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射進了木屋裡,陳偉伸伸懶腰,從牀上坐了起來。
他抽菸已經很多年了,以前每天起牀的時候,總是要咳嗽幾聲。
到了終南山,他基本上處於戒菸階段了,主要是沒煙抽。
這地方,想買包煙都難。
當初決定留下來,再繼續呆半年,是因爲陳偉覺得他還有很多要跟老人學的,這位張維鏞的師弟,醫術方面的造詣,絕對不遜色於張維鏞,看來之前說張維鏞比他厲害,完全是謙虛。
陳偉的腿,經過他的醫治,很快就能下地了。
張維鏞留下來的那些醫書,對於老人來說,一點也不難,老人把裡面的晦澀難懂的部分,都講給了陳偉聽。
陳偉剛開始的時候,聽得雲山霧罩的,不過,時間久了,跟着老人學鍼灸,慢慢的也就開了心竅了。
那種感覺真的很奇妙,就好像以前上學的時候,學霸看一眼題目,馬上就能理清脈絡,很快就把題目答出來了,他現在就有這種感覺。
原來中醫也沒有他想象的那麼難,短短的時間裡,他跟着老人已經認識了幾十種中草藥。
老人說沒想到陳偉的天賦這麼高,師兄沒有選錯人。
陳偉老臉一紅,他知道要不是這次太白山之行,自己突然開了心竅,以以前的資質,想要理解這些東西,實在太難了。
陳偉跟着老人採藥,不但發現老人的體力很好,而且驚訝的發現,自己的體力也變得比以前強了很多。
陳偉問過老人是怎麼回事?老人笑而不語。
老人越是不說,陳偉越是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後來老人實在被陳偉煩得不行了,才說很有可能跟他當初掉入太白山下面的河裡有關係,一般人在那樣寒冷入骨的冰水裡,恐怕早就凍死了。陳偉能夠活下來,很有可能是陳偉的體內的構造就跟常人不同。
老人說他替陳偉把過脈,說陳偉的經脈似乎跟別人的不同,可能當初師兄也是在把脈的時候,知道了這些,纔會堅持把這些醫書留給陳偉。
“我的身體有什麼不同?”陳偉用拳頭在自己的身上砸了砸。
“我也說不清楚,答案可能在這些醫書裡,不過可惜的是,這些醫書都是不全的,要不然我可能就能找到答案了。”
“這醫書,很完整呀!”陳偉翻看了幾遍,沒覺察出有什麼缺頁。
“你現在當然看不懂,這就是我讓你先把這些內容都努力記下來的原因。以後等你慢慢的去消化理解,我們中醫,博大精深,絕非短期內就能學會的,不過,你也不錯了,是我教過的這些徒弟裡面,領悟能力最好的一個。”老人微笑着看着陳偉。
可能在這種與世無爭的環境裡呆的時間太久了,老人的脾氣特別好,基本上不會動怒。
只不過有一件事情,陳偉到現在依然無法得知,那就是老人的名字。
他問過張學文好幾次,張學文也說他不知道,只知道老人有個號,叫什麼逍遙居士。
不過看這雅號,確實跟他挺適合的,逍遙居士最大的愛好就是每天上山採草藥,有時候一天都在山裡呆着,喝山泉,吃些野果子,倒也逍遙自在。
陳偉來了以後,逍遙居士就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每天教陳偉認草藥,學鍼灸,講解醫書的內容,每天一大早就起來,太陽落山才結束。
以前對於陳偉來說,這是苦差事,不過現在,陳偉似乎對這種事情非常的有興趣,治病救人,原來是這麼有成就感的事情。
一個月前,陳偉的腿好的差不多了,他出來活動,正在欣賞着山中的美景,有幾個來終南山旅遊的老外,擡着一個金髮碧眼的美女來求助。
陳偉在大學的時候,英語勉強過關,雖然跟老外交流有點吃力,但是大概也能聽懂。美女老外在爬山的時候,腳受傷了,還在流血。
逍遙居士跟張學文進山了,這附近也就只有他,陳偉到裡面去找止血的草藥,這些天無聊的時候,他跟逍遙居士學了很多,知道什麼草藥可以止血,他就把草藥搗碎了,敷在了美女老外的傷口上,在衆多老外質疑的目光中,美女老外眼睛裡放射出了異樣的神采,那分明是舒服的聲音。
陳偉是用草藥治過腿的,
有些草藥敷在腿上的感覺,真的很舒服,而且能止痛。
美女老外的傷勢不輕,剛纔從她痛苦的**聲就能聽出來,現在一點都不痛了,還對着陳偉不停的說着謝謝。
陳偉實在是享受這種感覺,他留下了老外吃飯,親自下廚給他們做了一頓飯,老外們吃的很開心,原來他們除了旅遊,還想了解一下中國的隱居文化,他們知道終南山也有很多外國人在此隱居。
陳偉用他那很生澀的口語跟老外交流着,老外對中國的草藥非常的好奇,陳偉就告訴他們草藥有多麼厲害,自己的這雙腿就是用草藥跟鍼灸治好的。
陳偉正跟他們聊着,逍遙居士跟張學文回來了,逍遙居士看了美女老外的傷口,非常滿意的點了點頭。
也就是從那次,陳偉對中醫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傷愈之後,纔打算留下來,繼續跟着逍遙居士學習。
半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很快就過去了。
天底下沒有不散的筵席,陳偉知道,他必須離開了。
這裡是個好地方,但是他終究不屬於這個地方,外面的世界,纔是他的天地。
兩家公司,那麼多人,還要靠着他吃飯呢?
父仇未報,他也無法再次做個閒雲野鶴,他知道自己身上還有太多的責任和義務。
一早上,逍遙居士都在外面忙着做早飯,張學文幫着陳偉收拾行李,眼睛裡滿是不捨。
“張哥,以後有時間了,去我那邊玩。”
“一定,不過,短期內恐怕去不了了,我已經習慣了這裡的生活,倒是你,難道就對這裡,一旦也不留戀嗎?”
陳偉無法告訴張學文,他還要爲爸爸報仇。
他無法告訴張學文,他還要父母要照顧,還有妹妹要養。
他更加無法告訴張學文,還有他深愛的女人和深愛着他的女人在俗世間,那都是他割捨不下的。
“如果,有那麼一天,我想我一定會選擇留在這裡。”陳偉張開雙臂,緊緊的抱了抱張學文,“有緣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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