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聯合執法
閻解成想着,田福軍告訴自己關於這位鹿兆民的信息。
這人是一個老同志,如今已經是六十出頭的年紀。
根據田福軍的說法,這位同志年輕的時候,打過小日子,後來在抗大進修這才轉到後勤工作。
建國後,一直在地方工作,如今幹起工作來風風火火的,講究的就是一個雷厲風行。
跟他打交道不需要那麼多彎彎繞繞,有話直說就行。
對於田福軍這話,閻解成是保持一定懷疑態度的。
這些年,他閻解成可是遇到了不少的傳說中的實誠人。結果這些實誠人都是坑死人不管埋的主。
着實心裡有了陰影。
這事其實不怨別人,都怨閻解成自己。
人家口中是實誠人,閻解成的理解卻是老實人。
這能一樣嗎?
在一羣老狐狸心目中,對方坑死你,沒有在你的墳頭跳兩下,已經夠實誠的了。
就在閻解成在西京忙碌的時候,西域珂珂樂石場,又發生了一起事故。
棒梗在採石的時候,那掌子面塌了。
一起服刑的人神色麻木的看了好大一會,見沒有了動靜這才發聲喊着:
“不好了,不好了掌子面塌了,有人埋在下面了。”
那些守衛這纔像是看到現場發生事故一樣,大聲喊着:“都站着幹什麼?趕緊救人啊。”
嘴上雖然這麼說,可他那慢騰騰的腳步卻顯得一點都不着急。
聽見守衛的話,所有人這才慢騰騰的向着塌落的地方走去。
一旁還有倆人小聲的交流着。
“你說這小子這回能不能撐住?”
“不能吧?這種塌落,那基本上都是有死無生。”
“不好說,賈梗這小子的命硬着呢,以前那麼多次,他可是每一次都活了下來。”
“不可能,以前是他命好,這次絕對是不可能的。
要不然咱們賭賭,我賭他活不下來。”
“那可說好了,我賭他死定了,兩支香菸行不行?”
“好,一言爲定。就兩隻香菸,伱可不能耍賴。”
“幹什麼呢?還不趕緊救人?還敢賭博,是不是想關小黑屋?”
這倆人聽到守衛呵斥的話,便趕緊閉了嘴。只是眼神還在繼續交流着。
他們這些人早看出來了,這廠裡從上到下都是要搞死這賈梗。
只是說的奇怪,這賈梗的命也太硬了一點。兩年來,不管怎麼折騰他都是活了下來。
一羣人到了塌落的一堆石頭邊,有一下沒一下的清理着。
兩個小時後,當衆人清理完石頭,便看見一個巨石剛好卡到了山崖腳。
而賈梗正好躲在那裡,除了胳膊上有血跡,居然再沒有任何傷。
見到衆人清理完石頭塊,賈梗自己從那個縫隙裡爬了出來。
然後看了衆人一眼,一言不發的抱着那條斷了的胳膊,往醫護室走去。
他自己哪還能不明白?
人家這是準備整死他。
通過他長時間的觀察,知道這裡有危險,專門讓守衛避開他,給他創造逃跑條件。
但是他沒有逃。
他知道暗處有人盯着自己,只要他有逃跑的意圖。對方肯定不會猶豫,會直接一槍打死自己的。
至於這一條斷胳膊,他早就習慣了。
這兩年來,他賈梗哪天沒受傷?
不是斷腿就是斷胳膊,再正常不過了。
這都沒什麼!
這世上沒有什麼事可以讓他棒爺低頭的,命運也不行。
棒梗這樣想着,便到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醫生,又又又臨時不在。棒梗也沒有着急,只是安靜的在門口等了起來。
最終,在他感覺自己快要休克的時候,這中年醫生才施施然的走了過來。
見了棒梗這樣子,皺了皺眉頭問道:“你怎麼搞的?又出了什麼事?
你也是一天到晚不消停,盡給我找事。”
這醫生說着,便捲起棒梗的袖子看了起來。簡單觀察之後,便說道:“沒多大問題,骨折了而已,還有一點皮破了,一會給你正一下骨頭,自己拿點藥吃。”
說着便在棒梗一聲慘叫中,直接將骨頭給掰在了一塊。
至於麻藥,那是什麼東西?
他一個獸醫哪懂得那些萬一,他以前給牲口看病都是這樣。
這些年都是這樣,也沒有人說疼。
棒梗自己叫痛,關他什麼事。
也不自己好好反思一下,是不是自己不夠堅強。
等到醫生給棒梗胳膊上綁了一個夾板後,棒梗這纔拿着藥,一瘸一拐的走了。
至於他的腿什麼時候瘸的,他自己也不記得了。
畢竟一雙腿,好像已經斷過四五六次了。
石廠的刑廠長知道事情後,整個人徹底的坐在椅子上不說話了。
他覺得自己如今都魔怔了,他實在想不通爲什麼有人會這麼頑強。
這簡直就是扼住了命運的咽喉。
可是,他不服啊!
不甘心!
他坐在椅子上沉默了好大一會,這纔像是想到了什麼,急忙起身往石廠門口走去。
到了門崗處,刑廠長對一旁的崗哨問道:“那個賈梗他媽還是天天來嗎?”
