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小老虎的愛情觀
……
橡樹林東南，農場區官道的兩側熱鬧非凡。
深藍港訪客的消息不脛而走，引來了一羣愛看熱鬧的居民。
他們大多聚集在「金獅子橋」的橋頭和橋尾——那是一座滾石鎮境內爲數不多的橋樑，在雷加父親那一輩建成，據說建成之日，有一頭渾身散發着金光的獅子突然出現，並在橋頭河邊飲水。
故而由此得名。
金獅子的橋頭岸邊栽種着好幾棵高大的水榕樹。
盛夏傍晚的時候，很多人都在榕樹底下乘涼。
穿越拱形石橋的「老婦人河」在那一帶形成了一個小小的淺灣，河面平穩，水也不深，因此常常能看到附近的農場主帶着孩子們在河裡游泳。
此時正值初夏下午。
榕樹下已擠滿了人。
因爲佩姬的身份馬修三人沒有靠得太近，而是在橡樹林裡找了個隱蔽的地點，遠遠眺望。
“聽說深藍港的車隊中午的時候就過了東邊的檢查站，快則十幾分鍾，慢則半個小時，她們一定會經過這裡。”
佩姬滿懷期待地說。
馬修倒也沒問她是從哪裡聽說的，畢竟佩姬搞情報確實有一手的，整個滾石鎮能在這方面穩壓她一頭的，恐怕只有全鎮大小事一把抓的澤勒了。
五月中旬的時節。
蟬鳴聲漸漸地在曠野裡響起。
樹蔭下。
馬修搬了個小馬紮坐下。
有燥熱的微風拂過眼瞼和下巴。
不遠處居民們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討論着什麼。
有遊手好閒的二流子在河邊推推搡搡的，忽然間，有人尖叫了一聲，河邊水花飛濺——
一個倒黴的小年輕被人推下了水，他顯然是會游泳的，在水裡撲騰了幾下，嘴裡罵罵咧咧的。
人們先是緊張地圍了過去，發現沒什麼大事後，又各自嬉笑了一陣。
馬修默默地望着這一幕，心底有些觸動。
戰爭的陰雲步步逼近，可滾石鎮大多數人仍然毫無知覺。
或許，當紅土山的軍隊殺入金色沃野的前一刻，居住在那片土地上的人們也和眼前這羣人一樣吧。
當和平成爲一種常態。
戰爭帶來的傷痕就會變得愈發清晰可見。
“難怪雷加最近壓力那麼大了，這種抉擇，確實沒那麼好做。”
馬修輕輕一嘆。
他把手肘支在膝蓋上，用手掌託着下巴，看似在眺望遠方，雙眼卻漸漸地失焦。
一直到一杆藍底紅雲的奇特旗幟出現在官道盡頭。
橋頭兩側的人們都歡呼起來。
馬修驀然驚醒。
“來了來了！”
佩姬看上去激動壞了：
“馬修，趕緊看看深藍港的小公主究竟有多美，如果有西芙一半漂亮，咱們就把她搶回家給你當二老婆吧！”
這話槽點太多。
馬修沒法接。
唯有伊萊愣愣地回了一句：
“馬修已經有大老婆了？”
馬修剛想解釋，便在此時，身後的林子裡突然傳來篤篤篤的馬蹄聲！
“你果然也在這裡看熱鬧！”
一個低聲的聲音從馬背上傳來，馬修回頭一看，是守備隊隊長，大鬍子布萊德。
布萊德沒有下馬，而是急匆匆地說：
“馬修，快，跟我上馬！”
“雷加找你，他看上去好像很着急！”
佩姬不滿地說：
“伱們領主是生怕馬修娶了二老婆忘了西芙嗎，在這種關鍵時刻要他去上班？會給加班費嗎？”
布萊德尷尬一笑，不過他對付佩姬這種潑辣型的女性也有一套：
“我只是個傳話的。”
馬修有些小遺憾地伸了伸脖子。
車隊走的不快，估計還有五六分鐘纔會過橋頭，到樹林邊就更慢了。
“我恐怕要先走一步了。”
馬修眼含歉意地對伊萊說。
沒等伊萊回話。
佩姬大大咧咧地摟住了伊萊的小肩膀：
“沒事，你去吧馬修，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小兄弟的。”
