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他在這邊就不熟悉了,以前熟悉的,都差不多去世,加上這些年少了來往,一時之間,易中海想找個人問問都不知道找誰。
看了看這些人,易中海知道他不能提過繼的事,不然動靜大了,他又說不清楚,對於好名的他,現在憋得難受死了。
想了想,還是回城,既然那幾人打算好了,那就見招拆招好了。
推着自行車,一大爺易中海就要往回走,走出村口一段距離,遇上了抗着鋤頭的一個老爺子。
“你是易中海?”,老爺子看到了易中海,想了想叫出了名,易中海這個時候纔看清了老人的模樣,腦海裡回想一會兒,這才道:“您是陳叔?”
“哈哈哈,你小子還沒忘了我這個老頭子嘛!”,老人哈哈笑了起來,爽朗得很。
易中海也笑了起來,停好了自行車,拿出煙,遞給老人一根,笑道:“陳叔,您抽菸,剛剛我都沒認出您,別介意。”
陳叔接過了煙,易中海又拿出火柴,給他點上,抽了一口後,陳叔才道:“你這是回來辦事?”
易中海也抽了一口煙,想到這陳叔的爲人,便苦笑道:“我那幾個旁親長輩給我搞着過繼的事,我都說了幾次,沒這個想法。”
“今天易六爺兩人直接去了我岳母家,都沒給我打個招呼的,這事給辦的,我大舅哥上門就給我一頓說。”
聽着,陳叔眼睛眯了眯,看着易中海,又想到村裡那幾個老頭,他抽了一口煙,搖頭道:“這算是你們的家事,我本該不插個嘴。”
“可是中海啊,你若是無心,就直接說清楚,該斷的就斷了吧。”
此言一出,一大爺易中海眼睛眯了眯,有些聽懂了,隨即又苦笑起來,道:“這不是說斷就能斷的,真要拉扯起來,麻煩啊。”
看着他,陳叔眼睛眯了眯,嘆道:“算了,你自己考慮吧,有時間了,回家來坐坐。”
話說完,老頭就準備走人了,他不想摻合這事,村裡那些人,麻煩得很,真要壞了人家的事,到時候又是雞飛狗跳的。
若他跟易中海關係好,這事摻合也就罷了,可兩人的關係,僅限於一般中的一般,就不要巴巴粘上去了。
一大爺易中海看着他的背影,嘴角抽了抽,他知道,老爺子也就提醒他兩句而已,其他的,人家不想摻合。
悵然一嘆,一大爺易中海準備回家,這事,得先跟老婆子一大媽說清楚,不然她那邊多想了,自己就掙脫不開這張網了。
回到四合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將自行車還給林家國後,他就回了中院,見沒人在家,便去了後院聾老太太那裡。
屋裡,傻柱幾人正吃飯,見一大爺易中海進來,也招呼他吃飯。
一大爺易中海也是餓了,沒有客氣就坐下來吃飯。
飯吃好以後,聾老太太看着易中海,這才問道:“中海,今天的事到底是怎麼個意思?”
她現在是有些無奈的,今天見到一大媽時不時失神,便問了起來,一大媽也想找個能傾述的人,就跟聾老太太說了。
聽完以後,聾老太太就對易中海這做法有點不滿了,過繼這種事,你老易家的長輩去了一大媽的孃家提,簡直就是扎心又打臉。
這不就是差點是指着人家鼻子罵嗎!
聾老太太現在都有點懷疑易中海的想法了,他真要有這個心思,又何必想着讓傻柱給他養老?
