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送走老爸他們,已近晚上九點。
回沁苑的路上,徐子睿因爲外型出衆,引來側目無數。我悵然地跟在他身後,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有些失神。回憶起暑假那段好時光,我想徐子睿一定是中邪了,纔會變得那麼不正常。那時候的他,不會嫌棄我粗魯,雖然也是冷冰冰的,可對我是實實在在的好。
徐子睿見我走得磨磨蹭蹭,終於停住腳步,不耐轉身:“谷微,你是屬蝸牛的嗎?走這麼慢?”
我回過神,氣惱地看了他一眼,心裡腹誹,你腿長走得快,我這小短腿能跟得上?雖然心中抗議,但看着越來越濃的夜色,怕黑的我也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就在我快要追上徐子睿時,腳下不知被什麼東西一絆,我驚呼一聲,身體踉蹌着向前撲去。
眼見要摔個狗吃屎,徐子睿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我,我堪堪撲倒在他懷裡。
徐子睿身上好聞的清冽氣息撲鼻而來,我還沒來得懊惱,腳下的痛感就疼得我倒抽了一口冷氣:“呃——”
徐子睿抱住我,稍稍側了側身體,看了看我的腳,萬年冰山臉似有裂痕碎開,臉色難看地問我:“腳扭了?”
我抽氣點頭,可憐兮兮地仰頭看他,腳痛得我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
徐子睿扶住我慢慢蹲下,讓我坐馬路牙子上,低頭擡起我的腿,仔細檢查後,冷靜果斷地對我說:“腳腫了,我送你去醫院。”
我眼淚汪汪地點了點頭。
徐子睿揹着我去了校醫院,值班的醫生檢查了一下我的腳,說沒有大礙,給了塗了消腫的藥膏,囑咐我這一週少動多休息。
S大本來極大,校醫院又地處離沁苑最遠的西苑,等到我們看完醫生,徐子睿揹着我往會走回沁苑的時候,已經過了11點了。
S大的寢室門禁時間是晚上11點。
趴在徐子睿背上,望着女生宿舍緊閉的鐵門,腳傷塗了藥膏後漸漸恢復生機地我,不由懊惱:“shit!”
徐子睿聞聲,側頭蹙眉:“女孩子不要老說髒話。”
我聞言嘟嘴收聲,你又不喜歡我,你管我。
腹誹了一陣,我趴在徐子睿身上,歪頭問他:“徐子睿,宿舍都門關了,我們今晚睡哪裡啊?”
從醫院出來,考慮到時間太晚宿舍可能關門了,我們打算去學校附近找個地方暫時湊合一晚,可惜時值開學高峰,不僅學校附近的酒店賓館被學生家長搶佔一空,就連學校的招待所也人滿爲患。
酒店旅館招待所無一不客滿,所以我們才悻悻回宿舍。
此刻,喧鬧了一天的校園安靜下來,徐子睿在濃濃的夜色中,沉默了半響,似乎是考量了很久,纔有些遲疑地提議:“要不,去男生宿舍?”
“嘎?”我震驚地盯着徐子睿的後腦勺,有些不能相信。雖然S大女生可以隨意出入男生宿舍,可這是大晚上誒。
“我們寢室是一樓,在樓的最東邊,陽臺靠山,從後邊的小山坡可以翻進去。”見我遲疑,徐子睿稍顯不自然地解釋。
由於徐子睿背對着我,我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我明顯感覺到徐子睿的耳根有些微微發熱了。
我有些尷尬地輕咳了兩聲,盯着徐子睿的耳朵看了一會,臉也紅了。
夜黑風高,我一個女生夜宿男生寢室,他們寢室要有其他人在多尷尬啊。可是不去,今晚貌似真的沒有比這更好的去處了。
見我不說話,徐子睿扭頭幽幽道:“你不去,那我回去了。”
徐子睿說着就要放下我走人,我大驚,連忙一把死死摟住他的脖子,雙腿緊緊勾住他的腰,氣呼呼道:“你一個大男生,好意思扔下我一個弱女子?”
