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雲中漫步與四象之道
……
自從血月打擊事件之後。
艾恩多的夜晚就變得分外陰暗——
相較於先前的月亮。
分裂出來的新月無論是在體積方面還是在亮度方面都取之甚遠。
大撕裂帶來的額外星光很難彌補月華的缺失。
這就導致了稍一入夜。
艾恩多的天地間就變得一片昏沉。
這一點在艾恩多平均海拔最高的海倫山脈體現的尤爲明顯。
有時明明夜空之上羣星閃爍。
可一片淡淡的烏雲飛過時。
大地一片深沉。
馬修化身渡鴉，身法敏捷地穿越層層天風。
他在羣山之間尋覓，感受着羣山的脈搏與呼吸。
“還在上面。”
循着強大的感知。
他順着一座宛如劍鞘般聳立在羣山之間的山峰一路向上，越飛越高。
到了後來。
渡鴉的形體已經無法支撐。
馬修先是變成了翼龍。
最後又化爲了銀龍。
這才能保持着一直攀升的趨勢。
眨眼間。
他已來到了一萬五千米左右的高空！
這裡的空氣稀薄到彷彿不存在了，銀龍輕輕揮動翅膀，時不時便會落下一層霜來！
“這個高度，換成之前都快接觸到永固壁壘了。”
“而現在的話，還有很大的上升空間。”
馬修仰着頭，靜靜地眺望着還在不斷攀升的山體。
大撕裂之後。
艾恩多的地形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永固壁壘的崩盤打開了天空的極限。
與此同時。
也有不少其他半位面的融入使得物質界的很多地方出現了新的地形地貌。
比方說馬修眼前的這座山峰。
此前他來海倫山脈，並沒有見過這座細長如天柱的險峰，想來也是次級位面融入之後的產物。
銀龍抖了抖尾巴，繼續向上。
大約到了一萬八千米左右。
馬修放緩了飛行速度。
因爲到了這個地方，他感知到了自己想要尋找的那個人！
他擡頭眺望。
此地已高出雲層太多，所以視野還算不錯。
頭頂是山腰的羣星。
那天柱般的山峰也漸漸來到了山頂。
不遠處。
一個渺小的黑點正凌空而坐，馬修注意到他的身下有一朵很淡薄的白雲。
沒等馬修靠近。
那黑點便急速朝着馬修奔跑而來。
他的每一腳跨出，那白雲都會直接消散，然後出現在他下一次即將踩踏的地方。
如是往復。
那黑影幾個縱躍便來到了馬修面前！
馬修解除了銀龍形態。
那面朝星光的黑影也露出了真面目——
是一個穿着樸素僧袍、鬚髮皆白的老者。
攀雲僧。
雲中漫步與踏雪無痕。
馬修認出了老者的身份以及對方剛剛在天空中奔跑時所使用的能力。
攀雲僧是武僧的傳奇進階。
他們是羣山的守護者，天空的追尋者，亦是長生領域的捍衛者。
攀雲僧的招牌能力便是「山之不朽」。
一旦修成。
他們的容顏便不會老去，身體機能也不會衰退。
他們將打破壽命的限制，得以探索天地間的更深奧秘。
不過據馬修所知。
攀雲僧這個職業還是存在很多缺陷的。
比方說他們的不朽並非真正的不死，而只是一定程度的長生，一旦被人傷害，或者被注入負能量、黯蝕能量等，都有可能導致體內循環的崩潰，進而失去永生的能力。
此外。
這一傳奇進階的實戰能力較弱，而且不方便離開山區地形或天空環境，一旦離開，他們原本就孱弱的戰鬥能力還要大打折扣……
相比起來。
攀雲僧的修煉與進階卻又十分苛刻。
因此哪怕再熱衷長生的狂人，也很少會去考慮武僧的這種傳奇進階——
他們寧願考慮把自己變成屍巫！
只一瞬間。
馬修的腦海裡便閃過以上種種念頭。
他剛想和對方打招呼。
老者卻向他微微一笑，並露出一絲歉然之色，隨後做了一個懇請噤聲的動作。
馬修再次擡頭。
緊接着。
他便注意到自己頭頂三百米處，就在這座孤峰的山巔，還有兩個渺小的人影正在待命。
那兩人同樣是武僧打扮。
不同於老者的是。
他們的眼前蒙着厚厚的黑布，鼻子鼻翼被木夾夾住，耳朵似乎也被封上了。
老者輕輕比劃了幾下。
馬修反應過來了——
這是攀雲僧老者正在帶那兩名年輕的武僧進行某種試煉！
看樣子剛好還是關鍵時刻。
