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尋木結界,正邪兩派的明爭暗鬥顯然是不會真正停止的。而其實並不一定是誰真的對打仗有癮,只是誰也不願意認輸,更不願讓對手先得到更多!
所以雖然爭鬥不止,但同樣沒人會就此蹉跎歲月。而且即便道莊對那些晚輩的輕慢仍舊心懷不滿,可他畢竟也不是笨蛋,輕重緩解還是能分清的。
接着,就是一衆名宿“請”浮生帶領正道年輕高手到處去另尋蹊徑,而實際上和邪派之間也都清楚彼此同樣的策劃。
冰原長年酷寒,如今又是冰天雪地最濃烈的季節,幾乎可以說點水成冰,哈氣成凌。只有更北邊的入海口一側偶有細流,連通着地下水和大海。
不過此處水溫同樣極寒,就算是十大聖人之輩的修爲,如蓬萊掌門諸葛海潮水性天下少有,也萬難做到長時間深潛。
江湖有過傳聞,三十年前諸葛海潮就曾挑戰過這極北冰河,而據傳他當年在水下只堅持了一炷香時間。所以就算是道莊那些宗師級別的人物,也絕對不敢去嘗試。
但斯人等來到這,純屬因爲他對神樹結界的感應,推測入口就在附近。
的確!神樹結界如果有入口一定不會是普通地方,若真在這樣的地方或許也不必驚奇!但問題是,就算真在這又能怎麼辦?
就在他們八個人躊躇不前之際,遠處一羣人影大約二三十個飛馳而來,爲首正是浮生!
他們只是到處漫無目的的找入口,在遠處發現了這八個人。而他這一行人數雖然不少,其都是各派精銳,但畢竟也都是年輕一代。
葉黛紋把浮生叫到一旁,簡單說了自己幾人懷疑結界入口在水下。
浮生一聽心裡驚疑不定,他對斯人天生的感官同樣也見識過,並且很信任!可同樣,就算確定在這似乎也沒什麼辦法。
他倆正在猶豫,可那邊心裡藏不住事的明峰已經喊出來了。在場有諸葛彥一聽大爲興奮,首先他當然瞭解自己父親,而且如果可以立下這大功便一舉揚名天下了。但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因爲楚瑤在場,他極其希望能在女神面前有所表現。
而諸葛彥一意孤行,別人也沒什麼辦法勸。雖然他本事大家心裡有數,但就水性在場恐怕真沒幾個能比他的。
當下,浮生拿出一粒護心膽給他服下,然後用繩索幫在他腰上,仔細叮囑一番讓他不可逞強,纔看着他跳進了水下……
衆人在岸邊焦急的盯着水面繩子,但比所有人估計的都要快,繩子劇烈晃動,大家趕緊往上拉繩子。
而回來的諸葛彥,已經整個人僵硬得動不了了。幾個同門趕緊救治,但其實多數人心裡也暗暗失望,因爲他下水的時間其實很短,但這一來別人誰還敢下去?
好一會兒,諸葛彥終於慢慢緩過來點了,講出來自己其實下潛不過幾丈,但已經無法保持神智清醒了。
就在他們相對一籌莫展的時候,又有一羣人趕來,幾乎轉瞬即至,卻是一衆邪派年輕子弟。喬玉堂和喬婉晴兄妹,以及黑山派趙家哥幾個都在其中。
如果說兩派中人都自以爲“暗度陳倉”,那不過自欺欺人!不過偌大冰原居然真就遇到了,也實在太巧了些。若是他們來的早一會兒,興許彼此還要爭一爭呢!
但現在諸葛彥那德行,浮生等人都並不擔心對方能搶先,反而自然而然走往遠處,不少人臉上帶着幸災樂禍的表情!
人家也不傻,這場面一看也知道怎麼回事了。不過兩個龐大和尚闊步走出,此時此地,二人都隻身着單衣,有認識的知道這是普天教弟子火峰和火巒!
普天教地處沙漠,中原江湖人盡皆知,但真正熟悉其門派的其實並不多。而這二人乃是普天教三妖之一赤陽僧的得意弟子,不僅修爲深厚,更是擅長寒暑不侵功夫。
此時也不用多說了,彼此涇渭分明。邪派一邊衆人分工明確,有人防備這偷襲,其他人則協助二僧下水。
不過此時兩個女子並肩來到斯人近處,一個正是喬婉晴,另一個則認識的不算多,可名氣極大,乃是與葉黛紋、楚瑤齊名的江湖三大美女之一,輪迴宗姬素清!
“小澈!你……你身體沒事吧?”
斯人淡然道:“有勞喬小姐關心!我沒事。”
喬婉晴臉色黯然,自從當日一時氣急之下啓動了斯人身上的情絲縛,她心裡一直十分懊惱!可事已至此,情絲縛無解人盡皆知!她即擔心斯人會受難,尤其那就說明他是對別的女子動了心!
但若他真因性情寡淡永遠不受情絲縛之傷,其實喬婉晴也並不一定就能坦然!
姬素清和楚瑤都是出名的冷美人,身後追求者數不勝數,但從來都是生人勿進!
還是很多年前姬素清隨師父造訪天涯派,與小几歲的喬婉晴一見如故,相處月餘,便宛如親姐妹一般了。也是彼此都是年輕女子,而姬素清在師門自小並沒什麼機會與同齡女孩相處。所以,打心底裡把喬婉晴當親妹妹一樣關心!
最初她其實也知道喬婉晴有個心上人,但畢竟時間過去很久了,也沒想過還能再見。如今她絲毫沒想過喬婉晴的所作所爲,只一心認定斯人無情無義!
“好個名門正派的弟子,我還當真都多光明磊落!不過如此……”
她話一出口,徐徐當先反詰:“反正我們沒幹暗箭傷人,施人惡詛的勾當!”
“那又如何?不過是個被人掃地出門的棄徒,能有多光明正大?”
“你……”
斯人輕輕拉住他,看向喬婉晴緩緩道:“喬小姐!當年你我年幼無知,我相信你對我下咒並非刻意加害!但事到如今,我只想平平靜靜的過自己的生活,還望休再糾纏。”
喬婉晴聽得眼中溼潤,暗咬嘴脣忍淚!姬素清一見氣道:“好你個薄情寡義之徒!小晴對你一片真情,你就是如此回報?”
“不然呢?是否要我感激涕零,甘爲奴僕,犬馬一生……”
這話把姬素清也問的一愣!她自幼被師門倚重,和很多名門貴女同樣有些驕傲,但並非完全不明事理的人。
給人下詛咒,還得讓人家感恩戴德?這種道理,但凡是個有理智的人就不會認可!
此時,河邊似乎有了動靜,姬素清趁機拉起喬婉晴趕回去了……
二僧比諸葛彥下河的時間確實要長些,但看樣子明顯也是一無所獲。而且看起來,那二人似乎還受了傷的樣子!
斯人並沒感到意外,因爲從一開始,他就料到諸葛彥的本事下水長不了,甚至到不了能遇到危險的地方。不過他也在外見過一些人和事了,經歷不會全白費!
所以他也知道了有些話提前說會讓人不高興,若時候說更會被當成心懷不軌,最好的辦法就是什麼也不說。一問三不知,永遠是最安全的!
至於那些邪派的人,深入越遠只會遇到更多危險,更加跟自己毫無關係了。
對於現在的斯人,他想明白了不說不做就沒有任何問題這一點,然後一切就都顯得非常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