出了醫院，就看到有行人起來活動，還看到一羣人舉着橫幅旗幟，不遠處還有人從衚衕巷子裡出來，開始排隊演練，熱熱鬧鬧的，一切都充滿着朝氣。
看着路邊越來越多的人流，楊小濤不由加快速度，這要是晚了，那就等着被堵在路上吧。
車子跑到四合院，衚衕外閻阜貴正領着人排隊，最前方還有王主任的身影。
楊小濤顧不得招呼，就往四合院走去。
閻阜貴見了，見楊小濤這般高興，都上前詢間情況。
“小濤，你家那口子生了？”
“生了，兩個閨女，哈哈，閻大爺你們忙，我回家收拾東西去！”
楊小濤開心說着，快步進門。
閻阜貴很是詫異，“生了雙胞胎女兒還那麼開心，不像是裝的啊！”
“這人啊，果真不一般！”
隨即不在多管，回頭招呼人準備出發。
沒了楊小濤這尊大神在，他這個四合院大爺更像隊伍的領導了。
不過，楊小濤家裡添了兩個閨女，還是很快在人羣中傳開。
雖然他們反感要張氏那張臭嘴，但她說的賠錢貨確有此事啊。
只是看楊小濤的神情是真開心，衆人只能是認爲“頭一次，喜歡兒女雙全，湊成好字”，便也送上祝福。
賈家，賈張氏聽到消息，當即將要老賈和樂旭的照片拿出來，擺在桌子上，跪在地上拜着。
“老賈啊，東旭啊，你們終於開眼了。那小畜牲終於遭報應了啊，哈，兩個賠錢貨哈哈。”
“老賈啊，東旭啊，你們這麼顯靈，可一定要替我們家出口氣啊，一定不要讓那小畜牲好過啊…”
“還有，保佑咱們家棒梗…”
一旁，聽到消息的秦淮茹同樣露出笑。
當然，她也看到了楊小濤的高興勁，卻只以爲是楊小濤裝出來的，畢竟這年頭，生兒子，傳宗接代，纔是男人考慮的。
楊小濤回到中院，劉玉華抱着端午過來詢問，楊小濤接過端午告訴生了兩個女兒，劉玉華吆喝着現在是兒女雙全了。
楊小濤笑着點頭，然後讓劉玉華再看着端午，他還要去醫院照顧妻女。
劉玉華點頭，反正今天廠裡搞活動，上街喊口號，她去不去的無所謂。
到時候讓自己男人去廠裡說一聲，估計也沒人管。
很快，王大山家的，劉家小媳婦啥的得到消息都來祝賀，楊小濤也笑着迴應。
回到家裡，旺財在一旁搖晃着尾巴，小薇從毛絨絨的腦袋上飛出來，咻咻的叫着。
冉心蕊和冉紅兵也出來聽動靜，楊小濤將事情告訴他們，倆小立馬跳躍着，在院子裡亂跑。
楊小濤沒理會他們，挽起袖子準備做飯。
小米粥準備上，算算時間也有大半天了，吃東西應該沒問題。
沒多久，家裡的電高壓鍋開始冒氣。
楊小濤又抄了幾個菜，和讓冉心蕊姐弟倆吃完，這才領着兩人帶着飯菜出門。
等來到吉普車前，正好碰到王主任。
見到楊小濤也是詢問情況，顯然從別人嘴裡得到消息，過來祝賀。
楊小濤跟王主任客氣一番，這纔開車離開。
一路上，道路兩旁都是舉着旗幟的人們，中年男女一個個臉上帶着激動，青年男女都帶着驕傲，小孩子帶着欣喜，不時亂竄，也沒人找，只要記得家門就行。
開車不敢太快，冉心蕊和冉紅兵在車裡看着兩邊的人們，若不是要去看大姐和小侄女，倆小早就跑下去加入紅色浪潮中了。
楊小濤看着周圍涌動的人羣，不敢耽誤，若是被堵在半路上，那可就進不去了。
等車子到達醫院門口的時候，門口一羣穿着白大褂的人也是舉着橫幅，拍成隊伍。
天空中想起一陣尖銳的哨子聲，然後就看到一片白色開始走動起來。
咚咚咚
砰砰砰
鏘鏘鏘
緊接着鑼鼓聲暴起，同時呼喊聲緊隨其後。
“偉大的人民萬歲…”
“工人階級萬歲……”
“萬歲……”
呼聲越來越好，遠近彼此呼應，哪怕置身其外，也被振奮。
人潮一羣接着一羣，紅色的旗幟，如同海浪源源不斷。
看了一會兒，楊小濤就領着倆小快步走向醫院。
病房中，冉秋葉已經醒來。
肚子上的疼痛讓她不敢動彈，但臉上帶着喜悅尤其燦爛。
私下裡，她跟楊小濤說起孩子的事，楊小濤說的最多的就是要個女兒。
她看的出，楊小濤說這話的時候不是怕真是女兒讓她傷心，而是真的喜歡女兒。
想到剛纔看望她的李醫生說起病房外的事，她就知道，丈夫的心思，是真的。
如今，兩個女兒出來了，想來肯定會很開心吧。
側頭看看這邊，一個小人正呼呼睡着。
再轉頭看看另一邊，又一個小人睡得香甜。
兩個小傢伙剛開始哭了會兒，可自己不敢動，只能讓媽給她們喝點奶粉。
這會兒喝飽了，就跟個乖寶寶似的。
“秋葉，醒了！”
正看着一旁的妹妹，耳邊傳來楊小濤的聲音。
另一旁，弟弟妹妹也湊過來，趴在牀邊，一個守着一個。
“大姐，這是姐姐還是妹妹？”
冉紅兵伸手點點小臉蛋，軟軟的，每次觸及小侄女都會活動下，很是好玩。
冉母在一旁呵斥，“輕點，沒個輕重，趕緊一邊去。”
冉紅兵笑着，“小侄女比端午出來的時候好看！”
