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隻有一個人這麼質問易中海。
在場的街坊們。
都在用忿怒的眼神瞪着易中海。
那種被玩弄的心情,根本沒辦法形容出來。
易中海仗着管事一大爺的身份,威逼利誘街坊們將聾老太太當祖宗的供着,誰家吃點好的,不給聾老太太送,那就是大不敬,違反了四合院的大院意志,易中海就彷彿他親媽被人侮辱了似的,尋上門各種說教。
都知道聾老太太不缺嘴,但卻沒想到聾老太太這麼富裕,除了白麪,還有大米,還有肉。
鼻腔裡面都嗅到了那種饞人的肉味。
易中海瞬間變成了衆矢之的。
“易中海,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解釋,要不然我們一起去街道討個說法,你睜大眼睛看看,這就是你口口聲聲的哪個五保戶,幾百斤的白麪和大米,還吸血我們這些窮街坊,這跟地主老財有什麼區別?”
“一斤白麪的餃子,我們一家五六口人吃半斤,聾老太太一個人吃半斤,吃完了都不說你好,不是嫌棄裡面不是肉蛋,沒讓她吃上肉蛋餃子,就是嫌棄白麪裡面摻了棒子麪,結果聾老太太家裡搜出了這麼多的東西,跟聾老太太比起來,我們這些街坊纔是更需要接濟的窮人。”
“別的四合院,都是富裕戶接濟貧困戶,咱們四合院倒好,卻偏偏反過來,貧困戶接濟富裕戶,易中海,我怎麼這麼想不明白啊?”
“這有什麼想不明白的,咱們聽了易中海的話,接濟聾老太太,聾老太太將節省出來的物資拿出去倒賣。”
一口一個易中海。
連一大爺也不喊了。
可見街坊們此時殺了易中海的心思都有了。
易中海也知道街坊們對他是那種食之而後快的心情,卻因爲事情出現了計劃之外的變故,明知道自己被人誤會,卻也不能說什麼。
黃泥巴掉褲襠。
也只能承認自己拉屎落在了褲子裡面。
爲今之計。
什麼都不想,就希望這件事能快快的翻過去,千萬別再出幺蛾子了。
“老易,這事情是你辦的不地道,街坊們可沒少聽你的話,孝敬後院老太太。”
向來官迷的劉海中,覺得自己無論如何也得出面爲街坊們討個公道。
難得的機會。
將手背到背後,邁着二五八萬的步伐,出現在了那些物資前面。
彎下腰。
檢查了一下里面的那些東西。
縱然是見多識廣的劉海中,看到裡面的那些東西,卻也被嚇了一個夠嗆。
暗道了一句:易中海真有本事的,能集贊下這麼多的東西,他懷疑這些東西,是聾老太太和易中海兩人合謀的產物。
故意很好心的將其唸了出來。
“白麪,大米,棒子麪,豬肉,整雞,羊腿,這老太太吃的也太好了吧。”
伴隨着劉海中唸叨的聲音。
街坊們臉上的表情。
愈發的詭異。
一些性子急切的街坊,將劉海中當成了他們的包青天,讓劉海中出面對付易中海,真以爲他們不知道劉海中跟易中海兩人中間的那些貓膩嘛。
不說而已。
“二大爺,你可得給我們這些街坊們做主啊,易中海他太欺負人了,聾老太太明明這麼富裕,根本不需要我們孝敬,他卻還逼着我們給聾老太太吃好的,可憐我八歲的兒子,到現在,都沒有嘗過雞湯的味道。”
“這件事,我劉海中不知道,也就罷了,我知道,肯定要給你們一個交代。”用落井下石眼神掃了一眼易中海的劉海中,朝着賈貴和黃金標兩人問了起來,“兩位隊長,我問問,像聾老太太這種情況,會怎麼判?”
“嚴重了,去下面,不嚴重,也得待到死。”
周圍衆人發出了倒吸涼氣的聲音。
好傢伙。
要麼死,要麼待一輩子。
真夠悽慘的。
不知道是不是想到了一塊,都覺得聾老太太不應該死,這麼大歲數了,也別讓她在裡面待一輩子,取消了五保戶的資格,收回房子,讓聾老太太自食其力,這纔是對聾老太太最大的報復。
還有比看着大院祖宗落魄更讓他們倍感舒心的事情嘛。
沒有。
“兩位隊長,老太太是五保戶,又是一個小腳老太太,您們說的那件事,真有可能是聾老太太做的嗎?”
