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島這一方小天地的人們不知道, 地球的另一端,和平的日子裡,世界的熱潮已朝這邊匯攏。
岑今又冷又狂的一眼乜過去後, 垂直墜落, 丁燳青下意識拽住他的手腕, 只握住不到兩秒就鬆開, 看他摔落高樓, 被他的同伴們接住。
丁燳青蓋住鏡頭,直播再度黑屏,渾然不顧瘋狂涌入的觀衆。
老闆沒空管理, 以至於直播間被擠得出現短暫的卡頓,管理員率先注意到這個直播間, 進去檢查後發現黑屏, 以爲買水軍, 便粗暴地鎖掉直播間。
一羣聞風而來的觀衆,剛咂摸出味兒來就被趕出房間, 差點就操起鍵盤暴力輸出。
但此時他們還算剋制,以爲是主播自己關了,於是紛紛涌入老龐和他朋友的直播間詢問什麼時候開。
老龐有些懵逼,只說等會兒,然後琢磨一陣, 被友人提醒直播間被封了, 心下一驚, 趕緊私信提醒房管, 奈何消息半天沒人讀, 最後只好親自上陣找管理員申訴。
如此一來,耗掉些許時間。
這邊廂, 烏藍等人接住力竭的岑今,將他拖入民樓裡休息,孔家文帶着醫藥箱、水和食物飛快跑下來給他們,樓裡還有其他人帶着乾淨的衣服和被子給他們取暖。
雖然有些恐懼這幾個年輕人表現出來的超凡,但他們分辨得清是非,要不是這羣年輕人,他們和家人恐怕就此喪命。
孔家文跑上跑下,表現殷勤,直到六人換上乾淨衣服、喝到熱水,才攙扶爺爺下來表示感謝。
“那個,我想問洲島還會不會有危險?”
“你想問海里的水屍鬼還會不會上來嗎?”圖騰全身纏滿繃帶,搖頭說道:“估計不會,應該是最後一波,都被屠乾淨了。”
孔家文這才放心。
烏藍:“五點……暴風雨會持續到明天才停嗎?”
孔家文的爺爺說:“不會。再過半小時估計就停了。”
“這麼快?”於文看着外面猛烈的狂風暴雨,不敢相信半小時內能停。
“海上天氣多變。”黃姜說:“孔爺爺以前是漁民,瞭解洲島地形,不過以前沒發現大海里的水屍鬼?”
孔爺爺耳朵不太好,經孔家文多番提醒才顫顫巍巍地說:“那是水鬼!祖輩告訴我們暴雨天不能出海,海里有水鬼。”
黃姜注意到不對的地方:“難道您小的時候就知道海里有水鬼?”
孔爺爺點頭:“見過屍體。”
其他人倒吸一口涼氣,紛紛意識到不對的地方。
三相總部大樓建在洲島不過十幾年時間,而孔爺爺得有七.八十了,起碼六七十年前就存在水屍鬼,那麼它們從何而來?
烏藍:“儘早回去爲妙。”她問孔爺爺:“你們有船嗎?”
孔家文:“有一艘漁船,如果你們想出海,我可以載你們回去。順便報警,信號又壞了。”
烏藍道謝,便坐下來看着波濤洶涌的大海,同其他人一起靜靜等待暴風雨的結束。
當然每個人心中都充滿疑問,尤其是對黃毛武力和超凡之術的疑惑,只是他此刻昏迷沒法問。
***
海港軍區。
阿修羅衆藏匿雲層之中,露出上半身來,恍如壁畫裡的天兵天將,伴隨雷電交加和驟雨狂風,場面不亞於十萬大軍兵臨城下。
阿修羅衆齊刷刷喝聲,上半身後仰,高高舉起長.槍,用力擲向軍區,唰唰聲響,如萬箭齊發,烏泱泱的長.槍落至軍區上空,即將觸碰到建築物時,戛然而止,倏地攔腰折斷,彷彿撞到一層堅固的透明薄膜,而後被附着在薄膜上的力量折斷武器。
長.槍前仆後繼地撞上來、折斷,噼裡啪啦掉落一地金屬棍子,自遠處看,很像大批吸入高濃度殺蟲劑的蚊蟲墜落。
當密集的火力暫告一段落時,海面已經鋪滿斷裂的金屬棍子。
老闆抖着人字拖,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說:“沒炮了?那該輪到我了。”
他伸出雙手,海面的金屬棍子哆哆抖動,騰空升起至距離海平面三四米的高度,整齊排列,尖銳的一端紛紛向上,老闆兩隻手掌輕輕一揮,成倍的金屬棍子便齊刷刷擲向厚重的雲層,奔軼絕塵,眨眼便到眼前。
阿修羅衆慌忙退避,儘管反應速度也夠快,卻還是慢了一步,尖銳的金屬棍子噗嗤噗嗤沒入軟肉的聲音被雷鳴電閃遮掩,無聲地墜入海底,不一會兒,屍體便浮上海面。
還活着的阿修羅衆繼續進攻,如老鷹空襲獵物,一撮對付老闆,另一撮朝基地深處而去,巨大的機械翅膀滑翔而下,翅膀尖狠狠擦過軍事基地大樓留下深深的劃痕。
飛過高樓的阿修羅於空中翻個身便投擲出手中長.槍,威力巨大,不亞於一枚炮.彈,落地即爆炸出一個大坑。
同時軍區的反恐設備啓動,各類殺傷力巨大的熱.武器輪番上場,先是陸戰之王的15式坦.克齊齊停在前方操場,一字排開,炮.筒調整、擡起,烏黑的炮.口冰冷無情地執行命令,目標殲滅敵軍。
不論損失,不計後果。
轟——BOOM!!
