噁心的實在不行的良臣這一拳打得可是重,疾風驟雨,不但到肉,更帶聲。
兔兒哥險然是被打懵了,半天沒反應過來,等明白髮生什麼事後,頓時一臉驚容的捂着自己的臉,也顧不得疼,慌忙間竟是從懷中摸出一隻小銅鏡看了起來。
發現自己半邊臉都淤青起來,眼淚一下出來了,又是委屈又是害怕的看着良臣,抽咽道:“弟弟爲何打奴家,奴家哪裡做錯了,把人家打成這樣。”
已然打了,良臣也沒顧慮了,大不了跟劉吉祥翻臉就是,他是內官監的人,名義上的大佬還是張誠,劉吉祥頂多不把陳默給自己,還能殺了他不成?
沒了御馬監這條大腿,他小魏公公就要吃帶毛豬了不成?
編制,可以自己整。
兵,也可以自己練。
武器,有兵仗局和南鎮撫司。
御馬監這條大腿於良臣而言,有則錦上添花,更壯聲勢。沒有,也沒有什麼好可惜的。
高淮都能赤手空拳在遼東混成土皇帝,良臣認爲自己不比高淮差。至少,他把皇太極做掉了,僅此一點,就足以聊慰平生了。
他現在真是受不了這兔兒哥的噁心勁了,既是雞佬又是僞娘,奇毒無比,這兩種生物就該流放到大漠裡去。
“好好的男人不當,把自己打扮得花裡吱哨跟個娘們似的,你他孃的是不是有病?”兔兒哥照鏡子的動作雪上加霜,要不是黑燈瞎火的沒法回京,良臣說什麼也要閃他孃的。
聽了這話,兔兒哥愣了下,爾後弱弱的說了句:“做女人有什麼不好?”
“你是男人啊!”良臣怒極反笑,“你說做女人有什麼好!”
“有個鳥用啊。”兔兒哥說完,微哼一聲,拿手帕在臉上捂着,輕輕的揉起來。
良臣嗆住了,罵道:“那你留着那玩意做什麼,都當女人了,還有屁用啊!”心裡那個狂燥啊,這死兔子喜歡當女人就當女人好了,可他孃的剛纔卻是要把他小魏公公當女人乾的,這算什麼?
雙標?
又當男人又當女人的,美的你!
不想,兔兒哥一句話就讓澆滅了他的狂燥。
“就是有屁用啊!”兔兒哥噘起小嘴,挑釁似的看着良臣,“我兩個都要,行不行?”
“……”
良臣怔住了,因爲對方說的似乎挺有道理。
“你惡不噁心,好端端的人搞的不男不女。”服氣之餘,良臣真是不想再和對方多說一句了。
“公公要這麼說,奴家可有話要說了。敢問公公現在是男,還是女呢?”兔兒哥也是來了性子,針鋒相對。
“你!”
良臣大眼珠子一瞪,拳頭又握了起來:這死兔子真是欠揍啊。
“怎麼,你還要打奴家不成!…來啊來,有本事打死我啊!”
奴兒哥卻是不怕了,恨恨的將手帕往良臣臉上一砸,“要不是爲了錢,你以爲奴家樂意伺候你這不男不女的東西…實話告訴你,奴家可是紅着咧,京裡那麼多達官貴人,科道清流排着隊求奴家伺候呢!”
良臣沒動,也無語,他真是無言以對。
見良臣呆着沒動,兔兒哥又拿銅鏡照了起來,一邊照一邊哀怨的咒罵良臣:“你這狠心的,下手這麼狠,瞧把奴家打的,奴家後日可是要去通州給東林的大相公唱曲的,現在這個樣子,叫奴家怎麼去?…你賠我損失!”
賠你個蛋蛋!
良臣燥的要抓狂,兀的一愣:“東林大相公?”
“是啊,人家可是名滿天下的大人物,知書達理,哪跟你似的,不懂憐香惜玉。”兔兒哥一臉嫌棄。
“哪個東林大相公要你去唱曲?”