其中一名武僧似是連混元體都沒有修成，這會兒靠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瑟瑟發抖的厲害。
馬修見狀立刻讓到了一邊，示意你們繼續。
老者感激的點了點頭。
隨後。
他再度施展雲中漫步的功夫，來到了那兩名年輕武僧的身邊。
之後沒多久。
老者便領着其中那名瑟瑟發抖的武僧來到了懸崖邊。
前者在懸崖邊搭起了一條筆直的繩索。
繩索的另一端被他握在手心。
其下方是凜凜天風與無底的雲層。
那武僧一隻腳離開岩石，踩在了繩子之上，一瞬間，那繩子便輕輕晃動了起來。
年輕的武僧只得調整自己的身體狀態，力求保持平衡，並試圖繼續前進。
只是那繩子足有十幾米長。
套在岩石上的那一端還算牢固，被老者抓在手心的那一側卻時不時的微微顫抖。
再加上夜風呼嘯，年輕的武僧又被封住了五感，想要成功走到對岸確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這是在修煉心眼通？”
馬修試圖將眼前的所見所聞和此前瞭解到的關於武僧的傳聞結合起來。
可就在這個時候。
那名年輕的武僧一步向前踩了個空，接着徹底失去平衡，整個人瞬間摔了下去！
“啊……！”
那年輕武僧尖叫了起來。
攀雲僧卻是搖了搖頭，接着不緊不慢的抓緊了手中的繩索。
幾秒鐘後。
武僧墜入雲層中。
又過了十幾秒。
一隻體型巨大的仙鶴猛的破開雲層——
那名年輕武僧赫然緊緊地伏在仙鶴的背上。
此時他的眼罩與口鼻處的封禁已然解除。
他的臉上帶着驚魂未定和羞愧的表情。
“老師，我……”
年輕武僧的話被天風吹散。
攀雲僧只是遠遠的招了招手，仙鶴立刻下沉，帶着那名年輕武僧消失在了他們的視野裡。
隨後就是另外一名年輕武僧了。
“咦？這個武僧的背影怎麼有點眼熟？”
沒等馬修靠過去細看。
那名被封了五感的武僧已然一腳踏出。
他接連兩三步踩在繩索之上，步伐很快，重心極穩。
見狀。
攀雲僧微微一笑，隨後竟是直接鬆開了繩索。
呼呼呼。
在天風的吹拂下。
繩索自由落體。
然而那名武僧卻毫無知覺。
他還在向前走。
他每一步跨出，都是踩在了虛空之上！
結果神奇的一幕發生了。
明明他腳下毫無支撐，但就是一步一步繼續向前！
就這樣。
他一口氣走出去好遠，早已超出了繩索固有的距離。
某一刻。
那武僧彷彿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接着凌空大喊道：
“白雲大師，我是不是已經練成了？”
白雲只是一笑，接着手一揮。
冥冥之中有一雙大手直接扯掉了那武僧身上的所有封禁之物——
那武僧猛地看到自己正站在虛空之上，臉上露出了狂喜的表情。
可幾秒鐘後。
他的身體重心便出現了極爲微妙的變化。
就好像重力的作用重新在他身上生效了似的，他直接以自由落體的方式下地面墜落而去！
這名武僧的墜落姿態和之前的那位試煉者並無區別。
不同的是。
這廝墜入雲層後，足足過了兩分多鐘，才又有動靜從雲層裡傳來。
馬修定睛一看。
但見他大步流星地在雲層之上狂奔！
雖然身法姿態遠遠不如白雲大師那麼瀟灑。
但「雲中漫步」這一絕活他顯然是練成了！
“沒想到啊沒想到。”
白雲大師的聲音在馬修身後響起：
“雲中漫步與踏雪無痕這樣的絕技，我自己的門人苦苦求而不得，卻被一個其他宗派的武僧輕而易舉就學走了。”
“可見萬事皆有命定，機緣不可琢磨。”
馬修望着那在雲層中狂奔的光頭，臉上也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意：
“我也沒想到會在大師您這裡遇到故人。”
“話說回來，李威奇不是神龍宗的門人麼？”
“他怎麼改投您的門下了？”
白雲大師搖了搖頭：
“李尊者只是在追尋傳奇的道路上遇到了點障礙，所以過來找我聊聊天，尋求一點慰藉。”
“至於攀雲僧一脈的能力與技巧，本來就不是什麼特別珍貴的秘密，大家都是武僧，他想學我當然可以教，至於能否學會，一切就看命數了。”
