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媛扭頭看向旁邊的爸爸,王子文憋着笑配合的搖搖頭:“我也沒錢,咱家的錢都在你媽那裡呢。”
家媛和家棟又同時轉頭看向李琴。
“你們問舅舅要紅包看我幹嘛?”
這邊李琴的話音剛落,那邊丁秋楠就從屋裡走了出來,手裡拿着兩個紅紙包好的紅包,舉起來說道:“我這有紅包,誰給我拜年我就給誰。”
兩個小的互相看了一眼,撒腿就跑了過去,舅媽舅媽的叫着,明顯比平時甜的多。
倆人高興從丁秋楠手裡接過紅包,打開一看裡面包了十塊錢,高興的在那兒跳着。
李楚搖搖頭,都是些記吃不記打的主,去年的紅包最後去哪了都忘了嗎?
李琴看丁秋楠也起來了,就洗洗手走進廚房裡去下餃子。
姑娘跟王子文問好後,也跟了進去給姐姐幫忙。
看見李琴走進廚房,李楚才招手把家媛和家棟叫到了跟前,從褲子口袋裡掏出一疊一毛的錢,給他們倆一人分了十張。
王家媛接過錢後說道:“舅舅,你不是沒錢了嗎?”
李楚回頭看了看廚房那邊,轉過頭來摸摸外甥女的頭髮:“小點聲,你傻啊,我當着你媽媽的面給你們錢,那錢還能進你們口袋嗎?忘了以前的壓歲錢去哪了是吧?”
又扭頭對着王家棟說道:“家棟你也是,都這麼大了還傻乎乎的。”
家棟和家媛聽了舅舅的話才反應過來,對啊,每年的壓歲錢最後都進了媽媽的口袋,他們一分錢都沒落到手。
兩個人低頭看看舅媽給的十塊錢,頓時覺得不香了。
“好了,趕緊把我給的錢裝好,不要被媽媽發現了。家棟,你回頭帶着妹妹買點好吃的。”
倆人點點頭,趕緊把錢裝進口袋裡放好。
突然,王家棟和王家媛又同時扭頭看着旁邊的王子文。
王子文這半天一直都站在旁邊,看着他們的小動作也不說話。
這時候看見一雙兒女都看向他,笑着搖搖手:“別看我,舅舅給你們錢,我不管,也不會跟媽媽說。你們要是自己被她發現那就沒辦法了。”
倆人一聽爸爸說不會告密,這才放下心來,至於會不會被媽媽發現,他們會小心藏好的。
看着倆人小心翼翼的樣子,眼珠還滴溜溜亂轉,把李楚在旁邊逗得樂不可支。
吃完餃子以後,姐姐一家就回去了,王子文一會要帶着他們,去給幾個老領導拜年。
把他們送走李楚就領着丁秋楠,還有小黑出門溜達去了。
大街上幾乎沒有什麼人,平時人山人海的百貨大樓今天也放假了。偶爾有幾個頑皮的孩子,在路邊放着鞭炮。
兩個人就這樣慢慢的走着,姑娘邊走邊從口袋裡,掏出瓜子仁和花生仁塞到嘴裡。李楚現在是隻要沒事,就坐那兒給媳婦剝這些東西,讓她裝在口袋裡隨時都能吃。
每天早晚還有一杯衝好的奶粉喝,還有水果罐頭,丁秋楠感覺這還沒幾天呢,自己好像就有點發胖了,這讓姑娘充滿幸福的煩惱。
轉悠了一會倆人就回了家,在家也沒啥事,兩個人都鑽到書房裡,姑娘繼續記那些中草藥,李楚也開始整理第三本筆記了。
客廳裡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書房裡的寧靜。聽到電話鈴聲,李楚的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個電話自從按上以後就鮮少響起,怎麼今天就響起來了。
李楚擡起頭看了看姑娘,丁秋楠這時也恰好回頭看他,眼神裡閃過了一絲不安。
沒有多想,李楚站起來快步走到客廳裡接起電話。
“不會出什麼事吧?”李楚心裡暗自嘀咕。
電話那邊傳來的聲音,讓李楚的心稍稍放下來一點,是姐夫打過來的。
“小楚,要麻煩你點事,我領導他兒子身體出現了一點問題,你能不能給看一下?”
