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晶田早已習以爲常,一臉平靜的退了回來,之後是虎廷尉總長寥行天,他表情嚴肅的對我們宣佈了選拔賽的種種規則,比如說不準暗下黑手、不準使用違禁藥物。都是一些廢話。
接下來就是大戰的時間。
禁區作爲“主辦單位”,我們得以在最有利的時間段出場,當然也是因爲這些門派覺得我們能力太遜,不值一提,所以寧願將有利的機會讓給我們。
揭幕戰就是萬衆期待的翩翩佳公子蕭克難對陣仙蠱教蘇難姑。
馬晶田叮囑我兩道:“別光看熱鬧,得吸取經驗。”
戰鼓擂動,十六名腰佩長刀的虎廷尉分四組面對“觀衆”各把手演武臺一面。
只見蘇難姑率先上場,穿了一身黑色的民族服裝,掛在身上的銀飾看來更加明亮。
這女子身材不高,嬌小玲瓏,五官頗爲可愛,但身上卻帶着陰毒無比的蠱物,只見她將身後揹着的小竹樓摘下放在演武場的北角。
這時一道白影嗖呼而上,長身立於演武場右側的朝天石上,正是蕭克難,只見他換了一把小點的木頭摺扇,此刻迎風張開微微搖動,濁世佳公子的飄逸神態躍然而入衆人目。
頓時老孃們、小娘們爆發出一陣瘋狂的尖叫聲,什麼“蕭公子我愛你”“蕭公子你是最棒的”諸如此類,聽得我一陣狂笑不已。
我把孝龍尉想成了武俠書裡的那種江湖世界,可他們其實就是在仿古。
只見蕭克難左腳在石頭上一頓,整個人飄然躍入半空,他張開雙臂翩然劃過一道弧線,穩穩落於蘇難姑面前。
這手輕功可不是蓋的,我暗中喝彩了一聲。
觀戰臺又響起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就像一幫人同時坐在一根小棍上發出的響動。
蕭克難收起摺扇對蘇難姑微微鞠了一躬道:“在下蕭克難,敢問姑娘芳姓大名。”
只見一個胖姑娘大聲吼道:“我叫劉清豔,蕭公子,你看我一眼。”四周轟然而笑。
蕭克難笑容不變,眼神不變。
蘇難姑俏皮的一笑,道:“難道蕭公子沒見到我的資料?”
看來帥哥就是佔優勢,連他的對手都動心了。
“當然看了,所以我很好奇,明明如此美麗可愛的女子,何以用難姑二字,這裡有何典故?”
蘇難姑捂着嘴淺笑一聲道:“這種八卦問題可不是蘇公子這等身份人問出的。”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我如果連姑娘的姓名來歷都不知道,何以爲敵,可又偏偏不想輸,所以只能刨根問底了。”
蕭克難必定是泡妞老手,見到女人屁話說個不休,明明是找人要聯繫方式,卻被他說的大義凜然,我暗中惱火不已。
蘇難姑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道:“如果蕭公子真的想知道這名字來歷,我可以寫給你,可惜的是咱們都沒帶紙。”
“沒關係,我這裡有一把摺扇,姑娘請留墨寶。”他微笑着展開摺扇遞給蘇難姑。
蘇難姑真給面子,拔下頭上插着的銀簪,刺破手指就在紙上寫寫畫畫,真有那無聊好事之輩踮起腳抻長脖子看書寫內容。
銀簪離紙蘇難姑笑道:“這下你都知道了。”
蕭克難星目一撇扇面,對蘇難姑道:“多謝姑娘賜教。”
蘇難姑道:“蕭公子客氣。”
就在蕭克難收回紙扇時,蘇難姑猛的一揚手,只見一股薄煙衝他劈面而去。
蕭克難恍若未見,念道:“苗女不知人艱難,江湖行走多自謙,一眼不穿天地境,諸事臨頭不能先。好教化,好道理。”說罷唰的一聲收起摺扇。
悄無聲息中兩人高下立判,蘇難姑以障眼法率先發動攻擊,手中投擲的粉末必是仙蠱教的毒粉,卻被蕭克難利用元力之氣震開。
而蕭克難所展露的這手功夫裡最難地方在於他沒有絲毫運功狀態表露,之前和女孩看似無意玩笑,之後也只是正常的說話音調,就在悄無聲息中吹散了毒粉,足見他對於真元氣的使用已到了爐火純青之境。
蘇難姑一擊不中不再客氣,原本嬌俏可愛的笑臉頓時變的“陰沉無愛”,她縱身往後一躍,接着左手背對準蕭克難道:“着。”
嗖嗖!
