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在一個下雪天到來,他們坐在教室裡寫卷子,窗外細小的雪花飄到玻璃上。
形體老師專注地看教室中央正在做動作的學生。請假多時,身體僵硬,這些都是他見到這個學生的印象,只不過兩個星期,即使身體的僵硬沒有減少多少,但柔韌度提高了不少,很多動作達到了標準邊緣。
容柏最後一個拉伸覺得自己做的還可以,至少沒有聽到骨頭嘎嘣的聲音。
形體老師臉色正常,看不出什麼態度,容柏還是小小的放了點心。再怎麼老師沒有擺臭臉就說明他做的還不錯。
“還不夠,像你剛剛那個動作……”形體老師邊說邊給他擺動作。細心教導比上課的時候更加詳細。
容柏立刻進入好學生模式,兩個人也不管之後還有同學等着考試,硬是把所有他不行的動作摳了一次。
其他的考試除了一門一直看他不順眼的老太太在考試的時候說了他幾句,其他的考試容柏感覺都相當好。
“你好,是容蠢……容柏先生嗎?”電話裡爽朗的女聲反應相當快。
容柏默。不要以爲你改口的快我就不知道你叫我容蠢蠢,拿開手機再看看,備註是“導演助理小桃”。
“我是。”小桃是他的粉絲,但也是《欲成仙》導演沈聰的助理之一。小姑娘給他提供了很多方便,
小桃聲音都帶着愉悅,“劇組已經到了成江市,你現在是在成江市嗎?”
容柏算算日子,其實還不到和劇組約得時間,因爲沈聰贊助沒有完全到位。不過能提早拍他也很願意。
“我在,剛考完試。”容柏想起自己還算滿意的試卷,語氣更加親切。“需要我現在趕過去嗎?”其實他蠻想問問贊助事宜。好好奇。
小桃“唔”了一聲,在那邊詢問了什麼。然後說:“今天不用了,沈導說明天你來一起吃個飯我們就開機了。”
正和他意。今天想約顧謹臣一起吃飯的!好久沒有一起吃飯甚是想念。
有了家室的人必須以家室爲主。特別大丈夫。
掛了小桃的電話,作爲自己第一個電視劇,容柏心裡的激動多多少少都有。一直做不管電影還是電視劇都是男四五六七……n號甚至是龍套的人來說,男二號,戲份不少的男二號,很值得期待啊。
愉快地撥打顧總電話。卻是在通話中。
這種情況並不常見。一個大集團的掌舵人怎麼可能只有一部電話?必然是有兩部以上的。作爲掌舵人夫人,手機裡怎麼可能只有丈夫一個號碼?必然是有所有的號。
顧謹臣的私人號碼幾乎都是一打就通,寵妻的顧總不管什麼時刻總會姐他的電話。
現在容柏反倒是有點新奇,眼珠子轉了轉,給白曉明打過去。
白曉明望了望辦公室緊閉的大門,再看看手機上夫人的號碼……
誒?兩個人都是通話中?容柏嗅出一絲陰謀的味道,萬一顧謹臣手機不小心遺失,被某個女人撿到,女人帶着善良大方溫柔的氣質出現在顧謹臣身邊然後兩個人交換了號碼,結果顧謹臣發現這個女人居然像個天使……omg!
他還在想,手機就響起來。
“怎麼了給我打電話?”顧謹臣聲音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是不是找了什麼白蓮花然後共進晚餐發現對方溫柔體貼結果兩人通話太久所以我的電話沒有打進去你也沒接到。”一長串話容柏連個停頓都不帶。嗓子尖尖的,一聽就知道是堵着嗓子眼兒說話。
顧謹臣默然,都什麼和什麼?媳婦最近是不是學太久,腦袋出了點問題。
“正常說話。”
“哦。”正常了,多好聽。十分想聽他嗯嗯啊啊然後哭出來的聲音。
“你最近看了什麼?”
“《我很專業》、《表演的專業課本》、《看着很高大上的書》……”
“還有什麼?”完全不相信這種書看完他媳婦就成了嚶嚶嚶的小白花。
“《霸道總裁的豔遇奇緣》。”容柏老實道。發現自己腦補的所有情節都和書裡的一模一樣,包括總裁最後左擁右抱了十幾個美女都被他腦補在顧謹臣身上。種/馬文,傑克蘇什麼的,害人害己啊。
“你的智商受到了重創。”
如果現在是發短信,顧總一定會給他加一個鄙視的表情。
智商高了不起嘍?
