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白夜 妖孽當頭,天要亡我!
也許是因爲患難中的並肩作戰,也許是因爲非正常人類間特殊磁場的吸引,也許還因爲看對了眼的同僚情深,總之,白夜和松竹梅妍一開始有了交情。
某一日工作結束後,兩個人結伴去逛街。
“喂喂,早知道今天街上這麼多人,我就應該先回去把這身裝束換下了,現在這樣簡直就像在和別人說‘我是刑軍,要小心’一樣,和一貫的恪守完全不符嘛。”白夜發着牢騷,兩人均是剛剛結束訓練,一身的刑軍的刑戰裝束,在這個人來人往的街市上格外顯眼。
松竹梅妍一則是一臉的不在乎,反而將着眼點放在另一方面,“沒關係啦沒關係啦,你說的東西很好吃的那家店呢?別告訴我你迷路了。”
白夜一頭黑線,這個天然呆的吃貨真的是她之前在蠕蟲之巢看到的那個狠厲的松竹梅妍一嗎?要不要這麼雙重性格啊……
“白夜?這不是白夜嗎?”一個驚喜的聲音從路的對面傳過來。白夜向那邊望了一眼,只見一個含着兩泡眼淚的身影如同見了紅布的瘋牛一樣衝過來。
白夜本能地一手頂住那個衝過來的腦袋,無語地道:“小野吉昌,你想要表演當街非禮啊?!”
小野吉昌委屈地抽了抽鼻子,“好久沒有見到你了,你都做上隱秘機動的副統領了,我還是個編輯部跑腿打雜的,嗚嗚嗚……”
白夜黑線了,他那兩泡眼淚到底是在哭誰啊……
“哦?白夜?”又有一個聲音從後面傳來,白夜一回頭,居然是十一番隊的一羣隊員,而叫住她的正是綾瀨川弓親。
“弓親。”白夜朝他打了個招呼,調侃道:“不會是隊長副隊長又迷路未歸,你們出來喝酒,現在纔剛剛中午哦。”
“怎麼會?”戀次大大咧咧地擺了擺手,“夏日祭不是快到了嗎,出來做準備啊。”
夏日祭啊……白夜猛然想到以前的夏日祭都是和朽木白哉一起過的,不由得神色黯然,這種適合出雙入對的活動現在還真是讓她頭疼……
“怎麼了?臉色突然就變了,是不是想到什麼……哎喲!”斑目一角沒神經地扯着嗓子大喊,冷不丁被一旁的綾瀨川弓親踩了一腳,頓時才反應過來自己方纔失言了。
白夜之前的夏日祭是怎麼過的,他們心知肚明,但是聽說前幾個月白夜和朽木白哉分手了,雖然是失憶了,但是想必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膽敢強搶了我們的隊花,然後又甩了,老子真想滅了你!這是所有十一番隊隊員的心聲,只不過誰也沒有膽子真正付諸事實罷了……(那是找死啊!)
“白夜?”又來了一聲招呼,今天真是路上多熟人啊,不過這一聲招呼一入耳,白夜立刻從上到下像是過了電一般,二話不說就藉助人羣優勢,把自己埋在人堆裡,死活不迴應那一聲招呼。
衆人看着突然鴕鳥上身的白夜,均是一臉莫名其妙的表情,但是該盡的禮數卻是不可廢的,於是都尊敬地道了一聲:“藍染隊長。”
藍染站在幾步開外,看着埋在人堆裡的白夜揹着身,在聽到同伴們稱呼他的時候,明顯看到她的身體抖了一下,此番有趣的反應更是讓他心情大好。
“市丸副統領,你見到我躲什麼?我是面目可憎的怪物嗎?”
白夜埋在人堆兒裡,重重地點頭,彷彿對他的話極度的贊同。
藍染不慌不忙,臉上的笑容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我怎麼覺得你是在害羞呢,其實你完全不用擔心,雖然我也不介意當衆表演,但是考慮到你的面子,我不會在這裡對你做上次的事情的。”
轟隆!
像是一個重型炮彈在此刻無聲地爆炸,幾乎所有人都被震驚得面部失調一般,藍……藍染隊長的這段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容易讓人臆想……他到底上次對白夜做過什麼?難道說……
一聽到這段明顯引人誤會的話,白夜頓時就漲紅了臉,也顧不得裝鴕鳥裝到底,立刻炸了毛般跳了出來,一把揪起他的領子。
“不准你在這裡壞我清白!”
藍染依舊淡定地微笑,“我可是什麼都沒有說呢,是他們自己想的。”
“你……”白夜氣結。
“難道說……”被人遺忘了許久的松竹梅妍一眨着迷茫地大眼睛,反應慢半拍地問:“藍染隊長和白夜是戀人關係嗎?”
頓時幾十只耳朵豎了起來,等着看當事人的解答。
白夜的心裡頓時警鈴大響,忙着想去捂住藍染的嘴巴,但是還是遲了一步。
“嗯,沒錯。”藍染笑得和風霽月,回答得乾脆而毫不遲疑。
看到衆人被這個特大新聞轟過的表情,以及編輯部同僚們一臉興奮的神情,白夜的腦子裡突然蹦出一句話:妖孽當頭,天要亡我!