“……”徐子睿像聽到一個天大的大笑話似的,嘴角抽了抽,回頭古怪地看了我一眼。
我做作地咳了兩聲,厚着臉皮,有些心虛地解釋:“雖然我平時是個神勇女金剛,可好歹是個女的好嘛。”
而且我還有34C。
徐子睿肩膀聳動,好似極力憋住胸腔裡的陣陣笑意。我氣惱不過,趴在徐子睿肩頭,狀若兇狠地輕輕咬了他的肩膀一口,“讓你笑話我!”
徐子睿終於朗笑出聲,雙臂託着我的腿彎,把我往上面顛了顛,不讓我的牙齒再作惡,繼續剛纔的話題:“去,還是不去?”
我緊緊摟住他的脖子,伏在他耳邊,咬牙切齒:“去!當然去!你別指望把我扔掉!”
我感到徐子睿的身子震了一震,耳朵根兒更紅了。啊哈,原來徐子睿怕別人對着他的耳朵說話呀,我一對着他耳朵呼吸說話,他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如一張被拉滿的弓。以後他要是再對我毒舌,我就用這招治他。
摸着夜色,我們轉到了正對着徐子睿宿舍的小山坡。徐子睿的寢室黑乎乎的,室友應該都還沒來報到。我長吁一口氣,他室友不在,我就放心了。徐子睿放下我,他腿長腳長,抓住陽臺上的扶欄,縱身一跳,就躍進了宿舍。
我暗暗讚歎一聲,不愧是高中校籃球隊隊長,這矯健的身姿!
“你先上一隻腳,我接住你。”徐子睿進屋,將燈打開,回過身來接我。
看着徐子睿展開雙臂,做出一個要抱我的姿勢,我不自然得扭了扭身子。雖說跟徐子睿熟得不能再熟,但這樣的親密接觸,還是讓我有些不好意思。剛纔腳扭了,我雖趴在他身上,但我的胸前與他的後背好歹隔着一把太陽傘。
要是換做平時,我可以有樣學樣,學徐子睿縱身瀟灑一躍。可惜,今天腳崴了。
算了,徐子睿有潔癖都不介意跟我身體接觸了,特殊情況特殊處理,我矯情個毛?
做好心理建設後,我雙手抓住陽臺的低矮扶欄,先將受傷的左腳送到陽臺上。徐子睿接應我,一手從我的腋下穿過,穩住我的上身,一手抄起我的腿彎,我另外一隻腳在小山坡上借力一蹬,將自己送進徐子睿懷裡,徐子睿雙手
使力,將我從陽臺外抱了進來。
我從來沒被男生這樣打橫抱過,這樣被徐子睿抱進屋,等到他把我放在牀上,我一陣面紅耳熱。
徐子睿把我放下,去衣櫃裡找東西。現在回到屋裡,藉着燈光,我纔看到他的後背中心暈溼了一片。他背了我一路,之前因爲一直有太陽傘擋着,我沒發現……我呆了一呆,心中滋味錯雜,一絲感動,從心中油然竄起。
我深吸一口氣,快速平復自己的心情。
徐子睿找出一套乾淨的籃球服遞給我,臉上是極爲少見的彆扭:“今晚你就湊合一晚……我衣服都比較大,就這套籃球服你能穿。”
“奧——”我低頭接過衣服,一瞬間,心頭變得無比柔軟。這個時候的徐子睿,彆扭又溫柔,讓我不禁想起暑假時候的他。
雖然也是不冷不熱的,可是我能感受到他對我的照顧和關心。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寢室裡忽然變得落針可聞。
過了半響,徐子睿走到陽臺,一會兒又折返,回來時他手上多了兩條嶄新的毛巾:“這些都是新的。你先去洗一洗,水溫調好了。”
我摸了摸質地柔軟的毛巾,點頭:“嗯。”
