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馬修的爸爸
……
“夏夜.血旗是誰？”
馬修有些疑惑地望着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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蝴蝶同樣困惑道：
“我不知道。”
“但我與西芙女士簽訂的契約上，確定從屬關係的另一方就是這個名字。”
“通過召喚契約，我能感知到那是一個極爲強大的生命，疑似是血旗家族的繼承人。”
“他的身上似乎也流淌着巴託之血的力量……”
馬修心頭一動。
巴託之血？
這玩意兒什麼時候這麼爛大街了？
難道是璐緹希婭和西芙搞出來的什麼名堂？
馬修的內心深處忽然對這位「夏夜.血旗」涌現出了強烈的好奇。
但蝴蝶並沒有在這個話題方面進行深入下去。
反而繼續規勸道：
“總之，到此爲止吧，馬修！”
“你是艾恩多的守護者，而不是斯圖盧克的守護者，就算你再富有同情心與憐憫心，你也不可能守護整個多元宇宙，不是嗎？”
“說的更直白些，強大如你，真正能全面守護的，也就只有一兩個城市而已。”
“至於其他地方，不過是強大領地的附庸罷了。”
“作爲秩序之城的城主，我深知坎寧的繁榮昌盛是建立在吸血其他半位面城市的基礎之上的。”
“我想滾石城也同樣如此。”
“艾恩多作爲一個整體，相對也無法免俗，一個強盛的斯圖盧克對艾恩多而言並不是什麼好事，相反，斯圖盧剋星球的衰弱才更符合艾恩多大陸的利益。”
“說的更遠些。”
“這顆星球上的原住民們已經被那幫來自深空的死靈強盜給屠戮殆盡了，如今盤踞在這顆星球上的都是缺乏道義的殖民者與入侵者。”
“他們的毀滅難道不是一種原住民的復仇嗎？”
“至於斯圖盧克的星靈，據我所知，在太空死靈入侵的那一時期，星靈是率先投降並歸順於邪惡的那一個，它同樣不無辜。”
“這顆星球最好的結局就是被煉獄同化，然後在漫長的歲月之後進行重新開發……”
“而西芙女士一旦征服了這顆星球，她就有機會將斯圖盧克變成傳說中的「第十煉獄」，她本人也將成爲最年輕的九獄之主級別的人物……”
蝴蝶苦口婆心地說了很多。
他的口才的確精湛，很多歪理被他反覆說之後，竟顯得十分有道理。
馬修聽了一會，忍不住笑道：
“看你們這個架勢，好像我是阻礙西芙征服斯圖盧克的唯一障礙似的。”
“難道我不出手，她就一定能成功嗎？”
蝴蝶想了想說道：
“可能性很高。”
“她本身擁有了不可思議的力量，個人的勢頭很旺，連摩根都願意在表面上順從於她……”
馬修打斷道：
“老摩根到底是什麼情況？”
蝴蝶倒也沒有隱瞞，而是痛快地說道：
“大撕裂之後，斯圖盧克和煉獄進一步接壤、重疊，雙方在邊境產生了極大的衝突，這一點想必你是知曉的。”
馬修點了點頭。
蝴蝶又道：
“一開始，魔鬼們憑藉煉獄血河等信息差，的確打了斯圖盧克工業一個措手不及。”
“但當斯圖盧克反應過來，並開始大規模調度工業化的武器序列打擊煉獄邊境的城市的時候，情況就不同了。”
“可能你不清楚，雙方在邊境打得不可開交，但近來的結果卻是煉獄一方節節敗退！”
“事實證明，即便是強大如魔鬼，在太空死靈高度工業化、軍政一體的可怕體系面前，也很難佔到便宜。”
“巴託煉獄的情況還好些，魔鬼領主圖拉揚背後有欲魔女王格萊希亞的無限支撐，勉強能通過填命的方式守住邊境壁壘。”
“但摩根煉獄的情況就很糟糕了。”
“老摩根本人還沒從與蘇瑞爾的激戰中緩過氣來，摩根煉獄本身又被蘇瑞爾搞得支離破碎、元氣大傷，因此在各種戰略級武器的打擊之下，摩根煉獄幾乎是全線崩潰，很多魔鬼都被拉去做出了新鮮的鐵皮罐頭……”
“正是在這種局面之下，老摩根不得不放手一搏，他願意支持西芙女士的計劃恐怕也是因爲在物質層面的戰鬥抵抗不了帝國後裔的進攻，只能從星靈的角度想想辦法。”