劉海中看似在替聾老太太開脫,直言聾老太太身爲五保戶,不應該做這樣的事情,可是內裡的含義,卻在用聾老太太是五保戶這件事大做文章。
五保戶,顧名思義,你的吃喝以及喪葬,國家都給你包了。
正常人。
應該感謝國家對自己的關懷,不給國家添麻煩了。
別的四合院,也有五保戶,看看人家,再看看聾老太太,真把聾老太太對比成臭狗屎了。
“什麼誤會?誤會什麼?我們追查這件案子已經好久了,要是沒有確鑿的證據,我們可不會跨街道的來你們四合院抓人。”
手指向了面前那些裝滿了物資的袋子。
“一個五保戶老太太,要是沒有倒賣物資,這些東西又是怎麼來的?總不能是它們自己長翅膀飛過來的吧,現在都稀缺物資,誰吃飽了撐的,給她一個老太太送這些東西?這些都是罪證。”
大院裡面看聾老太太不順眼的人很多。
易中海除外。
僞君子有自己的想法,與聾老太太抱團取暖,聾老太太又是易中海豎立人設不可缺乏的重要道具。
不可能跟聾老太太對着幹。
就說劉海中和閆阜貴,那家日子不是緊巴巴的,劉海中還好點,閆阜貴是真正的一分錢恨不得扳成兩瓣花。
掙得不多。
孩子還多。
因爲是管事三大爺,每一次易中海道德綁架街坊們給賈家、給聾老太太奉獻愛心的時候,他都要以身作則。
聾老太太這個人,自私到了極致,有好吃的從來沒有想過四合院裡面的這些人,她心中只有自己。
街坊們也不是惦記聾老太太家的那些東西,是聾老太太有點得寸進尺,跟易中海兩人合謀將四合院當成了他們耍威風的地方,一天到晚將尊老愛幼四個字掛在嘴巴,卻僅僅做到了前面二字,後面的愛幼,被他們人爲的忽視了。
用聾老太太年紀大,沒多少時日,吃不了多少,誰都有老的時候,諸如此類的理由套路街坊們。
事實沒爆,街坊們各自爲戰,壓根提不起反抗的心思,事情爆料了,街坊們便也隨大流的朝着聾老太太發起了狠。
老不死的聾老太太。
活該。“兩位隊長,我們相信你們,你們就是在世的包青天啊。”
“要不是你們查到了聾老太太犯罪證據,我們估計到現在還被這個該死的聾老太太矇在鼓裡。”
“……”
震天響的口號聲。
響了起來。
真應了那句話,人多力量大,呼喊的聲音,振的人耳朵都有些疼。
易中海再一次變了臉色。
屋內的聾老太太也癱成了爛泥。
呼喊聲中。
開始清點那些物資。
東西太多了。
白麪一百五十斤,大米一百三十五斤,小米六十斤,棒子麪三十五斤,一條十斤重的大羊腿,一大袋豬骨頭。
實錘了。
聾老太太倒賣物資的罪名是跑不了了。
這些東西就是證據。
“賈隊長,黃隊長,東西全部統計出來了,共有豬肉九斤,羊腿十二斤,豬骨頭十三斤,牛肉二斤,整雞三隻,食用油兩桶共二十斤,白麪……。”
彙報聲音,讓整個四合院內,瞬間變得死一般靜寂。
堆在地上的那些東西,幾乎晃瞎了在場街坊們的眼睛,知道會有很多的東西,但是當數字統計出來的時候,街坊們還是被徹底的嚇到了,三四百斤的物資,難怪能當四合院的祖宗,街坊們飯桌上常客的棒子麪,聾老太太家裡就搜出一點點,高粱米完全沒有,還有大量的肉食。
看着肉,聞着肉香的味道。
好多人都情不自禁的舔着自己的嘴脣。
這一刻。
真是饞蟲子大動。
一直以爲聾老太太是因爲易中海的照顧,才能衣食無憂,沒想到他們纔是那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丑。
聾老太太讓自己生活無憂的依仗,是她打着五保戶的旗號,在做倒賣物資的勾當。
就這麼些東西,整個大院二十多戶人家的家底全部加一塊,也沒有人家聾老太太一家多。