“‘謹臣,我……我母親和你說了嗎?’”顧謹臣那邊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大方,絕對是容柏之前腦補種/馬文時那個正房的聲音。
“吳小姐,請叫我全名。我和你不熟。”顧謹臣對着外人聲音一概冰冷。容柏倒是想起他第一次見顧謹臣時,他就是用這種聲音和他說話的。
“‘你……謹臣,我到底哪點做錯了,你忘了小時候我們一起在湖畔玩兒了嗎?’”那個吳小姐估計在咬手帕,雙眼含淚,一副我很傷心我真的很傷心的樣子,吧?
“在湖畔?你是說你一定要玩洋娃娃結果把我妹妹推到湖裡的那次?還是你把我弟弟的玩具扔到湖裡的那次?”
紅紅火火恍恍惚惚。
真給力啊。容柏無聲偷笑,絲毫不覺得自己現在“偷聽”行爲有什麼不妥。
吳小姐被氣得說不出話,只能留下一句“我還會過來的”摔包走人。
“聽夠了?”媳婦總是很可愛(萌點意外奇怪)。
容柏嘻嘻笑。在顧謹臣面前他從來沒有僞裝過。“還成,誰啊?”隨口一問,從不吃醋。
顧謹臣眼神更加溫柔,容柏不介意不是因爲不在乎,而是真的相信他。之前捏着嗓子裝女人聲的不算。
“以前一個故交家的女兒。”說着以前,就不是現在。
容柏若有所思,顧家的情況比他想的複雜多了。話題才轉到正事上來。“晚上一起吃個飯吧。我放假了。”
最後一門考完,學生就能拎着行李回家了。
“行,我讓孫定和曉明去接你。”
“好啊,回去以後做什麼吃?我們去超市好不好?”
容柏邊打電話邊往寢室走。他們寢室在最邊兒上。門是半掩着的,推門進去,寢室一個人都沒有。容柏正奇怪着,聽到廁所水龍頭嘩啦一聲響,很快又止住。
葉新雨埋怨地聲音從裡面傳來,有點悶。
“有點疼。”
“忍一忍。”齊麒聲音帶着隱忍,聲線比平時粗了不少。
隨即兩人同時發出一聲嘆息。葉新雨是“唔”,齊麒是“嗯”。傻子都知道兩個人在幹什麼。
厚臉皮如容柏,都臉紅。
隨手關住宿舍門,廁所隔音不太好,裡面啪啪啪聽不到,但是葉新雨和齊麒的叫聲。說話聲倒是清楚。
齊麒那些話絕壁是看h小說和g片學來的!沒到小葉子同學都只能嗯嗯啊啊不好意思搭話了麼!
反手從裡鎖了寢室門。容柏覺得自己需要去陽臺冷靜下。
齊麒和葉新雨終於完事已經是一個半小時以後,小葉子腿腳打蔫兒是被扶出來的。臉上飛紅,衣服絕對不是自己穿上的,辣麼凌亂,身上痕跡都遮不住。
兩人還濃情蜜意呢,餘光就見陽臺上一道黑影,當場就噤了聲。葉新雨臉色更是蒼白蒼白的。
定睛看過才知道是容柏。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知道爲啥容柏要到陽臺去。
葉新雨羞得狠掐齊麒腰間軟肉。再心猿意馬,齊麒也蔫兒了,只能看着葉新雨扒拉出衣服然後去洗澡,同時被禁止隨同進入。
嚶,就要分開了你真的要這麼殘忍麼?
想關就關,關的響亮的廁所門告訴他實情。
上一次和老大在陽臺,葉子也在洗澡。同樣的情景帶來時空錯亂感。齊麒推開陽臺門。
容柏正扒在欄杆上看學校拉着行李箱走的學生。原來已經這麼長時間了。
“明年見。”容柏微笑着。
容柏窩在牀上看劇本,從劇本上就能看出來編劇的底蘊很深厚。
浴室門一響,容柏目光就從劇本被拽到了顧謹臣身上。黑色大浴袍半敞着,帶子要系不繫,鬆垮垮垂在腰間,深v恰恰停在小腹。他的頭髮還在滴水,流到鎖骨上,從肌肉直流而下,容柏的眼睛也跟着水滴一起下去,順着人魚線消失在隱秘的浴袍閉合出。
有點口乾舌燥。故作鎮定拿劇本扇着風,臉好熱,空調開得有點大了吧?