說話間。
白雲大師領着馬修去到了山峰之上一座被人工開闢出來的洞裡。
馬修本想先去和李威奇碰個面，借他之手和攀雲僧套套近乎，沒想到白雲大師上來便問道：
“閣下是爲了「流雲意志」而來的吧？”
馬修點了點頭。
白雲直接從懷裡取出一枚黑色的珠子遞給了馬修，並坦然道：
“這就是流雲意志。”
馬修入手一感知，臉上忍不住流出訝異之色——
這確實就是構建不死領域所需要的節點信物之一！
流雲意志的入手代表了長生領域的認可。
這能極大地在全局方面穩固新定義的不死領域！
“這就直接給我了？”
“不需要什麼試煉或者考覈嗎？”
馬修忍不住問。
白雲笑着說道：
“不需要。”
“非要問理由的話，主要有三個。”
“第一，閣下聲名在外，馭星者、毀滅者之名震懾星界，我只是一個羸弱不堪的武僧，不可能是您這麼強大的死靈法師的對手。”
“在眼下這種時局，我可不想我和我的門人遭遇飛來橫禍，與其扭扭捏捏，不如直接將流雲意志雙手奉上的好。”
“第二，你是李威奇的朋友，神龍宗的武僧和我們的關係一直不錯，再結個善緣也是情理之中。”
馬修眯着眼：
“所以真正的原因是第三個？”
白雲失笑說：
“前面兩個原因也是很真實客觀的。”
“反倒是第三個原因比較主觀。”
“就領域方面而言，我的個人理解是——”
“不是通過了試煉，才能成爲領域之主；而是領域之主，必然會通過所有試煉。”
“閣下在我這裡已經具備了成爲長生領域宗主的條件，既然如此，又何須多此一舉？”
馬修聽完之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這攀雲僧一脈，看似隱居在羣山之間，但人情世故拿捏的也是死死的，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我欠閣下一個小人情。”
“如果遇到了什麼事情，可以來滾石王國的大墓穴找我。”
說完這些。
馬修將「流雲意志」收好。
又和白雲聊了一陣。
馬修便遇上了剛剛學會雲中漫步的李威奇。
後者發現馬修到來自然是頗爲驚喜。
雙方寒暄一陣。
在白雲大師的暗示下，馬修略過了流雲意志這一環節，假裝自己和白雲早有交情，今天就是過來做客的。
幾分鐘後。
白雲識趣地告辭離開。
馬修則和李威奇聊起了蟠龍的事情。
“別提了，我當初一路北上，追了好久，最後卻發現所謂的線索出現的時間是三百年前！”
李威奇苦笑着回憶道：
“三百年啊！”
“如果是荒郊野嶺，或許還能留下蟠龍的只鱗片爪，但那是一座有着數萬人活動的城市！”
“總之，這兩年我一無所獲。”
“從北地回來之後，我能感受到我的身體機能開始下滑了，於是就跑到白雲大師這裡蹭一些養生的法門，沒想到意外學會了雲中漫步！”
“可惜我是神龍宗的門人，而且現在轉攀雲宗也來不及了……”
李威奇是神龍宗的武僧。
他站在五階頂峰已有許多年了。
想要進階傳奇就必須找到傳說中的蟠龍留下的痕跡，進而通過模仿蟠龍的神韻來獲得強大的力量。
可惜蟠龍這種生物在艾恩多已然絕跡。
這就導致了李威奇的進階之路可謂十分坎坷。
馬修聞言，趕忙將自己打聽到的關於極西之地的蟠龍線索複述了一遍。
誰知李威奇聽完之後並沒有興奮的表現，反而露出了一種很奇怪的表情。
馬修問：
“怎麼了？”
李威奇苦笑了一聲：
“謝謝你的情報。”
“只是，我現在有點迷茫，有點心累。”
“在過去的那些年間，爲了成爲傳奇，爲了追逐蟠龍的蹤跡，我錯過了太多太多的東西，最終卻一無所得。”
“我當然並不後悔自己的選擇，人總要爲自己選擇負責，我只是……對接下來的人生有些猶豫。”
“正如你所說，你打聽到的關於蟠龍的情報也很有限，真實與否同樣大打折扣。”
“換成以前我肯定義無反顧的就去了……”
“但現在，我突然覺得像攀雲宗的門人一樣隱居在羣山之間，不對力量做過多的追求好像也不錯……”
馬修若有所思的望着李威奇。
不知從何時起。
這名外表向來十分年輕的武僧眼角竟然出現了不少皺紋。
