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鬼偶

這是一塊古老而躁動的大陸,千百年來每個有可能觸碰到那把至高無上的王座的靈魂都在想盡一切辦法往上攀登着,這個過程危險而漫長,稍有不慎都會摔得粉身碎骨。

通往王座的高聳階梯上無時無刻不在滾落下死不瞑目的頭顱,然而卻阻止不了接踵而至的靈魂,踏着還未冷卻的血液,迫切的仰望着那把彷彿近在咫尺的王座。

這塊大陸上先後發生過三次大規模的戰亂,鬼族和湖靈族,鬼族和鮫人族,鬼族和人族。野心勃勃的鬼族在取得了前兩戰的勝利後,將矛頭直指三族中最強的人族。

後世對於血月之戰的記載卻只有寥寥幾句,似乎沒有人願意再去回憶那樣一個到處充斥着死亡的夢魘。

只是對世人而言的結束,卻無時無刻地不再提醒着這個此刻站在地宮中心的男人,所有的一切纔剛剛開始。

這是一座陰森而詭異的地下宮殿,每一面寬大的石牆上都囚禁着上百顆面色灰白的頭顱。那些頭顱並非活着,只是被一種極爲邪惡的術法操控着,靈魂不滅。

而那股術法的源頭來自於一雙修勻的手,手的主人有着被歲月偏愛的俊美容貌,只在披散的髮絲中間夾雜了些許不易察覺的灰白。

他隨手選了一顆頭顱,將一團猩紅色的亮光打入其天靈蓋中。片刻之後,一雙緊閉的眼睛倏然間睜開,赤紅色的眼瞳呆滯地看着四周的一切,宛如一個木偶,可他卻比木偶有用得多。

有腳步聲在這時響起,迴盪在密不透風的地宮中,輕盈而優雅,“九幽族的這些人可能死也想子剝離出來,附上咒術師自己的意念,再將一半的魂魄重新注入體內,由此而製成的活死人就被稱爲鬼偶。

只是這法子不但陰損而且極易被反噬,一旦咒術師自身的修爲不足以操控魂偶,它就會將宿主生吞活剝。

九幽族歷代族長都在研究如何製成鬼偶,爲此還秘密建造了一座龐大的地宮,只是卻無一人成功。

“你果然比他厲害,難怪蝶兒費勁心思的想要嫁給你。”

“蝶兒”這兩個字讓雲衍的臉色微微一變,他盯着這張和自己有着七分相似的臉,卻找不到任何一絲屬於自己的印記。

“你不要用這樣的眼神看着我,說起來你還是我這具身體的父親呢。”女子掩面笑着,那聲音像是一條花斑的毒蛇,緊緊地纏着雲衍的脖子,讓他覺得呼吸困難。

“你今天來不只是爲了提這些舊事吧?”說話間,那隻被雲衍操控着的鬼偶突然毫無生氣的倒在了地上,一顆漲的暗紫色的頭從脖子上落下來,滾到了雲衍的腳邊。

“需要祭祀出最心愛的東西才能製成真正的的鬼偶呢。”女童的話驀然在雲衍耳邊響起,那個神秘詭異的孩子出現在這座世上再不會有第三人知曉的地宮中,教給他製作鬼偶之術,雲衍從未見到過像這樣深不可測的邪惡力量,而她教自己似乎只是因爲好玩。

那孩子帶給他的恐懼就像是無盡的深淵,他被困在在淵底,望不見任何生息。

“又是一個廢物。”雲衍輕描淡寫的說着,揮手將那顆頭顱化成齏粉。

女子的嘴角微微上揚,眸光也漸漸收攏在了一起,“你可聽說過琉璃海?”不到,真正的冷血狠絕的那個人會是你吧。”來人是一個絕美的白衣女子,聲音中帶着與她的長相不符的戾氣。

“他們從來就沒有真的把我當成族長,像我這樣的叛徒如果不冷血狠絕,哪裡能活到今天。”

說這話的男子正是世人皆以爲在一個月前死在樓拓族手上的九幽族長雲衍,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露着一個無辜的笑,手指極快的結成一個印,操控着那個破牆而出的鬼偶。

“這就是鬼川臧束耗盡一生心血都沒有製成的鬼偶?”女人非但沒有被鬼偶身上濃重的弒殺之氣所震懾到,反而像是看着一件稱手的兵器一樣,眸光瀲灩。

女子口中的“鬼偶”,是一種修習咒術之人所不能接觸的禁術,將生人的魂魄通過無比殘忍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