伊萊臉上流露出一絲不自然的神色：
“嗯，你忙你的好了。”
馬修旋即爬上馬背，跟着布萊德朝着滾石鎮的方向疾奔而去。
眼看馬修的背影消失在林子裡。
伊萊有些不自然地掙扎了一下：
“佩姬？你能鬆一鬆嗎？”
然而佩姬彷彿沒聽到他說的話似的，摟着伊萊就往山坡下的石橋邊走去：
“走！我們過去看看，你掩護一下我，我會潛行，他們發現不了我的！”
你一個兩米高的牛頭人在光天化日之下潛行？
這太荒謬了！
伊萊本想大聲呵斥她。
可不知道爲何，話到嘴邊，又被他自己給吞了下去。
二人快速來到路邊。
伊萊本來都做好被人發現之後解釋的準備了，可很快他就發現，旁邊的人壓根都沒注意到他和佩姬！
所有人都在翹首以盼。
終於。
那列掛着藍底旗幟的車隊踩着好聽的節奏越過了石橋。
最前方是兩個開路的騎士。
之後是三輛款式豪華的馬車。
馬車過橋的時候速度很慢，衆人看得真切——
第一輛馬車車窗緊閉。
第二輛馬車車窗是開着的，但裡面似乎沒坐人。
第三輛馬車裡坐着人，車窗卻是半遮掩狀態，讓人只能朦朦朧朧看個大概。
就這樣。
三輛馬車以及後續的兩輛牛車相繼過了橋。
人羣失望地跟了幾步。
佩姬更是着急地喊道：
“城主女士呢？深藍港的小公主呢？不是說來就能看到嗎？”
其餘人也發出了類似的牢騷。
伊萊忍不住拉了佩姬一把：
“小心點，別暴露了，看不到人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
下一秒。
第三輛馬車裡的人似乎聽到了外頭的人的呼喚，兩側的車窗被推開了，一張年輕俏麗的面孔在車窗旁一閃而過，她的臉上還帶着些害羞。
“好了，朱迪，和大家打個招呼就走吧，我們得在日落之前趕到滾石鎮，我要好好地洗個澡。”
馬車裡傳來一個慵懶婦人的聲音。
那個叫做朱迪的少女興奮地伸出小手，和道路兩旁的人打着招呼。
人們報以熱情的歡呼聲。
有幾個二流子跟了馬車一段路，瘋狂地吹着口哨，看樣子要是沒那幾個騎士守護的話，他們就要去扒車廂了。
車隊漸漸遠去。
佩姬拽着伊萊回到了橡樹林。
“哇！那個叫朱迪的少女也太可愛了吧！”
“她應該就是深藍港的小公主，雖然比不上西芙，但勉強有資格給馬修做二老婆了。”
“你覺得她怎麼樣？你不是馬修的朋友嗎？給馬修把把關唄！”
佩姬自顧自地說着。
忽然間。
她注意到伊萊一直都沒有說話。
於是她捅了他一下：
“你怎麼了？”
伊萊這纔回過神來，有些失魂落魄地喃喃道：
“沒事，沒事。”
佩姬狐疑道：
“你不會喜歡上朱迪了吧？這可有點不仗義哦。”
伊萊臉一紅，他很大聲地反駁道：
“怎麼可能！”
“如果是馬修看中的女人，我絕對不會多看一眼！”
“我對那個朱迪一點興趣也沒有！”
佩姬聞言點了點頭，放心地鬆開了手。
片刻後。
她聽伊萊小心翼翼地問道：
“那個，我想打聽一下，你別多想啊，我就想知道朱迪身邊那個年長些的女人是誰？”
……
“你看上去好像有些心不在焉？”
次日清晨。
馬修正準備去種樹，結果在樹林邊遇到了漫無目的在遊蕩的伊萊，伊萊自告奮勇要幫把手，馬修自然不會拒絕。
結果二人還沒種幾棵樹，伊萊就魂不守舍地把兩顆樹苗插在了同一個坑裡。
這一幕似曾相識。
“哦，抱歉，馬修。”
伊萊匆匆將其中一棵樹苗拔了出來，他撓了撓頭，看上去有些苦惱。
這傢伙心裡是完全藏不住事兒啊。
馬修心頭好笑。
昨天下午，他和布萊德一道去了領主府，撞見雷加時，後者的狀態和現在的伊萊何其相似。
只不過雷加除了驚訝於阿蓮娜夫人來的這麼快之外，同時也在苦惱於是否該完全激活那扇「煉獄之門」。