第二天,新一期的《瀞靈廷通訊》特刊就新鮮出爐了,幾乎短短一個上午,上到番隊裡的高層,下到瀞靈廷裡的做飯大媽,全都知道了藍染隊長和市丸白夜副統領的戀情。
之前轟轟烈烈的“雙白戀”結束得不清不楚,沒有滿足廣大羣衆的八卦之情,這一次的“藍白戀”一出街,立刻引起了上上下下的廣泛關注。
消息傳到朽木家的大宅時,管家已經一句話也說不來了。
在白哉少爺吩咐他取消婚禮的準備的時候,在白哉少爺說他們已經結束了的時候,他仍然覺得那個女子會一直站在原地等待着白哉少爺。
但是已經再也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了,她已經不再是那個每一次都能站在原地等待的那個白夜小姐了,或者說……有人已經不想讓她這樣等待下去了。
他看着特刊上藍染溫文爾雅的笑容,彷彿第一次認識他。
朽木白哉是在回家的路上遇見藍染的,那樣寬的路,但是朽木白哉就是沒有辦法視而不見地與他擦家而過,更何況,這條他走過千百遍的路上卻偏偏在今天遇到了以往從沒遇到過的人,看來無論如何也不能欺騙自己說這是偶然。
藍染依舊是溫文和雅的笑容,略略和他打了個招呼,便目不斜視地與他擦家而過,好像他出現在這裡真的只是一次偶然。
這算什麼?愚弄嗎?示威嗎?炫耀嗎?他居然就這樣被他晾在了原地。
“等一下。”朽木白哉轉身叫住正在漸漸走遠的藍染。
藍染停下腳步,回過頭,仍是無懈可擊的笑容,“朽木隊長有什麼事嗎?”
有事!當然有事!你現在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的出現時爲了什麼目的?你和白夜又是怎麼一回事?
想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我都想知道!
但是現在的我……又有什麼立場去開口呢……
“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告辭了。”藍染見他沉默,脣角一勾,悠悠地道:“有人在等我呢……”
朽木白哉的拳頭立刻收緊,眼神黯淡,即使藍染沒有明說,他也知道那個所謂的“有人”到底是誰。
在白夜忘記他時,他並沒有覺得心痛,只是覺得惋惜。
在白夜坦然地說出他們之間沒有關係的那句話時,他並沒有覺得心痛,只是覺得難過。
在白夜不辭而別時,他沒有覺得心痛,只是覺得傷心。
在白夜當着他的面跟藍染走掉時,他依舊沒有覺得心痛,只是覺得有些絕望。
然而這一次,沒有了白夜,僅僅是面對着藍染,他第一次覺得心痛了,痛得無以復加。他知道他這一次終於是徹底失去那個女子了。
再也不會有一分一毫的機會,再不也會有她無怨無悔的等待。
沒有機會。沒有理由。沒有立場。
他再也無法抓住她的手了……
白夜在竹林裡已經等了一刻鐘,原地轉圈已經走了幾百次,當她的耐心終於磨盡,準備去五番隊直接抓人的時候,藍染終於踩着不緊不慢的步子出現了。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白夜把淑女形象一扔,直接大步流星奔過去,習慣性揪他的領子,“你遲到了整整一刻鐘!”
“路上遇到一點兒情況。”藍染一邊笑眯眯地回答道,一邊優雅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想當年你對朽木白哉多少年都願意等,對我卻連短短的一刻鐘也要計較,真是讓我傷心。”
聽到朽木白哉的名字,白夜的動作凝滯了一下,神情有些恍惚,鬆開了手。
藍染整了整自己被她抓亂的衣領,有些不經意地道:“剛纔我見到朽木隊長了。”
白夜表情一僵,隨即若無其事地扭開臉,“是嗎……你剛纔說的路上遇到的情況就是他?”
“其實說是‘遇上’也不算恰當,爲了促成這次‘遇見’,我特意繞了個遠路呢。”藍染的鏡片反射着寒光。
“還特意跑到他面前去炫耀嗎……你可真是壞心眼。”白夜瞥了他一眼,“誰會想到最溫文爾雅的藍染隊長實際上卻是個不折不扣的腹黑男,連我都被你騙了那麼久。”
藍染微笑着不置可否,反而問道:“今天你去九番隊找人算賬了?但是怎麼辦呢,現在所有的人都知道我們的關係了。”
最讓白夜感到挫敗的就在這裡,爲什麼藍染說出的話大家都肯相信,她的反對聲卻沒有人聽得進去,被藍染這種無害形象荼毒的人到底有多少啊?!
“喂,藍染,今天找我來做什麼?”白夜灰着臉坐在圓石上,轉眼就換上了一副惡狠狠的表情,“如果讓我知道是爲了什麼無聊的‘約會’,還讓我等了一刻鐘,我一定會殺了你!”
“嗯……”藍染慢慢走近她,笑着道,“確實是約會呢……”
白夜頓時就肝火大旺,剛準備跳腳,兌現方纔‘殺了他’的那句話,只聽見藍染悠悠地在後面又補上了一句。
“和我一起去約會,在現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