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蕾穩穩的倒在了賀如風的臂彎裡,一個護士路過,賀如風攔住了她,目光堅定的看着那個護士,涼脣一開一合:“給我們兩個做一個dna。”
護士奇怪的望着這一對情侶.......
屋外寒風呼嘯,白色建築的醫院在黑夜的殘風中似乎飄忽不定的搖擺一般,一股濃烈的消毒水味兒直撲口鼻,令人嗆的直咳嗽。
因小安安的事情暈厥後的心蕾安靜的躺在白色的病chuang上,她的眉頭緊皺,睡得一直不安穩,嘴裡一直夢囈,賀如風握着她的手放在脣邊,慢慢的親.吻着。
“安安...”心蕾蹙眉搖着頭,嘴裡唸唸有詞:“安安...”
賀如風的大手溫柔的熨平心蕾緊皺的眉頭:“心蕾
。”
女人彷彿做了一個夢,那個夢境那麼的真實,是三年前的夢境,冰冷的殯儀館內,白牆的上方是自己的遺照,但是,她卻能動,能說話,於是,她慢慢的走到了那個棺木面前,將棺木打開以後,裡面躺着的人竟然是小安安。
“啊——不要,安安。”心蕾從噩夢中驚醒,滿頭大汗,猛地坐了起來,看了看周圍,猛然間想起了什麼,她反抓賀如風的手:“安安呢?安安怎麼樣了?”
賀如風見女人清醒了,面目驚喜,他急忙安撫着心蕾的情緒:“安安沒事,她很好,很安全。”
“真的?”心蕾有些半信半疑的開口,剛剛那個夢明明是那麼的真實,她四處環繞了一圈:“那小安安在哪裡?我要去看看她。”
說着,心蕾掀開了被子,趿拉上拖鞋就要往外走,賀如風急忙攔住心蕾:“心蕾,小安安現在重症監護消毒病房,剛剛把那枚玉扳指取出來,有專門的護士來照看小安安,我們的身上細菌太多了,是不能進那個病房的,等小安安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我們再去看她。”
“真的?你說的是真的?安安真的沒事?你沒有騙我?”心蕾灼.灼的盯着男人的表情,生怕他說謊來欺騙自己,連番的好幾個問號昭示心蕾的敏感心思和不信任感。
夜,愈來愈深。
其實現在也就八點鐘左右,但是冬季的天就是天短夜長,所以黑天來的特別的快,賀如風看了看手腕上的手錶,一會還有一些事情要辦。
他將心蕾重新扶回到病chuang上,一邊安撫着她,一邊回答她的問題:“真的,安安...真的沒有事,你睡吧,睡醒後就能看到小安安了。”
賀如風明顯能夠感覺到女人臉上的疲憊之色,眼睛裡都出現了紅血絲,現在她需要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能瞞一陣子是一陣子吧。
心蕾在賀如風的誘.哄之下,雙手緊緊的抓着被子的一角,慢慢的闔上了雙眼,片刻,均勻的呼吸聲便傳了出來,只是,在睡覺的時候有些不安穩,總是時不時的打顫。
賀如風待心蕾完全睡熟以後才安心的離開,他來到值班醫生的辦公室,坐在醫生的對面,修長分明的手指叩着桌子:“我來取剛剛做的dna報告單
。”
值班醫生將化驗報告遞給了賀如風。
男人隨即抽出了化驗單,望着上面的結果,眉頭緊緊皺起,眼底浮現了層層深思。
“把這個化驗結果再另外複製一份給我。”賀如風收起化驗單,對醫生說道。
“好,賀少。”說着,值班醫生啓動複印機,將那張化驗單放在了複印機上,按了一個鍵子,‘嗡嗡’的複印聲傳來,片刻,化驗單便複印好了。
有些微微發熱的化驗單被賀如風捏到手裡,他頓了頓,似是想起了什麼,問道:“聽說貴院存了我父親的血樣。”
值班醫生推了推眼鏡,想了想,點點頭:“對,是在這裡存了一些。”
賀如風的眸子閃過一絲精光:“把我父親的血樣提取出來,給我們再做一個dna化驗。”
值班醫生驚訝的望着他,難道......