他這幾天因爲這件事瘋狂上火，明明四十多歲的人了，臉上居然開始爆痘痘了，可見內分泌失調的厲害。
在這方面，馬修是可以理解雷加的。
因爲戰爭機器一旦開始運轉，再想讓它停下來恐怕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果能憑藉滾石鎮本身的力量消滅戰爭的陰霾，那是再好也不過的事情。
煉獄的魔鬼軍隊，那可是實實在在要殺人見血的。
昨天雷加把馬修叫過去，也是緊急討論如何應對伊蓮娜城主可能提出的求援。
馬修和澤勒分別給出了自己的意見。
最終。
滾石鎮領主大廳“三巨頭”達成了一致。
支援可以，但得看阿蓮娜能給出什麼樣的價碼。
如果只有女色這種亂世之中最廉價的籌碼的話。
那麼她恐怕要吃上一個閉門羹了。
不過事情後續的發展還是出乎了的三個男人的預料。
傍晚的時候，深藍港的車隊就抵達了滾石鎮的官方驛站。
雷加本以爲阿蓮娜會迫不及待的去見他，他連澡都洗好了，衣服也換了一身特別精神的，甚至還噴了點香水。
誰知道阿蓮娜女士卻派手下的騎士傳來消息，聲稱她母女二人舟車勞頓數日，深感疲倦，到了驛站連腰都直不起來了，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明後天再來拜訪尊敬的領主大人。
這一招欲擒故縱讓三個男人見識到了來自東海岸的手腕。
雷加看上去有些失落。
不過韋斯利夫人適時地領着西芙走了進來，後者給雷加展示了自己最近畫的一幅油畫，油畫上的肖像赫然便是雷加本人。
這讓雷加感動不已，神智也迅速變得冷靜下來。
最終，馬修直到返回橡樹林幹活之時，也沒撞見阿蓮娜女士和她那號稱美若天仙的小女兒。
反倒是夜裡在維護負能量噴泉的時候，從水池裡跳出來的佩姬給馬修分享了昨天的見聞。
所以早上遇到伊萊，看到他魂不守舍的樣子，馬修心中就有了數。
唯一讓他感到納悶的是。
爲什麼不是據說更漂亮的朱迪，而是阿蓮娜女士？
發生了小插曲之後，伊萊的注意力稍微集中了些，馬修一口氣種了五六棵樹，便也罷手了。
天氣越來越熱，橡樹們變得不再活躍，樹苗們也無精打采。
這種天氣強行種樹的話只會適得其反。
馬修現在只會在清晨抓緊時間種幾棵樹，距離3000棵樹的第二目標越來越近，他很期待完成之後會發生什麼。
見馬修收拾東西往回走，伊萊也跟着亦步亦趨。
二人來到橡樹密集的地方。
馬修耐心地檢查着這些橡樹的生長狀況。
走着走着。
伊萊終於沒憋住，冷不防地問了一句：
“馬修，你昨天是不是說過——這世上還是存在着美好愛情的，如果遇到了合適的女孩，也不妨一試？”
馬修笑了笑，回頭問道：
“可你昨天也發誓說不會再愛上任何女人了。”
伊萊頓時面紅耳赤：
“可是，她不一樣。”
“她給我一種很特別的感覺，她聲音很慵懶，又帶着一絲憐愛，有點像……有點像……”
他突然支支吾吾說不上來了。
馬修若有所思地問：
“阿蓮娜女士的聲音有點像你的母親？”
伊萊大吃一驚：
“你怎麼知道我說的是阿蓮娜女士？”
馬修聳了聳肩：
“這很明顯，你似乎無法抗拒擁有賢妻良母屬性的年長類型的女性。”
“薩曼莎其實也比你大一些吧，她看着也很成熟。”
伊萊老老實實地說：
“她比我大十二歲。”
馬修驚訝道：
“那你今年多大？”
伊萊想了想：
“十七，或者十八，我也記不清了。”
馬修撓了撓頭：
“以後見面記得叫哥，我大概比你大十歲。”
他一直以爲伊萊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
沒想到居然是個小屁孩兒。
