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七殺絕陣與死靈纏繞
……
戴蒙的刀鋒來勢太過詭異，忽快忽慢，卻又精準無比。
馬修的第一反應是用「閃爍」去規避。
但不知爲何。
他的直覺強烈預判到了一點——
“如果我用閃爍，一定會被這一刀劈開後背！”
雖然不知道戴蒙能用什麼手段來達成這一點，但傳奇刺客的本事神乎其神、匪夷所思，馬修不敢大意。
千鈞一髮之際。
他仍然選擇遵循了戰鬥的本能。
用另外一種方式來抵擋這來勢洶洶的一刀——
「能力：岩石倒刺」！
噗噗噗！
空氣中響起了連續的破空聲。
在“野豬王”分享的能力支持之下，馬修的體表迅速地生起了一層層厚實的岩石護甲。
而在那些岩石之上。
還長着一根又一根又尖又硬的倒刺！
然而面對這些可怕的倒刺。
傳奇刺客的嘴角卻閃過一絲嘲弄之色。
他的刀鋒去向不減，迎着那些倒刺直直地砍向馬修的後背。
砰！
一聲悶響。
刀鋒劈開了體表的岩石層，大量的倒刺爲之斷裂。
傳奇刺客冷哼一聲。
刀鋒再往裡面一送。
可下一秒。
他的臉色卻是陡然一變：
“嗯？”
“還有第二層？”
岩石層的背後。
刀鋒直抵之處，赫然又遇到了第二層堅硬無比的岩石護甲！
戴蒙的眼神瞬間變得犀利起來。
作爲一名傳奇刺客。
他的感知當然極高，眨眼間就能判斷出第一層的岩石倒刺源自於馬修的能力，而第二層則是一張剛剛被倉促撕開的法術卷軸凝結成的純粹護甲。
換成平時。
這種岩石護甲當然不可能阻礙戴蒙的刀鋒。
可爲了收斂自己的殺氣以及躲避剛剛的領域光環，這一刀的威能也被迫降低了很多。
所以到了這個地步。
除非繼續發動第二波的進攻，否則已經很難對馬修造成更多的威脅了！
“有一條縫隙……”
“是破綻？”
“還是故意賣出來的陷阱？”
陡然間。
戴蒙察覺到了第一層岩石倒刺之上出現的約莫有小拇指寬的縫隙。
對他來說。
這個縫隙足以支撐完成第二波的攻勢。
把馬修換成普通人。
戴蒙也相信自己這招後續的“見縫插針”必定能夠大獲成功。
可敵人是盛名在外的「毀滅者」！
“大概率是陷阱！”
戴蒙冷靜地做出了判斷。
刺客之道，埋伏是最重要的。
旁人只看到刺殺成功時的輝煌，卻不知那些刺客爲了那一刻埋伏多久。
戴蒙很清楚。
自己的第一波進攻，爲了隱蔽性犧牲了威能，雖然達成了偷襲的目的，卻沒能造成想要的結果。
至此他已經失敗。
先前所有的準備換來的一次機會都只能失敗。
那麼越往後拖延。
他的得手率就越低。
把自己交待在這裡的風險也會急劇上升。
這種賠本買賣他是不會做的。
“走！”
戴蒙當機立斷，準備撤退。
可就在那一刻。
所有的岩石護甲居然自動崩潰了！
漫天砂石飛揚之際，一個人影從裡頭搶身而出。
而衝的最快的是對方的一根手指！
戴蒙瞳孔一縮。
那是一根綠油油的手指，上面散發着極爲恐怖的負能量氣息！
“死亡一指？”
“知道我要走了，還敢搶攻？”
戴蒙不驚反喜。
如果馬修一直躲在用種種法術堆砌而成的烏龜殼裡，他爲了安全起見，必定是一走了之。
可如今敵人居然放棄了防守，選擇了更激進的策略。
那麼戴蒙必定要給他上一課——
「在面對傳奇刺客的時候，任何激進的策略都有可能送掉性命」！
下一秒。
戴蒙矮下身形，用左手快速而輕柔地撫摸了一下貼在胸口的一枚紅色寶石。
陡然間。
紅色寶石散發出溫和的光芒。
