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大爺霸氣側漏,不過他和容柏的關係也掩藏不下去了。兩人本來就足夠默契,現在更是隻要一個眼神就能看懂對方想做什麼。
容柏瞥了一眼——你故意的。
顧謹臣聳肩笑了——怎麼會呢。
容柏仰頭看天花板,真是對任性的愛人沒辦法,心裡還有點小竊喜纔不會說出去呢。
周圍記者很多,不少鏡頭都拍攝到剛纔那一幕。看的人腦洞大開。這是什麼?是新一版的豪門恩怨還是代代相傳的父仇子報?看起來真的很牛逼,說起來也很牛逼。有一批人腦洞跟上事情發展正確順序,然而誰也不敢胡亂猜測,還是把今天的主題放在電影上吧。
這件事不過是宴會中的一件“小”事,電影又成了議論主題。
衆所周知,格雷曼導演的作品非常贊,和他本人對工作的嚴謹態度分不開。別看導演笑嘻嘻,然而周身氣場總覺得這個人不好惹,新的記者都會想:這是個導演?這是黑幫的人吧qaq?
最後以阿諾德的一首歌結束了宴會,侍者們訓練有素搬上椅子,整個大廳成功人士和記者們圍繞着一張張圓桌坐下。
聊完利益,談完感情,不知道一次晚宴促成了多少利益婚姻和商業來往,總之人人臉上淡定自若看不出表情,格雷曼上臺時也很給面子的鼓掌。
“接下來大家可以就我們這部電影嚮導演、編劇和演員來提問,注意,是關於電影的話題。”格雷曼坐在臺上的小沙發上。幾個灰色皮質小沙發圍成弧度很大的半圓。主演們都已經坐在上面,偶爾悄悄說個話,鎮定自若。
大家問的問題幾乎都圍繞在男女一二號身上,他們的演員經驗充足,話題衆多,雖然只是和電影有關,但記者們依舊絞盡腦汁將所有的八卦都和電影牽扯一起問。
容柏閒得無聊,但是首次在國外電影開機儀式露面也不好放鬆下來,坐在那邊微笑不語像個漂亮的娃娃。然後他就遭到了騷擾。金髮科林從旁邊戳他,不動?繼續戳。戳的容柏實在忍受不了微微轉身和他說話才罷休。
兩人年紀相仿,興趣愛好居然也很相似,很快就變成朋友。容柏英語不錯,交流起來更是沒障礙。
“我想問導演,這次飾演瑟的演員是導演如何挑選出來的?”突然有記者提問關於容柏的問題。他語氣不屑,對一個東方人居然能拿到重要角色表明了不可思議。
在這個各色成功人士混雜的宴會上,有種/族歧視是很不友好的,而且就這麼表達出來也很不理智。很快他就受到不少來自黃種商人冰冷的眼刀。
容柏似乎聽到關於自己的話題,坐正身子,還小小地掐了一下說的忘乎所以的科林。
格雷曼瞥了這邊兩個年輕孩子一眼,“我想讓他自己告訴你們吧。”
衆人目光一瞬間轉移到容柏這裡。容柏眨眨眼,然後對着那個記者微笑,說:“導演公開試鏡所有角色,很榮幸我的表演被認可。”我是正兒八經通過試鏡得到角色的,怎麼滴?
“哦?剛纔我看到你和一個企業家舉止親密,是否你們之間關係很好?”
容柏有一絲疑惑,但很快回答問題。“不好意思,我想這和電影沒有什麼關係吧?”
那位記者突然正氣凜然道:“當然有關係。據我所知,那位企業家和格雷曼導演是關係很親近的朋友,而你這個角色……”
說一半藏一半的人最討厭了。容柏心裡翻白眼,目光卻是透過人羣看向顧謹臣——都是你惹得麻煩。
顧謹臣無辜中槍——和我有什麼關係?
