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莊這個人,我對他不熟。
感覺就是做事情比較的武斷,殺氣重,霸道。這樣的人,是個天生將才。
狠爺!
沒準兒,就是老莊本人!
當然,這個反骨,不是在對付新生命之前存在的。而是新生命,勢力由盛到衰後,自行演變的結果。
就好比,劉項。大秦存在時,能一起並肩作戰,互稱兄弟。秦滅了,翻臉就是仇人!
但現在,仍舊有一個關鍵點讓我搞不太清楚。
如果,老莊是第三方。
他爲什麼不幹掉我,反而,押上我,跟這幾個人一起走呢?
這個在邏輯上,可說不太通啊。
也可能是我多疑了?
我擱心裡,反覆揣摩。
反觀半仙兒,倒是跟曾晴,還有高英男打的火熱。可白芷,鄒凡兩人,卻一直對半仙兒還有我心懷畏懼,看模樣兒,好像不大敢接觸。
我們現在走的方向,沒有穿過麥克馬洪線,而在接下來的兩天時間內,我發現,我們始終在由東向西,沿着麥克馬洪線,做S型的路線前進。
這是要去哪兒呢?
三天後,衆人眼前,出現了一片很大的巖林。
這是典型的玄武岩地區。
一塊塊的巨大岩石,彷彿高樓般,拔地而起。
到了這布廣闊的石林外頭。
我們稍作休息,然後又繼續往裡邊走。
行進了約一個小時。
我忽然發現,前方地面,出現了人類的足印。
這幾天的天氣,一直是細‘蒙’的小雨天兒。因此,泥土比較溼潤,人很容易在上面留下足印。
這個足印,偏離我們前進的方向,在一個側邊,並且還有草叢擋着,如果不仔細看,根本就發現不了。
這腳印,是個什麼情況呢?
我心微忖。正要準備,走到近處,低頭仔細打量一番。
突然。
高英男,也就是曾海的孫‘女’婿。他在我身邊,大踏步地走了兩步,迅速超過我,然後,踏到那個腳印上,還有鞋底,狠狠地擰蹭了一下。
他的動作很快,倘若不注意,你根本就發現不了。
我留了心,繼續走。
半個小時後,當我們穿過一個比較空曠的地帶,就要走出這片石林區域時。
叭!
我聽到了一記清脆的槍響。
我跟半仙兒,一個‘激’靈。
瞬間,把手上的五六式擡起,然後朝四周看。
“歡迎,歡迎!季先生,歡迎你到神秘的麥克馬洪線來旅行。”
面前,二十米外,一塊天然玄武岩後頭,徐徐走出了一個端了M16突擊步槍的中年男子。
這貨,一現身,我就在心裡暗道一聲,壞菜了。
我認識他。
他誰呀,他就是郵輪上,梅影兒的乾爹,魔術團的大BOSS,梅先生。
梅先生一身的戶外獵裝打扮,頭上戴了頂帽子,整個人,顯的意氣風發,得意非凡。
我一揚槍口:“梅先生,很高興再次見面吶,你在這裡守候我們,是想跟我用西部牛仔的方式,比一場槍嗎?”
梅先生一咬牙:“姓季的,我可沒心思跟你比什麼槍!實話告訴你,今天,就是你的末日!來人吶,把那幾個人,都推出來。”
擱梅先生旁的一塊大石頭後邊,陸續出現了幾個人。
我一看,哎喲,直在心裡邊叫苦哇。
都是誰呀。
香港的段先生,段大仙兒,唐子軒,自家的小弟觀楓,外加,谷村老鬼子,還有柳生,以及方大隊長,和‘女’漢子馬蘭。
這些人,都被俘虜了。
雙手被綁。
而押送他們的人,足有十五人。
人羣中,不見苗家姐妹,估計是沒逮着,逮着了我更上火。
梅先生這時冷冷一笑說:“想不到吧,姓季的,在郵輪上,比心計,比計謀,我們可能比不過你!但在這無人區,原始森林裡,我們比的可是這個東西!”
說了話,梅先生,雙手捧槍,對着天空。
突突突突!
打了半個彈匣。
“哈哈哈!在叢林,誰有槍,誰就是王,誰的火力猛,誰就是霸主!”
梅先生意氣風發,傲視羣山。
傲視完,他放低頭顱,咬牙說:“姓季的,你就等着受死吧!在這兒,沒有法律,沒有制度,這裡可玩不了什麼‘陰’謀詭計,哈哈哈,不過!我可捨不得,一槍就打死你!”
說了話,梅先生,瞪個眼珠子,走過來,然後,噌,‘抽’出一把刀,伸手在我胳膊上一割。
我咬牙。
他反覆,割了兩下,然後說:“季先生,我聽說,我的兒子,可是被你斬斷了兩手。OK,在這兒,你就慢慢等着,讓我一刀刀,剁掉你的兩手,兩腳,慢慢地將你折磨到死吧!”
“來人!都給我綁了!”