楊小濤聽了哈哈笑着，將飯菜拿出來，冉母去一旁吃點。
楊小濤則是將冉秋葉扶起來，半躺着，然後拿起米粥坐到冉秋葉身邊。“先吃點清淡的，等出了院在給你做好吃的！”
冉秋葉笑笑，吃了幾口問起外面情況。
“外面怎麼這麼熱鬧？”
冉秋葉問着，楊小濤拿起湯勺讓她在喝點。
“你不知道？今個可是七月一號，全城舉行活動，我要是再來晚點，路上就走不了人了，估計就得拎着東西過來了。”
楊小濤笑着，冉秋葉輕輕喝了幾口就不想再喝，楊小濤也沒繼續，放好了，等餓了再喝。
“李醫生說什麼了？”
“說刀口沒有感染，就是注意不要亂動。”
“再就是注意惡露，及時清理。”
“沒事就好。剩下的我來！”
隨後兩人將目光放在兩個女兒上。
楊小濤將面前的抱起來，看了眼手環，這個是姐姐。
“媳婦，給女兒起個名字！”
冉秋葉卻是搖頭，“你來吧！”
“行，我先想想！”
楊小濤抱着大女兒晃了晃，小傢伙嘴巴動了動，然後說道。
“咱們家，男的得按照輩分來，端午他們一輩是增字輩，女的名字可以不用，所以，我覺得用個嘉字，嘉賓的嘉，怎麼樣？”
“增嘉，增加，諧音，挺好的。”
冉秋葉笑着點頭，看向楊小濤卻是繼續說道，“你起箇中間字，後面的我來吧。”
“好啊！”
楊小濤走到一旁，將妹妹也抱起來，一手一個大閨女，幸福的笑着。
冉秋葉見此，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那姐姐就叫悅悅，喜悅的悅，妹妹就叫蓉蓉，芙蓉的蓉。”
“悅悅，蓉蓉。好好！”
楊小濤稍加思索就明白含義，開心的抱着兩個女兒輕輕轉個圈，隨後又看向冉秋葉，“女爲悅己者容！”
“好，這個真好！”
冉秋葉靦腆笑着。
“那姐姐就是，楊嘉悅！”
波！
“妹妹就是楊嘉蓉！”
波！
“嘉悅，嘉蓉！哈哈，小姑娘們，你們有名字嘍！”
房間裡，冉心蕊倆小也叫着小侄女的名字，十分開心。
一家人圍繞着冉秋葉。
而對面病牀上，一個女人守着女兒，羨慕的看着這邊。
……
西北。
就在楊家熱烈歡迎兩個新成員加入的時候，就在整個四九城陷入歡樂的海洋時，這裡，一片沉寂。
並不是沒有人，而是周圍半山坡上坐滿了人。
有穿着軍裝的，有穿着農民衣服的，有的穿白襯衣，有的是格子衫。
一羣人坐在發燙的地面上，頭頂的太陽漸漸升起，溫度越來越高，衆人卻是不覺。
遠近都是人，目光都投向遙遠的西方。
冉父坐在地上，脖子上掛着一幅眼鏡，身邊是老鄭，還有幾個同僚。
“剛纔我聽守衛說，有一羣人闖進了實驗區，好像是這一代的馬匪，部隊正派人進去尋找呢！”
“啥，那些馬匪是嫌命長了啊，這地方也敢進去？”
“估計是不知道吧，要我說，乾脆別管他們了，這些馬匪作惡多端，死有餘辜。”
旁邊人小聲說着，一旁的幾個聽了沒什麼意見。
從戰爭年代走出來的人們，見慣了生死，也沒有後世那些聖母心。
你說他們冷血漠視生命，但在需要的時候，他們會站出來，炸碉堡，同歸於盡，卻會將生的希望留給身邊的人。
歸根結底，他們認同是人，而不是畜牲。
“我現在就是擔心，會不會影響實驗，這羣不知好歹的傢伙！”
“但願不會吧，咱們等這一天，快十年了！”
“嗯！”
幾人小聲議論着，眼睛卻是不時掃過手錶。
“老冉，別激動，離預訂時間還有六個小時呢！眯會眼睛，別到時候看不清！”
老鄭雖是如此說着，但眼中的光，讓他睡，他也睡不着。
周圍的人同樣如此，哪怕一秒鐘，都不願意離開那個方向。
“人員已經開始撤離了，猴子，羊，狗等已經到位了，防護戰士業已就位，接下來就是將東西運到鋼塔上。檢查各組儀器了！”
冉父並沒有理會老鄭，只是看了眼手錶，每一步都在他的計劃中回憶。
“對了，要是成功了，你們打算幹嘛去?”
老鄭見老冉不理他，繼續分散衆人注意力，開始扯開話題。
“我，我回家看看老爹老孃，我上次收到消息，說俺爹的腿腳不好，幹活幹不動了，老孃眼不好，全家就靠大哥一個勞力…”
“這些年，沒有盡孝，我…”
一人說着，擡頭看看太陽，眼淚嘩的流下來。
“我要去看姐姐和兒子，我走的時候，兒子才兩歲半，也不知道回去還認不認我這個老子!”
一人笑着打趣，旁邊要好的立馬拍着肩膀，“不認就打屁股，老子打兒子，關係就這麼來的！”
“哈哈哈”
“我啊……”
衆人紛紛說着自己的打算，說出心中的遺憾與苦悶。
他們在這裡太久了，太久了，以致於不敢去想失敗後的結果，心裡還能不能承受的起從頭再來的衝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