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笑過,又編了條短信:“找臺能上網的電腦。”
不久,半仙兒回了:“小牛有個筆記本,無線流量好貴,你要幹什麼?”
我回:“讓你出氣。”
半仙兒:“等我,馬上!”
我低頭,拉了拉‘抽’屜,翻出一個蘋果筆記本。
開機,發現能聯上WIFI。
上網下了個蘋果版QQ,裝上,順便又打開筆記本的硬盤目錄看了看,很空,只有三四個文件夾。隨便點開一個。好嘛!愛情動作片!
我搖頭一笑,登上QQ,跟半仙兒聯上了線。
打開語音聊天模式,半仙兒那張佈滿胡茬的苦‘逼’老臉頓時浮現屏幕中。
嘖嘖!這是怎麼造的呀。
“哎,半仙兒,你這咋‘弄’的。”
半仙兒抹把嘴,伸手拿個大陶瓷缸子,咕咚喝一大口說:“老牛那個死老頭子,現在白天讓我去沙場挖沙子,晚上背經書,醫書,但凡不背,就拿棍子打人,哎喲,這比集中營還慘吶,這不,剛好‘抽’空,能回家歇一個小時。”
半仙兒說完,又端大缸子,咕咚喝了一大口水。
我撲哧一樂:“好啊,好好改造,改造好了,我再重用啊。”
半仙兒:“放心吧柏達弟,我現在的風水,絕對,那啥子,咋說,登峰造極噻!”
我說:“行了,你別吹了。”
這時,小賀兒忽然悠悠:“季先生,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啊。”
我擺手:“你別走,這正研究你的事兒呢。等會兒啊。”
我在視頻裡遞給半仙一個眼‘色’,然後我把筆記本電腦調了個位子,對小賀說:“視頻裡這人,你認識不?”
小賀低頭,湊近,眯眼看了看,撲哧一樂,捂嘴說:“就他呀,三分鐘,快槍!”
我說:“立正,站好了!快不快槍,也不是你說的!老實‘交’待,你幹啥拿小針扎人家。”
小賀不屑:“那個事情不是早過去了嗎?再說,是莫青楠讓我刺的,說是要給他身上種個東西……”
我微笑,正式,對小賀說:“現在莫青楠已經進去了,大牢裡,關着。莫子謀跑路去了敘利亞,藍雪娥逃回大陸。這間會館,我是主人。”
小賀愣了下:“季,季先生,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我沒心思跟你開玩笑,這是複印的股權證明。”
我啪!把一疊文件拍桌子上。
小賀伸手,心驚膽戰地翻看幾頁,末了……
她嚇傻了。
“季先生,你可別怪我,我……我就是一時糊塗,我收了莫青楠的錢,我……”
我攤手,笑了下:“對不起,你跟我說沒用,你跟我兄弟說。”
“跪下!”我一聲吼。
小賀兩‘腿’一軟,撲通就跪蘋果筆記本面前了。
我說:“‘抽’自個兒嘴巴,‘抽’到我兄弟覺得解恨爲止。”
小賀不敢反抗,伸手,木然,一下,兩下,三下……
打着,打着,她眼淚就出來了。
哎……
我這心吶!怎麼就經不起‘女’人眼淚呢?我背過頭去。
半仙兒擱視頻裡喊:“行了,夠了,夠了,打幾下意思,意思,就行了噻。”
小賀哇哇哭:“哥,我對不起你,我害你了。我也是大陸妹,我……我不容易,到香港,我做樓鳳,好不容易離開那火坑,我……我不想再回去了。”
半仙兒:“哎喲,妹子喲,你咋個不學好呢。哎呀,行了,也別說那些個話了,起來吧。”
小賀抹着眼淚站起來了。
我瞅着視頻裡半仙兒說:“怎麼,心疼了?”
半仙兒長嘆口氣:“心疼啥子喲,就是我們兩個大男人,這樣對個妹子,不地道啊。這誰沒犯過錯噻,錯了,能改,就是好同志嘛。”
我笑說:“行啊半仙兒,覺悟上來了。”
半仙兒:“這天天晚上背那些個經啊,書啊,再不上來,就對不起自個兒嘍。”
末了,半仙兒又說:“我這回呀,也算是想通嘍。這妹子是好,但不是個強求的存在。若是有緣,天打雷劈都分不開。若是沒那緣,強求,即便得手了,也是諸多的麻煩。索‘性’,大道自那個然也!”
我讚了句:“好!”
半仙兒悠哉,搖頭晃腦,竟又‘吟’出自創的拙詩一首:“窈窕小‘女’二八齡、妙姿美眸盼生情、吾爲君子心不‘亂’、賞盡嬌柔拂衣行!”
我又讚了句:“好!”