兩根鮮紅的毒針朝蕭克難劈面而至,蕭克難一笑道:“不過區區兩根蠍尾,能奈我何。”說罷揮扇格擋。
我心中暗歎一聲他還是着了道,苗人蠱毒釋放術天下無雙,即便真是暗器,也必定另有殺招,真不該如此輕敵。
果不其然扇子與毒針相交,嘭的一聲輕響變成數十顆細小的黑色墨汁,然而蕭克難反應極快,順手一把將還未來得及分散開的黑水全部握在手中。
蘇難姑咯咯一笑,神情中滿是得手後的得意神色道:“蕭公子,你已經中了仙蠱教的軟骨仙水,片刻之後就會渾身軟倒,如果催動真元力只會讓毒性散發的更快,所以不要勉強了,只要你肯認輸,我立刻就會給你解藥。”
武道大賽不是性命相博,仙蠱教自然不願得罪佛音堂掌教的大公子,所以毒藥解藥一起帶在身上。
蕭克難嘿嘿一笑道:“有勞姑娘掛心,蕭某感念,不過暫時無需勞煩姑娘解藥療傷。”說罷攤開手,只見掌心中懸浮着一個小氣球,裡面注滿了黑色的藥水,直觀看就像是個墨水球。
蕭克難利用真元力裝盛了飄散於空中的毒汁,此刻展現於蘇難姑面前,那姿態、那神情,簡直帥的一逼。
到這份上自然掌聲響起,臺下那幫腦殘粉自然又是尖叫成一片,還有的指着蘇難姑罵道:“我家蕭公子天人一般,其實你小小一點毒藥就可以放倒。”
還有人高聲叫道:“那醜女,你有幸和蕭公子對面相視已經足夠幸運,還不快快認輸,在那耗費公子精力。”
蘇難姑真是來參加選拔賽的,聽了這些風言風語氣的都快哭了,雙眼微紅,撅着小嘴,滿臉不快。
蕭克難很有紳士風度將墨水球置於地面,雙手負在身後道:“蕭某從不乘人之危,姑娘既然此時心情不佳,那就暫作調整再來過,我可以等。”說罷轉身背對女孩走到演武臺邊傲然望着無盡天邊。
不裝逼你丫會死嗎?我暗中咬牙切齒道,真希望蘇難姑能一掌拍扁了他。
而蘇難姑被他這一舉動弄得有點蒙,擦了擦眼睛仔細觀察他背影很長時間也無法確定他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蕭克難笑道:“蘇姑娘如果休息好了就說一聲,我再陪你聊天。”氣定神閒,宗師範兒凸顯無遺。
蘇難姑在他手下簡直就像是個嬰兒,她瞪着水汪汪大眼睛思忖半天,突然從脖頸摘下掛滿銀飾的項圈道:“蕭公子,我敬佩你的氣度,但我們仙蠱教練的就是毒功,所以……”
“今日能見就是緣分,能與姑娘切磋武技也是我蕭克難的造化,不敢有任何小覷,但家嚴自幼便教訓克難非禮勿視,所以不敢與姑娘有身體接觸,就背身接姑娘這一招,若得僥倖不敗,再請賜教。”
蘇難姑一咬牙道:“既然如此就得罪了。”說罷舉起銀圈晃動起來,叮噹聲中只見置放於北角的竹簍開始緩緩抖動,接着頻率越來越快,接着蓋子噗的被頂開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苗疆蠱?想到這兒我目不轉睛的盯着,不知會出來一個怎樣的怪蟲。
只聽噗通一聲,竹簍倒下了,接着慢悠悠爬出一隻土黃色的小蠍子,看到這裡我頓時泄了氣,真是見面不如聞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