我剛準備起身,徐子睿忽然按住我的肩膀:“先別動。”
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我的腳後,轉身在抽屜裡翻找出一個塑料袋,然後像綁繃帶一般,手指輕柔地將我的腳纏了個結結實實。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徐子睿無比認真地做完一切,有些回不過神來。
“好了。去洗吧,你的腳塗了藥膏,不要沾水。”
徐子睿將我這個鐵柺李扶進陽臺旁邊的浴室。我呆了半響,纔回過神來,隨即我拿着徐子睿給我的新毛巾,低頭用鼻尖嗅了嗅,心情忽然大好,一時之間,連新生報到的疲憊和腳扭傷的懊惱都轉瞬消散無蹤。
等我清清爽爽洗完出來,徐子睿看着我,怔了一怔。發覺他看我的眼神有些異樣,我條件反射般的低頭檢查了一下我自己,以爲自己臉上又有啥不乾淨的東西。發現沒什麼不妥,我才笑呵呵地催他去洗澡:“我洗完了,你去洗吧。”
徐子睿點了點頭,移開了膠在我身上的目光。
等到徐子睿進了浴室,我脫掉了纏在腳上的塑料袋,四仰八叉地躺在徐子睿的牀上,無比愜意地哼起了小調。我舒展舒展筋骨,低頭抓住身上的籃球服聞了聞,納悶上面居然沒有慣常男生的汗味。徐子睿的衣服和他的人一樣,都透露着一股清爽勁和陽光味兒。此情此景,實在適合發花癡。我不禁懶懶地想:要是徐子睿多笑笑,和今天白天那個妖孽帥哥古政一樣和藹可親,肯定是個少女殺手。不過,就算他不笑,從小到大,也是校草,喜歡他的女生數不勝數。
想起高中時校花托自己給徐子睿送情書,徐子睿那一臉鬱悶無比要吃人的表情,我就無比納悶,他怎麼從小到大就沒對任何女生感冒過呢。不喜歡就罷了,還那麼絕情,回覆校花的表白情書,只用筆刷刷化了兩條平行線,意即兩人永無交集,絕無可能。
“發什麼呆?”神智一被喚回,就看到一張熟稔至極的臉,徐子睿的臉正懸在我的臉上方。我一驚,霍地坐起,“嘭!”徐子睿躲閃不及,我們兩人的額頭不出意外地來了一次親密的接觸。
“呃——”我坐起哀嚎一聲,徐子睿身子後退,見我呼痛,連忙伸手撥開我額頭的碎髮,檢查我的額頭。
“永遠這麼冒失。”徐子睿無語地瞪了我一眼,我吐吐舌頭,心道,誰叫你忽然靠我那麼近,“這樣,有沒好點?”
見我痛得呲牙咧嘴,徐子睿輕輕吹了一下我的額頭,給我緩痛。他溫熱的氣息吹到我的額上,我的心“咚咚咚”急跳起來,身體每個細胞彷彿都都生出一股不自在來。此刻,他英挺的五官與我靠得極近,他菲薄的脣近在咫尺,我吞了吞口水,耳朵都開始發燙。實在太過難耐,於是我口乾舌燥地推開他:“沒事,神勇鐵金剛好嘛!”
徐子睿今天有些奇怪。他這不同往日若有似無的親密,讓我有些消化不能。
推開徐子睿,我發現他手裡拿着的毛巾,就是我剛纔用的那個。我的臉又不自然地涌起一絲潮紅。
我剛纔居然對徐子睿有了一絲綺念?孤男寡女,果然容易出事故。我今天怎麼越看徐子睿越覺得順眼了呢。我擺了擺頭,使勁甩出腦中的不健康思想。
看着徐子睿一臉納悶地看着我做古怪的舉動,爲了掩飾心虛,我假裝輕鬆地提議道:“徐子睿,我們玩遊戲吧?”