聾老太太詢問,一大爺易中海剛要說,可看到傻柱在這裡,他又閉上了嘴,聾老太太一看,想想就知道怎麼回事了,對傻柱道:“孫兒,我跟你一大爺談點事,你今天也累了,回你的中院喝兩杯,好好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
傻柱也沒說什麼,看了看三人,就笑着離開了。
他走後,一大爺易中海把門關上,這才道:“老太太,這事我根本不知道,都是他們自作主張的。”
聾老太太與一大媽明顯有些不信,可看着一大爺易中海此時的表情,兩人眼睛眯了眯,算是信了。
“你的意思,是你那些遠房親戚想要算計你?”,聾老太太信了一大爺易中海的話後,反應很快,既然這事是那些人自作主張,那麼說法就多了。
“老太太,您問問她。”,一大爺易中海指了指一大媽,苦笑道:“她是知道的,這麼些年,我這邊就跟那邊的人少有走動。”
“過繼的事,這幾年他們也提過,不過我都拒絕了。”
一大媽微微點頭,這事她確實知道,聾老太太聽着,隨即冷哼一聲道:“看來,是有居心不良的人想要謀算你了。”
“我也是這樣想的。”,一大爺易中海點燃一根菸,臉色有些黑道:“我估計他們已經打算好了,所以便去了我岳母家說這事,後面的事,還有得折騰。”
聾老太太聽着,沒有說話,一大媽看着一大爺易中海,想了想,還是道:“老易,你如果有心,過繼一個也挺好的。”
一大媽說着,一大爺易中海隨即搖頭,剛要說話,一大媽卻嘆息一聲道:“你也別怪我多想,人家有這個心思,要是處理不好,不管是你,還是我,都會被人指指點點。”
“如果能過繼一個好的,我也認了,就像我哥說的,這日子過到這地步,也是一種命,只要他以後能奉養我們,也就夠了。”
“我……”,一大爺易中海要說話,一大媽卻對他搖頭,轉而對聾老太太,道:“老太太,您應該懂我的處境,真要到時候鬧起來,我孃家那邊,不知道要被人說到什麼地步去。”
聞言,聾老太太也悵然一嘆,她知道,一大媽說的話是對的,這年頭,有些事,話多了,影響面就寬了。
看着兩人的神色,一大爺易中海苦着臉,道:“我是真沒這個心思啊。”
“老易,我們總得要有一個依靠的。”,一大媽嘆息一聲,看着一大爺易中海,繼續道:“你想讓傻柱以後給我們養老,可我們也得給他考慮。”
“他到現在還沒結婚,等結了婚,到時候考慮的就多了,多了我們這兩個負擔,他傻柱能同意,可人家媳婦不一定樂意,到時候肯定又是雞飛狗跳的。”
“那不是有……”,一大爺易中海下意識就要說出秦淮茹的名字,可看着聾老太太,他急忙閉嘴。
他是知道的,聾老太太對秦淮茹印象很不好,尤其是她現在退又不退,進又不進,就釣着傻柱,這讓聾老太太更加不滿。
聾老太太這個時候深深看了易中海一眼,她其實也沒搞明白,爲什麼一大爺易中海爲什麼就是熱衷於把傻柱跟秦淮茹放在一對上。
他說的什麼知根知底之類的話,聾老太太只信了三分,其他的,她到現在都沒搞清楚。
被聾老太太看了這麼一眼,一大爺易中海訕訕一笑,一大媽也看着他,她也知道剛剛易中海要說什麼,對於易中海爲什麼執着於這件事,出於信任,這個枕邊人說什麼,她都信了。
見兩人神色不對勁,易中海一咬牙,對兩人道:“這事說着是過繼的事,可就是有人想要謀算我。”
