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張部長已經宣佈了散會,可是臺下卻沒有一個人動,都十分安靜坐在座位上,等着領導們先退場。
走在最前邊主管領導,剛走到會議室的門口就停下了腳步,回頭看着李楚這邊招招手。
“小楚,你也一起到張部長辦公室來。”
李楚愣了一下,急忙站起來應了一聲。
看着他們走出去了之後,纔對劉院長說道:“院長,讓小田把您二位先送回去,然後再過來接我吧。”
劉院長笑着點了點頭:“行,你趕快過去吧,別讓領導等久了。”
李楚又跟林三壽說了一聲,這才起身往會議室外邊走去。
短短的十幾步路,好幾個來參會的中醫大夫,都熱情的跟他握了個手。
不管之前認識不認識,最少人家今天幫着全國的中醫大夫講話了,他們雖然沒有這個勇氣,可是過來給人家道個謝還是應該要做的。
都知道他還有事兒,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坐在前排的那些專家們,眼神複雜的看着李楚的背影,這下好了,功沒立上不說,還把全國的中醫大夫都得罪了,相信這件事兒要不了兩天,就能傳遍全國的醫學界。
至於劉院長,他根本就不在乎,一是馬上就要退休了,二是雖然他也來參與討論,但是他幾戶全程沒有說話,後邊幾次他更是沒有來。
李楚來到三樓部長辦公室,大門開着,屋裡除了主管領導之外,部裡的幾位正副職部長都在。
他進門就先很標準的敬了一個禮。
“坐吧,小楚。”主管領導示意了一下。
等他坐下後,領導笑呵呵的說道:“你小子今天是給我們所有人了一個下馬威啊!”
“首長”李楚急忙站了起來,剛想說什麼,就被領導打斷了。
“坐坐,我這些話也沒別的意思,讓你今天過來開會,還是張部長親自點名的,一項制度要改革,就是要聽聽不同的意見。
而且你今天提出的問題也很在理,我們是需要跟國際接軌,這點沒錯,可是同樣的我們也需要區分清楚,不能照抄照搬嘛,新方案上,把中醫和西醫定成一模一樣的考覈標準,這就是亂彈琴嘛。”
領導這話已經說的算是比較重了,也得虧方主任沒在這裡,要不然他非要找個地縫鑽進去。
“各位領導,我年輕不懂事,脾氣也比較急躁,今天做的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希望能多多包涵。”
坐在李楚旁邊的是程副部長,同樣他還兼着保健局的局長,打了個哈哈:“小李你這也是言之有物,又不是亂說的,仔細想想,要求中醫大夫也必須熟練掌握英語,確實是有些過分。”
李楚感激的看了一眼程副部長。當了自己十幾年的老領導,心裡還是向着自己的。
張部長這時候開口說道:“小李,回頭你確定一個名單,召集人手,把關於中醫考覈標準這方面,你們重新確定一下。”
這活他可不敢接,慌得他直搖手:“張部長,我可做不了這個,這個牽頭人您和部裡應該定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前輩來。”
主管領導也同意李楚說的:“張部長,小楚這點說的沒錯,這項工作確實需要一名德高望重的來主持。”
張部長這時才注意到,這位主管領導對李楚的叫法跟他們不一樣,顯得好像親密的多。
他也是去年年底才從地方上來的,對於這些亂七八糟的人際關係根本就理不清。
隱晦的看了一眼其他幾位副部長,也不知道他們是沒聽出來,還是都已經習以爲常了。
這時主管領導又開口了:“小楚,叫你過來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明天你休息呢吧?”
“啊……休息呢,應該沒什麼事兒。”
“那就行,明天家裡來幾個老戰友,你回來把你那藥膳給他們露一手,讓秋楠和孩子們都回來。”
沒錯,這個主管領導就是王叔,到了現在李楚才明白王叔把他叫過來的用意,這是給他站臺來了,要不然這些私事隨便一個電話就能交待清楚。
或者說是給張部長看的,因爲其他幾位或多或少都能知道一點。
“沒問題叔,我明天一大早就過去,食材我準備,您讓我嬸別忙活。”
張部長這下是徹底聽明白了,不由得心裡暗暗感慨,這皇城根就是不一樣,水也太深了。
見事情已經交待完,李楚就告辭離開了,領導們很明顯還有話要說,他繼續留着的話,那也太沒眼色了。
剛纔還滿滿當當的大會議室裡,這會兒已經沒人,那幾位專家,估計已經被方主任提溜走了。
他也沒在部裡瞎轉悠,直接就走到大門口,又往前走了幾步,往路邊的馬路牙子上一蹲,等司機過來接他。
等田軍過來接他的時候,已經是二十分鐘之後的事兒了。
坐在車上他才發現,已經過了飯點,現在回去肯定沒有飯,他也不想讓人家炊事班耽誤休息時間,給他做飯。
“小田,隨便找一家飯店,咱倆吃完再回去,現在食堂肯定沒飯了。”
等吃完飯回到醫院,已經快兩點了,剛進辦公室就被劉院長叫了過去。
“小李,怎麼樣,有沒有接班的想法?”
“接班?”剛走進院長辦公室,李楚就被劉院長給問懵了,沒聽懂這話什麼意思。
劉院長笑着指了指辦公室,他這才明白過來。
“劉院長,您可別開玩笑啦。”
“伱看我像是開玩笑的嗎?我這是代表組織在和你談話。”
“呃……”說實話,李楚對於這個職務,是真的一點想法都沒有。
不過他對肩膀上抗個金豆豆還是相當感興趣的。
雖然現在大家都是紅領章,區別不出來,不過如果他沒記錯的話,再要不了幾年就該恢復軍銜制了。
想想肩膀上如果能抗個金豆豆,他的哈喇子都能流下來。
不過一想想這個職務所代表的責任,他還是堅定的搖了搖頭。
“劉院長,我真的不行,不是我不敢承擔責任,而是我確實不是那塊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