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教訓了下一羣仗着家世便到處妄自尊大,目空一切的貨色,斯人也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
不耐煩擾,楚瑤首先回去同門之中了。剩下斯人一路下山,正好說去鄰近縣城裡玩玩。
畢竟是御龍山莊附近,縣城雖然不大,但還頗爲富裕。近來因爲荊浩凡大壽,各路賓客盈門,附近縣鎮生意,更是都跟着水漲船高。
幾人正閒逸前行,忽然聽見前面一陣罵聲:“這什麼黑店?一壺酒居然要五兩銀子,你幹嘛不去搶……?”
那是一間酒館,不算大,不過罵聲有點熟悉。幾人走進往裡一看,果然是徐徐!
其實細想徐徐也挺不易的,原本自由自在,成天和兩個好朋友到處逍遙快活。但扶桑一幕,他不得不面對自己和好友之間終究存在的嚴重分歧。雖然他也能理解朋友不像自己可以不管不顧,但卻很難接受他們也和世人一樣的嘴臉!
而雖然和好友翻臉,但平時跟着斯人到處走也沒人敢輕視徐徐。只是後來大家各歸各位,他不得不獨自一人的時候,才終於感到了孤獨淒涼!
徐徐其實也不是後悔和李涵哲、因果反目,或者也可以說其實就算以前三人一同縱橫天下的時候,彼此也都料到可能會有分道揚鑣的一天。
但對於徐徐自己來說,他知道江湖正道始終還是把自己當做廣成正教的棄徒看待。而斯人雖然不會輕視自己,但自己卻可能會成爲他的污點。他可以不在意,但他的師門,以及現如今的家世,起碼作爲朋友自己實在不願讓那個近乎完美的天才蒙羞!
可話說回來,徐徐並不是耐得住寂寞的人,也並不甘於平庸。雖然知道如今御龍山莊人頭攢動,卻未必有自己一席之地,但還是自然而然順着人潮到了熱鬧之處。
他今天到此處,進也不是,退又不願,隨便進了間酒館喝悶酒。可結賬時,一壺酒居然要五兩銀子。若是往日五兩銀子的酒都快夠洗澡了,哪怕他其實也明白爲什麼!
其實徐徐只是心裡鬱悶,找個機會借題發揮,根本就沒考慮後果。此時看到四人在外,他也並未真醉,頓時大爲尷尬!
此情此景按道理最難爲的是荊詠仁四個,如果不認他就是沒義氣。可如果認,丟的可是御龍山莊的臉。
看斯人擡腳就進門,荊詠仁心裡暗歎,只好也趕緊走進去。此處自然都認識荊詠仁,看到這大少爺趕緊一個個哈腰諂媚,聽說這不要臉的是他朋友,立馬換了副面孔,殷勤的重新換了一桌酒席。
葉黛紋是直脾氣,當先責問:“老徐,你也太不懂事了!要麼你就別來,既然來了就規規矩矩,這麼犯渾你給誰丟人現眼?”
徐徐也自知理虧,紅着臉低垂腦袋。而其實葉黛紋這話一半是責備徐徐,但主要還是給斯人解釋,以免他無解別人不講義氣。
事情算是過去了,誰也不會特別計較。不過閒談中,徐徐告訴幾人,目前四邪派擴張已經觸及到了很多本來中立的勢力。
那些勢力普遍都是人數不少,雖然戰力可以不計的普通幫會。但這些幫會大多如漕運、鏢局等等,平時或許不顯得多重要,但到了關鍵時候單單一個情報作用就足以極大程度決定勝負。
而關鍵是通常正道門派和這些幫會勢力的關係都非常清晰明確,像葉家因爲生意和很多地方幫會來往頻繁,但都是銀貨兩清,不會存在多深的私交。
所以如今邪派對這些勢力出手,他們的目的肯定不只是人,關鍵還有錢和路。表面上似乎對正道沒有什麼威脅,對葉家那樣的也就是比往日多花費些。可長遠計,等到邪派具有了足夠的依仗,情況可就不這麼簡單了!
斯人對這些事根本不關心,爭名奪利在他看來只是人世間普遍常態。如果真爲了這種事煩心,那簡直多餘活着……
閒談中,門外又走進幾人,也都熟悉,喬玉堂、喬婉晴兄妹,以及姬素清等七八個邪派中年輕高手。
一見面,雙方都僵持了片刻,除了斯人都心裡暗暗戒備起來。
跟着,一人走向荊詠仁拱手道:“荊大公子,久違了!”
此人是黑山派掌門公子趙天賜,雖然同輩,但年紀較大,和諸葛浪相仿。
對方既然禮貌,荊詠仁也得客氣:“趙兄!各位好……”
有個好開頭,倒也沒人去計較斯人“不懂人情世故”。
各自落座,沒想到趙天賜居然直言是爲了向荊浩凡祝壽而來。而且他們各派長輩隨後會到,他們只是先將壽禮送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人家是拜壽送禮。這一來就算對方打住,荊詠仁也忍不住要多問幾句。
一來二去,對方言談顯然很有分寸,透出了幾分“合作”的意思,更進一步就隻字不透了。
喬婉晴始終一臉哀怨看着斯人,但他壓根都沒往那邊瞟一眼。姬素清自知今時今日絕非其敵手,可還是看不得好妹妹這幅難過!
“斯人!你也未免太冷血無情,目中無人了!就算你對婉晴無意,用得着如此視而不見嗎?”
雙方心裡同時一緊,斯人漫不經心的掃了眼酒館,最後看着姬素清問:“你要如何?”
這不找打架嗎?葉黛紋和徐徐看見姬素清瞪眼,手都暗暗握上兵器了。
趙天賜首先出來打圓場:“各位稍安勿躁!姬小姐,我等在此終究是客人,不該失禮。況且這種男女私情,再如何親密的朋友也終究外人,不便多言的……”
姬素清微微蹙眉,她雖然脾氣不好,但不是腦子不好,聽明白了趙天賜的意思。
實際上如果不是和喬婉晴情同姐妹,換個人姬素清恐怕第一個出來笑話女子不要臉!
半晌,喬婉晴心裡忐忑的走向斯人:“小澈!我有話和你說……”
諸人都是心頭一緊,可實在也說不上話。斯人淡淡道:“喬小姐!我想我的話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我叫斯人,是瀞靈派弟子!”
喬婉晴強忍心頭酸楚點點頭:“好!斯人公子,可否請借一步說話?”
斯人這才緩緩站起來,雙方自然不會任由他們倆單獨出去,便都遠遠墜着一直出了城。
喬婉晴上前幾步擋在他面前:“斯人公子!我知道,也許對你來說我的糾纏讓你非常厭惡!可我還是想問你一句,你對我如此不屑一顧,是否因爲你已經是名門正派弟子,而且聲名顯赫,所以看不上我這邪門歪道了?”
斯人沉吟下,緩緩搖頭道:“坦白講!喬小姐自稱鍾情於我,可我其實並不太明白鍾情一人是怎樣一回事?但我知道一點,我並不會爲了喬小姐背叛師門,而你、我兩派顯然也是不可能成爲朋友的。”
“這麼久以來,你心裡是否有過一刻想念過我?”
“沒有!”
“那你心裡是不是有了別的女人?我聽說,有幾個女子一直和你走的很近!”
斯人想了想:“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但我覺得都和你無關!”
“我說的,就是那個可以親近白澤的女子!”
“那你說的是白姑娘,我們的確是朋友,她也幫過我很多!”
“那你喜歡她嗎?”
“我說了,我們是朋友!”
“那你……會不會娶她?”
“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