「奇物：神鳳血淚」！
奇物的力量被激活。
戴蒙渾身上下都被一層柔和的紅光所包裹。
他只覺得身體暖洋洋的，內心充滿了安定、平和、幸福的感覺！
“神鳳血淚激活期間，能夠百分百免疫即死判定！”
“這是拿下馬修的大好時機！”
一念及此。
戴蒙刀鋒一轉。
他完全無視了那根手指，迎面一刀又砍了過去！
哐當！
一把鐵鍬橫在了二人之間。
戴蒙的刀鋒被鐵鍬格擋住了，但他毫不在意，因爲在這個距離，雙方已經臉貼臉了。
他可以清晰地看到。
馬修爲了格擋這一刀用掉了多少體力。
他的嘴角甚至都滲出了輕微的血絲！
“還有機會！”
戴蒙正想乘勝追擊。
可就在這個時候。
那根看似綿軟無力的手指也抵住了他的胸口。
噗！
馬修的指尖破開了神鳳血淚製造的紅光，刺在了戴蒙胸前的血肉之上。
那一瞬。
不以爲意的戴蒙突然眼神大變。
緊接着。
他的身體就出現了一陣陣輕微但詭異無比的抽動！
他的眼神也變得飄忽不定，似乎正在躲閃或對抗什麼！
他的嘴角更是掛着淫邪的微笑，好像進入了某種很奇怪的階段！
「節制領域：慾望之指」！
馬修眼神稍冷地收回了輕微挫傷的手指，接着沒給戴蒙反應的機會，直接張開嘴巴——
一團團粉紅色的霧氣噴涌出來。
直接噴了個戴蒙滿臉都是！
「紅粉之章：意亂情迷」！
“啊……”
戴蒙忍不住低聲喊了起來。
他的聲音沙啞而撕裂，彷彿被什麼扯斷了咽喉。
而紅粉霧氣中。
果然也有好幾只晶瑩剔透的小蟲子飛到了戴蒙的臉上，脖子上，接着快速沒入他的皮下，不斷地催生着他的情慾！
這些小蟲子正是馬修從寶箱之王那裡搜刮到的那三份紅粉之章的內容成果之一——
「浮夢之蟲」！
這是一種寄生於情慾之物上的蟲子。
它本身並沒有什麼特殊的效果。
唯一的作用就是放大一個人本身的慾望，程度是幾百倍！
因此。
它和意亂情迷結合在一起，能夠極大地影響一名強者的情緒與慾望，即便是傳奇也不例外。
而馬修先前送上的慾望之指更是爲戴蒙注入了大量馬修自己平時積攢下來的邪念與慾望。
這些情緒極大地動搖着戴蒙本人的心智。
他瞬間陷入了巨大的掙扎之中，別說握緊手中的刀了，就連走路都出現了踉踉蹌蹌的趨勢！
馬修見狀稍稍鬆了一口氣。
也爲自己的完美反應暗自點了個贊——
在察覺到是暗影燎原的傳奇刺客出手之後，他就果斷決定使用不死與自然領域之外的手段來對敵。
原因也很簡單。
傳奇刺客出手必定是經過了萬全的準備。
特別是在這個節骨眼上還敢對自己動手的人，肯定對自己的死靈手段做好了應對策略。
自然領域也是差不多的道理。
在這種突發情況下。
只有出奇招、出冷門招數纔有可能搶回失掉的先手。
從結果來看。
馬修賭對了。
戴蒙的確攜帶了能夠豁免死靈法術的奇物神鳳血淚。
但他卻不知道馬修還有別的招數！
在慾望要素與紅粉之章的突襲之下。
戴蒙的攻勢停滯不前。
而在刺客與法師的戰鬥中，一旦前者失去了先手，那麼結果必定是非常可怕的！
“跪下！”
馬修輕呼一聲。
撲通！
小戴蒙的身體彷彿無法控制一般跪在了地上。
這是「權柄：牛頭人之主」的效果！
每當有敵人吃到了馬修的控制，他就必須遵循馬修的一次性指令。
相當於是一次性的命令術了。
這個效果不僅能產生極大的正面收益，而且能折辱敵人的氣勢與心神，在他們的心底留下無法與馬修對抗的陰影。
與此同時。
馬修也抓緊了鐵鍬，重重的向下揮砍而去！
