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峰醒來的時候,眼淚已經打溼了枕頭,那一幕幕,猶在眼前一樣,也只有在睡夢裡,那個曾經深愛的女孩,纔會一次次的出現在他的世界裡。
陸峰站了起來,到衛生間裡洗了一把臉。
門鈴聲響起,陸峰打開了門,一股濃烈的香水味撲鼻而來,這是他送給琳達的法國香水,幾千塊一小瓶,琳達非常的喜歡,那是陸峰上次去法國的時候買的,一共買了兩瓶,一瓶送給了林然,一瓶這次出來的時候帶上了,本來打算送給安語的,後來發生了突發事件,他就送給了琳達,就算不送給琳達,估計安語也不會要。
門關上了,不一會兒,裡面傳來了女人的歡笑聲。
斜對門的房間裡,安語躺在牀上,卻毫無睡意,不是她不累,而是她實在睡不着,連續幾個通宵,她已經有熊貓眼了,可是不久前陳偉的一個電話,卻讓本來就不安的心,再次變得焦躁起來。
陳偉應該是懷疑了,要不然不會旁敲側擊的問她跟誰一起出差的?陳偉告訴她,看到淘寶上的物流信息,知道安語買的東西送到了公司,他幫安語去拿了,還碰到了皮特和吳玲,還問皮特和吳玲這次沒有去嗎?
安語掛了電話,就一直在這裡這麼坐着,上次陳偉懷疑她跟皮特,她可以理直氣壯,但是這次呢?絲襪的事情,本來就是她撒謊了,她沒有扔,而是爲了對陸峰的輕薄之舉小懲大誡,塞在了陸峰的汽車後座縫隙裡了,撒謊是不對的,安語現在才意識到一個謊言,需要更多的謊言去圓這個謊言,如果陳偉知道了真相,會不會相信我呢?
安語忐忑不安,本來沒有的事情,在蒙上層層迷霧以後,就會愈發的讓人懷疑了。
安語知道,紙裡包不住火,這件事情,陳偉可能早晚都會知道的,作爲陸峰的妻子林然,肯定也會一直查這件事情,現在林然和陳偉是合作關係,他們要是有一天在一起談起這件事情,那麼,所有的一切就再也瞞不住了。
安語只能希望這一天不會到來,安語猶豫着要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陳偉,陳偉會相信嗎?
安語從牀上爬了起來,洗漱完畢,打開了門,想要出去透透氣,經過陸峰房間門口的時候,她恨恨的看了一眼那扇緊閉的房門,都怪這個傢伙,非得拉上自己來出差,要不然也就不會有這件事情了。
安語停下了腳步,不能再這麼下去了,她不能等陳偉跟上次一樣找上門來再解釋,安語想到這裡,轉身,快步衝到了陸峰的房間門口,用力的按門鈴。
門開了,陸峰一看是安語,剛想開口說話,安語搶先說道:“我家裡有急事,我想回去了,你找吳玲過來代替我吧!吳玲對業務也很熟悉。”
“發生什麼事情了?”陸峰很是詫異。
“我家裡的事情,很緊急,我現在就要走,就算你要開除我,我也要走。”安語什麼都不顧上了,別看她外表柔弱,骨子裡確實非常倔強的,當年做模特的時候,那個大老闆出大價錢想做她的金主,還承諾在三年之內把她打造成國際名模,條件當然是安語能夠跟他,安語斷然拒絕,連模特都不做了。現在,爲了陳偉,爲了她的婚姻,哪怕這份工作不要,也不能跟陸峰糾纏不清了。
琳達端着酒杯走了出來,疑惑的看着安語。
安語冷笑了兩聲,不再說什麼,轉身,回房間去了,留下凌亂的陸峰站在那裡,一臉懵逼,誰惹這丫頭了,怎麼突然要撂挑子不幹了。
“她怎麼了?”
陸峰聳聳肩膀,無奈的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就要給公司那邊打電話,讓他們再派別人過來,工作上的事情,不能耽擱。”
安語回到了房間裡,開始收拾起東西來,她覺得這次跟陸峰出來就是個錯誤,她就不應該一時心軟聽吳玲的,在事情還沒有變得一發不可收的時候,她必須果斷作出決定,不能再有任何的猶豫了。
安語收拾好行李,拉着行李箱就朝着外面走,一邊走,一邊打開了手機訂機票,今天去e市的票還有很多,她訂了三個小時候回e市的機票,回到家裡,估計都半夜了,她不在乎,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陳偉對她來說更重要的了,工作沒有了,她可以繼續再找,她不能在這個風流上司的手下繼續幹活了。
安語走到了電梯門口,陸峰就從房間裡追了出來,一把拉住了安語的胳膊:“安語,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
安語用力的甩開了陸峰的胳膊,怒道:“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你這麼一個人回去,我不放心。”陸峰關切的說道。剛纔打完電話,陸峰越想越不對勁,安語家裡該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安語是他帶出來的,現在一個人回去,他真的有些不太放心。
“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你關心。”
電梯門開了,安語拉着行李箱走了進去,陸峰也跟了進來。
安語用手按住了電梯門:“請你出去。”
“我送送你!”
“不用!”
“你還在爲那天晚上的事情生氣?”
“請你出去!”安語的聲調提高了很多,她也被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聲音很大,連聲調都變了。作爲一個下屬,是不應該這麼跟上司說話的,如果是其他人,安語絕對不會這樣,但是這個人是陸峰,因爲這個人,給她的生活,給她的家庭帶來了太多的困擾,她實在無法和顏悅色的跟這個男人說話。她只想逃離這是非的漩渦,永遠的跟這個男人保持距離。
“安語,我不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我!”
“你不下去,那我下去。”安語怒氣衝衝的從電梯裡走了出來,拉着行李就往樓梯間走去。
陸峰用力的拉住了行李箱:“你不要這麼任性好不好?”
兩個人在走廊裡拉扯着,琳達站在門口,端着紅酒靠在門邊上看着眼前的這兩個人,臉上浮現出了意味深長的笑容。
安語鬆開了手,蹲在地上哭了起來,爲什麼這個男人總是要這麼跟自己糾纏不清呢?到底要怎麼樣他才肯放過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