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豬籠城寨一片安靜祥和,外面能聽到拉二胡賣唱的乞丐已經開始拉起小曲兒,早起的人們三三兩兩出入於簡陋的浴室,朝陽的晨光下,一些勤勞的人們已經開始早起勞作。
昨天應了包租公頗有暗示的邀請,王業一大早就興沖沖地早早起了牀,跑到包租公的房門前。
“老哥。”他輕輕敲了敲門,裡面卻沒有任何反應。
他本想再敲幾下,可是想起包租婆的暴脾氣,已經舉起的手又收了回來。
就在這時,他突然聽屋裡傳來香噴噴的呼嚕聲。
他輕輕發動天眼,將視線轉移到屋裡的一隻蚊子身上,卻見大牀上包租公包租婆兩個人正矇頭大睡。
“我靠不是吧。”王業一臉懵逼,興奮的情緒被澆蔫了一半。
順着樓梯往樓下看去,卻見胡八也早早起了牀,正在裁縫店門口拿着個膠水和碎玻璃。
“喂,幹什麼呢你?”王業一個閃身來到胡八身邊,敲了敲他胖胳膊。
“喲。”胡八一哆嗦:“是你啊老大,你也起這麼早。”
“不好好練拳,你這是在幹什麼?”王業指了指胡八手裡的膠水和碎玻璃。
“勝哥讓我今早起來把昨天打碎的玻璃粘好。”胡八苦着臉回答。
“這塊玻璃也不大,還好吧?”王業看了看裁縫鋪的玻璃,無非也就兩平米那麼大。
“不是這一塊。”胡八搖了搖頭,然後指着昨天跟斧頭幫打架時砸碎的一大院玻璃碴道:“是整個城寨所有碎了的玻璃。”
王業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些碎玻璃足足數以萬塊,絕對夠他粘的了。
說話間,胡八還正把一塊玻璃往上粘,可由於他力量太大,一不小心“嘩啦”一下又按碎好幾塊,看着那碎落的玻璃,他整個臉都綠了。
“祝你幸福。”王業拍了拍胡八的肩膀。
再看另一邊,不遠處吳涯正十袋十袋地扛着大米來來回回。
“你又在幹嘛?”王業湊過去問。
“如你所見,背大米咯……”吳涯苦着臉道,他力量值本就不高,背這麼多大米無限來回也是會累的。
“背到哪兒?”王業問。
“全城的客戶都有可能要,哪兒要背哪兒。”吳涯回答。
說着,他腳下稍微一個踉蹌,上面摞在高處的大米就險些倒下來。
王業連忙幫他扶了扶正:“加油!”
話音剛落,又聽一個房間門“砰”的一聲被推開了,小夜握緊拳頭從一間廚房中走了出來。
“小夜?”
看到王業,小夜理都沒理,兀自走出大院去了。
王業悄悄跟了出去,卻見她靜靜走到一個角落,把小拳頭一鬆,一堆蚊子屍體從她手心落下去,一邊扔一邊罵着:“神經病。”
很顯然,她是被火雲邪神派去廚房抓蚊子了。
怎麼總覺得有點被他們當打雜的了?
王業頭上一陣鬱悶。
可比起他們三個,至少他們的師傅還給他們找了點事幹,而包租公呢?
再次回到包租公的門前,能聽到裡面的呼嚕聲依舊響亮,用天眼看進去,包租公睡得比剛纔還香。
早早五點爬起來,想象中的神傳特訓卻連個影子都沒看到。
王業就這樣坐在包租公包租婆的房門外足足五六個小時,到了快中午時分,房間裡才突然傳來響聲。
“啊!你身上這指甲印兒哪兒來的!?”是包租婆的大嗓門
“啊那個那個,是我自己撓的!”
“去你媽的!”
“砰”的一聲,包租公蓬頭散發的腦袋被從窗戶砸了出來,半截身子懸在窗框上。
“哎?阿業啊,這麼早啊。”包租公嘻嘻哈哈地舉起手打了個招呼。
“喂喂喂……”手還沒等放下,他整個人就被包租婆又拽了回去。
然後屋子裡又是一頓拳打腳踢聲。
又過了幾分鐘,窗戶“轟”的一聲打開,包租公的身影“呼啦”一下被從窗戶扔了出來,從幾層樓高直接摔了下去,像坨爛泥一樣趴倒在地上。
幾個鄉親圍過來想看一眼,一個花盆又從天上“嗖”地掉下來,“啪啦”一聲砸在他的頭上碎裂掉了。
正在樓下的醬爆蹲下身,用小木棍捅了捅包租公的腰。
“別鬧了。”包租公趴着擺了擺手。
“切……”周圍看熱鬧的鄉親一鬨而散。
只留下王業一個人,看着地板上孤零零的包租公。
他一路小跑順着樓梯跑下去,略有擔憂地把包租公扶起:
“喂,你還好吧。”
“沒事沒事。”包租公沒事人兒一樣從地上爬了起來,撲了撲身上的泥。
“哎?阿業,你這麼早在我門口做神馬?”包租公突然想起王業還在他身邊,笑嘻嘻地湊過來:“是不是有什麼好地方玩玩啊?”
王業一口老血噴出來。
“怎麼啦?”包租公擔憂地問:“是不是昨天玩得太過了。”
“沒事……”王業擦了擦嘴角的血。
“老哥,你還記不記得昨天晚上你讓我今早……”王業頗有暗示地點了點手指。
“哦!”包租公恍然大悟地同樣點了點手指。
“記起來了?”王業喜笑顏開。
“沒……”包租公搖搖頭。
“你昨天說讓我早上五點來找你的。”王業又開口道。
“哦!”包租公這下想起來了:“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哎呀,那你早上來了嗎?”
“來了啊!”王業當然道。
“來了就好,來了就好。”包租公笑笑道:“不過今天早上老哥的確忙了點,你知道的,我們這些絕世高手呢平時都是很忙的,早上時間一般都要忙着懲奸鋤惡保衛世界和平什麼的,所以要多多理解啊。”
“可我怎麼好像看見你在睡大覺啊……”王業無語道。
包租公臉上一陣尷尬:“吶,小孩子偷窺可不是好習慣啊。”
“不是我……”
“沒什麼不是啦……”包租公一把摟過王業的肩膀:“吶,咱們改明天,明天早上5點,到我屋來找我。”
“哦……”王業一臉懷疑:“你不會再放我鴿子吧?”
“不~~~會~~~~”包租公肯定地拍了拍王業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