爆.炸震天響,猛烈的炮.火於空中炸開,閃着暗光的黑金翅膀被轟碎,冒煙的金屬羽毛紛紛墜落,殘軀、鐵片和炮.彈碎片混作一團滾落地面。
戰火進入白熱化。
“十字·刀罡!”
“十字·劍煞!”
冷厲的女音和鏗鏘鳴金之聲交織,銀白色刀光劍影斬碎風和雨,彷彿連聲音和空氣都能斬碎,投入激烈廝殺的刀鳴劍吟激昂無比。於空中穿梭的卡莉抓住長.槍,飛至高空,垂直墜落,槍.尖刺破空氣,摩擦出火花,刺向巫雨潔的眉心。
鏘地聲響,餘韻迴盪,槍.尖正中刀身,距離與巫雨潔的眉心不過四五釐米。
卡莉瞬間張開金屬翅膀,向上張開,遮蔽風雨,卻聽咔咔聲,下一瞬最外層黑金羽毛豎起,對準巫雨潔,噠噠噠如機關.槍.發射,瞬間火花和水花同時飛濺,伴隨右手劍快得只剩虛影的劈砍挑刺,乒鈴噹啷一陣亂象,無數黑金羽毛四下迸射。
“劍罡!”
話音一落,劍光刺眼,劈斷卡莉源源不斷的攻勢,巫雨潔順勢滑出其攻擊範圍,手中刀柄轉換方向,頭也不回地向後刺,裂帛聲響,利刃入.肉,順勢拔.出、站定,刀橫劍豎做十字。
“十字·刀罡劍煞!”
巫雨潔話音一落,地面捲起白色氣流,形成龍捲風形狀,雨水被蒸發成水汽,時空出現短暫的靜寂,而後鋪天蓋地的刀光劍影恍如亂流,天地剎那充斥殺伐之氣。
軍區中前方戰爭激烈,大後方風平浪靜,密閉地下室內,重重守衛之下,一具特殊合金棺材被強激光包圍,沒有棺蓋,四角的監控顯示屏前,每時每刻都有人盯着棺材裡的軀體。
毗溼奴,死神之軀。
阿修羅、天人和婆羅門爲此爭鬥不休,徹底和華夏、機構,甚至全球撕破臉,就爲了這具死神之軀。
觀祂面容秀美,五官深邃,輪廓柔和,卻有些男生女相,長髮蜷曲,垂至腰際,皮膚緊緻富有彈性,如果不是確定祂已死亡,恐怕只以爲祂睡着了。
紅外線監控焦點是死神之軀,全然沒留意到地面,當然即使留意到了,也不會有任何發現,因爲問題在地底。
地底深處,水泥層和泥土層之下,岩石層和岩石層之間,無法被注意到的位置刻滿符文,中間一顆拳頭大小的深紅玉珠正散發瑩潤微光。
阿修羅衆和水屍鬼,阿修羅王和天人,他們的血液和怨恨融入雨水,雨水滲入土地、和着海水緩緩流向深埋於港城岩石層的符文,形成無數條小河流,向同一個方向匯聚。
***
六點,雨後初霽,烏雲飄散,海面放晴,夕陽染紅天空和大海。
海天一線,波光粼粼,一艘漁船駛過海灣,停靠在碼頭。
王靈仙等人上岸,岑今休息過後,體力恢復些許,站定岸邊,回頭看瑰麗夕陽下的洲島和海洋,平靜夢幻,完全看不出剛纔爆發過何等緊張殘酷的戰爭。
孔家文:“我現在去警署,我們就此分別。”沉默幾秒,他忐忑詢問:“大家能不能拍一張合照?”
