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漆黑的暗網空間,一個草花形狀的圖像亮了起來。
“你說什麼?”他陰沉的聲音問。
“千真萬確!”另一個猴子狀的卡通頭像稟報道:“6牆之外,那個之前與‘id夢見花’賭成平手的挑戰者又來了!這次他莫名的實力暴增,竟然將前去協助的諸多館主技能盡數破解,從而打贏了id紅娃娃的那個小孩兒!您看怎麼辦?三葉王大人!?”
草花的圖案不是別人,正是四大賭王中的三葉王。
而向他彙報的人,id名爲大聖。
在王城的管轄分佈中,三葉王管理着6牆與5牆的部分,有人在他的地盤上賭贏了賭局,無異於在挑戰他的權威。
他自然不會降低身份去與一個外來者賭,但也肩負着調兵遣將的責任。
“賭贏一局,在王城這幾年的歷史裡已經實屬罕見,具備這種能力,說明他已經有了對抗一些較弱館主的實力,有第一次就可能有第二次,概不能掉以輕心。”三葉王沉聲道.
“那大人您的意思是?”id大聖問。
“嗯……”三葉王沉吟了一聲,隨即突然想起什麼:“算着日子,今天該是那傢伙回來的日子了吧?”
id大聖怔了一下:“您指的該不會是狂人亞希伯恩?”
“正是。”三葉王低笑了幾聲道。
暗網的背後,id大聖的使用者渾身微微顫抖了一下,狂人亞希伯恩,這個名字每當他想起的時候都會渾身泛起一股寒意。和一般的居民不同,亞希伯恩在成爲賭徒前是個徹徹底底的殺人魔,曾經犯下無數血案,死在他刀下的亡魂不計其數。
曾經大街小巷都貼滿了他的通緝令,直到有一天,以賭爲尊的漢塞爾王國建立了起來。
他是個瘋子,但卻天賦異稟,他狂熱地投入到了賭博之中,一路獲勝,從而成爲了一位三星館主。但凡是與他賭過的人至今提起他都噤若寒蟬,至於理由,或許只有那一顆顆作爲賭資的血淋淋的人頭才知道。
亞希伯恩,在他的眼裡金錢如糞土,他所喜歡的東西,只有對方的血……
“你在發什麼愣!”三葉王的聲音一下子打斷了id大聖的思緒:“還不快去安排!”
“是!是!這就去!”大聖連忙道。
……
河邊,依然被歡呼聲所包圍着。
王業和他身後的挑戰者們歡呼雀躍着,慶祝着難得的第一場勝利,他們的面前,紅衣小孩臉色青一陣紫一陣,要知道,作爲三星館主,一旦輸給挑戰者,將受到來自王城審判庭長達一個月的關閉調查,最壞的情況,甚至有可能吊銷住戶憑證。
“小朋友?”王業笑眯眯地看着那紅衣小孩:“聽說你們這兒贏了之後,要由你來帶我們去見下一個館主,那麼就請帶路吧。”
“急什麼,我要等……”紅衣小孩話剛說到一般,彷彿突然聽到了什麼,臉色一白,定在原地。
王業眯了眯眼,看小孩的樣子,想來是他背後的暗網向他下達了什麼指示。
“跟我來。”紅衣小孩改口道。
說着便,轉過身,兀自向着城區深處走去。
王業歪了歪眉毛,隨即招呼上自己的隊伍,大步跟上。
紅衣小孩兒的帶領下,一行人一路走出很遠,從熱鬧的鬧市區,漸漸走到一片破舊狹窄的居民區。這裡的所有樓都看上去十分陳舊,一些破衣服掛滿陽臺,樓與樓的間距極小,兩個樓之間打開窗戶都能握上手,看上去很像人間一線城市的城中村、握手樓。
巷子裡散發着一股混雜的臭氣,腐肉臭、汗臭、腳臭,刺鼻難聞,還有一股……血的腥味。
“這什麼破地方呀!”胡八捂着鼻子怪叫道:“還沒到嗎?”
“就快到了。”紅衣小孩小聲道。
又走了幾分鐘,一行人穿到一處陰暗壓抑的巷子裡,這條巷子是條死衚衕,巷子盡頭豎着一扇黑漆漆的倉庫門。
小孩的腳步到這裡戛然而止,他悄悄回過頭,用手指了指那扇黑門道:“你們要賭的下一個館主就在那扇黑門之中,你們……自己進去找他就好了……”
他說話的聲音極小,好像生怕驚動誰似的。
“這什麼鬼地方,你這送人都不送到位的……”胡八剛想抱怨幾句,王業卻是伸出一隻手止住了他。
胡八沒明白地擡起頭,卻見王業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那扇門。
胡八順着他的目光轉過頭,目光方一直視那黑門,瞬時間便感到一股莫名壓抑的氣息壓在胸口,那氣息不是武者的威壓,也不是魔法師的魔法波動,而是……
殺意。
濃濃的殺意,沉重得讓人有點喘不過氣。
再看那門的下縫處,清晰可見一抹抹暗紅色的血污,想來這巷子裡一直能聞到的血腥味兒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知道了。”王業拍了拍紅衣小孩的肩膀:“你先走吧。”
“嗯……”紅衣小孩臉色發白地點了點頭:“謝謝……”
說完,轉過身就往巷子外撒腿跑去。
可就在此時,王業只覺一股黑色的煞氣突然呼嘯過整條巷子。
“誰!?”
驀然回頭,卻見那奔跑中的紅衣小孩兒已經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個破衣爛衫的男人正踩在男孩兒的頭頂,他身上髒兮兮的,蓬頭散發,腳上穿着一雙黑黢黢的大拖鞋,看上去很像一個乞丐。
可仔細看去,會發現他身上的衣服似乎不是布料編織的,看上去很像是——人皮。
“什麼人!?”胡八粗着嗓子大叫。
王業眯眼看了看那男人,別看他樣貌奇怪,可是吸引王業目光的卻是他胸前的王城住戶標誌,毫無疑問,這邋遢男子也是王城的三星館主,而且這裡的位置已經是王城5牆與6牆之間,他的地位應當高過6牆之外的那些人。如果沒猜錯的話,這男人很有可能就是紅衣小孩帶他們來見的傢伙。
然而那男子似乎沒聽到胡八的話,只是兀自將兩根手指頭伸向了紅衣小孩兒的眼睛,嗓子裡發出粗啞的聲音:
“紅娃娃,輸了賭局這樣就想走啊?難道不覺得自己應該留下點東西作爲懺悔麼?”
說着,兩根手指猛然向男孩兒的雙眼扣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