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燕~海燕~姑姑的海燕小寶貝~~你真是姑姑的驕傲~~”
…… ……
“海燕你啊——擁有不遜於我的天資, 是我們志波家、或者說是屍魂界當之無愧的天才,所以你將來一定能成爲遠遠超越我的家主,姑姑相信你。”
…… ……
“海燕, 姑姑希望你和空鶴還有未來小寶寶能永遠快快樂樂的……希望你們能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笑着直視一切……”
…… ……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又是因爲什麼呢?志波家的沒落……幾乎成了一個屍魂界的一個謎, 就像四大貴族之首一家的消失一樣神秘, 可是不同的是一家是消失了, 沒有人知道他們的蹤跡, 也就無從問起原因;可是志波家不一樣,它還存在着,還擁有着爲數不小的家族成員, 這樣的一個家族之所以會如此急速的沒落,有許多人將原因歸罪於一個無能的家主, 也就是我的父親——志波火日, 但實際上, 志波家沒落的真正原因有很多人知道,只不過他們都不敢說出來, 因爲那是一個禁忌,一個一觸便不可收拾的禁忌,一個關於我的姑姑志波水月的禁忌。
在我的記憶裡的姑姑,雖然是志波家的家主,但卻總是迷迷糊糊的老愛出問題, 搞得父親和叔父每每要跟在她身後收拾爛攤子, 可是, 每當她披上隊長羽織之後, 她就會變身——變身成護庭第六番的隊長, 那個時候的姑姑擁有着強大的毋庸置疑的力量。
很多人都很尊敬身爲六番隊隊長的姑姑,可是相較而言, 其實我還是喜歡那個家裡的姑姑,那個會叫我和空鶴小寶貝的姑姑,那個會撒嬌耍賴的姑姑,那個邋邋遢遢不想家主的姑姑,那個會在家族會議上偷偷打瞌睡的姑姑……而不是那個總是靜靜的無奈的笑着的六番隊隊長和志波家主。
這些話,要是在以前,我是打死也不會說的,因爲要是姑姑聽了我的這番話,一定會得寸進尺的抱着我不放。但是現在,即使我想將這番話說給她聽,也不可能了……因爲那個人已經不在了……
由於當時年紀還小,所以很多事大人都瞞着我們不讓我們知道,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當我和空鶴知道姑姑被判執行雙殛而趕到現場時,等着我們的,是姑姑消失的畫面……就那麼無聲的被巨大的雙殛吞噬撕裂,沒有留下一絲痕跡……空鶴早已在極度的驚嚇中昏死過去,而我卻始終佇立在那裡,睜大眼睛看着,希望找到一絲一毫姑姑流下的痕跡,可是……沒有,什麼都沒有,連一句道歉都沒有,就那麼什麼都不說的消失了……
之後當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志波家已經沒落了,分家和本家由於四分五裂而被迫遷到了流魂街,空鶴也因爲無法原諒靜靈庭所以帶着巖鷺離開了,而我則進入了靜靈庭,成了一名死神。就想姑姑說的一樣,我擁有很好的天資,所以很快的,我就成了第十三番的副隊長,成爲了姑姑的弟子浮竹十四郎的左膀右臂,有很多時候,我都很想問隊長,爲什麼那個時候不出面保護姑姑,但是看到隊長自姑姑離開後便每況愈下的身體,我的疑問便統統變成了嬉笑打鬧,無論如何我都必須笑着直視前方勇敢的活下去,因爲這是我答應她的……
和美亞子相戀之後,我被她的善解人意所安撫,想念姑姑的日子漸漸少了起來,直到我遇到了那個孩子——水無月紗夜。
初見她時我以爲我看到了姑姑,可實際上,她只是一個新來的整,迷失在了流魂街,可是即使明知道她不是,我卻依然忍不住在不經意中從她身上尋找姑姑的影子,水無月……真的只是巧合嗎?我想有着這種想法的不止我一個,從浮竹隊長和京樂隊長甚至是朽木隊長對她的態度上就不難看出來……
可是那個孩子一直都很驕傲,所以最討厭的就是被別人當做替身,於是她叛逆,她殘暴,她成了“血夜姬”……捨棄副隊長的身份跑去現世冒險。
“對不起,海燕!但是,拜託你不要管我了,至少現在不要。”似乎是害怕迷失自己一般拒絕一切,那個孩子被我們逼得非常痛苦,但即使這樣,她還是選擇了最不傷人的方式,離開了……
“你朽木白哉、你京樂春水、你浮竹十四郎還有你——志波海燕,在你們幾個眼中我是什麼樣子的?或者我該問,你們是透過我在看着誰呢?”突如其來的逼人氣勢迫的我們無比的狼狽,只是去了一趟現世,這孩子就變了……至少在質問我們的時候她是在直視我們的,所以在她眼底的那一絲絲絕望被我一覽無遺,是什麼讓你如此絕望呢?紗夜?
“我已經不想再做別人的替身了。爲自己而生,爲自己而死,這就是我現在所擁有的驕傲!”倔強的眼神,堅定的話語,那個孩子不肯服輸的宣告,震撼了我,也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這一次,沒有人能再把她當做姑姑的替身,她就是她,她就是水無月紗夜!
“因爲——我很喜歡你啊——所以纔不願失去。”再見面的時候,她就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或者說是找回了真正的自己,坦然的問我會不會背叛屍魂界,坦然的說喜歡我,讓我不知爲什麼,有種吾家有女初長成的感覺,難道是我老了?
“露琪亞那個孩子,把你看作是最敬仰的人啊——”即使是殘暴的血夜姬,也會有想要守護的事物……
“如果,有一天……”在我身後,她用一種極爲哀傷的語氣一字一頓的說着。“你背叛了屍魂界,傷害了露琪亞。那麼,即使上天入地,我一定會親手解決你!”
我懂,我明白,但是我也有想要守護的人,所以當我失去了美亞子之後纔會迷失了自己,瘋狂的怨恨那個孩子,怨恨她爲什麼不早告訴我一切,怨恨她爲什麼要救下我,然而那個孩子卻毫不辯解的承受了我的怨恨,然後什麼都不說的轉身離去,一如當年的姑姑……
很久之後,當我迷失了許久之後,有個人這樣問我,“問什麼那個時候你不追上去呢?”恍然間,我發現原來一直以來最大的傻瓜竟是我……
只是,現在追上去,還來得及嗎?我還能夠被原諒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