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事到臨頭知難易

白玲瓏醒來時發現自己是倚在巫城外附近一棵大樹上,懷裡小白也仍舊深思睏倦,靈力消耗顯然很嚴重!

一時間,白玲瓏忽然悲從中來。她心知小白和自己親近關鍵是因爲靈、巫兩族的往日緣分。但其實自己對白澤,根本毫無裨益!

當年事發前一晚斯人爲防萬一把白澤交給白玲瓏照料,讓她們暫時遠離糾紛核心,萬沒想到他居然一去不返。

後來白玲瓏一時激憤下雖然救不回斯人了,卻當衆向正道宣戰。事後自己也知那一時血勇其實根本沒有意義,關鍵是斯人已經不在了,白澤的靈力也難以提升,偌大天下自己該何去何從?

如今的白澤,根本不是昔日斯人坐下行雲萬里,雷動乾坤的伸手。僅僅一些混沌元氣,就讓它無法維持真身,此時看來沒幾個月是難以恢復了。

但現在有個問題,白玲瓏依稀記得自己彌留之際感到一股很強的氣場拖住了自己,同時有種很特別的香味。但因爲昏迷,所以此時自己也不確定了。

只是眼下的局勢,說到底那些江湖中人白玲瓏也根本不放在眼裡,憑他們想在這南疆羣山大澤中順利行動都困難!

可是,人皇也好,二手貨也罷,他們一擊未成,大概也不會善罷甘休……

“弟!你也別怨姐姐囉嗦,這次你真的太沖動了。萬一有什麼閃失,你讓我們怎麼來得及救你?”

“姐說得對,我一定記住這次教訓,以後在意不會衝動行事了!”

“哎……”

“我說慧丫頭,你多餘搭理他,這小子非得尋死,你倒不如成全他,省得成天裡提心吊膽!”

“緋姨!我要真死了,你以後這口烤雞恐怕不那麼容易吃到嘴了?”

“哼!少來這套,真當姑奶奶白活了上萬年,連買東西都不會?”

“緋姨總這麼口是心非,明明比誰都疼他,要不然幹嗎一上來就又動用真元幫他固本?”

“哼……!還說?老孃辛辛苦苦練了萬年,好不容練出九條尾巴,眼看就要晉神位了,爲了救這小子一下給打回原形了,可他倒好還一點不肯消停,是存心想玩死老孃啊?”

“好啦!都是我不對行了吧?我給緋姨,給姐賠不是,保證以後再也不衝動了。不過緋姨不妨猜猜,我遇到誰了?”

“哼!甭來這套,你一回來我就聞見味兒了。那災星在人間這麼久,竟然還沒死?”

“話也別這麼說,有心也好,無意也罷!若非她一半元靈,當年恐怕也留不住我的元神,更等不到你們來救我。”

“說到底還是你小子命大,居然真的趕上了逆天三滴血。摯親、摯愛、摯友,說來容易,可這世上至親間爲了爭名奪利的生死相搏何其多,更甭提摯愛、摯友了。亦歡、公孫無垢。哎。說凡人皆螻蟻也不盡然,我如今倒是信了……”

“在下終究是未能完成任務,無論什麼原因,錯便是錯了!”

人皇並未有所表示,身旁宰相沉吟道:“陛下,星主此番雖未成功抓獲白澤!但畢竟讓白玲瓏動用了巫神之力,起碼數月內是難興波瀾了。如此倒也可功過相抵,只是臣以爲,御龍山莊至今賊心不死,若任其繼續任意而爲,三年前之事恐將防備重蹈覆轍啊!”

“話雖如此,星主此番辛苦了,這次也是我思慮不周。但御龍山莊還有用,這次損失不輕,諒那老狗也不敢再亂來。只是眼下魔井還有一口下落不明,且封印尚未能掌控。如果不能儘快成事,這混沌之力恐怕也快壓不住了……”

“陛下,我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講?”

“星主請講。”

“那封印的魔井畢竟是最大、最強,且又是昔日靈王以自己靈力親自加封的。沒有靈匙,又無其血脈之力,是否可以破解恐尚未可知。但解不了就只有破,與其一味強攻,或許可以設法引誘內部突破,內外夾擊,或許有望!”

“星主此言倒是很有道理,只不知怎樣才能引誘內部突破?”

“據在下所知,昔日此井中被封的乃是十魔中最強的三個。這三個最強,也因原爲墮神。所以即便被封印魔界,也可將靈識擴達六界。如果有足夠強大的靈引,或可引起大舉突破!”

人皇沉吟半晌:“宰相以爲如何?”

“陛下!臣不敢妄言,不過臣對此確有擔心……。首先,若真以此法引來魔界激突,我等如何拿捏分寸?萬一失控,後患難料。其次,若單以靈力去引誘,何處能收集到如此大量的靈力?難不成……”

“這一點倒不必太擔心,在下提議這一點,是已然想好了的。有四樣東西可以一試。”

“什麼?”

“萬法聖教菩提珠、警示鐘。瑤都的骨靈,以及……瀞靈派斬妖皇的承戾劍……”

“哈哈!還好,星主未向我要羣神首級。”

“若可以,自是最好!”

“瑤都好辦,萬法聖教恐怕要費點手腳了……”

天一道宗目前是北方除了瀞靈派名望最大的門派,這幾年因爲後者避世,天一道宗也漸漸冒頭了。不過終究實力有限,也沒多被重視。

天一道宗宗主尚真,算是目前正道還會不很顧忌與瀞靈派來往的同道。這次來,也是爲討伐妖域的事。

天一道宗派出的弟子回報,說了大概情況。但雖也算是預料之中的毫無進展,可因爲是廣成正教掌教主導,所以很難就這麼簡單的鎩羽而歸!

也難怪!畢竟這一次廣成正教除了道衝,連帶隊都是浮生親自去的。萬法聖教更是因緣帶頭,雖然也挺敷衍的,可也算是給了廣成正教好大面子。無功而返,誰臉上都不好看。

現在難就難在誰也不敢輕易說出這個“退”字!而在道教門派中,至少像尚真這類人物,心底裡最失望的,還是對浮生。

當年浮生本是斯人最親近的友人之一,但斯人遭到種種針對的時候,他也不曾站出來說過一句公道話。可無論如何,這些老江湖心裡還是覺得可以理解他的處境、立場,畢竟斯人也確實又太過於任性的地方。

可三年前事後,浮生做了廣成正教的副教主,以前也罷了。可有了職分,你又幹過什麼好事?

如果曾經斯人最受人詬病的就是因爲缺乏擔當,可你浮生現在算不算是尸位素餐?

誰也不是傻子,三年來道衝身爲掌教,但卻無論大小事皆要先問他的意見,什麼意思?真只因爲你是長輩?

明眼人都知道,當年的事一切都由仙尊主導,今日一切後果也都是遺留自當年。你是少仙尊,又是現在的副教主,給你面子問你意見。不給你面子,你理所當然給你師父收拾殘局。

可如今看來浮生此人曾經的確是因爲身份被人們高估了,起碼這三年看來他的能力實在也不怎麼樣。而且也談不上什麼擔當,遇事顯得優柔寡斷。拿起來放不下,更多事還是被扣在頭上的。

像如今,真打不了就退,平白犧牲有什麼用?要麼就打,了不起輸了也比這麼幹耗着浪費時間強。

現在這情況,廣成正教正副教主加起來還不如當年的一個道宣,起碼那時候他還能找人去打前鋒,至少算是還幹了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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