他的皮膚也不再紅潤。
像是一張開始泛起褶皺的樹皮。
“你被人吸食了壽命？”
馬修察覺到了異常所在。
李威奇搖了搖頭：
“不是被人吸的，而是我主動奉獻出去的。”
“先前在北地追尋蟠龍足跡的時候，遇到了點事情，爲了救一些人，我不得不承受了一點損失。”
“呵，對我而言這算不了什麼，你不必爲我擔心。”
馬修的臉色依舊凝重。
李威奇雖然說的輕描淡寫，但既然涉及到了壽命的獻祭，恐怕是遇到了什麼棘手的對手。
不過對方不想說。
馬修便也不再多問。
他意識到李威奇之所以喪失了對蟠龍蹤跡的狂熱追逐，恐怕也和急劇下滑的身體機能與大限將至有關——
李威奇是和雷加一個輩分的人。
在被吸食的大量的壽命之後。
他現在的身體狀況的確很不妙，看上去最多也就是維持個一年半載的樣子了。
難怪他會來尋求攀雲僧的幫助！
馬修沉吟片刻。
隨後默不作聲地開始吟唱一個法術。
不多時。
在李威奇驚訝的目光中。
一個鏽跡斑斑的鐵壺從傳奇法術的光澤中掉了下來。
馬修一把抓住鐵壺，打開壺口之後，將其遞到了李威奇面前：
“這個應該可以幫助你暫時度過難關。”
「傳奇法術：奇蹟之壺」！
每年可以開啓一次。
這一次。
馬修在三個效果中選擇了第一個，也就是一次性增加十年的壽命！
李威奇嗅了嗅鐵壺裡的液體，眼中的訝異更加明顯。
他的眼底閃過深深的激動與渴望。
不過猶豫了兩秒鐘。
他居然把鐵壺給推了過來，然後苦着一張臉道：
“不行。”
“無功不受祿，我不能拿你這麼珍貴的東西。”
“而且我的狀況……”
馬修微笑着打斷了他：
“對我來說只是小事一樁。”
“不過說道無功不受祿，我確實也需要你幫忙幹一件事。”
李威奇眼前一亮：
“什麼事？”
馬修開了隔音結界，將雷加與斯圖盧剋星球的事情簡述了一遍。
這一番故事儘管已經長話短說，卻也把李威奇聽得目瞪口呆：
“什麼？”
“雷加死了？哦，魂被欲魔領主抓走了——”
“那不也是死了嗎？”
“什麼？”
“你打下了一顆星球？”
“哦，臨時佔據？”
“那不也是打下來了嗎？”
“什麼？”
“……”
半晌。
這名神龍宗者將奇蹟之壺裡的液體一飲而盡，邊喝邊感慨道：
“我以爲我在北地的遭遇已經稱得上誇張。”
“但跟你們的經歷比起來卻顯得平平無奇。”
“馬修，其實我知道你讓我參與進來，只是爲了讓我有理由喝下這壺水，這個人情我記下了。”
“不過拯救雷加的事情我肯定是義不容辭的，我還能找幾個其他流派的武僧朋友幫忙。”
“你找我就找對人了——打欲魔女王這種妖豔賤貨就得我們武僧出馬啊！”
話還沒說話。
一股澎湃的生命能量自李威奇體內涌出。
後者愣了一下。
立刻盤膝而坐收攏體內的自然之力。
馬修在一旁安靜觀察。
沒多久。
李威奇眼角的皺紋便緩慢消失了。
“果然，修行有成的武僧一般只有大限將至的時候纔會開始顯老。”
“李威奇遇到的就是什麼魔物，吸壽命吸的也太狠了吧！”
馬修暗暗想到。
“不過這傢伙也是倒黴，選了個冷門賽道，要是蟠龍真的滅絕且不留痕跡，他豈不是這輩子傳奇無望了？”
一念及此。
他忽然心中一動，悄悄發動了傳奇導師的能力！
……
「提示：洞察成功！
你成功地知悉了李威奇的傳奇之道，以下是最適合他進階的兩個方向——
1.神龍之道（極西之地或有一線生機/成功率極低）
2.四象之道（蒼龍渡風的傳承/強烈推薦）」
……
四象之道？
馬修微微一怔。
他想了好久才漸漸想起了，自己好像是有一張四象卡牌來着。
還有一隻蒼龍渡風的投影，先前一直嚷嚷着讓馬修給他找四象宗的傳承者……
“李威奇不方便轉修攀雲宗，是因爲攀雲宗的戒律嚴苛，種種修行必須從小開始。”
“相比起來，四象宗就沒那麼多規矩了。”
“神龍宗和四象宗都是瀕臨滅絕的宗派，本該惺惺相惜，說不定李威奇修成了之後，還能把兩個宗派合二爲一、發揚光大呢？”
所謂樹挪死、人挪活。
馬修這麼一想，就覺得讓李威奇繼承四象宗好像確實比前往極西之地來的靠譜！
於是。
在李威奇消化掉奇蹟之壺裡大部分的自然能量後。