話說着,他看向一大媽,繼續道:“你這個時候千萬不要多想,不然被人鑽了空子,到時候倒黴的是我們兩口子。”
話題一轉移,聾老太太沒有說話,這事,說到底還是得這兩口子考慮清楚,她都這個年紀了,誰知道什麼時候雙腿一蹬就走了,這兩口子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
話說對了,人家兩口子以後過得好是最好不過,要是話說錯了,以後自己死了只怕都會被人埋怨着。
聾老太太不說話,一大爺易中海與一大媽頓時就懂了,兩人跟老太太說了幾句話後,就回家商量去了。
“哎,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啊!”,老太太嘆息一聲。
中院,回到家後,一大爺易中海就直接表明態度,過繼是不可能過繼的,一大媽這邊必須跟他保持立場一致。
一大媽沉默一會兒,才擡頭道:“明天等你下班,我們回孃家把事說清楚。”
“這事出了,我不想我孃家那邊被人說心毒,畢竟我這個嫁出來的女兒,沒能給你生下一兒半女,過繼這事,人家不知道的,還會說是我還有孃家人不同意。”
“好,明天我們去說清楚。”,一大爺易中海松了一口氣,剛想說什麼,一大媽已經起身,返回後院去找聾老太太去了。
“哎!”,一大爺易中海見狀,嘆息一聲,這事,還沒完啊。
第二天,該上班的都去上班了,十來點,大院門這邊,老太太與李秀芝推着嬰兒車,準備出去遛彎。
“大爺,六爺,中海叔就住在這個院。”,聲音傳來,兩人擡頭看去,只見昨天來這個院的女人帶着兩個老頭,走了過來。
老太太與李秀芝推着嬰兒車讓開路,三人只是看了一眼,就走進院中,去了中院。
見狀,老太太眉頭一皺,對李秀芝道:“我怎麼感覺是來搞事的呢?”
嘀咕一聲,兩人就推着嬰兒車在院裡等着,想先看看情況,此時,黃芬帶着兩老頭來到中院,沒看到一大媽在家,看到賈張氏正走出來,就問出聲。
“應該是在後院照顧聾老太太呢。”,賈張氏說着,三人頓時一愣,照顧老太太?易中海家還有長輩在嗎?
正想問呢,一大媽從後院走了出來,看到黃芬,她頓時一愣,然後又看着兩個老頭,她心中一咯噔,這就上門了?
“嬸子,我們正找你呢!”,見到一大媽,黃芬就笑容滿面往前幾步打着招呼,然後又介紹道:“嬸子,這是大爺與六爺,都是中海叔的長輩。”
一大媽看着兩人,勉強扯上一些笑容,對兩人問了個好,兩老頭也笑呵呵迴應着,然後,幾人就跟着一大媽,去了屋裡。
剛坐下,一大媽就道:“中海還在上班,你們要是找他,還得等到傍晚下班。”
說着,找了一大爺易中海留在家裡的煙,散給兩個老頭。
“易中海家的,我們今天來,是找中海,也是來找你的。”,易大爺抽着煙,笑着出聲,一大媽聽着,眼睛眯了眯,便道:“我家的事都是中海做主,我沒辦法出聲的。”
兩個老頭對視一眼,看着一大媽,易六爺神色一整,就道:“易中海家的,按說上門就不該是惡客,可有些話,我們還是得跟你說清楚。”
“你估計也應該知道了,昨天我們兩個老頭做主,去了你孃家,話已經說的很明白,我們不能眼睜睜看着中海跟你絕了後。”
一大媽聽着,臉色頓時一變,易六爺又道:“事說了,你媽還有你哥也是個知情理的,都說過繼這事,對你們兩口子很好。”
“中海家的,我們今天過來當這個惡客,就是問問你,這事,你到底怎麼考慮的?”