馬修心中暗暗點頭。
所以阿琳.摩根冒充西芙也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估計是爲了轉移帝國後裔或者是頑古者們的視線。
“即便有老摩根的支持，這件事也沒那麼容易辦到。”
馬修誠懇地說：
“你們把斯圖盧克看得太簡單了。”
“不說頑古者們是否藏了一手，一旦帝國後裔插手地心夢境的事務，你們所有人的處境都會變得很危險。”
“我親自面對過蒼龍序列和參天矩陣，深知那些戰略級武器的可怕。”
“雖然這些武器明面上不能影響到地心夢境之中，但那是建立在頑古者和帝國後裔存在分歧的情況下的。”
“一旦星靈真的受到了威脅，頑古者和帝國後裔合作，蒼龍序列的死神之鎖對準了夢境裡的每一個強大單位，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西芙的計劃我雖然還不清楚，但孤軍深入還是太堵了……”
聽到這裡。
蝴蝶也不得不承認說：
“你的分析很有道理。”
“或許這也是西芙女士希望我們攔住你的重要因素之一。”
“她大概也知道此行很危險，所以不希望你受到牽連……”
馬修眨了眨眼：
“我不一定會阻礙她，但大概率能幫得到她。”
“所以，現在你還要阻止我嗎？”
蝴蝶不吭聲了。
他顯然有些爲難。
馬修趁熱打鐵說：
“我和她的關係，你應該很清楚。”
“雖然我們現在有了點小隔閡，但明顯不是什麼大事。”
“萬一回頭我們和好了，你現在的行爲可稱不上體面——哪怕是她授意你這麼做的。”
蝴蝶嘆氣說：
“可是我簽了契約……”
馬修道：
“嚴格來說，你是和一個叫夏夜.血旗的魔鬼簽訂了契約，而不是西芙本人，你不一定必須要聽從她的命令。”
“更何況，你已經盡力攔我了，奈何技不如人，這也是合情合理的事實，不是嗎？”
說着。
馬修一擡手，朝着偌大的機械蝴蝶丟了一發惡意變形術！
噗！
灰撲撲的光球打在金屬表面上，連一點波瀾都沒打出來，就直接被免疫掉了！
馬修擡了擡眉毛：
“變！”
蝴蝶沉默幾秒，嘆息一聲後，竟是真的扭頭變成了一隻呆呆的山羊！
“你一定得搞定她！”
“或者搞定夏夜.血旗！”
山羊嚴肅地說：
“不然我就完蛋了！”
馬修輕輕拍了拍山羊的腦袋，順着他暗示的方向一路前行。
一路上。
岩石熊也在賣力地溝通着斷裂之環的世界意志。
頻繁爲馬修辨認或修正前進的方向。
也正是在這一過程中。
馬修發現岩石熊居然已經逐漸掌握了一部分的通用語，勉強達到了可以與人交流的地步。
馬修問他：
“你能察覺到這個夢境和正常的自然夢境有什麼不同嗎？”
岩石熊答道：
“很多不同。”
“自然夢境在大多數情況下都是一個整體。”
“但地心夢境卻是分裂的，這說明星靈的意志出現了撕裂——換句話說，這顆星球上自然意志並不統一，它們彼此之間甚至產生、分化出了很多種念頭。”
“時間久了，自然意志之間會以化身或者委託使者的方式相互征伐，唯有最終的勝者能成爲全新的星球意志——也就是星靈。”
馬修聞言心中一動：
“你的意思是，在此之前，斯圖盧克的星球意志已然分裂？”
“正在被煉獄血河侵蝕的那個女巨人，雖然是星靈，但不是斯圖盧克的全部？”
岩石熊含糊其辭道：
“差不多吧。”
馬修奇道：
“什麼叫差不多？”
岩石熊嘆氣說：
“我只是個一歲不到的孩子，雖然因爲天賦異稟繼承了一些東西，但你讓我直接下判斷，還是有點強人所難了。”
馬修沉默幾秒，忽然問道：
“那你現在掌握了那些天賦？”
岩石熊立刻興奮了起來：
“我最近覺醒了占卜天賦！”
“我很適合幫人看相占卜！”
馬修直接道：
“那你幫我看看？”
岩石熊立刻把腦袋搖晃地飛快：
“你的命運非常複雜，受到了很多股裡的干擾，輕易洞察很容易遭到反噬。”
馬修聳了聳肩：
“除了我之外，這裡也沒其他人了啊。”
岩石熊思索道：
“你就沒什麼其他人想要占卜的嗎？”
“身邊的人？”
“額，西芙女士或老摩根這一類強者除外……”