突然間,我話音剛落,就看視頻裡頭,嗖地竄出來個老頭子。
“好好,好你個頭!小劉子,快乾活去!再搬‘弄’這玩意兒,當心我給你砸了。”
半仙兒:“啊,知道,柏達,我走也!”
唰!屏幕黑了。
我笑了笑,起身關了筆記本電腦。
搞定,我回頭,看小賀目光呆呆地看着我。
我輕嘆口氣:“行了,知道你這也是讓錢鬧的,本質沒那個壞心眼兒,都是莫青楠讓你乾的事兒。”
小賀喃喃:“大哥,我沒覺得自個兒怎麼委屈,我反而覺得,你們像是幹大事兒的人。”
我樂了:“是嗎?多大個事兒啊。”
小賀很認真:“我也不太懂,反正就是覺得,你們不是普通人。”
我搖了搖頭:“那你是沒看到我日常的一面,其實,我平時,真的很屌絲。哦對了,你老家哪兒?”
“X西。”
我想了下:“這樣吧,一會兒我讓財務給你算筆錢,然後你拿錢回老家吧,‘女’孩兒,出來闖世界,要麼有頭腦,要麼有文化知識,兩樣都沒有,僅憑姿‘色’,最後會很慘的。”
小賀止不住彎腰,連說:“謝謝,謝謝……”
我:“先別忙着說謝字,你還得幫我個忙兒,把這會館裡的員工都叫來,然後,我們開個會!”
小賀高興領命去了。
十分鐘後,這家會館小到掃地阿姨,保安員,大到財務主管,一共二十三號人,全部到齊。
面對他們,我微笑,拿出複印的文件,往桌子上一啪:“諸位,我不多說廢話,現在,這家會館,姓季了!”
出人意料,這些人竟然齊聲叫好。
接着,這些男‘女’又開始數落老莫的種種不是,以及莫青楠的變態行徑。最後,有幾個內地來的小中醫憤憤說:“季總,說實話,你要再不接手,我們都想辭職了。”
我知道,他們之所以說這樣的話。基本上就是牆倒衆人推的心理因素在作怪。
這個很正常,要是他們當中誰冒出一個說前任老闆是好人,那纔不正常呢。
一句話,都是爲了‘混’口飯吃而已。
當然,做爲一個小老闆,我不可能說這樣的話。
於是我先安撫軍心,意思是說,今後繼續走中醫路子,好好在香港這塊寶地,爲香港人民服務,做好醫生的天職。
其次呢,就是讓財務把帳面籠一下,看還有多少錢。
財務是個三十多歲的中年犀利‘女’,名叫單姐。
單姐是香港本地人。
聽說我要問帳,二話不說,上來拿筆,就在一張紙上寫了幾行數字。
我看了下,餘額……嗯,我扔裡的本金還在,另外,還多出不少。
哎呀,我這一票,可把大先生給坑壞了。這傢伙,估計跟我拼命的心都有!
今後,大家一起,慢慢玩兒吧!
確定了會館帳目,我讓財務單姐安排後續事宜,首先第一件事,這莫氏道醫會館的名兒不能起了。
得改名,名字呢,低調點,就叫季氏‘私’人診所。
簡單明瞭,內涵深刻。
‘私’人診所,診治的不止是病,心理,生理,總之,只要感覺不對勁兒,您,就準備好銀子,來瞧病吧!
我這邊把會館事務都安排妥當了。
也已經到了下班兒點。
吩咐員工們,回家自行休息。
我偷空兒鬆口氣,翻出手機,正想給薇薇安打過去。
對方卻搶先來電話了。
“喂!季先生嗎?快點,出事情了。”
我一驚,這腫麼個情況?這剛把會館‘弄’到手,屁股沒坐熱,就出情況了?怎麼回事兒?
我忙說:“薇薇安,你別急,具體怎麼回事,你仔細講清楚。”
薇薇安:“是哥哥,他,他跑去海邊,要……要跳海。”
哎呀我去!這回是真瘋啦!
我顧不上什麼了,起身,用最快速度跑到外面,跟倆看‘門’保安說了個回見,站路中央,攔了個出租,直接坐上去了。
上車,我纔想起,這還不知道薇薇安她哥在哪兒呢。
又掏手機,問清楚了地方,告訴司機。
調轉車頭,一路疾飛!