但是豪門裡的事情哪能由得他多嘴,只是怔愣了片刻,隨後讓護士去提取血液樣板了。
那紅色的鮮血一點點進入針管裡,護士將消毒棉球壓在了男人的胳膊上,大約半個小時的時間,dna測試結果出來了,賀如風套上外套,捏着兩份測試結果從醫生辦公室走了出來,在路過心蕾的病房前時,透過窗戶望了一眼熟睡的心蕾,然後又叮囑護士幫忙照看一下,這才放心的離開醫院。
黑色的布加迪威龍如深海魚一般迅速的穿梭在了街道上,穿梭在每一個紅綠燈前,僅僅十分鐘的時間,車子便被賀如風停到了賀家古堡外。
賀家古堡燈火通明,似乎就在等着賀如風的到來一般。
賀如風風塵僕僕的踏着鏗鏘有力的步子推開了那扇大門,傭人們低着頭紛紛退下,老管家站在賀如風面前,準備替賀如風接下外套,無奈,賀如風冷冷的脫下外套絲毫不給管家面子將外套往沙發上一扔,揚起了一抹浮灰,賀老坐在沙發上,嗆的賀老直咳嗽。
“少爺,老爺身體不好,您多注意一些......”管家一副當家做主的樣子弄得賀如風極其不悅
。
犀利的眼神狠狠的掃射了過去,嘴裡的話吐出來冰寒冷冽:“什麼時候我的事輪到你多嘴了?別忘了自己的身份,我賀如風的事情你最好少插嘴,否則第一個割掉你的舌頭,把你送到死島去!”
賀老擡眸,拍了拍茶几,替管家出氣:“怎麼說話呢!沒教養的東西!果真是喬心萍和楊威的逆子。”
逆子?
沒教養?
賀如風忽然笑了,笑的極爲諷刺,他把手裡的報告摔在了賀老面前的茶几上:“不錯,我是逆子,我是沒教養,不過,我沒教養也是拜你所賜!”
字字珠璣的話連同報告一起頓下,賀老瞄了一眼桌上的文件夾,冷哼一聲:“哼,你又拿了些什麼東西回來?告訴你,既然你不是我的兒子,那你就收拾東西滾蛋,另外,再把賀氏交出來!”
賀家古堡一點人氣兒也沒有了,四處全部是奢華的擺設品,完全是古代皇宮時孤寂皇帝的感覺。
賀如風將文件夾慢慢的推在賀老面前,望着賀老渾濁的眼球,深邃的眸子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說:“打開看看吧,這是你這輩子最失敗的證據!”
賀老散漫的臉上浮現着無所謂的嘲笑,根本連看都不看賀如風一眼,他將佛珠纏繞在手腕上,然後盤起了二郎腿,將那份文件拿了過來,一邊冷哼,一邊拆開了文件:“我倒要看看我這輩子有什麼好失敗的。”
說着,賀老將裡面的那份dna抽了出來,當他看到明晃晃的化驗結果時,蒼老的雙手僵了,瞳孔陡然瞪大,慌忙的全部抽了出來,認真的看着上面的字。
上面黑體字清清楚楚的打着:位點十分吻合,親子關係大於99.9%。
第二份化驗單因賀老的顫抖也掉落了出來,是賀如風和心蕾的dna化驗單,上面的結果也清楚的表明:
賀如風和楊心蕾位點不合,非親屬血緣關係。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賀老顫抖的一遍一遍的看着化驗單上的報告:“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是喬心萍和楊威的兒子,怎麼會變成我的兒子?”
賀老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二十多年前,賀老親自讓醫生給他們父子二人做了親子鑑定,明明就不是的....
賀如風對賀老吃驚的表情非常的滿意,賀老斗了一輩子,報復了一輩子,最終報復在了自己兒子和自己親孫女的身上
。
“你一定弄錯了,你一定做了手腳。”賀老顫巍巍的起身,身體晃動的厲害,都有些站不穩了。
兩份化驗單哆哆嗦嗦的在空中,賀如風將單子收了回來,表情生硬的說:“你可以打電話到醫院去求證,剛剛我和心蕾做了鑑定,又將你存在醫院的血液樣板和我做了鑑定,這是剛剛出來的結果,日期還在上面,如果你還不相信的話,我們可以再去醫院重新做一次。”
賀老癱軟的窩在了沙發上,那渾濁的眼球浮現了一層溼潤,懊惱的砸着自己的腦袋,聲音沙啞粗噶:“難道...這麼多年來是我做錯了?”
管家滿是擔心的端了一杯茶遞給賀老,賀老擺擺手,深深的自責着,一顆眼淚打溼在化驗單上。
賀如風嘲諷的一笑,邁出長腿,緩緩的上了樓,他來到自己的臥室,角落的一個櫃子裡面全是他母親生前最喜愛的物品,他拿出了一個行李箱,將母親所有的東西全部放了進去,關上行李箱,毫無留戀的關上了臥室門,下了樓,來到賀老面前:“你這一生負了我母親,傷了我母親,害了我母親,最終,就連你的親孫女兒都死在你的手中,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母親也不會原諒你的。”
賀老緩緩擡起頭,望着兒子絕望的表情和手裡的行李箱,他邁着年邁沉重的步子從沙發處繞了過來,驚慌的問:“如風,你這是要幹什麼?”
賀如風下意識的向後退了一步,離父親遠了一些,他面無表情,冷冷的說:“離開!自你在綁架了安安那天,你所說的話我都一直記得,我不是你的兒子,你也不再是我的父親,這棟古堡我留給你,至於賀氏,如果你想要我會盡快交出去。”
今天真心累掛了,脖子不能動了,一直歪着腦袋堅持碼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