他的目標是戴蒙的腦袋。
然而就在這生死關頭。
傳奇刺客終究是展現出了強大的抗性與素質。
他的身體強行往旁邊偏斜了十幾公分，躲開了馬修的致命一擊。
“傳奇級別的被動閃避？”
馬修眉毛一挑。
閃避果然是賴皮的能力，人都不能動了，還能對敵人的攻擊做出應對！
不過他沒有停手。
鐵鍬接二連三劈砍過去。
十幾下砍完終於是砍中了一刀！
噗的一下。
馬修的鐵鍬彷彿切豆腐一般切掉了傳奇刺客的左側小臂。
後者吃痛之下徹底清醒。
所有情慾的要素在名爲黑暗的領域中泯滅。
無窮的黑夜瞬間降臨。
將馬修與戴蒙全部籠罩。
後者的眼神中閃過兇戾的殺氣。
“啊……”
“你竟敢傷我至此！？”
黑暗中傳來戴蒙憤怒而壓抑的嘶吼聲。
馬修手執鐵鍬冷眼相對：
“藏頭露尾的刺客也好意思指責別人？”
戴蒙怒吼一聲：
“我本來只想試探一下你的底細……”
“呵！”
“我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要讓你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之上！”
話音落下。
那籠罩二人的無窮黑夜不斷的向外延伸。
形成了一個肉眼可見的結界！
馬修的心底閃過無數警兆。
他的眼前也跳動着無數的信息。
數據欄上。
……
「警告：傳奇刺客戴蒙對你展開了陰影煉獄！
他即將在陰影煉獄中發動傳奇絕學“七殺絕陣”！」
……
下一秒。
馬修看到戴蒙的身影一分爲七。
他手中的武器也從刀變成了細長的劍。
這種劍的形制和艾恩多大陸上流傳的各種長劍截然不同。
倒是和馬修先前查閱到的資料裡記載的蘇國寶劍有點相似。
而這所謂的「傳奇絕學」。
也是馬修從未聽說過的名詞。
戴蒙此時的一舉一動更像是蘇國遊俠的招式風格。
伴隨着那些詭異而迅猛的動作。
馬修察覺到戴蒙的眼神也重新變得平靜起來。
“好純粹的殺氣。”
“這不是戾氣，而是真正的殺氣！”
第一次。
馬修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他不敢輕易動彈身體。
因爲本能告訴他，無論自己往哪裡動，都有可能被七殺絕陣暗藏的殺機所命中。
這種感覺實在糟糕。
馬修被迫擴大了牛頭人領域的範圍，以此來減弱來自陰影煉獄的壓制感。
“還好戴蒙掌握的只是這種絕學的一些皮毛。”
“不然今天還真的有點被動。”
自身領域鋪開之後。
馬修輕鬆了不少。
同時也看出了戴蒙遲遲沒有發動攻擊的根源。
「陰影煉獄」+「七殺絕陣」的威能的確強大到不可思議。
但他似乎並沒有完全掌握這門絕學的精髓。
好幾次馬修都覺得對方應該發起進攻了。
可戴蒙卻沒有這麼做。
在此期間。
馬修能感覺到他在細節層面的猶豫和信心方面的不足。
如果不是故意演出來的話。
那麼戴蒙無疑是暴露了其在七殺絕陣上的熟練度。
不過。
爲了保險起見。
馬修還是取出了殺戮之劍。
面對隨時可能發動進攻的戴蒙。
他舉起殺戮之劍——
「召喚：傳奇先祖精魂」！
三個強大的牛頭人先祖精魂出現在了馬修身邊。
他們排好隊。
紛紛從馬修背後進入他的身體。
一瞬間。
馬修的體格變得鮮血充盈、肌肉鼓起。
所有近戰相關的屬性與抗性也在先祖之魂的支撐下得到了極大的提高。
可以說。
現在哪怕是一名傳奇戰士站在馬修面前。