王靈仙數人無所謂,孔家文當即高興地擺好拍照姿勢,尤其特意站在黃毛身邊,連拍數張,高興不已地分別。
走出老遠便迫不及待地打開手機觀看照片,準備選張好的放ins個人主頁,然後孔家文挑半天沒能找到完好的黃毛,不是曝光過度導致全身只拍到黃毛就是臉被白光擋住,再不然就是焦距突然扭曲,根本拍不到臉。
看了半天,孔家文感嘆:“這什麼人間躲鏡頭王?賭神再世嗎?黃毛應該改名叫高進。”
他編輯了一下,選擇一張拍攝黃毛全身照但是模糊到根本看不清,粗看細看都覺得他是誤入的靈異現象的照片放到ins,同時編輯:【你們想象不到的奇妙經歷。】
粉絲見他沒死,趕緊詢問上張照片是不是P的,海里黑影是魚還是怪物等等,除了一條充滿疑惑的評論被權重拖到最下面,無人看見。
這條評論是:【……暴力兔子?】
此時港口碼頭空無一人,船隻安靜停靠在港口,碼頭紅黃藍各色集裝箱鮮豔亮麗,鱗次櫛比,像糖罐裡七色彩虹糖塊倒出來,一個個地推成齊整有序的模樣。
六人自港口向集裝箱碼頭走去,行走於集裝箱隔出來的小道之間,腳步聲清脆,走至中途停下來,各自拿出武器,面向六方說道:“出來吧。”
輕微的海風拂過集裝箱四縱八橫的小道,發出嗚嗚聲響。
除此外,沒有任何響應。
烏藍笑了:“有膽子埋伏,沒膽子出聲嗎?天野宗彌,樓陀羅,以及其他人。”
細微的腳步聲響起,高約四五米的集裝箱上面瞬間站滿四五十人,分別是剩餘的八個小隊,最前方是天野宗彌和樓陀羅。
環顧一圈,王靈仙說道:“哇塞,諸位這次居然沒有搬來家臣軍隊協助嗎?”
除了天野宗彌和樓陀羅之外的其他六個小隊隊長面露尷尬,小心翼翼地瞟着目標小隊和帶頭的天野、樓陀羅,本來就是十比一的不公平賽事,結果兩個領頭還恬不知恥地動用家臣和軍隊,過於無恥。
動員全城市民爲他們提供目標小隊的位置信息屬於比賽過程中被允許的小計謀,但屢次三番令家臣出手,哪怕勝出,也不好意思出門炫耀。
部分人明白勝之不武,心生羞慚,奈何師長疾言厲色要求他們必須贏得比賽,只好暫時拋卻羞恥心,矇頭塞腦跟在倆領頭身後跑。
天野宗彌:“恭喜你們拿到計劃書。”
王靈仙:“等我們把你們全部淘汰再恭喜不遲。”
天野宗彌冷笑,將六人的疲態盡覽眼底,神情晦澀難明:“你們確實很厲害,不愧是華夏,乃至於全球最厲害的小隊之一。”
爲了順利攔截圖騰小隊手裡的計劃書,天野宗彌早在碼頭周圍做好埋伏,同時遠程觀察洲島,一小時前事件發生的全過程都被他們幾個人看在眼裡,深深震撼六人小隊實力的同時,心生畏懼並慶幸那羣水屍鬼消耗他們的體力。
天野宗彌和樓陀羅想法一致,根本不在乎洲島附近爲何出現那麼多水屍鬼,不在意三相總部公司究竟幹什麼事、計劃什麼或者害死多少人。
在他們眼裡,沒有比比賽勝利帶來的榮譽和獎品更重要,反正出事地點不在自家。
“但是欣賞歸欣賞,競技賽裡,更重要是結果。”
天野宗彌話音一落,旁邊的樓陀羅便厲聲喝道:“分散他們!一個一個解決!縛日羅,纏住黃毛!”