聽完王子文的話,李楚徹底放下心來,只要不是自家人的事,那就不是啥大事。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頭疼,這個姐夫,大年初一的給他攬活,可真成。
心裡是那樣想的,嘴上卻說道:“行姐夫,什麼時候?”
“越快越好,最好是現在,你看是我讓人去你那兒,還是你跑一趟?”
這麼着急?李楚挑了挑眉頭,看樣子不是一點問題啊,要不然不會這麼着急的。
李楚想了想,算了還是自己跑一趟吧,他可不喜歡病人找到家裡來。
“還是我過去吧,你把地址告訴我,我騎車子過去。”
王子文說的地方離他這裡並不遠,是區裡的機關家屬院。
李楚掛上電話,擡起頭來就看到,丁秋楠正站在書房門口關心的看着他。
對着姑娘笑了一下說道:“沒事,是姐夫打過來的,想讓我過去幫人看個病。”
丁秋楠明顯出了一口氣,還好不是單位的事。又問道:“現在就去嗎?”
李楚點點頭:“嗯,我現在就去,早點看完就回來了。”說着就走到掛衣架那塊開始穿棉襖和外套。
姑娘走到他面前幫他整理着衣服:“路上慢點不要着急。”
“我知道,等會你餓了就先下點餃子吃,不用專門等我。”
“好,餓了我就先吃了。”等他換好鞋子,姑娘又給他把挎包背好。
李楚沒讓姑娘送他出去,在屋裡穿的都少,出去萬一感冒就麻煩了。
不到十分鐘就騎到地方了,遠遠的就看見姐姐和姐夫,都站在大門口等他。李琴站那兒黑着一張臉,王子文在她旁邊陪着笑臉。
看見弟弟李琴和王子文迎了上來。
剛一見面王子文就笑着說道:“小楚,真是不好意思啊,打過年的還給你找事幹。”
“哪有你這樣當姐夫的,大年初一把小舅子拉出來給人看病,過完年再看不行嗎,又不是什麼馬上要死的病。”李琴當着弟弟的面,對王子文就是一通訓。
“好我的媳婦,咱小聲點行嗎?那不光是我的領導,也是你的領導啊。”
李楚知道姐姐當着他的面訓姐夫,就是擔心自己大年初一被叫出來給人看病,心裡面不舒服。
笑着擺了擺手,李楚說道:“姐,咱都是一家人,就不要說這些外道話了。幫我姐夫也就是幫我。姐夫給我幫了多少次忙,不也什麼都沒說過嗎,咱們就不要客氣了。”
又看着王子文說道:“姐夫,病人什麼情況?先跟我說說。”
見弟弟是真的沒有介意,李琴欣慰的笑了笑,就是因爲是親姐弟,所以她才更加擔心。
這可是她孃家唯一的親人了,她到現在還清楚的記得,弟弟小時候跟在她後邊跑的樣子。
那時候在南泥灣條件困難,爸爸媽媽工作又太忙,經常不在家。都是她一個人照顧弟弟,有點什麼稀罕的東西,她都會讓給弟弟,可弟弟總是讓她先吃,她不吃弟弟就跟她鬧。
有一次她生病,躺在牀上難受的直哭,弟弟跑過來,一邊給她擦眼淚一邊哭着說“姐姐,我以後長大了也要當大夫,讓你再也不要這麼難受了。”,那年弟弟才六歲。
後來當她知道弟弟真的考了醫學院,她在王子文的懷裡哭的泣不成聲。
弟弟把他小時候說的話記了十幾年,並且一直在努力。
看着身邊正想說話,又扭頭看向自己的王子文,李琴往一邊走了幾步,什麼都沒有說,就安靜的等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