不過既然對方懷疑他,容柏也有辦法讓他說不出話來。之間剛纔還鎮定自若的青年一瞬間變得冷冽無比,一雙眼睛像冰刃一般死死盯着那記者。他周身親切和善的氣場已經變了,冷酷,銳利,似乎再看即將死在箭下的獵物。
很多人都發現了這一變化,他們覺得很眼熟於是仔細想着……想着……目光不由自主就落到牆上的巨幅海報上。
哦!這是瑟!天哪。
即使沒有妝的幫助,瑟也完全呈現在他們眼前。而那個記者就倒黴多了,他覺得自己像是站在叢林的空地中,周圍都是灌木卻沒有方向,有一雙眼睛死死盯着他,他整個人都赤身裸/體似的站在那雙眼睛的注視之下,感受鐵質箭頭冰冷要命的氣息。
簡直就是酷刑!
容柏看那記者額頭上已經滲汗,才收回目光,又變成了那個看着就討喜的漂亮青年,脣角還是那抹微笑。
衆目睽睽之下秀演技,容柏估計也是天下第一人了。
顧謹臣看到他的家養小貓露出自豪的表情不由得一笑,果然,貓咪是會撓人的生物,不對,他家這個已經不是小貓咪了。顧謹臣眯起眼,看臺上光芒四射的青年,沒人能看出來,那青年解決完記者以後,滿眼自豪,身體卻放輕鬆,就像在舔爪子的小豹子。
果然是貓科動物,晚上要不要做一頓海鮮來獎勵他呢?顧金主摸着下巴想。
容柏實力毋庸置疑。再也沒有人對他得到這個角色提出質疑,更多的問題都是關於瑟和容柏對電影和導演的意義。主題回來了,剛纔就好像什麼都沒發生一樣,賓主盡歡,這個東方青年得到不小的關注,電影的男女一二號們也被提及多次,大家都很開心。
儀式最後,主辦方推上一個推車,上面有個東西只是被蒙着一塊布。
演員和劇組人員共同將手放在上面,然後緩緩揭開。
飽含了所有人對這部電影的期盼的禮物展現在衆人面前,這是投資方花了大價錢給導演的一個交待。
格雷曼笑的開心。同阿諾德一起開啓了香檳,倒滿了杯塔的每一個高腳杯。
“舉杯,爲了我們的電影。”
容柏在一邊也舉了一杯,他的方向不是衆人,而是衆人之中自己的家人。
我讓你們驕傲了嗎?容柏舉了舉酒杯。
……
之前有說,容柏開始了花式秀恩愛。
具體變現爲在自己的各種自拍照裡會有一個看不清楚臉或者只有手或者只有背影或者只有頭部以下部位的男人出現,兩人狀態親密,字裡行間滿滿幸福,虐慘單身狗。此外,他的扣扣和微博不定時被那個神秘人士代上,這個時候只要是問了他們兩人如何的評論都會回答,比容柏在線的時候更耐心能透露的也更多。
粉絲們滿意的不得了。
其次就是,c國的媒體突然驚訝了,驚呆了!驚完之後他們決定讓所有人都驚一驚,於是c國驚訝了。
那個被他們“趕”出國(黑粉思維)的容柏居然拿到了國際大導演格雷曼的電影角色!雖然看起來不是男一號男二號,但人家導演說了,他非常滿意容柏,他的角色雖然不是男一號男二號,卻是電影中至關重要的角色!
至關重要!
c國有多少藝人去m國去好萊塢發展?但是他們只出鏡不到十分鐘就變成回憶,而容柏,演的既不是一閃而過的保安,也不是讓人記不住的男n號,更不是特別在c國才放送的電影版本中的角色,他將演的是會出現在全世界人眼前的重要角色!
聽到這個消息,真粉們激動了。看吧!我們就知道容花花一定會讓你們下巴都掉地上撿都撿不回來!【揚起驕傲的小臉
媒體們沉默了,黑粉們沉默了,只有陰謀論者們還在不停製造緋聞,潑黑水,然而收效甚微。
……
容柏還不知道c國因爲他而颳起的風暴。此時他正坐在某個高檔酒店的咖啡廳裡,身邊是親親愛愛顧金主,面前是呵呵噠的容家人。
容三爺在那次儀式之後主動聯繫了顧謹臣,言語之間雖不滿兩人之間男男關係,可只有通過顧謹臣纔會聯繫到容柏。
別看容柏每天奔波於片場,工作,家之間,身邊可有不少人,阻止容家行動不要太簡單。
容三爺發出邀請時,顧謹臣第一時間給容柏打電話詢問,他家愛人很忙的,檔期足的要溢出來,連他見一面都需要和小安商議,怎麼可能你想約就約?