他也有膽子和對方去正面碰一碰！
這就是牛頭人先祖帶給他的力量！
先祖精魂一出。
戴蒙原本就顯得猶豫的眼神瞬間就變得堅決起來。
“呵！”
“請牛頭人上身？找死！”
“看我取你性命！”
接二連三的劍招襲來。
馬修淡定破解。
隨後定睛一看——
那看似暗無天日的陰影煉獄消失的乾乾淨淨。
戴蒙本人的身影更是不知道去了哪裡！
“好快的跑！”
可可驚歎道。
馬修也果斷地放下了殺戮之劍。
他的目光審視一圈，之後苦笑着搖了搖頭：
“不愧是傳奇刺客。”
“跑的是真他媽的果斷！”
“裝腔作勢也是一等一的……”
可可安慰說：
“算啦算啦！”
“你已經很厲害了。”
“那可是傳奇刺客，你居然能砍下他的一截手臂，換成皮阿皮阿都可以吹噓一整年了！”
“對了，那根手臂能給我嗎？”
“看起來好像很適合做菜餚的樣子。”
馬修撿起戴蒙的小臂，輕哼一聲：
“一根手臂能做什麼菜餚。”
“要做就把戴蒙的全屍給你去做。”
可可詫異道：
“可他不是跑了嗎？”
馬修淡定一笑：
“暫時逃跑了而已。”
“你該不會以爲，被死靈法師砍下一截手臂就沒有後續了吧？”
話音落下。
馬修伸出一隻手，彷彿在虛空中撥弄着什麼。
緊接着。
淡淡的綠光亮起。
他的視野之中出現了一個淡綠色的輪廓。
那輪廓正在高速移動。
赫然就是失去一截小臂的戴蒙！
馬修看到他閃身進入了一座高塔之中。
赫然便是關押着丹妮婭的那一座。
“哇，你好惡心啊！”
可可大叫道：
“你居然在鐵鍬上塗滿了腐敗之囊？”
“這些腐囊發作起來會把他整個人都弄爛吧？”
馬修笑了笑：
“沒那麼誇張。”
“好歹是傳奇，抗性肯定是不低的。”
“但如果加上這些，我敢保證，他的身體至少爛一半，而且短期內沒有恢復的可能！”
嗖嗖嗖！
馬修手掌翻飛之間。
一道道黑影朝着淡綠色輪廓的方向飛快而去！
老鼠、蒼蠅、蚊子、蟑螂、毒蛙、腹蛇、黃蜂、蠍子！
四毒四疫。
八種負能量領域中的領域之魂已然鎖定了目標。
它們朝着戴蒙潛藏的地方涌去。
只需馬修一個念頭。
後者就將承受難以想象的痛苦與折磨。
特別是在這種以太被壓制的環境，四毒四疫的威能又被變相放大。
馬修很期待戴蒙那時的表情與神態。
“走。”
“我們去看看吧。”
“高塔裡面，除了戴蒙之外似乎還有不少人呢！”
當下。
馬修化爲風神翼龍，帶着可可直衝天際。
高塔已在不遠處。
氣流涌動之下。
雙方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從外表上來看。
這座高塔和囚禁狄更斯的那一座沒有什麼不同。
但在感官層面卻呈現出了極大的差異。
如果說馬修在狄更斯那邊感受到的是無盡的憤怒與戾氣的話。
那麼在這裡。
他所感受到的情緒就只有平靜……不同尋常的平靜。
彷彿死亡一般波瀾不驚。
在永恆與絕望的邊緣徘徊的那種平靜。
有點像沸點與冰點的結合。
給人一種難以捉摸的感覺。
單單這一點跡象。
馬修便斷定丹妮婭要比狄更斯更加高明。
也更值得他去堤防與警惕。
風神翼龍繞着高塔轉了兩圈半。
馬修的聲音從半空中徐徐傳來：
“死靈法師馬修，特來拜訪丹妮婭女士……”
他的語氣相當恭敬。
完全是將丹妮婭當成了值得尊敬的前輩來看待。
幾秒鐘後。
塔裡傳來一個清亮的少女聲線：
“下來吧。”
話音落下。
那塔頂的平臺之上赫然出現一個負能量構成的光圈。