徐子睿盯着我溼噠噠的頭髮看了半響,沒有反對:“等你頭髮幹了再說。”
我夏天一向懶得吹頭髮,都讓它自然風乾。
徐子睿起身拿過吹風機遞給我,我看着吹風機,忽然靈機一動:“徐子睿,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徐子睿眸色深深地看我一眼,說道:“你確定要玩?”
“嗯!我們十五二十,猜拳定輸贏。”我聳聳肩,心裡樂開了花,成功轉移話題。今天說不定能套出徐子睿的小八卦。他一向酷酷的,要聽到他一句真心話,打聽他一個小隱私,可是比登天還難。
徐子睿嘴角一彎,算是答應了。
我和徐子睿對坐在牀上,開始猜拳。
“十五!二十!”悲催,第一把,我就輸了。
“真心話!”還沒等徐子睿問我,我就急忙出聲。我聽子聰說過,他哥哥徐子睿大冒險喜歡出奇招,整蠱人的時候,簡直令人髮指。我幾乎不能想象,一向如此高冷的徐子睿居然還是個整蠱大王。
徐子睿眉目一揚,默許了我的真心話,問出的話,卻也有打聽我隱私之嫌:“從小都大,有沒有喜歡過誰?”
看來,大冰山也有八卦的一面嘛。
我微微一笑,坦蕩搖頭:“沒有。”
徐子睿期待的眼神中一絲失望一閃而過,我得意地咧嘴而笑,還好我的感情史單純,讓
他八卦不出什麼來。
“十五,二十!”我咋這麼背,我哭喪着臉,認命道:“好吧,大冒險。”
連玩了好幾把了,都是徐子睿贏,他一連問了我好幾個問題,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比如他的生日是哪一天,他最喜歡吃什麼菜,我覺得他是一個怎樣的人之類的。前面幾個,以我和他從小玩到大的交情,說出答案是分分鐘的事!最後一個,他是什麼樣的人,卻讓我小小的糾結了一把。我本來想說,他毒舌,冷漠,捉摸不定,還難相處。可是考慮到暑假那段時光和今天我的腳扭傷後他的所作所爲,我犯難了。爲了不得罪他,又不說謊,我很中庸機智地評價他:“你是一個具有天蠍座典型特質的人。”
連輸幾把後,徐子睿不准我再回答真心話了,我只好硬着頭皮大冒險。
又輸了一把後,我雙眼炯炯有神地瞅着大冰山,視死如歸般的認命:“說吧,要我幹嘛?”
徐子睿看了我一眼,氣定神閒地說道:“幫我吹頭。”
“嘎?”我差點驚掉下巴,他就這點短髮,玩了這麼一會,早幹得七七八八差不多了。我還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他整蠱他弟的奇招呢。
“怎麼?想反悔?”徐子睿見我遲疑,眉尖一蹙,柔和了一整晚的臉,倏然一冷。
我背後涼風直竄,最怕他的冰山駭客臉了。我趕緊拿起吹風,狗腿地湊到他跟前:“願意!小的,十萬分個願意!”
徐子睿臉色緩和下來,我看着即使坐着依然比我高出大半個頭的某尊神,犯難了:“你太高了,我夠不到你的頭。”
聞言,徐子睿薄脣一抿,像是笑了一下。而後,微微低下頭,遷就我的高度。我坐在牀上給他吹,仍然覺得吃力。身高不夠是硬傷啊。我哀嘆一聲,乾脆跪對着他,找到了一個合適的高度,打開吹風,呼呼地給他吹開了。
我伸手撥拉着徐子睿的短髮,徐子睿不自然地咳了一聲。我不以爲意繼續吹,起先絲毫沒覺着自己和他的姿勢太過曖昧。他低頭,正對着我的胸口,而我穿着他如同背心的籃球服。
徐子睿連續不自然地低着頭身體後傾了好幾次,我關掉吹風,不耐煩地瞪他:“徐子睿你是多動兒童啊,吹個頭發,還動來動去?”