容柏也沒想太多,他知道容三爺對他或者顧謹臣已經算是做到尊敬了,稍作思考便答應對方邀請。這件事放了這麼多年,無論結局如何總該有個了斷,不是給他,是給他希望了那麼多年,受苦那麼多年的母親,而且容溪的身份也需要承認。
等再次看到這幾張和自己有幾分相像的面孔,容柏此刻內心是複雜的。要說血緣,對以前的容柏可能還有點用,對現在的容柏就沒一點用了,之前剛到這具身體,他就是親情缺乏症患者,想要有自己的家人,那個時候容家找來,說不定他就認祖歸宗了,現在他有愛人有母親有妹妹,這一套已經不管用了。至於複雜,純粹是對這具身體那個具有傳奇色彩的父親好奇。
一個僅憑一己之力將妻兒救出並送走的男人……
記憶裡太亂,他只能看到一個很瘦的身影擋在面前,空曠的廠房,灰色的空間,憤怒的敵人,大概就是電影中那些英雄的場面。
就像小孩子的英雄是父親一樣。作爲容柏的韓章缺少這麼一個幼時偶像,然而在記憶中容向齊出現時,那個空缺被填上。
容柏想入非非,要是父親沒有死,他們一家會團聚的吧?可是有了父親就沒有妹妹。沒有那些經歷他就不會出現就不會和顧謹臣相見相戀相愛……容蠢蠢把自己逼近一個思維死角死活轉不出來。
顧謹臣看容柏低着頭,抓着被子的手開始顫抖就知道這個人又不知想什麼扭不出彎了。
“你的茶要涼了。”顧謹臣將他手裡的茶杯抽走,雖說是咖啡廳,但是花果茶一樣是品牌,容柏喜歡酸酸甜甜的。
“啊?”容柏擡起頭,想了什麼但看到顧謹臣的剎那,眼裡迷茫消失殆盡。再想那些有什麼用?他現在過得很好就好。
兩人正含情脈脈地對視,容三爺他們就來了。
老遠就看到那倆人親親愛愛,容三爺這顆心啊……年紀老了經不起折騰,不禁要懷疑自己爲什麼要跟來?
玻璃心·傳統·容三爺捂着心口坐在兩人對面,小輩們則坐在他兩邊。
容柏看了一眼,來的人除了容相澤以外他都不認識,只是從資料上見過少許信息。
容柏不清楚,不代表顧謹臣不清楚。他和容家雖然沒怎麼接觸,這些人他卻知道,他們是容家隨意一個都能代表整個家族的精英。
“容三爺,有什麼話我希望今天能夠說清楚。”容柏喝了一口冷茶。冷茶的滋味沒有熱的時候好喝,有些澀,味道都被禁錮了,脣齒嘗不出原本的花果茶味道。容柏皺了皺眉,還沒說話,顧謹臣已經招過服務員換一壺茶水。
兩人之間默契讓容三爺皺眉。他張了張嘴,到底沒說什麼。
“你母親呢?”他的邀請是包含容柏母親謝婉的,但是現在只有兩個大男人。容三爺有些失望。
提到母親,容柏臉又冷了,“有什麼話還是和我說吧,我媽她剛好一些,我不希望她再受刺激。”
容三爺的樣子看起來很悲涼,他不知道謝婉發生了什麼,但是表情就像失去了什麼東西。
容柏到底還是心軟。說:“她現在有愛她的人,那人也不錯,等她狀況基本穩定並且沒有復發的危險時,我會詢問她是否願意和你見面。”
容三爺立刻點頭。
“現在,我們能說說當年發生了什麼事,讓你們能拋下一個瘦弱的女人和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小孩麼?”容柏直直盯着對方,緩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