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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你這德性,討的老婆還能在宮裡給皇長孫當奶媽?”沙千刀可不信,因爲他覺得這傢伙還沒自己長得好看,能討什麼漂亮媳婦。
胡廣更是不信,這兩年他可沒少打探宮中情況,能給皇長孫當乳母,這傢伙老婆得美成什麼樣。
潘寡婦也是一臉鄙視,想當年,她也憑着一對堅挺且汁多的雙兔去宮中應徵過乳母,結果初選就被刷了下去,原因是相貌不端。
不敢說自己是如花美玉,可年輕時也是左安門外一朵花,不知多少人在她屁股後面打轉,就這都不能應了那宮中乳母,這窩囊蛋的老婆就能進了?真有那般美麗女子,還能嫁你?
潘寡婦哧笑一聲,頗是不屑。
王乾孃只關心能不能弄到錢,其它的,她老人家可不關心。
魏良臣張了張嘴,一句話也不敢說,只一雙眼睛賊溜溜的偷瞄邊上這其貌不揚的傢伙。
“調戲了老孃,不能就這麼算了,拿不出錢來,就把你送官!”
潘寡婦也不耐煩了,這窩囊窮鬼關了一天了,要是再榨不出錢來,就趕緊把人放了,難不成還要留下來供他吃喝不成。
胡廣也是這個意思,能嚇就嚇,嚇不出來便罷了。至於真的送官會不會把他們做的齷齪事給露了,卻是不怕的。
一來,這些被坑的都是外地人,在京城無權無勢,不怕被報復。二來,官府裡那幫衙差們每月都是孝敬過的。要不然,也不會容他們在左安門外這麼猖狂。
只要不出人命,官府纔不會理會這種小事呢。
真能讓官府重視的那等人物,會來這野店尋樂子?
當然,人肯定不會真送官的,話說歸說,做肯定是不做的,給自己添麻煩的事,他們可不傻。
胡廣配合潘寡婦,跟着幫腔威脅,說要將人送官查辦。
果然,那人一聽要把自己送官府,嚇得急忙道:“別,別!好漢,俺真沒騙你們,俺媳婦真是皇長孫的奶媽,你們只要跟俺去找她,肯定有錢,肯定有錢…”
“還敢騙我們!”
沙千刀擡手就給了這人一巴掌,對雛兒他不忍心,可對這傢伙,卻是下得去手。“叭”的一巴掌,直打得這人半邊臉都紅了,火辣辣的疼。
見騙子還要打自己,這人下意識的往後縮去,捂着半邊臉帶着哭腔道:“好漢,你們就信俺一回吧,俺真沒說假話,要是俺騙了你們,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總行了吧!”
嗯?
這人連毒誓都敢發,沙千刀有些吃不準了,莫不成這人真有個在宮中做奶媽的老婆?
他回頭看胡廣:“大哥,你怎麼看?”
胡廣也拿不定主意,不知道對方說的是真是假。
王乾孃畢竟活了幾十年,眼光毒得狠,覺着這人不像是騙人。想了想,問那窩囊蛋道:“你老婆叫什麼名字?”
“俺老婆叫客印月,”被打這傢伙唯恐老婦不信自己,又補了一句:“小名叫客巴巴。”
王乾孃點了點頭,剛要說話,就聽邊上的小雛兒“噗嗤”噴了一口,把她老人家嚇了一跳,還以爲這小雛咬舌頭自盡了呢。
“你幹什麼呢!”
沙千刀把小刀子一伸,惡狠狠看着魏良臣。
“我…口水嗆着了,嗆着了。”
良臣連忙賠笑,不敢惹對方發火,肚子裡卻是哈哈直笑:你兩倒黴蛋,綁了我這未來小千歲就罷了,怎的連老祖奶奶她老公也給綁了!你們完了,鐵定完了,這輩子都別想當什麼公公了!
又想,難不成我魏良臣未來註定會是風雲人物,閹黨的中流砥柱?要不然,何以這般巧的,嫖個娼都能和客媽媽扯上關係。
天命在我,天命在我啊…
夫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讓其撞貴人。
……
小雛態度不錯,沙千刀哼了一聲,不去理會良臣。
被良臣這麼一岔,王乾孃倒忘了自己剛纔準備說什麼了,於是走到胡廣面前,低聲道:“我看多半說的是真的。”
“怎麼,乾孃還真信了他鬼話?”