牀邊陷下一塊,容柏舉着劇本堵着自己臉。我看不到你,你看不到我。
大手把劇本拽下來,一塊毛巾出現在他鼻子前,反射性就去看毛巾,結果成了鬥雞眼。
“乖,幫我擦頭髮。”
不是有吹風機麼。容柏一邊腹誹,一邊接過毛巾。跪坐在顧謹臣身後,兩個人裡的很近又若有若無的曖昧着。
總是能從顧謹臣不小心敞開的浴袍裡看到一點點黑色毛髮,欲想看更多,萬惡的浴袍擋住了視線。
“老夫老妻了還玩溼身誘/惑,哼唧。”容柏控制自己目光不往某些地方看,那裡是男人墮落的地方!那裡是傳說中惡魔的領域!不要被誘/惑!
腦補帝容柏已經在想象自己和一個名叫欲/望的怪物戰鬥,勝利的男神(顧大爺)就在不遠處看着他!
“明天送你去劇組?”顧謹臣突然扭腰,長臂一伸把容柏撈到懷裡,把人抱在自己身前坐着。
容柏被突如其來的位置變化嚇了一跳。很快又反應過來。坐在顧謹臣腿上繼續自己的擦頭髮大業。
“可以啊。”兩個人已經結婚了,很多時候顧總一定會和他在同一場合出現,比如去劇組。顧總可是家屬!來探班是必須的。
顧謹臣雙臂環着他的腰,手摩挲着他的皮膚。兩個人用的同一款沐浴乳,同樣的香氣帶出無限交融。
“你故交家的女兒怎麼樣了?”手溫柔地從髮絲間穿過,然後搭在顧謹臣的肩上,上身微微拉開距離,直視顧謹臣的眼睛。
現在才問啊?好奇心居然能壓制到現在,嘖嘖。
“能怎麼樣?讓曉明送走她了。”親一口,媳婦嘴脣真軟,有點甜?再來一口。
爲了滿足自己內心的八卦*,容柏“不得不”獻身自己。“你居然揹着我和對你有意思的女人見面。”哼,絕不給情敵一個機會,要把萌芽掐死在搖籃中!
顧謹臣忙着吃豆腐,心裡卻在冷笑。本家都很老實,大家各司其職他也省心,但是旁的那些個既然不挺實就不要怪他。再想起爺爺……顧謹臣抱着媳婦想對策。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對付老爺子,他有“容麼麼”顧老太太!
“媳婦。”把媳婦壓在身下。
“怎麼了?”對上顧謹臣心總是軟軟的。
顧謹臣嘴張張合合,容柏聽着笑彎了眼,身體被抱緊,手臂也環上顧謹臣的脖子。吻已經細細麻麻地落下來。
仿古的吊燈灑下淡淡的光暈,投在容柏身上成了顧謹臣大片大片的陰影。容柏就這麼逆着光看他,硬朗地五官被光照的輪廓柔和。一雙眼睛深邃不見底,充滿溫暖。他第一次這麼近的去認真觀察顧謹臣的眼睛,在別人看來那麼冷峻的人,卻有一雙溫柔的眼睛。睫毛長而密,更將記憶中爲數不多的冰冷打碎。
溫熱的呼吸灑在他臉上。兩人默默對視着,流淌在之間是纏綿悱惻的愛意。
容柏微擡起頭,不疾不徐地迴應。
我也很愛你。
顧謹臣輕柔地笑,睜眼看容柏在他懷中微閉眼睛,漂亮帥氣的臉帶一點點稚氣,睫毛長長卷卷的,在眼底邊成一片陰影。他能想到這雙眼睛睜開是多麼引人注目,多麼迷人。
“謹臣。”容柏舒服地抱着他。頭搭在他肩膀上,容柏體質偏寒,冬天總是會手腳冰冷。顧謹臣就成了他的現成暖爐。抱着不會特別熱,暖和極了。
“睡吧。”容柏今天興奮了一整天,去超市買菜都一直蹦蹦跳跳,加上明天還要去劇組,要給大家都留個好印象,累了也不再強撐着。
顧謹臣坐起來,把媳婦抱到枕頭上,軟綿綿的被子細心壓好被角才鑽進被子裡抱着媳婦一起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