被三人盯着看,一大媽臉色變換,心中一苦道:“我沒有考慮的,只要中海點頭,我什麼也不會說。”
聽着這話,三人都紛紛點頭,易大爺抽了一口煙,嘆道:“你能這樣想,那是最好了,有你這樣的媳婦,是他易中海的福氣。”
“都說開枝散葉,死了能有兒女墳頭跪拜,這不就是人的念想嗎。”
“你既然有這個心,就幫着跟中海說說,這事落定了,對你們兩個都好。”
一大媽只是木然聽着,時不時回了一句話而已,三人也不走,一大媽一看,算了,等易中海回來再說。
來到前院,看到李秀芝與老太太,一大媽便跟兩人說了一聲,請老太太去後院先顧着聾老太太一會兒,她家裡有客。
老太太點頭,也沒有問,便同李秀芝推着嬰兒車去了後院。
兩人到來,聾老太太便跟老太太聊了起來,李秀芝拿着撥浪鼓逗着孩子。
中院,一大媽回來後,看三人沒有走的意思,便去做了飯,黃芬見狀,也去幫忙。
兩個老頭看了看,想到剛剛有人說照顧聾老太太什麼的,便走出屋裡,來到院中,看到剛剛的賈張氏還坐在門口,兩人就走了過去,問了個好後,兩人才閒聊起來。
聊了一會兒,兩人才開始打探起來,賈張氏也沒在意,知道兩人是一大爺易中海的長輩後,就將聾老太太的事說了。
聽完,兩人心中都有些不爽,他們這些親人也沒見易中海這麼顧着啊,下意識的,兩人忽略了賈張氏話中院裡的人都照顧着聾老太太的話。
又聊了好一會兒,一大媽做好了飯菜,纔過來叫兩人吃飯,見一大媽端着飯菜去了後院,想必是去給那個聾老太太去了。
對視一眼,兩人此時都一個事,過繼的事必須儘快搞定,他易中海這樣浪費錢,太不值當了,有照顧聾老太太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精力,還不如漏一把給他們這些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呢。
吃飽了飯,兩老頭便跟一大媽說了一聲,要出去逛一逛,兩人離開,黃芬沒有去,一大媽見狀,只得陪着黃芬聊天,客人還在呢,她總不能自己離開吧。
聊着聊着,黃芬就提到了易小敢的事,從她嘴裡說出來的話,就差將易小敢吹成了絕無僅有的賢孫孝子了。
一大媽雖然心裡有着戒備,可聊着聊着,她就開始放鬆下來,時不時問了一句。
黃芬見有了興趣,心中高興,就噼裡啪啦說了起來。
傍晚,下班回家的人紛紛回到了四合院,當易中海回家,看到他家裡坐着三個人的時候,頓時一愣。
一大媽見他終於回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便去做飯去了。
回了神,易中海也只能帶着笑臉,跟兩人打着招呼,遞了煙,坐下後,易中海不給兩人說話的機會,直接道:“您老兩位給我操心,我記在心裡了,可過繼的事,我是沒有那個想法的。”
一聽這話,兩老頭眼睛眯了眯,抽着煙,易大爺看着易中海,語氣悠悠道:“中海,聽你這意思,你是想讓你這一脈絕了是吧。”
“你現在要是有個養子,我們屁都不會放一個,可你現在這情況,怎麼的,真要破罐子破摔了?”
易中海聽着,臉色變換,易六爺此時也哼哼一聲道:“中海,我們就是擔心你不好跟你岳母家提這事,我們兩個老頭才舍了這張老臉上門去說了。”
“你岳母家對這事是同意的,這一點你可以回去問。”
說着,他拍了桌子一下,聲音變得有些大道:“別的人破罐子破摔,那是連自己都顧不了了,怎麼的,你現在是顧不了你,還是顧不了你這個家。”
一大爺易中海被兩人一人一句,給堵在了牆角,明知道兩人不懷好意,可人家這話說的,誰聽了都說不出壞來。
心中暗暗叫苦的同時,一咬牙,一大爺易中海便語氣堅決對兩人道:“您兩老也別說了,路走到我這個地步,是我自己的命,過繼的事,還是不要提了。”
“混賬!”,見他還是一副堅決的模樣,易大爺就罵出了聲,指着他道:“好啊,你是隻顧着自己是吧,你現在能走能跑,每年倒是能夠回去看看墳頭。”
“以後呢,等你走不動了,你爺爺奶奶,爹媽的墳頭,是不是就等着一直長草,那一天被人挖了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