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二十多個黑衣人行動迅捷,出手狠辣,明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不過斯人出手之後,那些人明顯立刻戒備嚴密,只是不難看出更加傾向轉攻爲守。
雖然這幾個月來斯人的名氣的確不小,但恐怕還遠遠不至於讓人如此謹慎對待。何況這些人顯然也不會是多怕事的,否則何必如此隱藏行跡?
不過雖然難以理解,但他們對斯人確實頗有顧忌,起碼不願拼命,這顯然是唯一合理的解釋!但原因,不太可能是對方怕死!
“嘿!果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亦歡在這年紀的時候,可遠沒他徒弟這般造詣!”
“閣下認識家師?”
“哼!豈止認識?若非是他,老子何以淪落至此,過着暗無天日的生活……?”
“夠了!你話太多啦……”
這二十多人身形各異,但全都是除了雙眼沒有任何一絲一毫身體露在明處,而聽聲音辨認的話,別說斯人是即年輕,又識人太少,即便浮生、荊詠仁也絲毫無跡可尋。
眼前所見,顯然是江湖上有人在暗中利用妖靈脩煉。斯人即便還是最初那個不諳世事的孩子,憑修士本能也自然知道這不是小問題。
“各位!人妖殊途,血脈迥異,難以共融。強行吞噬妖丹,只能是作法自斃,還應早早懸崖勒馬!”
“公子所言甚是,既然如此,就請罷手,我等便告辭了。”
“不忙!在下初入江湖,見識淺薄,還請各位賜示尊諱,以便日後師門問題也好回答!”
“何必麻煩?公子不提便是了。”
“若如此,那請恕在下得罪了……”
說完,斯人表面也沒什麼特別變化,但人眨眼間就已經進入了對方之中。眼前這些人明顯都很有些實力,而且經驗老到,雖然被斯人一下衝進來有些意外,但反應很快,四劍對爪頃刻圍攻過來。
斯人看準對方行動,也已經發現對方並不打算傷自己,當下對四劍不閃不避,而那對爪之人見他直勾勾衝自己過來,不由得一愣!就這稍微一慌神,已經被斯人一把扣住脈門給拉出同伴之間。
可斯人萬萬沒想到,對方的行動居然如此迅猛,乾脆。自己纔將人帶出,本是要以之做擋箭牌,卻沒想到追擊過來的冰刃毫不猶豫將之亂刃而分,且事後看來明顯是爲了將人頭奪走。
斯人平生第一次殺生,還是在尋木上,不得已之下殺了些黑鷹。此時此刻,這種比單純殺人更加讓他心寒的景象還是頭一次見到,真是有點被嚇住了。
而對方,也趁着一點空隙,迅速的撤離而去……
此時,觀戰諸人也都看得明明白白,對那些神秘人行事的果斷狠辣,也都不禁大感駭然!
半晌,斯人才稍稍緩過神,略微踉蹌了兩步。荊詠仁和楚瑤趕忙搶上扶他,看他臉色蒼白,嘴脣緊閉,趕忙關切問:“斯人師弟,可是受傷了?”
茫然搖頭,斯人看着地上的屍體碎塊,心裡一片混亂!他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傷人的心思,原本搶人一來希望可以藉機脫身,二來也覺得事情詭異想要探聽些。
但眼前這結果讓他感到難以接受,如此毫不猶豫的放棄、殘殺同伴,只爲了搶走其頭顱避免身份暴露?這個人不是自己所殺,但其實又有什麼區別?
荊詠仁似乎看出了他心思,輕聲道:“公子,是非之地不久留,何況還有傷者……”
明峰的傷確實不輕,雖未傷及性命,但也不是短時間能好的。明玦也中了兩招,索性並未傷及要害。明希和齊雪嬌失血不少,最嚴重的還是浮生,因爲和對手硬拼幾次,多少牽動了內息,震盪臟腑,說來可大可小,但稍不小心調養就可能很嚴重!
