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琳同學,很明顯就是不小心縱慾釀就的苦果!
艾滋病離我們不遠,其實很近,很近。
艾滋病人,分爲三種,一種是hiv弱陽性,一種是hiv陽性但卻是病毒攜帶者,最後一種就是琳琳的情況,是hiv陽性的感染髮病者。
三種情況,最樂觀的就是弱陽性,這種情況下,如果用中草藥介入,合理調節,並保持積極陽光的心態,堅持下來,是有轉陰可能的。
攜帶者,本身尚沒有發病,但身體內部始終潛伏這麼一顆大雷,說不定什麼時候就炸。另外攜帶者傳染性相對較低,如果與其發生性關係,在使用杜蕾絲的情況下,基本能杜絕病毒傳播。
但攜帶者如果說治癒,這個,我就沒把握了。
至於說,強陽性,發病,hiv的感染者,那就是比較悲觀了。中草藥介入也可以,但頂多是提前預防並減緩併發症對機體造成的傷害。
治癒,根本沒希望!
該吃啥,吃啥,該喝啥,喝啥!然後,樂觀地面對死亡吧!
再提一點,類似琳琳這樣的,強陽性,即便使用杜蕾絲也仍舊有百分之四十的感染可能。
如果不用,妥妥兒地,中標,沒跑兒!
14:25分。
琳琳領着大帥哥兒拿着一個裝在紙袋裡的報告單,很是開心地來了。
到了我這兒,大帥哥用戲笑的語氣跟我說:“季先生,瑪麗醫院的醫生都沒有說什麼,這個化驗的錢,我就不用你出了,等下你把琳琳會員費退掉吧。”
我搖頭替這個大帥哥感到一陣惋惜。
醫院沒說,一是照顧病人情緒。二是,香港這邊的醫院跟私人診所間有種妙不可言的默契。基本上就是,診所推薦的病人,過去做了化驗,一般都不會多講什麼,而是讓病人直接把化驗單拿給醫生。
琳琳和大帥哥方公子不知道。
就在這個下午,瑪麗醫院已經將病人的化驗檔案遞交給衛生署,同時衛生署也已經備了案。
香港的艾滋感染者,又將多了一位。
至於這位方公子……
我估計,他也沒跑兒了。
我這時沒多說話,而是用同惜目光看了眼二位,然後伸手示意他們坐下,接着我拿出化驗報告單,指着上面的數據,對琳琳說:“琳琳小姐,我現在要告訴你一件事,希望你有心理準備。”
琳琳緊張……
我嘆了口氣:“很不幸,你感染了艾滋病毒,並且目前正處於發病期。”
“啊……”琳琳聽了這句話,臉唰一下就全白了。
“這,這怎麼可能,季先生,你……你不是開玩笑吧。”
我把報告單遞給她說:“這上面有瑪麗醫院化驗科的電話,你們打過去諮詢一下吧。”
方公子搶過一步,恨恨瞪我一眼:“姓季的,你要騙我,你死定了。”說完,他拿手機,按上面的電話,打了過去。
三分鐘後,方公子傻了。
他目瞪口呆地立在原地,稍許,撲通一屁股坐椅子上,微張個嘴,一句話說不出來。
我搖了搖頭,走過去,正要安慰這兩位幾句人道主義的話。
突然,方公子猛地一下起身:“你個臭三八,我,我打死你。”說完,他揚手,就要打琳琳。
我見狀,嗖,搶步過去,一把就給這小少婦摟懷裡了。
我扭頭對方公子說:“你怎麼回事?她也不知道身上有這個病!再說了,你當初幹什麼去了?你們之間怎麼玩兒的,你不知道嗎?”、
方公子手停在半空,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嗚咽說:“我……我就是,生氣,我……”忽然,他又在臉上浮了抹狠色:“一定是傑克張!那個傢伙,從美國回來,我們又經常在一起……”說到這兒,他忽然打住不說了。
我冷笑:“三人一起吧。”
方公子低頭,喃喃:“更多……”
我暈!
這幫傢伙,這不是好鬧啊!這……這太亂了!這是老天爺都瞅不下去眼兒了,才安排這麼個病出來呀。
我冷冷對方公子說:“你也去檢查一下吧,看有沒有感染上病毒,至於你……”我低頭一瞅懷裡的琳琳,我無語了。
這小少婦,竟暈了。
我趕緊給她放到椅子上,又搖了搖桿,放下椅背,讓她斜靠上邊,完事兒,掐了內外關。
三分鐘後,她幽幽醒轉。
只是,人雖醒了,可精神已失,她兩眼無神瞪着天花板,嘴角喃喃說了兩個字:“報應。”
我看着她,沒說什麼,復又擡頭,卻見方公子招呼不打,閃身就遁了。
我搖頭苦笑,再去看琳琳。
她長呼吸兩口氣,整理下衣服,從椅子上坐起說:“季先生,謝謝你,但我現在想靜一靜。回頭,我再找你。”
說完,她拿小包,轉身幽幽也走了。
我望着琳琳背影兒,我也陪着嘆了口氣。
說實話,拋開兩人的性情,就醫生角度而言,我真心不想他們得這種病。我特理解他們內心深處的想法,他們一定是悔死了。
但又有什麼用呢?