“賈貴,咱們搜查歸搜查,但是有些事情必須要弄明白了,確定是咱們追查的那批物資,千萬別將人家老太太自己採購的物資被倒賣的物資給搜尋出來,公是公,私是私,公家的東西,一兩都不能少,私人的東西,一兩都不要。”
“黃金標,我賈貴辦事,你儘管放心,我確定這些東西全部都是咱們追查的那批物質,根據倒賣者的交代,上面都有相關的記號,左下角有個不怎麼明顯的三角形。”
街坊們的目光。
下意識的去看。
別說。
還真在面袋子的左下角看到了那個三角形的記號。
便都認可了賈貴的話。
站在當院的易中海,腦子嗡的一聲炸鍋了,這些袋子,是她前段時間下班回來,跟一個鬼頭鬼腦的販子買的,本意是用它做牀被面,沒想到爆發了截留錢款事件,一大媽死了,又上演了李玉傑來鬧事分一半家產的事情。
面袋子便被他用在了這上面。
沒想到錯有錯着,易中海買來面袋子的三角形記號,進一步佐證了聾老太太倒賣物資的事實。
滿腔的怨氣。
無處發泄。
焦頭爛額之際,易中海又把自己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心裡也愈發的覺得事情不怎麼好,認爲自己不該聽聾老太太的話,將家裡的東西趁夜背到聾老太太。
因爲易中海背到聾老太太家裡的東西,可不僅僅只有物資,還有錢。
錢被易中海藏在了兩個地方。
三隻整雞裡面,有一隻雞的肚子內,藏着易中海一千多塊,其中一個面袋子裡面藏着易中海三千多小四千塊錢。
這是易中海這麼些年的全部積蓄。
本以爲是條活路。
卻沒想到是死路。
讓易中海將心提到嗓子眼的事情,是賈貴突然將那隻藏錢的老母雞給抓在了手中。
剛纔清點這些物資的時候,賈貴就覺得這隻老母雞有些不怎麼對勁,下意識的去檢查,見易中海的臉色伴隨着他抓雞的動作,變得很難看,就斷定這隻雞有問題。
抓在手中,隨手掂量了一下。
似乎聽到了什麼磕碰的聲音。
將手伸了進去,簡單摸索了一下,幾個用皮筋裹着的錢筒子,出現在了賈貴的手中。
“有錢?雞裡面居然藏着錢。”黃金標忽的提高了嗓子,“根據交代,聾老太太跟那些人倒賣物資,累計獲利四千多塊,這些錢,也不夠,都找找,面袋子裡面也不能放過,給我找仔細了。”
都動了起來。
也就一二分鐘的時間。
賈貴又從面袋子裡面找出了一個厚厚的牛皮紙包裹的東西,打開看了一下,裡面居然是三摞面額都是十塊錢的鈔票。
三摞也就是三千。
加上剛纔賈貴從老母雞裡面找到的一千多塊。
差不多四千五百塊的樣子。
街坊們譁然了。
人均月工資三十來塊的當下,他們大院的五保戶聾老太太家裡卻藏了五千多塊,這錢還都是通過倒賣物資得來的。
“這是我們大院的恥辱啊。”劉中海插了一句嘴,“我們四合院的臉,也被他丟光了。”
劉海中說話的同時,目光卻望着易中海。
現場衆人當中。
只有他最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易中海以爲能金蟬脫殼,卻沒想到將自己的底褲都給賠了進去,傻子纔會幫易中海說明情況。
故意殺人誅心的說了一句。
“老易,別垂頭喪氣,人心隔肚皮,你也不是聾老太太肚子裡面的蛔蟲,肯定不知道聾老太太這麼多的下作事情,我證明聾老太太倒賣物資這件事,跟老易沒有關係,白天忙活工廠裡面的事情,哪有時間幫聾老太太倒賣物資。”
“易中海,別慌,我們這一次只抓倒賣物資的罪魁禍首聾老太太,剩餘的局外人,我們不抓,都把心收在肚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