崗哨說道:“廠長,對方還是天天下午七點多來,不哭也不鬧,就在門口待一個小時才離開。”
崗哨對那個叫什麼秦淮茹的女人印象很深,自從八個月前,這女人不知道從哪裡找到這裡。
一開始吵着要見賈梗,後來見沒有機會,便天天過來求,直到如今雖然像是死心了,可對方還是天天過來。
聽說這女人,靠着在戈壁灘慰藉那些過路人,這才安頓下來的。
這內地來的皮膚就是好,這一點不像是那賈梗母親,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就在崗哨胡思亂想的時候,刑廠長的聲音響了起來。
“今天對方要是還來,你就帶進來見我吧。”
崗哨聽了這話,頓時一驚,沒想到自家廠長膽子這麼大,居然想在裡面搞。
真是會玩。
羨慕。
刑廠長見了對方神態,那還會不明白對方在想什麼齷齪事情。
踹了一腳,罵道:“你個驢日哈的東西,胡亂求想啥呢嗎?那個棒槌今不是出了事手斷了嘛,這才讓他們母子見見面。”
哨崗聽了刑廠長這話,自然是趕緊應了下來,表面上一幅想錯領導的羞愧表情。
至於內心怎麼想,就沒人知道了。
刑廠長之所以讓棒梗與秦淮茹見面,就是想以次泄掉棒梗的那口氣。讓他自己母親告訴他現狀,如此想來這賈梗便不會有別的希望了。
人啊一旦沒有了希望,那就是跟行屍走肉沒有了區別。他收拾起來還不是輕輕鬆鬆?
話說閻解成這邊,不到一個小時秦省便有了回覆,鹿兆民更是親自跟閻解成通了電話。
倆人也沒有另約時間,而是定下了今晚。
鹿兆民親自請閻解成去他家吃飯,算是家宴。
雖然這一開始就這樣,略微顯得過於親近,可閻解成也是爽快的答應了。
只不過,這去人家家裡赴宴,閻解成這首次登門,怎麼說也要給準備一件伴手禮的。
閻解成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拿點什麼合適。
最後閻解成想了一下,還是從自己的行李裡面掏出了兩包茶葉。
人家鹿兆民肯定是什麼都不缺的。自己帶份禮物僅僅是出於禮節而已,所以這茶葉剛剛好。
“戴秘書啊,你讓小呂準備車子吧,我跟寶天去一趟就可以了。
你留在這邊跟機要工作組,將我這批示好的文件抓緊傳過去。
明天早上開會的講話稿,你抓緊時間準備一下。主要就按照我跟你說過的那四點來寫,寫得簡潔明瞭一些。
明天下午,我們去西京火車站做個暗訪,你安排一下。”
閻解成說完,戴茂便趕緊去通知張寶天去了。
畢竟,閻解成這次出去,不能大張旗鼓,只能讓張寶天處長做好保衛工作。 不久後,戴茂回來對閻解成說道:“領導,張處長跟呂師傅已經在招待所大樓下面等着了。”
閻解成點了點頭,便拎起桌子上的兩包茶葉,往樓下走去。
之後,車子在路上行駛了不到半小時,便到了一處大院前。
當車子停到大院門口執勤的崗亭時,守衛見了趕緊一個敬禮。
司機小呂停好車子,下車隊在崗哨出示了工作證件,然後做好登記以後。
崗哨趕緊打開了院子大門,還跟小呂說了一下陸兆民家的具體位置。
車子緩緩駛進這大院,這院子不是很大,有十幾戶人家的樣子。
都是兩層的小洋樓,看着也有些年頭了。
閻解成看這建築風格,心裡自然清楚這是什麼時候建的。
這種毛熊風格的別墅,只能是50年的產物了。
當車子到了第二戶人家的時候,這別墅院子門口,便已經有一個六十多歲的男子等着了。
車子停在這別墅門口,閻解成不等司機開門,自己趕緊開車門下來。
對着正等在這裡的那名男子走過去,笑着說道:“麻煩領導了,您還親自來接,讓我誠惶誠恐啊。”
這男子自然就是今天的主人翁鹿兆民了。
鹿兆民也笑着說道:“哈哈,建成同志說笑了。
你可是京城來的大領導,我這必須來接。不然怕你轉頭在福軍同志那裡告我一狀。”
閻解成跟對方握着手說道:“不能夠啊,兆民同志說笑了。”
倆人說下兩句之後,鹿兆民便趕緊邀請閻解成進入屋內。
閻解成轉頭對司機小呂說道:“你們先去忙吧。一個小時之後再來接我。”
說着便跟鹿兆民進入了別墅。
進入後,客廳裡有一個剛五十歲的女人,站在那裡早早的等待着。
鹿兆民趕緊介紹道:“解成同志,這是我的愛人陳芳。”
接着對着陳芳說道:“這就是我說的,從京城來的鐵路閻解成總工程師。”
閻解成感覺與對方握手,說道:“鹿老哥好福氣呀,嫂子原來這麼漂亮。
這次來的匆忙,也不知道你們喜歡什麼,就帶了兩包茶葉。
還請海涵,不要推辭。”
陳芳說道:“閻總工說笑了,謝謝你的茶葉啊。”
說着看了一眼鹿兆民,這才接過閻解成遞過來的茶葉。
又道了一聲感謝。
鹿兆民這時候說道:“解成老弟太客氣了,這人來就行了,還帶什麼禮物。”
接着陳芳說道:“老鹿,你陪着解成老弟聊聊天,我先去做飯。”
然後又轉頭看着閻解成笑道:“解成老弟你先坐着聊聊天,我先去擀麪條。”
閻解成笑道:“麻煩嫂子了。”
“不麻煩,麻煩啥。
她一個婦道人家,一天在家裡不就是洗衣做飯嗎?