我看見徐子睿的喉頭動了一下,他的目光奇怪地盯着某處,我順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胸口的地方。
呆了半響,在我終於意識到自己的胸口走光之後,失聲大叫:“啊——”
籃球服太大了,我又低頭給徐子睿吹頭髮,前面的領子低到不能再低,文胸都露出來了。
我剛尖叫出聲,下一刻徐子睿就一把捂住了我的嘴。徐子睿想幹什麼?我驚恐地瞪大眼睛,扭着身子想擺脫他的手,與他拉扯間,我失去重心重重向後倒去,由於慣性徐子睿跟着我撲倒。
“噗通——”
“呃……”
首先是陡然摔倒後,我背磕着牀板的痛感,接着是徐子睿身體的重量帶給我的壓迫感,然後是胸口的一陣奇異柔軟的溫熱觸感。
我後腦勺撞到牀板,眼前金星飛濺,大腦一陣眩暈,我正呲牙咧嘴間,只覺一個溫熱柔軟的東西覆在了我的胸口。
徐子睿的身體驀然緊繃。
我噝噝抽氣,好痛,好重。
只是過了片刻,卻彷彿過了很久,我轉動眼珠,微微欠身,映入眼簾的就是徐子睿烏黑利索的短髮。
呃——
徐子睿撲倒在我身上,與我身體相疊,他身上溫熱的觸感讓我意識回籠,悚然一驚!
“啊——”
由於剛纔的拉扯,我的籃球背心的肩帶耷滑到手臂上方,胸前**出一大片雪白,而徐子睿的脣好死不死正貼在我露出的這大片肌膚上!
他吻到了我的……
我忽然想死的心都有了!
片刻後,徐子睿終於也意識到發了什麼,他動作僵硬地緩緩擡起頭,幽深的眸子對上我驚恐的眼神。
我們大眼瞪小眼,周遭的場景忽然幻化成了無聲默片。
彷彿過了很久,徐子睿才反應過來。他一手支起身子,一手輕捂我的脣,雙耳通紅,聲線低沉暗啞,隱隱有些不穩地說道:“別叫,周圍寢室有人。”
看到他眼底閃過的那絲生平難爲人所見的慌張,我立馬噤若寒蟬,只是僵硬地動了動眼珠,驚恐地望着他。男生寢室不能留宿女生的,我要是被人發現了,說不定就被記過處分了,我來大學第一天,可不想這麼悲劇。
我輕喘着安靜下來,徐子睿鬆開了手。
徐子睿修長的手指從我嘴上緩緩撤離,感受着他手指的餘溫,我猶自回不過神來。我的臉很熱,估計早就紅成了小番茄,剛纔走光的尷尬和錯吻已經讓我們的遊戲無以爲繼。
靜默了半響,徐子睿起身。將我拉起的同時,不着痕跡地幫我理順了籃球服後,才神色極不自在地將吹風機遞到我手上:“你自己把頭髮吹吹,吹乾了睡覺。”
我默默接過吹風機,一聲不吭地看着徐子睿又拿了一牀被子,在對面的空牀上鋪好,躺下。
接下來,我們誰都沒有說話,空調的風聲和吹風機呼呼地風聲,似乎掩蓋了空氣中浮蕩躁動的尷尬。
徐子睿闔上眼睛,我忍不住偷看他,看他睡着了沒有。我發現他雖然閉着眼睛,眼珠卻偶爾微動一下,想來經過剛纔的驚心動魄,他也有些心有餘悸。似乎是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爲了避嫌,他又側過身子,將臉面向牆壁,給了我一個安靜寬闊的背影。
我一聲不吭的吹完頭髮,然後迅速躺下,閉上眼睛。
關燈後,我裝出睡熟的樣子,一邊均勻地呼吸,一邊一遍一遍地暗暗告訴自己,這只是個小意外,只是個小意外,對,就是個意外。
好在徐子睿側過身子後很快就睡熟了,聽到他的輕鼾聲,我緊繃的神經終於鬆懈下來,數羊數到一千隻後,也漸漸入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