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有一個用粉筆畫出來的簡單法陣,三個孩子靜靜的跪坐在法陣四周的三個小環中。
因爲沒有法力,加隆只能使用這種不需要法力的獻祭法陣進行冥想儀式,通過儀式將祈禱者獻祭給所祈禱之神。然而加隆並非神,他也不是要這三個孩子的靈魂,他只是需要這三個孩子的精神情緒來幫助自己提高冥想能力。
儀式開始時,三個孩子按照他的吩咐一動不動,小聲誦讀着養父教給她們的意義不明的發音。孩子們雖然不知道這是在做什麼,卻也能聽得出自己誦吟詞語結尾有着養父的姓名。
隨着有節奏的輕聲誦吟,盤腿坐在法陣中央放空思緒冥想的李加隆,剛開始的他感到煩躁,孩子們的聲音讓他靜不下心,但是漸漸的,他發現自己進入了一種詭異的狀態。
這時他知道,自己的思維和三個孩子產生連接了!
狄琪心口不一,正想着奶油蛋糕的滋味,突然感覺到養父在盯着自己,擡起頭看,卻見加隆依然閉着眼睛,像睡着了一樣。
“想吃奶油蛋糕嗎?”一個聲音出現在狄琪耳邊。
“想!”狄琪下意識回答,又猛然回過神,並沒有人和自己說話。她左右看,看到尤諾米阿和伊莉妮正有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加隆噗嗤的笑出了聲,不再逗弄她們,結束了冥想儀式。
這一次只是簡單的實驗而已,事實證明他通過“學識”buff修改創造出來的法陣,確實是有用的。在冥想狀態,他能夠輕而易舉的接收到孩子們心裡的情緒波動。只不過這個法陣幫助他冥想的效果並不是特別強,還需要繼續改進。等下了船,收集到足夠的材料,他還可以將這個冥想法陣修改的更加完善。
“我思故我知”的學識buff,讓他對於神秘學無師自通,輕鬆的使用亡靈黑經上學到的祈禱儀式和奉神法陣,舉一反三,可謂進步飛速。
……
數日後的下午,天空陰沉沉的。
在海上飄蕩了數日,郵輪終於快抵達此行的目的地了。
除了航行在地中海的那些天,郵輪從中途停靠的里斯本市駛離後,一路北上,就再也沒見過烈日高懸的好天氣。
這個時代的富人交際圈裡的信息都是串通的,頭等艙裡的乘客也都或多或少都聽聞過一些埃及發生的大新聞。
加隆那毫不隱瞞,甚至還有些刻意宣傳的身份,在經過一段時間的發酵後,已經隱秘的在上層圈傳開了。
對於加隆在船上收養了三個小女孩,同是頭等艙的乘客,都帶着好奇和疑惑,但是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來向他詢問。
所謂葉公好龍,大概指的就是如此。人們喜歡聽聞魔幻故事,因爲裡面充滿了神秘詭異的事件,可是真當能夠接觸到神秘詭異事件的人物出現在現實中時,他們卻又會因爲對未知的恐懼,而不敢接近。
隨着郵輪越來越靠近倫敦,待在甲板上的加隆甚至都已經聞到了空氣中飄散的煤炭味,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
19世紀初到20世紀中葉,英國的工業化進程急速發展,而工業化帶來的污染自然也是不可避免的。加隆雖然不記得英國是哪一年從工業化進程中成功轉型,但他卻知道絕對不可能是現在這個時代。
二戰之後,倫敦曾爆發過一次嚴重的空氣污染事件,導致了四千多人死亡。他記得自己在歷史課本上看到過,只是不記得什麼時間了。
學識buff雖然能夠幫他回顧歷史,但是處在這個世界線上的這個時間節點,除了自身本來的記憶,他無法通過學識buff獲知未來發生的事情。
“嗡——!”郵輪拉響了汽笛。
站在郵輪的船艏甲板,眺望着遠方籠罩着薄霧的海面,隱隱約約的港口輪廓緩緩顯現了出來。
三個孩子在甲板上嬉戲奔跑,狄琪迎着海風揮舞着帽子,對着遠方大喊大叫。
她們剛開始的幾天還有些拘謹,但經過數日的相處,加隆和她們之間的陌生隔閡已經逐漸消除。他的溫柔隨和讓孩子對他變得信賴。
加隆坐在露天甲板的靠椅上抽着香菸,侍應生見他杯中已空,便詢問他是否還需要添加酒水,他擺擺手拒絕了。
郵輪緩緩駛入倫敦港,擁擠在港口碼頭上的,除了找工作的行李搬運工人,還有翹首以盼着家人回來的迎接者。聽着漸漸喧鬧的聲音,加隆的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倫敦啊!雖然同住地球村,但卻是李加隆兩輩子都沒有到過的地方。在他的世界觀裡對於這座城市的瞭解,僅限於書本、影視劇和網絡搜索。這座城市對他來說太陌生,也太孤獨了。
加隆很討厭旅行,因爲他不喜歡那種獨自處在一座陌生城市,內心散發出來的孤獨感。他寧願窩在家中,躺在牀上看看電視劇、玩玩遊戲。
他曾經思考過這個問題,爲什麼別人都喜歡旅行,而自己卻偏偏會有孤獨感呢?歸根結底還是因爲窮吧!