“最好是弱一點的，但又比較神秘的……”
馬修忽然道：
“夏夜.血旗？”
岩石熊剛剛從旁聽到了馬修與蝴蝶的所有對話，自然對這個名字也有了些印象。
他思索了一下：
“那我試試。”
說着。
他煞有介事地做了幾個占卜法術的預先動作，隨後又在草地上又蹦又跳的，兩隻大大的熊眼一個勁兒地冒着藍光。
十幾秒後。
岩石熊的身體忽然如蒙電擊般抽搐了起來。
他的嘴角開始流口水。
過了一會。
幽藍色的光自岩石熊的雙眼中消散過去。
他的語氣變得虛弱且亢奮：
“馬修！”
“我找到你的爸爸啦！”
馬修大吃一驚：
“什麼？”
岩石熊興奮地說：
“就是、就是、你的爹啊！”
“父親，懂嗎？”
“我在命運的長河中看到你與他——
也就是夏夜.血旗有着極強強烈的重合部分，這種情況通常只會出現在直系親屬之間，最常見的就是父與子！”
“你有兒子嗎？”
馬修遲疑着搖了搖頭。
岩石熊肯定地說：
“那夏夜.血旗就是你爹啊！”
馬修一巴掌拍在他腦袋上：
“我是你爹！”
岩石熊委屈地捂住了頭部。
在馬修嚴厲的目光中。
他也變得有些不自信起來：
“額，占卜術這種東西，總歸會有些誤差的。”
“可能是我看錯了。”
“他也可能是你的爺爺……”
最後一句。
他的聲音幾近於無。
馬修也懶得和他在這方面繼續掰扯下去了。
他本來就不是很信任預言法術，自從得知了原宇宙與鏡宇宙的關係之後，就覺得預言法術更加沒準兒了。
來自原宇宙的映射之力在宏觀層面固然強大。
但在細節方面可謂是漏洞百出。
更別提預言法術在解讀映射之力的時候會出現大量的謬誤了。
當下。
他全力奔赴去尋找這一節斷裂之環的中心。
草原世界看似遼闊。
但由於方向更加容易辨認的緣故，探索起來還是挺高效的。
沒多久。
他們就順利地來到了一座宛如藍寶石般的湖泊旁。
湖泊正中心的小島上。
赫然長出了一顆巨大的鐵樹。
奇怪的是。
湖泊邊緣有一層淡藍色的防護罩，似乎是由靈能構建而成的。
“這裡的鐵樹之心還沒被拿走？”
“但西芙呢？”
馬修神情一鬆。
可當他試圖用殺戮之劍穿越靈能防護罩時，後者竟反過來將他與岩石熊給吸了進去！
進來之後。
馬修看到的卻已然是另外一副場景——
他看到湛藍色的湖水已經乾涸，變成了無邊無際的血河。
小島上的鐵樹也已開裂。
黑紫色的火焰在鐵樹周邊瘋狂地燃燒着。
恐怖的熱力、撲面而來的窒息感還有令人憎惡的腥臭在這片空間中交織成了一曲來自煉獄的樂章。
幾隻長着山羊角的魔鬼緩緩地從血河裡爬出來。
他們望向馬修的眼神之中充滿了敵意。
“又遲了一步嗎？”
岩石熊喃喃自語：
“看起來她已經取走了鐵樹之心，並在這裡給我們佈置了一個陷阱。”
“我們得快點掙脫這個陷阱才行……”
話音未落。
原先那藍色的靈能防護罩逐漸閉合，變成了一個漆黑色的鐵籠。
鐵籠的上方出現了一塊巨大的黑幕。
黑幕緩緩遮蓋。
一瞬間。
馬修眼前的視野便陰暗了下來。
“主人的命令是困住你。”
“可我有不同的想法。”
其中最強壯的那名山羊頭魔鬼冷酷地從地上一具屍體上拔出一把紅色的火焰長劍，語氣森然道：
“殺了你，對於血旗王國來說纔是最好的選擇。”
“血旗王國的未來不需要親王。”
“只要一個女王就足夠了……”
他說這番話時的氣場還算不錯。
然而馬修卻壓根沒用正眼看他！
事實上。
在黑幕合上的那一刻。
馬修便已主動閉上雙眼：
“不對。”
“非常不對！”
下一刻。
他的感知深處被觸動了！
……
「提示：你察覺到了自己身上被種下了“褻瀆之語-先來後到”！
先來後到：作爲被標記的“後到者”，無論你做什麼事情，始終都會慢“先來者”一步。
你感知到了先來者的身份——
西芙.血旗。」
……
馬修猛然睜開雙眼。
就在他疑惑自己是什麼時候被種下瞭如此隱秘的褻瀆之語的時候。
那個山羊頭魔鬼已然帶着萬分的怒火衝到了馬修面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