馬修直接將那張四象卡牌交到了他手裡：
“這原本是大地結社的奇物，後來機緣巧合落到了我手裡，但它對我來說沒什麼用，或許可以給你用來轉變一下思路。”
“四象宗雖然羸弱，但攀雲宗其實也不擅長打架。”
“我覺得吧，對於艾恩多的武僧來說，已經沒什麼資格繼續堅持流派之別了，能存活下去就是最好的策略。”
“當然，最終的選擇權在你。”
李威奇聽懂了馬修的暗示。
他鄭重其事地收下了那張四象卡牌，並承諾道：
“我會認真考慮的。”
馬修心滿意足地將目光從數據欄之上收了回來——
傳奇導師真是個不錯的能力！
目前他已經開導了三個人，分別是梅琳達、伊萊和李威奇。
只要他們中有人能成功晉升傳奇。
馬修便會從中獲益。
眼下這種時局，雖然天下大亂，但對於很多人來說，傳奇之道的踐行也變得更加容易了。
馬修推測在不久的將來。
艾恩多的傳奇數量將會迎來井噴式的增長！
“我完全可以搶在這個窗口期前，多開導幾個嘛！”
馬修如此想到。
隨後馬修把李威奇拉入了法術公會之中，以便後續的聯絡事宜。
在那之後，如願以償拿到了流雲意志的馬修便直接返回了千湖之國。
剛在雲朵旅店的天台坐了沒一會兒。
一名來自冥界的信使便帶來了馬修想要的東西。
那是一捧被裝在漆黑色小木匣子裡的骨灰。
死神骨灰！
“範子爵還是痛快啊……”
和骨灰一同送來的還有一封信。
在信中。
範子爵表示自己因爲鴉閣魔域近來與周邊領地發生的戰事而無法前往物質界。
但馬修索要的死神骨灰他是直接雙手奉上。
範子爵告訴馬修。
所謂死神骨灰其實是歷代冥界權力至高者向一座巨型骨灰池中注入了自身特有的靈性與一絲絲烙印形成了奇物。
死神骨灰的數量並不少。
但它們被牢牢的掌握在冥界的當權者手中。
它其實是冥界的權力象徵！
範子爵更在信中暗示，通過死神骨灰可以間接冊封冥界使者！
可見這玩意的能量。
馬修掂了掂小木匣的分量——
範子爵給的骨灰數量除了搭建不死領域之外還有富餘。
這個人情他也必然要記下的。
“從側面來看，範子爵其實也在暗示自己在冥界的勢力相當於真正的當權者了吧？”
“奇怪，那冥界怎麼還會有敢於反抗鴉閣魔域的存在？”
這麼想着。
馬修將死神骨灰與流雲意志一併放好。
至此。
他僅差一件信物即可將不死領域搭建完全。
然而剩下來的三件信物都沒那麼容易拿到。
天界廢墟是最危險的——
大撕裂之後。
天倫宮墜入星界。
留下的天界廢墟被虛空亂流所統治。
所有生命體都不敢輕易進入。
馬修將這個選項直接放在最後。
萬古死域同樣詭異莫測。
那是死神次子麥巴隆閉死關的地方。
考慮到自己和死神以及麥巴隆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馬修對於這個地方同樣有些排斥。
“所以最後一件信物，還是去無根之河取吧！”
“那個地方雖然神秘，但林德和奧爾黛西亞其實都進去過……”
馬修定了定神。
他琢磨了一下時間，距離秩序之城坎寧的事變也過去了有一陣了，黑龍之母奧爾黛西亞差不多也該搞定荊花之劍那個神奇的國度了吧？
一念及此。
馬修給奧爾黛西亞發了條消息。
之後取出幾本全新的魔法書準備打發時間。
一個多小時後。
馬修沒等到黑龍之母的回信。
但天台旁栽種的一棵巨樹種下的陰影卻突然“活”了過來。
陰影人大搖大擺地來到了馬修面前。
馬修看不清他的面孔。
但卻能感應到對方身上的濃烈氣息。
“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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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問。
“不夜。”
陰影人聲音低沉地回答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