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暗中狂呼不妙,雙腳頓時就懸了空,隨着吊橋一起墜入萬丈深淵。
萬幸修煉元力後身手敏捷,我隨即一把抓住吊橋的扶手,隨着吊橋一起狠狠撞在對面的石壁中。
只見搭建橋身的木板紛紛斷落,跌入無盡的黑暗中,久久不聞一絲響動,足可見這條斷裂帶有多深。
藉助繩索很快爬了上去,倒也是有驚無險,問題在於我該如何回去?
斷裂帶的寬度至少有二三十米,我不可能跳過去,石洞裡也沒有可藉助的工具,軍用揹包裡是有登山繩索,可又被我留在了對面,最要命的是那個盒子也隨同木板一起跌落懸崖,所以鈴鐺也丟了。
雖然找到了聖雄盔甲又有什麼用,我自己都要餓死在山洞裡了。
想到這兒我抱着最後一絲希望道:“斧靈,您老人家能幫我回去嗎?”
沒聲音。
又問了一聲,還是沒有聲音。
看來這個驕傲的鬼魂是有所爲有所不爲的。
我沮喪的坐在地下,只覺得內心陣陣發冷。
也不知過了多久,沮喪的心情終於有了略微好轉,我強打精神走到聖雄盔甲前,仔細觀察一番。
說是鎧甲,其實很簡單,只有護肩、護腕、圍腰和一雙戰靴。
似乎都是銅質,不過一爲黃銅,一爲紫銅。
紫銅盔甲旁掛着一柄腰刀,黃銅盔甲則吊着一對黃銅所制的拳套。
我以自己身材和盔甲對比了一番,發現“尺寸小了不少”。
看來密宗聖雄並不是強在體型。
玉雕像就在眼前,大約有三米的高度,玉像雕刻的栩栩如生,眉目如畫,是一個典型的古代美女,只見她上身穿一件紗衣,身着羅裙,雖都是白玉雕成,但細節處極其精細,看來恍似真的白衣一般。
玉雕像的手腕上掛着一串銅鈴。
一串真的銅鈴,並非玉雕而成,和狗靈木匣子裡那一對完全一樣。
我心念一動,難道這就是柳鈴兒?而她手裡這對銅鈴就是狗靈想要的信物?否則玉雕塑像上爲何會掛着一串真銅鈴?
想到這兒我一躍而起將銅鈴摘落在手。
落地後銅鈴受到震動,發出“噹啷”一聲輕響。
仔仔細細看了銅鈴一遍,沒有任何異常,就是一顆普通的銅鈴,我放進褲子口袋。
該做的事都做完了,接下來就是等死的節奏,雖然無奈,卻也只能接受這一現實。
背靠着玉雕像漸漸頭腦發沉,眼皮不由自主合在了一起。
睡吧,但願能一覺睡死過去。
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時,隱約覺得褲子口袋裡伸進了一個硬邦邦,熱乎乎的東西,似乎是一個體溫極高的人手。
嚇的我一激靈,意識頓時就清醒了,睜開眼睛便看見一張巨大的尖嘴猴腮,毛茸茸的大臉正對着我的臉,熱烘烘腥臭無比的口氣一股股噴在我臉上,中人慾嘔。
我噁心的大吼一聲:“我操你大爺。”
怪物似乎也被我嚇了一跳,嗷嗚一聲退後一步。
再看居然是一隻體型巨大的蝙蝠。
它背後薄如蟬翼的肉翅緊貼背部,一對翅尖高高聳立過頭,人立而站,眼珠在黑暗的山洞裡閃爍着暗紅色的光芒,給它一把鐵叉活脫脫就是個夜叉。
剛纔就是它在我口袋裡掏來掏去的,想到這兒我只覺一陣噁心。
大蝙蝠衝我齜牙了嘴發出“吱吱”的尖叫聲,似乎是在威脅我,想到這兒我掏出鈴鐺衝它晃了晃。
蝙蝠頓時激動,翅膀張開,微微扇動扎眼竄到我面前,毛茸茸的手爪立刻朝鈴鐺抓來。
我左手一探便攥住它的手腕,蝙蝠雖然身形高大,但力氣並不大,掙脫了一下毫無作用,它一聲尖叫,另一隻手朝我面部抓來。
接着又被我攥住。
蝙蝠低頭看了看四隻交錯在一起的手爪,那表情似乎有些錯愕,接着就要張嘴。
我兩身高相仿,不等它發動攻擊,一頭撞在它腦袋上。
我用了真元力,一頭就將蝙蝠撞懵了,它歪頭斜眼舌頭塔拉在嘴邊一屁股蹲在地下。
那模樣就像一個五官特別滑稽的人做出的怪臉,我忍不住笑了,便鬆開雙手有心放它一馬。
過了好一會兒蝙蝠才恢復知覺,似乎是知道了我的厲害,一聲尖叫振翅飛向洞頂,很快消失在黑暗中。
我自覺好笑,正準備坐下來休息,猛然覺得背後一陣微風襲來。
那隻蝙蝠心有不甘,暗中發動偷襲。
蝙蝠的力量不行,但速度極快,當我轉身尖利的腳爪就到我面前。
我下意識的躲避,只覺得領口一緊,已被它腳爪抓住。
它振翅而起將我脫離地面,飛臨至斷裂帶上空,腳爪一鬆想將我丟下去。
這早在我預料,反手便抓住它一隻腳爪,蝙蝠身子一斜就往下栽。
尖嘯聲中,它奮力甩動翅膀,呼呼生風止住下墜之勢,再度往空中飛去。
它想將我抖落山谷,所以不停在空中變換飛行方向,我身體四下晃動,手中的鈴鐺響個不停。
想讓我撒手憑這種方法當然不可能,而且蝙蝠腳爪不像鷹隼只是一段硬骨,它是由皮肉組成的,所以隨着我不斷使力,它疼痛難忍,卻依舊勉力掙扎。
忽然在蝙蝠的尖叫,銅鈴響動聲中我又聽到一陣水流聲響。
嘩啦啦的水流聲十分清晰,就像突然爆發了洪水,接着劇烈的血腥氣隱隱傳來。
蝙蝠的尖叫聲充滿了驚慌失措,它不再空中與我僵持,飛去了玉雕像之後,三隻爪子緊緊趴在雕像肩後,翅膀緊緊貼合在身體兩邊。
撲啦啦,無數黑色蝙蝠從山洞黑暗中振翅而出,齊刷刷飛出洞口。
望着水聲越發嘈雜的裂谷,我心裡一陣陣發虛,而腥氣陣陣撲面,洞中空氣不易揮發,味道越發濃烈,聞在鼻子裡,胃裡陣陣作嘔。
忽然想到孝龍尉選拔賽時山腳下發生的怪狀,駱天公說是一種叫血海蒼龍的怪物,難道這裡也有一條?
剛有此念,只見暗紅色的血水已隱約可見,巨大深邃的斷裂帶中已被這股血水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