我想了想,踱回辦公桌邊,拿出爺爺的筆記,我開始仔細翻查,閱讀,理解。
我希望自已能找到一種方法,可以根治這種令人束手無策的病毒,可以給這些人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
然後,結果讓我略失望。
爺爺筆記中的確提到了艾滋,但他對此的總結是,天罰!
針對這種天罰式的存在,爺爺沒有給出任何根治的方劑,只從併發症的角度,以五臟入手,先來醫治併發症。
說白了,就是哪裡有火,撲哪裡。
我估摸一下,現在,也只能是這樣兒了。
然後,我根據琳琳的病情特徵,擬了一個方劑,又拿藥劑室,讓人配藥,回頭我再跟琳琳聯繫,什麼也別想,先吃藥吧!
我擬了藥方,正要給琳琳打個電話。
辦公桌座機忽然響了。
接起,前臺妹子:“季先生,有個姓關的先生要來找你。”
我一聽忙說:“快,快請他進來。”
我收拾一番桌子,擡腳走到門口,剛拉開門,就看到關越,關大哥一臉笑容出現在我面前。
我伸手說:“關大哥,有什麼事,直接一個電話不就行了,怎麼還勞煩你親自跑呢。”
關越說:“不錯嘛,私人診所,嗯,很好。香港私人診所非常多,在政府註冊的就達近千家,這裡面,中醫診所就有數百家之巨,這個市場,很大呀。”
我笑說:“我這初來乍到,也是運氣好,撈到手這麼個診所,很多不懂的地方,都要關大哥指點呢。”
關越哈哈一笑:“淡不上,談不上,我的水平,不及季先生。”
我說:“哪裡,哪裡,快請坐,你看,我這兒也沒什麼茶,這……”我一陣手忙腳亂,拿紙杯,接了兩杯水給關越。
關越說:“喝水就行,有水就夠了。”
關越坐了,又跟我聊過幾句,隨後他拿過大揹包說:“我這次來呀,是受了師命來的。”
我一聽,呆了一下。
南海藥王,是南海藥王派他來的……
關越從包裡抽出一封信對我說:“師父知道你在香港紮了根,很高興,但又說你年紀輕,在這邊也沒什麼關係,師父親自出面幫你呢,這又不太合醫道上的規矩。所以,師父說了,當初你在海南替他採藥,今天,你診所開業,他就不送錢,上門送病!”
送病……?
我一聽就明白了。這是長輩在提攜我,而我能否站起來,站得住,站得穩,就全憑本事了。
關越把一封信交到我手上說:“季先生,你親自看吧,師父說過,要你親自打開的。”
我接了信,見上面封蠟完整,顯然,沒有人開過。
捏碎封蠟,我抖出信紙,拿起一看。上面只有簡短的一行字‘大嶼山有病數例,若能醫,則名揚,季家小友,能接否?接則去,不接則退回此信。’
大嶼山這個地方我知道,就在香港近郊海域,是個鄰島,島上既有原住漁民,亦有聲名顯赫,行事低調的富人。
但信中沒說是誰得了病,得的是什麼樣的病。
只說了個地點,顯然,難度不小。
我初臨香港,根基十分不穩。另外,我估摸,大先生再有個把月日子就回來了。到時候,他若再組織人衝擊我,到時我可真的難以抵擋。
南海藥王,深知這其中隱含的兇險。他這是在送一條路給我。
接、還是不接?
我深吸口氣,決定了,接!不管結果怎麼樣!試過,才知!
我收好信,抱拳對關越說:“關大哥,多謝你送信過來。”
關越這時起身:“季先生啊,家師送的病,都非比尋常,這次,我希望你能醫好。”
我見關越看樣是要走,忙起身攔:“關大哥,你先別走,這都晚上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飯。”
關越哈哈一笑說:“你我都是自家人,無需這麼客氣。還是先做足準備,去接師父送你的這個病吧。”
說了話,關越一抱拳,閃身,遁了。
我坐原地,低頭想了一會兒,然後拿桌子上的座機,讓前臺通知各個辦公室,診室的人,到我這兒集合開會!
我要去大嶼山,這一走,不知多久能回來,診所的事,必須妥善安頓明白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