說來也不怪馬修，伊萊的長相和氣質給人的感覺非常成熟，那種來自於荒野的野性與美感，其實是成爲一部分女性的殺手的。
馬修甚至一度覺得伊萊的年紀還要比自己大一些。
“愛情和年齡沒有關係吧。”
伊萊似乎很抗拒別人說他年紀小，他特意用渾厚而充滿磁性的嗓音說道：
“我確實更喜歡年長些的女性，但我早已也不記得我母親的聲音了，那只是一種很模糊的感覺，我昨天在無意中聽到了阿蓮娜女士的聲音，然後莫名地感到很安心。”
“老實說，我現在很苦惱，自然意志告訴我不能沉溺於男女之情。
可我好像真的沒辦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它在遇到合適的人的時候就會情不自禁的噴涌而出。
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馬修暗暗點了點頭。
他聽艾拉提起過伊萊的遭遇——
伊萊是被母老虎撫養大的人類，後來遇到了大地結社的德魯伊長老，那位長老也是個男性，估計平日裡作風也比較粗糙野蠻，帶娃這種事，大概也就是活着就行的水平。
伊萊顯然是嚴重欠缺來自父母的愛的，母愛可能缺的更嚴重些，這在潛移默化下影響了他的愛情觀念。
“難怪他會因爲幾頓飯菜就對佩姬產生好感。”
馬修這麼一想，就覺得小老虎還怪可憐的，心裡生出幾分憐憫。
“就像我昨天說的那樣，這世上肯定還是存在美好的愛情，現在的你應該問問自己，你所謂的喜歡是否是真實存在的，並且在未來一段時間內是否會延續下去。如果是，那麼我不反對你去接近阿蓮娜女士，雖然成功率很低，但爲了自己的感覺大膽的嘗試是值得鼓勵的，只要在這個過程中不要喪失自我和尊嚴就行。”
馬修真誠地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伊萊聽完之後若有所思：
“所以重點是「大膽」和「嘗試」對嗎？”
馬修搖了搖頭：
“錯，重點是「自我」和「尊嚴」。”
伊萊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久。
他纔在橡樹林的另一頭重新追上了馬修。
“我想明白了，我會找機會接近阿蓮娜女士，我先要證實自己的感覺，然後再採取行動。”
他看上去很興奮。
“當然，我會記住你給我畫的重點的，大膽和嘗試——哦不對，是自我，還有尊嚴！”
馬修並不意外地點了點頭。
在得知伊萊年齡之後他就放棄了勸說的打算，哪怕他知道阿蓮娜女士的段位足以爆殺伊萊。
小年輕嘛，渴望愛情很正常。
不多挨幾頓毒打，旁人的勸說是不可能聽得下去的。
馬修擦了一把汗，轉移了話題：
“你知道哪裡可以買到橡樹種子嗎？”
伊萊想了想：
“橡樹種子被自然守護者們視爲最寶貴的植物秘藏之一，大地結社每年都會收藏一批種子用來備用。
前陣子有人發現了種子庫出現了問題，相當一部分橡樹種子被人盜走流露到了市面上，爲此大地結社內部展開了嚴厲的整頓。
原本你可以在守望者高地買到一部分的種子，現在因爲這次整頓也沒機會買到了。
據我所知，大地結社的高層這次的態度很堅決，他們將在未來好幾年都嚴格把控橡樹種子的去向。
如果是我出面的話，應該可以幫你偷偷討一部分，但更多的肯定不行。”
馬修敏銳地意識到了對方話中的隱藏信息：
“你的意思是，除了我之外，還有人在市面上大肆收購橡樹的種子？”
伊萊不確定地說：
“應該吧，既然有人偷就應該有人在買。”
“但你現在去肯定什麼都買不到了。”