潘寡婦搖着豐滿身姿靠到胡廣邊上,不以爲然道:“就算他老婆是皇長孫的奶媽,有點積蓄,可這錢誰去拿?你去,還是我去?”
“我都一把年紀了,哪裡能去。”王乾孃直搖頭。
潘寡婦又看向胡廣和沙千刀:“那你們去?”
沙千刀嘿嘿一笑:“我可不敢去。”
胡廣沒吱聲,他腦子壞了,纔會跑皇宮跟皇長孫的奶媽要錢。
“你們都不去,我也不去,那就算這人老婆真有錢,不也白搭?”
潘寡婦沒好氣的白了眼胡廣他們,正準備說趕緊把人攆走,王乾孃卻朝站在那的魏良臣一指:“讓這小子去拿。”
“他?”潘寡婦失聲笑了起來,“這小郎前腳出咱們這屋,後腳準去報官,哪會給咱們做事。”
“由不得他。”
王乾孃上前將魏良臣包袱中的戶貼,還有他爹寫給二叔的信都拿在手中,然後轉身對良臣道:“我們說的你都聽到了?現在,老身給你兩條路走,一是去報官,二是替咱們去拿錢。”
不等良臣說話,王乾孃又冷笑一聲,道:“你最好想清楚,官府門難進的很,就算進了,只怕也不是你想的那般。”
良臣筆直站在那,作出一幅洗耳恭聽狀,渾不敢有半點意見。
“若不去報官,便幫我們去拿錢,事成之後,少不得你好處。你若不願,這戶帖可就歸老身了。”
王乾孃說着將東西揣進懷中,良臣氣得牙癢癢,卻奈何不了對方。
他迅速做出了明智選擇,一臉誠懇道:“乾孃放心,我絕不報官,絕不報官。”
這可不是良臣在誆他們,而是他真沒想過報官。因爲只怕他前腳進了衙門,後腳這屋中人就會集體失蹤。
沒了戶帖還好辦些,沒了爹的那封信,他怎麼去認二叔?
別說不是去和客媽媽拉上關係,就是換別的人,良臣也得捏着鼻子去。
見這小郎君同意去拿錢,胡廣和潘寡婦商量了下,認爲沒有問題,於是便給魏良臣鬆了綁。
雙手自由那刻,良臣很想一個黑虎掏心,和這兩閹人拼了,但最終,他沒這樣做,而是一臉可親的問客印月這倒黴丈夫:“不知這位大哥叫什麼名字,小弟也好和嫂嫂說。”
“小哥,俺叫侯巴兒,你叫我侯二哥便是。”侯巴兒現在只想老婆拿錢贖他走人,這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願多呆了。
“侯二哥是吧?”良臣點了點頭,又回身問胡廣他們:“不知好漢們要跟侯二嫂要多少錢?”
“十兩!”沙千刀不迭報出個數。
“五兩便行。”潘寡婦朝良臣拋了個媚眼,“一人正好一兩。”
良臣不由哆嗦了下,現在,他可是什麼雜念也不敢有了。
一聽要給五兩銀子,侯二真是肉疼,悔得腸子都青了,這五兩銀子拿到城中去,能讓他快活幾個晚上。就眼前這俏寡婦,睡上一個月都能。
十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就算這侯二老婆真是皇長孫的奶媽,一時半會怕也湊不出來。胡廣也認可五兩這個數目,他只想快點拿到錢,可不想耽擱,夜長夢多。
做人留一線的道理,王乾孃哪能不懂,因此也不同意要十兩。
沙千刀見狀,只得默認了五兩,瞥見侯巴兒好像不樂意,小刀子立時一晃:“怎麼,不願意?”
“願意,願意。”
侯二苦着臉,猶豫了下,又有些難以啓齒的對良臣道:“小哥見着俺老婆,可…可莫要瞎說,只說俺欠了人家車錢飯錢便是。”
“侯二哥放心,我不會亂說的。”
背對着胡廣他們,良臣給了侯二一個會意眼神。
侯二見了,心裡一寬:這小兄弟不錯,懂我意思。
臨走時,良臣凝重的正視了一眼侯二,然後毅無反顧的邁出屋去。
這刻,他是打定主意要和侯二做一輩子好朋友了,誰讓他知道對方老婆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