一路好不容易,‘花’費一個多小時,期間跟薇薇安通了無數電話,手機都給打沒電了,這才終於來到了海邊。
到地方兒,我一瞅,樂了。
這是一片風景優美的海灘,如今時臨傍晚,已經漲‘潮’。
盧家的這位大哥,手拎了那把沒開刃的青鋼寶劍,一臉‘激’憤,只穿了個小三角‘褲’頭兒,站在一塊礁石上,正怒目視着落日。
岸邊兒,一溜站了十幾個人。
其中,有盧大哥的夫人,還有一個八九歲的小‘女’孩兒。
‘女’孩兒眼上掛了淚,一聲聲爹地,叫的讓人心碎。
薇薇安,一身警務便裝,脖子上的‘胸’卡都沒摘下來,正抱臂,冷眼,凝視她的大哥。
海水,不是很深,我估計盧家大哥站的那地兒,跳下去,充其量也就沒到‘胸’口,淹不死人。
我走到薇薇安身邊。
跟她一起看盧家大哥,我問:“你纔到?”
薇薇安緊鎖雙眉:“是的,季先生,你說……他……他這個樣子。”
兩句話一出口,薇薇安眼淚就奪眶而出了。
完事兒,小警‘花’一擰頭,趴我肩膀上低聲‘抽’泣。
我拍着她肩膀說:“好了,好了,現在全都過去了,他沒事兒,等他這撥‘藥’勁兒過了,我給他配點‘藥’,調一調就好了。”
薇薇安,‘抽’泣着,然後默默點了下頭。
解五石散之毒,重在一個泄字,講究一個泄盡‘藥’力。
這個,倒不是難事,難的是,盧大哥的心思,他現在中毒太深,就跟着了魔似的,因此……
我心裡苦笑,看來,這莫青楠和老莫留下的一屁股翔,還得我給擦乾淨!
誰讓咱接手這會館了呢,幹,就幹到底吧。
想到這兒,我二話沒說,輕輕推開薇薇安,把手機和錢包‘交’到薇薇安手裡。然後,挪動兩條‘腿’,一步步地走進齊腰深的海水中,徑直來到了盧家大哥的身邊。
“大哥,您這是幹嘛呢?”
盧家大哥:“修煉!接日落時的殺氣!”
“哦,修煉啊!那你瞅瞅,這太陽快落山了,你甭練了,成不?”我擡眼瞅他說。
盧大哥:“你個外道邪魔,敢阻我練功,我一劍劈死你!哇呀呀呀!”
盧大哥揮着沒開刃的青鋼劍就奔我來了。
啊……
我聽到沙灘上一陣尖叫。
我在水裡,微微側了下身,伸手一抓盧大哥手腕,稍微用勁兒一掰,那把青鋼寶劍就掉海水裡。完事兒又往我懷裡一拉,盧大哥站立不穩,作勢要倒。
我轉身,拱背上去,穩妥兒地,就給這貨扛在身上了。
“哇呀呀,你放開我,你……“
我沒理會盧大哥的撲騰,一邊趟水往前走,一邊說:“大哥呀,你看,老婆,孩子都在岸上,咱甭鬧了啊。“
盧大哥:“你……你阻我修仙!”
我說:“你修了這麼久,你修成什麼了?就剛纔,你的寶劍都讓我打飛了,你修成什麼了。”
“呃……”
海水一‘激’,海風一吹,再加我這麼一折騰,盧大哥身上‘藥’勁兒就散了不少,人也漸漸變的理智了。
“你……我剛纔見你身手不凡,似有高人指點,你可曾修過仙?”盧大哥伏在我背上振振有詞地說。
我:“修仙,修神的不知道,但我這有一部功法,名叫形意內家拳,你有興趣嗎?”
“有!我要跟你修這個!”盧大哥把腦袋耷拉下來,瞪眼,大頭朝下地瞅我。
我無語,這人,還沒完全正常呢。
大家看到盧家大哥這個樣子,或許會說,這人是不是‘精’神病兒了,怎麼這麼不正常。其實要說病,沒有。就是讓‘藥’石衝到了腦子,外加被人給忽悠了。
稍加調理,便會恢復正常。
回到岸上,我把盧大哥放下,家人立馬圍上來,拿‘毛’巾,‘毛’毯給盧大哥圍上了。
薇薇安沒去管他大哥,而是直接扶着我,一步步上了她開來的車。
進到車裡,薇薇安說:“季先生,你把衣服脫了吧,”
我:“啊……脫衣服?”
薇薇安:“是啊,要不穿溼衣服會着涼。”
好吧!脫就脫,我三下五除二,脫的只剩下一個小‘褲’頭兒。
薇薇安瞟了眼半‘裸’的我,臉微微一紅,但嘴角,卻有一抹斂不住的壞笑,接着,她把我溼衣服收到後備箱。開車‘門’,上車,發動車子,轟着了暖風。
我坐後排座笑說:“這大熱天的,用不着開暖風。”
薇薇安倔強:“不行,季先生,這次你要聽我的,開暖風,不然受涼。”
說完這句,薇薇安開車直接駛離岸邊。
我坐車裡,看車走了一會兒,但又好像不是回家的道兒,我問薇薇安:“咱這是要去哪兒呀。”
薇薇安:“太古廣場,我要給你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