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人。
那人還沒靠近房門,李加隆便已經察覺到了。他決定在島上留宿一夜,自然也有考慮到居住在海盜窩裡可能會遭遇的麻煩。只不過沒想到來的這麼快。
他用念力掐滅了房間裡的油燈,躺在牀上,與黑暗中靜靜的等待對方到來。
那人以無比緩慢的動作將門鎖撬開,跨進門來,然後轉身小心翼翼地關緊了房門,動作輕緩,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如果李加隆只剩個普通人,肯定無法察覺到有人溜了進來。進來這人對潛行很有經驗,看上去是個經驗豐富的盜賊,無聲無息的就摸到了加隆牀邊,在他的脫下的衣物裡進行翻找。
李加隆猛地從牀上彈起,撲向牀邊的盜賊,兩人撕扯着牀單滾成一團。
他騎在對方腰上,左手將盜賊的右臂按在地板上,右手掐住對方的脖子,只要他輕輕一用力就能將對方的喉嚨捏碎。盜賊的左手則握着一柄短刀抵在他的腹部。
“我料到了這種情況,但我沒想到我們的發展會這麼快。”黑暗中傳來的是女人的聲音。加隆早就知道她是誰。
“我也沒想到你們酒保還要兼職客房服務。”
“你壓着我喉嚨我沒法說話了。”女人顯得有點喘不上氣,於是李加隆便放開了她的脖子。
女人突然擡起雙腿纏住李加隆的腰,翻滾轉身,兩人上下互換,她將他壓在了身下。
“做的不錯。”加隆誇讚道。
“在這種地方,紳士只會要了你的命。”
“你可以先從我身上下來嗎,當然,你要願意也可以繼續保持這個姿勢。”
“你什麼東西頂到我了!”女人眉頭微蹙。
“麻煩你先把匕首從我喉嚨上拿開。”加隆老臉一紅,“至少先讓我穿件衣服。”
女人仰頭嘆了口氣,放開加隆,站起身,整了整頭髮的衣服。
因爲房間漆黑一片,她並沒有看到李加隆只是隨手一招,牀頭的衣物就自動飛來爲他穿好。等加隆點亮蠟燭,女人已經穿着過膝皮靴的長腿邁開步子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下了,先前那把匕首不知道被她藏去了哪兒。
女酒保換了身衣服,比原先酒保的那一身要顯得更加高瘦苗條,渾身上下沒有贅肉,也沒有富家小姐的豐腴,胳膊上的肌肉非常結實,臉上洗去了僞裝的褐斑,露出姣好的面容。
“我看了你的船,”女人說,“雖然改了名字,但我還是一眼就認了出來,它是前天來過這裡的那艘英國商船。船上的其他人呢?”
“死了——我說和我無關,你信嗎?”
“無所謂,反正和我沒關係。”女人聳了聳肩說,“‘鐵鉤’弗蘭克雖然只是個二十幾人的小團伙,但能收服他們說明你還有點本事。”
“你溜進我的房間是爲了什麼?”
“原本打算順手牽羊賺點外快,不過既然已經被你發現了,那就只好算啦,畢竟我又不是強盜。”女人起身拜拜手,朝着屋外走去,“作爲賠禮,免費告訴你個消息好了。你之前殺的那兩個人是‘赤鯊’海盜團的,小心點吧。像你這樣紳士的海盜很少見,可別死了哦。”
“怎麼稱呼你?”
“吉莉安。”
等吉莉安走後,加隆對全知之眼問道:“這是她的真名嗎?”
“吉莉安·薩拉查,英國懸賞五百金幣通緝的盜賊。我發現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你想知道嗎?”
“有屁快放。”
“她是沉默瑪麗號薩拉查船長的女兒。”
“海盜?”
“沉默瑪麗號是西班牙一級風帆戰列艦。由有着‘海上屠夫’稱號的薩拉查擔任船長。他曾打敗所有海盜王,在大海即將恢復平靜時被傑克·斯派洛用計引誘,駛入了魔鬼三角洲,最後觸礁沉沒。薩拉查的暴怒和怨恨,讓他和他的船員都變成了亡靈,沉默瑪麗號也變成了幽靈船,但被傑克·斯派洛的羅盤封印在了魔鬼三角洲。距離沉默瑪麗號沉沒,已經過去十幾年了。”
“吉莉安知道父親變成亡靈了嗎?”
“不知道。她來龜島是聽說了傑克·斯派洛在這裡出現過。她是過來尋仇的,不過晚了一步沒找到人。”
……
第二天清晨。
李加隆讓弗蘭克帶着幾名苦力去交易行購買槍炮火藥和食物。
他在船上轉了一圈,小船員們都在賣力的打掃衛生。甲板每天都要擦好幾遍,他房間裡的牀單、窗簾也要打掃。對於他的個人衛生習慣在這些十七世紀的人看來,簡直就和潔癖沒什麼兩樣。
他發現少了個人,於是問道:“加西亞跑哪兒去呢?”
“不知道,我們也沒看到他。”小船員們說,“昨天晚上他就不見了。”
加隆皺着眉頭,他倒是不擔心加西亞出什麼意外,畢竟是個幽靈,而且因爲是地縛靈的緣故,加西亞也離開不了復仇女神號太遠,所以只是懷疑他偷懶,不知道躲到哪兒去了。
沒再管加西亞的事。按照在酒館發佈的委託,今天將會有水手過來面試復仇女神號的船員工作。
但一直等到太陽高懸也還是沒有一個人前來面試。就在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被耍了的時候,三十個全副武裝的海盜圍在了復仇女神號船下。
加隆下了船,站在碼頭上,那三十個彪形大漢將他團團圍住,周圍船隻上的水手們則趴在船舷欄杆上看熱鬧。
“就是你殺了我們的人!”矮個子的海盜噴着口水說。
加隆一臉嫌棄的看着他。“赤鯊海盜團?”他問。
“知道我們赤鯊,還敢殺我們的人,你們膽子不小啊!”
“原先不知道,現在知道了。不過我並不認爲兩者之間會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