觀楓在不遠處,眼珠子都快噴出火了。
我瞟了眼胳膊上的傷,次奧,拉破個口子,多大點事兒。
我沒在意。
我腦子,在急速分析這一事件。
姓梅的顯然早就安排在這裡了。同時,我估‘摸’這傢伙知道我的路線。
知道我要去見什麼人。
因此,他就故意守在這裡,給我下這個套兒。
谷村老鬼子,觀楓,還有幾個拉轟小道醫,同樣也是奔這個道兒去。然後,讓梅先生給截了。
這其中,我一直不見二叔,老範兒他們。
他們去哪裡了?
思忖間,忽然我聽到了哭聲兒。
原來是白芷在嚶嚶哭泣。
“你們幹什麼?這是幹什麼?你們不要碰我,不要……”
可兇惡的歹徒們,哪顧這些呀,上前就給她兩隻手反背了,然後,拿了一根繩子,將手腕綁上。
至於白芷的男友鄒凡,那小子也是耷拉個頭,不敢說話。
完蛋了,歇菜了。
什麼道醫小考覈,這次全完蛋嘍!
我仰頭,望天,長嘆口氣,任由幾個粗壯的傢伙,給我推搡着,一直推到了被綁的兄弟們面前。
谷村一臉悲愴,這個老鬼子,能跑到這兒來,不容易啊,他簡直都稱得上創造奇蹟了。
“季先生啊!你怎麼也落入虎口了,哎……我的命,怕是要保不住了。”
我搖了搖頭,又看觀楓。
觀楓沒怎麼說話。倒是他身邊的唐子軒:“季哥,你,我,哎……沒想到,匆匆一別,我們居然用這種方式見面了。”
我陪着嘆氣。
又看了眼段先生。
段先生,好像是受了些許的刺‘激’,止不住喃喃:“大凶,大凶,大凶啊。”
哎喲,這又瘋了一個。
老頭子曾海,很不服氣地讓人綁了。又掙了幾下,看上去,一臉的牛X,非常不服。
可再不服,有個屁用啊。
我們讓人捆了,拿槍押着,繞到石林的後邊兒,然後給關到了一個三面是大玄武岩的天然小空間裡。
空間不大,頂多二三十平。
我們人挨着人在地上坐了。
出口處,有三個人,分別拿槍,對着我們。
這三位,兩個阿三,一箇中國人。
這還不算,就在入口處的一個巖壁上方的石頭縫裡,還塞了一個C4。
包兒上,有無線感應裝置。
估計,要是得知我們逃跑,有人瞬間就會按動按紐,然後。砰!
小道醫,全軍覆沒……
哎……
我幽嘆,看了眼半仙兒。
半仙兒搖了搖頭,看了眼我胳膊:“柏達,你的手臂,沒啥子事情吧。”
我望天,喃喃說:“有沒有事情,又有什麼不同呢?反正,早晚是一個死。”
話雖這樣說。
可我這長時間練就的本能感知告訴我,我不僅死不了,而且這很可能是,一個布的很深的大套兒。
目地,可能就是要讓我們相信某人。
一切正如梅先生所說,在這種三不管的地界兒,人類的法則,就不太適用了。適用的是叢林法則。
有句俗話怎麼講?秀才遇見兵,有理說不清。
他們心裡只有一個念,我有槍,我怕逑?你若不服,我就砰,先打斷你的胳膊,再斷你的‘腿’!最後是腦袋。
什麼遊說之術呀,什麼這呀那呀,除非你大仙上身,召喚超級塞亞人破開空間來拯救你。否則,一切都是白扯。
事實如此,但敵人表現的卻不是殺我。
相反,他們好像,還不敢殺我。
但這只是一種推測。
推測依據如下,首先,他們用的是登山繩來綁我們。而不是,專業的手銬。第二,他們除了武器,沒拿我們身上的東西,包括我的藏刀都沒有動。
這是什麼意思呢?
我很想試一下。
但命只有一條,沒了,就真的沒了。我可不敢拿自個兒的小命兒,來試驗敵人們的真正意圖。
一路走到這兒。
我隱隱的感覺,二叔,又在跟我下一盤,很大,很大的棋了。
呵呵……
梅先生給我們押了後,就一直沒再‘露’面。
大家彼此間,也沒有太多的‘交’談。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晚上。
入夜了,姓梅的,端槍進來,看了我們一圈,後又伸‘腿’出來,踢了我一腳。
最後,這貨,冷笑幾聲,閃身,遁了。
‘門’口,站崗的又換了三人。
這回是三個白膚洋鬼子了。
我背倚巖壁上,正在努力地跟一泡‘尿’做鬥爭。
而這時,空氣有一股子淡淡的‘騷’味,但我分不出來是誰幹的。
哎,兇徒們太殘忍,這都不給人撒‘尿’的功夫。
我嘆了口氣,突然,我發現對面兒坐的曾老爺子,兩眼神芒透‘射’,接着,他稍微活動一下,向前俯身。
這時,他的孫‘女’,曾晴,彎了腰,在她爺的後腰上一陣咬,叨出了一個鋒利的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