走走走,咱倆去先喝杯茶。”
鹿兆民說着,便拉着閻解成往沙發旁走去。
兩人剛坐下,便有保姆端來了熱茶。
倆人喝了一塊兒茶,便又開始抽起了煙。
然後,鹿兆民便主動說道:“解成同志,你的意思之前我們在電話裡也溝通過幾次,我們地方肯定是配合你們工作的。
再說起來,這次就算是你們鐵路這邊不整頓,我們地方這邊也是要狠抓治安問題的。
如今的形勢很緊迫,問題很嚴峻啊,老百姓普通反應缺乏安全感。
這對我們而言可不是什麼好的信號。
如今到處都在大力發展經濟,可這些問題不解決。說什麼發展,都是假的。
我們這邊已經跟治安部門做了動員,只要一聲令下便可以集結人馬。”
閻解成聽了笑着點了點頭,說道:“好,感謝鹿老哥跟秦省人民的支持。
在這裡我先代表我們部門,謝謝你們了。
這次我們雙方合作一定要給這些犯罪分子雷霆一擊,徹底解決車站及周邊的治安問題。
還人民羣衆一片朗朗晴天。”
接下來,倆人就合作的具體事宜進行了討論。
主要涉及到指揮以及後續問題的處理。
兩邊可是都有各自的公檢法。
自然是不想將自己手中的力量讓出去,都想主抓這次行動的主動權。
倆人談了半小時,基本也定了一個基調。
那就是聯合執法,設立聯合指揮部。
總指揮這個位置在閻解成有意想讓的情況下,給了鹿兆民。
這個問題,閻解成有自己的考量。
他們這邊能夠爭取總指揮的,只有他閻解成,可他天然的帶着一絲的劣勢。
那就是對這地方不夠熟悉。
鹿兆民他們,畢竟是知根知底的。
行動起來也能做到有跡可循。
再說了,閻解成他們這次主要可是爲了整頓作風,這治安問題只是順帶的,也就不宣兵奪主了。
倆人聊完這些工作以後,又閒聊了幾句。
這個時候,陳芳笑了走過來說道:“兩位大領導不要聊了,先吃飯吧。”
鹿兆民也是笑道:“哈哈,解成來,咱們去吃飯,你也嚐嚐你嫂子做的手擀麪。
我告訴你,你嫂子做手擀麪可是有一手的,我吃了這幾十年,要是哪天不吃,總覺得渾身難受。”
閻解成聽了這話,也是笑着說道:“好,這麼說我今天可是有口福了。”
陳芳笑道:“解成兄弟,你別聽老鹿瞎咧咧。都是一些家常便飯,你不嫌棄就好。”
幾人到了飯桌上,桌在上有四個小菜,一小蝶油潑辣子,還有幾科大蒜。
等三人做好後,保姆端了一個盤子過來了。
從盤子上拿下了三個大海碗,放到了三人面前。
這裡面裝的都是麪條。
陳芳笑着介紹道:“解成兄弟,這是手擀的油潑面,這面是今年剛下來的新麥子磨的,味道還是不錯的。
也不知道你能不能吃辣椒,所以我放的不多。
你要是覺得味淡,這桌子上還有油潑辣子,你再加點。”
閻解成吃辣椒屬於正常水平,自然不需要再加了。
三人開始吃飯,畢竟這面可不等人,放的時間一長就坨了。
幾人各自攪拌着自己的麪條。
然後,鹿兆民又對着桌子上的菜介紹道:“解成老弟啊,這個是涼拌苦苣菜,清肝明目的,可是好東西。”
閻解成夾了一筷子,放到嘴裡,這才處理的很簡單,就是煮熟了用蒜末、醋水再加一點香油涼拌的。
在嘴裡除了微微的苦味,卻是也有一股獨特的香味。
閻解成吃了一口,自然知道這應該是秦地的特色野菜了。
“清爽,一點點的苦味不但不影響口感,反而還增加了這菜的獨特風味。”閻解成笑着誇讚。
鹿兆民倆人聽了,自然也是笑着繼續介紹下一道菜。
“這是醋嗆槐條頭,你嚐嚐味道怎麼樣?
我告訴你,你來的可是晚了,要是春天來,我們這裡的苜蓿牙可是一道美味。
將剛發的苜蓿牙尖尖採摘回來,開水一燙,用醋一拌那可是美滴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