進入港口後,郵輪關閉了動力輪機,由牽引拖輪拉着,緩緩靠向碼頭。
原先在大海上陰沉的天氣,到這裡變成了砭人肌膚的冷雨。灰色的天,灰色的雨,和倫敦這座灰色的城市,就像是一副充滿了抑鬱的畫作。
加隆並沒有攜帶多少行李,侍應生幫他拎着的箱子都是孩子們的物品。船在里斯本停靠時,他們在葡萄牙買了很多東西,包括日用品、書籍、玩偶和衣服。整整一大箱,讓三個孩子興奮壞了,但感到幸福的同時,她們心裡卻又變得十分忐忑,害怕現在這樣的生活只是自己在做夢,隨時會離她們而去。
察覺到孩子們心裡的情緒變化,加隆只是笑笑什麼也沒說,只需要給她們一些適應的時間就好了。
一大三小,四個身影,穿着雨披,排隊走下船。加隆護着孩子們,擠開上前找工作的搬運工人,招來一輛出租馬車。
“知道倫敦什麼酒店服務最好嗎?”加隆朝馬伕問道。
“放心吧老爺,”馬伕將孩子們的行李箱搬上馬車後面的行李架,“沒有人比我老約翰對倫敦城還要熟悉了。每位坐過我車子的富人老爺都對老約翰的服務十分滿意。”
加隆點點他,他也分不清馬伕是不是在吹牛,反正他也沒得選。孩子們都上車後,馬伕的揮動皮鞭,拉車的老馬打了個響鼻,車子緩緩動了起來。
倫敦的霧霾非常嚴重,儘管街頭路燈明亮,但能見度仍然很差。加隆覺得根本不需要鄧布利多釋放“雲霧飄渺”的魔咒,這座城市的可見度也不會超過十米。
德國的轟炸機沒有把這座城市炸的稀巴爛,恐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飛機到了這裡也找不到目標。這要是放在紅警世界,那就是一座天然的“裂縫產生器”啊。
在二十世紀六十年代之前,倫敦市的居民都是將煤炭作爲家居燃料的,這造成了很大污染,再加上所處的地理氣候條件,有着多雨多霧的情況,使得這裡長年累月的處在迷霧之中,因此纔有了“霧都”的稱號。
約莫半個鐘頭後,馬車停了下來。因爲四周都是大霧,加隆根本分不清方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哪。不過馬伕還算敬業,幫他們拎着行李箱,在前面領路。
這是由11幢喬治亞風格的聯體別墅組合而成的酒店。加隆看到招牌上寫道是“布朗酒店”也不知道馬伕有沒有收黑心錢給酒店拉客,不過想來這個年代的人應該沒有後世那麼滑頭。
隨後加隆就打消了這個疑慮,因爲馬伕很認真的對這家酒店做了介紹,顯然是如果加隆不滿意,馬伕會再拉着他們換一家。
三個孩子似乎是對新的環境感到畏懼,她們拽着加隆的衣角,就像大鴨子後面跟着三個小鴨子一樣。
加隆定的是一間很大的套房,一間主臥三間次臥,一間會客廳,因爲是一樓所以還有一座小花園,至於衛生間,每間臥室都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