馬修知道那是一座傳送門。
他猶豫了一下。
沒有停留在塔頂的光圈之上。
而是迅速降落在了塔底的大門前。
“我是晚輩，還是走正門吧。”
他給自己找了個藉口。
塔裡並不吱聲。
馬修不以爲意。
他重新化爲人形，帶着可可卷軸從正門的縫隙裡走了進去。
剛一進入。
一種陰暗溼冷的感覺撲面而來。
但更多的。
還是早已鎖定這個方向的種種視線——
那些視線紛紛落在馬修身上。
給他帶來了輕微的刺痛感。
馬修面色泰然，迎着那些目光走了進去。
藉助小戴蒙身上的腐囊以及散落在角落裡的毒蟲疫物。
他在進門之前就擁有了一樓大廳的視野。
第一眼看到的還是正在止血療傷的小戴蒙。
此時他的小臂剛剛綁上繃帶。
但仍有不少鮮血從裡頭滲出來。
他大概也發現了馬修附着在鐵鍬上的腐囊。
看得出來。
戴蒙對傷口處理頗有心得，大部分的腐敗之囊都已被他通過種種手段給去除掉了。
只有一些隱藏在極深處，需要進一步治療才能完全解除。
他望向馬修的眼神充滿了忌憚。
在馬修卻彷彿完全無視了戴蒙。
他的目光朝着其他人一一掃了過去——
最顯眼的是一個穿着華麗法師長袍的中年男子。
他的身上掛滿了各式各樣用於負能量儀式的道具與媒介。
身上那濃郁的死靈氣息更是呼之欲出。
馬修認得他。
他就是白巖城的現任城主，狄摩.雷茲，也就是狄更斯.雷茲的侄子。
毫無疑問。
狄摩是一名傳奇級別的死靈法師。
而在狄摩.雷茲的背後。
跪坐着一個身材火爆、膚白若雪的女子。
那女子懷裡抱着一把魔法掃帚，表情悽苦哀楚，讓人看了便心中充滿了憐惜。
艾雪.雷茲。
馬修同樣認得她。
之前他去白巖城尋求死靈之書的製作方式時曾經和艾雪有過一番照面。
也正是通過急於尋找丈夫下落的艾雪。
馬修才搭上了黑索山監獄中赫克斯的那條線。
此時的艾雪臉上有一個鮮紅的掌印，估計是剛剛被人打的。
馬修看了一眼她懷裡的掃帚。
正是他先前在雷茲書房察覺到不對的那一把。
“看來她的老公洛林——也就是赫克斯的兒子——的確是被狄摩.雷茲給封印成了魔法物品。”
馬修對於艾雪的遭遇還是比較同情的。
但他的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太久。
艾雪身後還有一名正對馬修冷眼注視的青年男子。
他的面相和狄摩.雷茲有七八成像。
估計就是艾雪的那位兄長。
因爲還沒有傳奇，馬修壓根懶得去記他的名字。
除了死靈法師狄摩.雷茲和刺客戴蒙之外。
大廳裡還有一人有着傳奇級別的氣息。
那是一個身段高挑的大波女郎。
她的種族不像是人類。
應該是某種罕見的星界種族。
但馬修只一眼便識破了對方的身份：
“嘉斯麗雯？”
“怎麼又是你？”
“你的傳奇分身還真是用不完啊……”
面對馬修的調侃。
嘉斯麗雯顯得笑嘻嘻的。
但馬修還是捕捉到她眼神中閃過的一縷恐懼。
恰逢此時。
懷裡的可可也壓低聲音對馬修說道：
“她剛剛心裡也在埋怨——怎麼又遇到了你？”
馬修低頭皺眉：
“所以你果然會窺心術對吧？”
“之前居然還瞞過了露露。”
可可乾笑一聲：
“我只會一點點。”
“而且我發誓只會對壞人使用！”
馬修挑了挑眉毛：
“你怎麼定義壞人？”
可可立刻道：
“不和你站在一邊的人就是壞人！”
馬修不由感慨真是世風日下了，就連妖精拍起馬屁也是信手拈來。
“啊！”
“是馬修先生？！”