“東林”這兩個字,可是良臣除了建州以外最大的心病,也是最大的關心之處。無它,日後死敵也。
“奴家幹嘛要告訴你?”兔兒哥可不好相與了,哼了一聲。
良臣頗是尷尬,乾笑一聲:“好姐姐,剛剛是弟弟的不是。”
兔兒哥眉頭一挑:“這會知道叫姐姐了,剛纔又是誰打的我?”
“那個…都是小弟的錯,好姐姐就莫要生小弟的氣了。”良臣的笑容很苦澀,太違心了。
“是麼,那我這臉怎麼辦?”兔兒哥一指自己淤青紅腫的半邊臉,恨恨不平。
“好姐姐看看這些夠不夠?”良臣從錢袋中摸出一把碎銀子來。
兔兒哥看也不看一眼:“你打發要飯的呢?”
孃的,你哄擡鳥價啊!
良臣暗罵一聲,心疼的從懷中抽出張一百兩的銀票來。事關李三才,這血出的他認了。
“這還差不多。”
兔兒哥一把拿過銀票,瞄了上面的數額,頓時笑開了花。收好銀票,不忘把那把碎銀子也拿了去,然後好奇的瞄了眼良臣,“你問人家大相公做什麼?”
良臣笑了笑,沒吱聲。
“你們這些太監啊,就是見不得人家相公的好。”兔兒哥展顏一笑,似是明白了什麼,也不賣關子,說了句:“大相公就是東林黨的李三才啊。”
良臣點了點頭:“他爲什麼請你去唱曲?”
“你不知道麼?”兔兒哥倒是有些驚訝。
“什麼?”良臣一愣。
兔兒哥見他確是不知的樣子,不禁笑了起來:“虧你還是宮裡的人,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那李相公啊,快要入閣了,所以北京城的東林黨後日都要去通州給他慶祝。”
快要入閣,就是沒有入閣呢,東林黨這麼急着慶祝幹什麼。
良臣笑了笑,問兔兒哥:“是李相公請的姐姐麼?”
“這倒不是。”兔兒哥搖頭,“到咱們院來請的是汪先生。”
良臣脫口道:“汪文言?”
“對,好似東家說的就是這個名。”兔兒哥呆了下,一臉困惑的看着良臣,“你怎麼知道?”
良臣沒有解釋,而是想了想,對兔兒哥道:“姐姐能不能幫我個忙?”
“什麼?”
“後日姐姐去通州時,能不能幫弟弟記下都有哪些人去了李府。”
聞言,兔兒哥吃了一驚:“你是要我做番子聽記麼?…那可不成,要叫人知道,可是砸奴家牌子的,往後誰還敢請奴家!”
良臣忙道:“姐姐想的多了,弟弟只是要姐姐看看都有哪些人,別的事可不敢要姐姐操心。”
“那也不成!”兔兒哥很有職業道德,堅定拒絕。
“這顆東珠,姐姐瞅着可好?”良臣再次咬牙從懷中摸出一顆上等的東珠,擺在了桌上。他身上只剩最後兩顆了。
上等東珠不但值錢,更是罕見,兔兒哥見了,眼睛頓時發亮,躊躇了一番,將那顆東珠摸在手掌心,愛不釋手。
良臣笑容滿面。
將東珠小心的放進自己的香囊袋中後,兔兒哥忽的朝良臣眨了眨眼睛,嬌笑一聲:“答應你也可以,不過…”
“不過什麼?姐姐但管吩咐。”良臣無所謂了,只要這兔兒哥把事給他辦成就行。
“是麼?”兔兒哥輕輕的上前幾步,緊貼着良臣,在他的耳畔柔柔的說道:“你得叫我聲媚兒…”
噝!
良臣的笑臉瞬間僵硬了。
讓我輕輕的告訴你,天上的星星在等待,分享你的寂寞你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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