“守望者高地那邊，最近因爲受到亡者之痕餘脈的影響，弄得人心惶惶，局勢很不安定。我這次前往南方也受到了不少的阻力，還好大長老對我的潛力表示認可，就沒有阻攔我前來追尋我的傳奇之道。”
馬修好奇地問：
“你的傳奇之道到底是什麼？”
伊萊咳嗽了兩聲，沒有回話。
幾秒鐘後，他很生硬的轉移話題說：
“說起來，這片橡樹林還是存在我之前說過的那個問題，只有橡樹，不成樹林，其他生物實在太少了，長期下去會影響生態的平衡。”
馬修點頭問道：
“你有什麼辦法嗎？”
伊萊沉吟說：
“我們大地結社有一個儀式場，叫做「生命聖所」，它不僅能保持大地的活力，還能緩慢地豐富一片大地上的生態。”
馬修知道生命聖所。
他問：
“那你能幫我主持一個嗎？我可以付你薪水。”
伊萊爲難地說：
“抱歉馬修，我是精通於荒野之地的變形大師，儀式場不是我主攻的內容，而且它需要投入大量的精力纔有機會建成，我最近恐怕沒有那麼多時間。”
言下之意就是老子要泡妞，沒空。
馬修倒也沒有特別失望，他只是檢查完最後一棵橡樹，然後突然往旁邊的坑洞裡一跳。
“你去幹嘛？”
伊萊站在洞口向下望去，底下陰森森的氣息瘮的慌。
“種樹完了現在修墳。”
馬修的聲音在地下空間裡久久地迴盪。
……
修墳當然是句玩笑話。
馬修指的是「製作墓碑」，這兩天他發現這個能力真的很好用，而且很便宜，需要大量消耗的石材讓辛瓦克就地啃一下就有了。
食人妖的口活相當到位。
馬修讓他啃成方的就不會是圓的。
甚至還能提點要求上花邊什麼的。
當然，馬修肯定不會那麼泯滅人性，辛瓦克在他手底下其實小日子過得不錯，一日六餐蔬菜供應的很足，除了施工之外隨便睡覺，偶爾還有牛奶喝。
肯定比在177手裡強太多。
穿越墓園中心路過負能量噴泉時，馬修發現佩姬又在牛飲。
他忍不住調侃了一句：
“別喝了佩姬給旁邊的殭屍們留一口吧。”
負能量噴泉是不死者們最喜歡的零食，所以這裡往常都聚集着大量的墓園居民。
馬修給他們制定了一人最多喝三分鐘、且必須排隊的規定。
所有不死者都必須遵守。
當然，佔據了契約槽的不死者除外。
所以他經常能在墓園裡看到佩姬一個人守着噴泉狂飲，後面殭屍骷髏排着老長的隊伍眼巴巴地望着的場景。
“馬修，你變了！”
佩姬從泉水裡走出來，悶悶不樂地說：
“你以前說過，等你建立了墓園，就讓我當墓園主人，全墓園的不死者都得聽我的！”
“現在喝你幾口水你都心疼了！”
馬修熟練地安撫道：
“額，現在的墓園規模太小了，你不覺得就一兩百個不死者，有點浪費你的管理才能嗎？”
佩姬想了想，覺得馬修說的不無道理。
馬修又循循善誘道：
“咱們的墓園遲早是要成爲一座真正的不死者城市的！”
“到時候我讓你當城管大隊長，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街面上所有不死者都得聽你的！”
佩姬聞言意出望外：
“城管大隊長是什麼職務？聽着好厲害的樣子，你說真的？”
馬修微微一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佩姬頓時樂了：
“行吧我去給你做飯，今天想吃什麼？”
馬修思索道：
“牛排吧，多煎幾個蛋。”
“好嘞。”
佩姬樂呵呵地跑到旁邊石屋新建的廚房裡忙活去了。
馬修望着噴泉方向，確定那幾頭皮膚表面開始龜裂的殭屍終於能喝上一口鮮活的負能量泉水了，這才鬆了一口氣。
當家難啊！
他搖着頭快步朝着自己的工作區走去。
今天。
是馬修正式開始製作黑武士的日子！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