“很高興能在這裡見到你！”
此時，大廳的另一邊，卻傳來一個和周遭氛圍格格不入的歡喜聲。
馬修笑着和對方打招呼：
“我也是。”
“好久不見，小溪流。”
他當然也注意到了這羣穿着秒針神殿服飾的大小妖精們。
這些妖精由一名穿着象徵着高貴的金邊紅袍的小妖精牧師帶領。
而那名小妖精。
赫然就是之前數次找馬修傳道的秒針信徒“小溪流”。
“看來你現在已經是大人物了。”
馬修看着小溪流的穿着，以及她身上散發出的那股威嚴與氣質，若有所思地說道。
小溪流對馬修的態度倒是一如從前般熱情：
“哪有的事。”
“小溪流只是一個負責傳播秒針先生的福音的小花匠罷了。”
馬修假裝無意地笑說道：
“圖靈先生在黃昏造物中確實與衆不同。”
其餘妖精頓時臉色一變。
小溪流則是眼瞼低垂下來，語氣仍然溫柔熱情：
“偉大的洛阿眷顧一切生靈。”
“癲狂秒針過去是祂，往後也是祂，一直如此。”
馬修心中暗自點頭。
看來圖靈真的被徹底鎮壓了。
小溪流語氣輕快地問候說：
“馬修先生，您的狀況看上去很不錯。”
“方便耽誤您十分鐘的時間，聆聽一下秒針先生的福音嗎？”
馬修剛想找個藉口拒絕。
便在此時。
大廳的一角忽然走出來一個年輕靚麗的身影。
小溪流恍然道：
“丹妮婭女士說要等人齊才肯見我們。”
“原來她一直在等的人是你呀！”
說話間。
那人影已經來到衆人面前。
馬修覺得有點奇怪。
這女子雖然面容豔麗，氣質不凡，隱約也有點實力，但和頂尖死靈法師顯然有着不小的差距。
她不太可能是丹妮婭。
“我是丹妮婭女士的侍女，我的名字是艾瑪。”
那女子語氣平靜地說道：
“丹妮婭女士不喜歡在這麼多人面前拋頭露面，有什麼事情就由我代爲轉告。”
“所以，諸位，誰先開口？”
戴蒙忽然搶聲道：
“談重要的事情之前，不該先把聯盟的走狗給殺了嗎？”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馬修。
誰知侍女艾瑪的表情忽然變得很猙獰：
“你說誰是聯盟的走狗！”
她猛地一擡手。
一道青灰色的射線直奔小戴蒙的手臂。
「能力：死靈纏繞」！
馬修眼皮一跳。
這個能力對於傷口有着奇高的傷害，能夠進一步雪上加霜，而且附帶着許多歹毒的詛咒。
艾瑪這一招。
分明是衝着索命去的！
戴蒙大驚失色，連滾帶爬試圖躲避。
但那死靈纏繞如影隨形，一直跟在他後頭，逼得他只能不斷移動。
可這麼做。
他原先的傷口也出現了繼續惡化的跡象。
關鍵時刻。
狄摩.雷茲果斷出手。
他丟出一塊巴掌大小的肝臟，精準攔截在了死靈纏繞之上。
噗！
肝臟化爲齏粉。
死靈纏繞也消失無蹤。
“艾瑪女士，沒必要這麼激動。”
狄摩語氣平淡地勸說道：
“小戴蒙雖然說話難聽了一點，但他說的就是事實，七聖聯盟和我們白巖城是死敵，聯盟的人出現在這裡，我們難免會有顧慮。”
相對於戴蒙。
狄摩.雷茲針對馬修的殺機更爲含蓄。
馬修聞言輕笑一聲：
“其實你們誤會我了。”
“我非但不是聯盟的人，更是聯盟的死敵。”
“難道你們忘了，在失樂園事件中，我也曾差點被聯盟授意的一發奇點炮打的魂飛魄散？”
說到這裡。
他一臉嚴肅地對有點茫然的狄摩、戴蒙等人說道：
“嚴格意義上來說。”
“我們其實是一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