如此,暫時只能先趕回瀞靈派,好讓傷者能儘快治療,安心調養。
專爲趕路,不過一日就回到了流雲山。亦清掌門看到這幾人的情況也大爲驚訝!趕忙安排人爲諸人治療,準備養傷之處。
而靜靜聽着斯人講述經過,荊詠仁和楚瑤在旁幫忙補充。看得出亦清掌門臉上有過一瞬的驚訝,只是很快就恢復了平靜。並且幾位長輩之間的眼神交流,也看得出他們應該是知道些什麼的。
亦清看着他們三個臉上的懷疑,沉了下緩緩道:“這件事的確很古怪!不錯……,就我等所知江湖上的確有一個非常神秘的組織,他們暗中養妖取丹,修行異術,行事陰狠殘忍。但我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知道有這麼個組織存在的時候,也大概是你們這個年紀……”
三人愣了下,面面相覷,都是滿臉詫異!因爲按他所言,那組織的存在起碼已經在大幾十年以上了,但不僅江湖上沒什麼傳聞,按他的意思是那幾十年之後如今纔是第二次聽說其消息。
這麼看來,那組織別說幾十年,就算說有幾百,甚至幾千年恐怕都不值得奇怪!可關鍵是這樣的阻止,他們修行異術需要的輔助必定不會少,怎麼可能隱藏的毫無漏洞?一直以來始終都不曾有過什麼跡象?
亦清無奈苦笑!其實自己的話說出來,別說年輕人懷疑,就自己心裡也覺得這話說的太有問題了。而關鍵是,在他所言,不僅是他和本門,瑤都仙君,御龍山莊荊浩凡等,江湖上知道有這個神秘組織存在的人並不少,只是大都不願提起!
不說斯人和楚瑤,其實荊詠仁聽着心裡大致有所預料!首先那個神秘組織明顯不簡單,冒險爲敵並非明智!而且這些前輩年輕時肯定也都是非常用心調查過的,若是有什麼蛛絲馬跡,今天江湖上不會如此平靜。
而關鍵一點,在多數人看來那神秘組織的人雖然殺妖取丹,可終究與自己無關!就算不把他們當成斬妖除魔的同道,可只要不殺人,且並未涉足世俗紛爭,互不相犯沒什麼不好!
當然,這些事只可意會,沒有人會當面去直言。並且此時眼看亦正都明顯氣焰降低了,斯人知道這位師伯脾氣暴躁,天不怕,地不怕,更加心裡迷茫了!
大家都忙着給傷者治療,而且也都知道事到如今再說什麼也沒用,便都不再去多提了。只有荊詠仁先行告辭,其實都知道他是趕着回去向父、祖訊問。楚瑤施法回稟師門,也只得到讓她們安心靜養的迴應而已!
不過就亦清等之前的態度,各派掌門也未必能有什麼不同。估計,十有八九荊詠仁回去也問不出什麼。
而有關切磋的事,楚瑤沒有再提,斯人便也正好樂得 清淨。
不過,他自己心裡對當日的事情可是根本無法忘掉的。畢竟他自問雖然對世態人情所知極淺,可心裡記得的江湖門派武學功法絕不算少,但那二十多人的身手招式,自己居然無法判斷!
按道理那樣的組織不可能只是一羣無聊的人爲了解悶組成的,加上其所作所爲,但既然已經存在了那麼長時間,卻絲毫不爲人所知,這可太有悖常理了!
不過更關鍵斯人自己也不知爲何,從心底裡就覺得那個組織自己雖然是頭一次接觸,但絕不會是此生唯一一次。
並且他此生最不願的就是殺生害命,但不可否認,當他面對那些人將同伴分屍的瞬間,心裡居然隱隱產生了一種想要殺人的衝動!而且再回想起當時那整個人血濺當場,四分五裂的景象,他仍舊感到心裡發慌……
而與此同時,正在馬不停蹄趕回家的荊詠仁,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他想要追尋下落的那些人,竟然正在御龍山莊的禁地之中,向他的親爺爺荊浩凡覆命!
“荊飛死了?當時他已被擒,爲防萬一,只能……”
“行了!死一兩個人不算什麼,關鍵不能暴露身份。不過,那小子果然如此厲害?”
“此人雖然年輕,但保守估計,其修爲至少已經達到七重天境界。關鍵是,與此人交手感覺十分古怪,明明就在身邊眼前,卻似乎無法感應,查知其行動方向!”
“哦?這倒並不奇怪!只是亦歡也算是天下稍有的練武奇才了,可七重天的境界恐怕也而立之年才能達到的。如此說來,我還真得要謝謝他了!哼!吩咐下去,近期停止一切行動。所有事情都等到三教大會之後再說,反正總有人比我們更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