四五十名超凡者立刻飛身而下,各自小隊合作默契圍困住目標,展開攻擊並順利將他們分散,圖騰往東方向跑去,天野宗彌領着人追殺過去。
王靈仙和烏藍分別往北和西北方,樓陀羅帶三個小隊追殺過去,剩下四個小隊便有三個小隊分散圍攻於文和黃姜,反倒最看重的黃毛只有一個小隊對付。
但這小隊不普通,裡面每個人都是各個小隊副隊抽出來臨時組成。
這是天野宗彌和樓陀羅想出來的對策,參考華夏田忌賽馬的寓言故事,畢竟一個小隊參吃不齊,失敗率太高,但是專門調遣最優秀的小隊對付黃毛,恐怕無法淘汰其他目標。
於是抽調個小隊副隊組成臨時小隊,一共八人,隊長分別是縛日羅和猿飛日月。
岑今逃向西南方向,集裝箱最密集的位置,很快被八人包圍,雙方靜止不動,涼爽的海風吹拂着他們的頭髮和衣服,當華燈初上,與夕陽交相輝映,遠處各色靡麗的燈牌亮起,伴有舒緩的音樂,雙方身影疾如雷電。
音樂夾雜鼓點,從三兩下若蜻蜓點水到節奏密集,宛如沙場點兵,至秋風掃落葉般迅捷、激昂,岑今和八個敵手的打鬥也從一開始的試探到放開手腳的攻擊,節奏幾乎全程按着音樂走。
不管是高水平打鬥還是燃燒的bgm、夕陽華燈之下的碼頭,互相成就的畫面像一幅質感絕佳的油畫,也像是橫掃電影節獎項的黑幫暴.徒類電影。
突如其來的畫面令觀衆爲之一愣,慕名而來卻未見過剛纔極致暴力美學一幕的部分觀衆當即發評論:【我想看直播,不是電影。】
【黑幫電影嗎?】
【是九十年代的港城黑幫電影吧。視覺色彩、畫面構圖和東方式武鬥,以及豪情婉約並存的bgm……話說回來,這是哪部電影?】
老龐上一秒還在申訴,管理員態度蠻橫,粗.暴地將大量涌入的觀衆打成水軍,他心中頓生不祥預感,按理來說管理員不該這麼不分青紅皁白,除非收到高層暗示,封鎖黑馬的直播間。
申訴無效,老龐想起此前跟過數個被埋沒的各領域天才,心中不由涌起絕望。
滿頭冷汗地看着他的直播間,那些進不去‘暴力兔子’直播間的觀衆全部涌到他的直播間質問,連好友都有些焦急,自己看好的主播都不管了。
“老龐,到底怎麼回事?”好友背地裡詢問。
老龐苦澀地搖頭,再擡頭就看見自己直播間突然閃現的奇怪評論,怎麼回事?
好友着急地提醒他:“看你右邊!右邊的直播間!”
老龐回頭看去,驚訝地瞪大眼睛,‘暴力兔子’的直播間開了?!
然後他很快發現其他人還是進不去直播間,好友那邊也關注直播間但是怎麼也進不去,還會莫名其妙被取消關注。
嘗試數次後,好友和觀衆對老龐說:“只有你的直播間正常。”
老龐也懷疑是不是隻有他被挑上了,隔着網絡、海洋和廣大的陸地面積,隔着無數的網友,只有他被挑中。
挑中的理由是什麼?
因爲他從看見暴力兔子的第一秒就關注、重視,當他是最大的黑馬,心中充滿堅定的欣賞,彷彿永垂不朽的信仰,因爲這份堅定所以被挑中了嗎?
什麼人能夠做到如此精準地挑中他?
什麼人堅持不懈地拍攝鏡頭主角的高光時刻並執意發佈出來?
或許不是人。老龐心想,只有神明能夠做到。
鏡頭凝視的主角是被神明偏愛的,祂要全世界都狂熱地崇拜主角,也要人們看見祂對主角的偏愛,而他是神明爲主角臻選的第一位信徒。
就像上帝爲耶穌精選的第一位信徒亞伯拉罕,因此而獲得令人豔羨的殊榮。
老龐心中閃過無數念頭,越想越激動,將鏡頭對準暴力兔子的直播間,眼中閃耀着激動的光芒:“觀衆朋友們,接下來將由我來分析‘暴力兔子’的直播間。”
手背猛擊向襲擊者的背部,緊接着用力捏住其肩膀,將對手瞬間軟下來的身體扔出去,岑今單獨面對最後兩名對手,猿飛日月和縛日羅。
“我的朋友,我很抱歉,我實在不想傷害你。”縛日羅一邊說,一邊攻勢凌厲,配合猿飛日月打得岑今步步後退,只能防禦而沒法主動攻擊。
岑今試圖再動用超凡之術,但是身體過於疲乏,無法支撐大腦超支消耗。
他竭力冷靜地觀察兩人路數,尋到破綻,主動迎向兩人的攻擊,受點小傷成功突破包圍圈,頭也不回地狂奔,卻聽身後哐哐噹噹聲響如浪潮不停歇,感知到危險便於疾速奔跑過程迅捷轉身,鐮刀擦過集裝箱發出刺耳聲響,用力向前一揮,劈斷數十個高高壘砌起來的集裝箱。
陰影遮天蔽日,集裝箱高堆,搖搖欲墜,被猝不及防一刀劈成兩半,當即傾塌。
遭!岑今連忙閃避,卻見寒光凜冽,集裝箱瞬間碎成密集的鐵片,彷彿被磁力所吸,唰唰扎過來。
岑今閃身,一邊躲避鐵片一邊劈碎,迎面竟是掩藏於數不清鐵片後面的猿飛日月,下意識下腰避過這一擊,左手揮舞,重力與磁力糾纏打鬥,反敗爲勝,操控鐵片扎向猿飛日月,殊不知後方放空,竟被疾飛而來的縛日羅摜出去。
砰地巨響,後背重摔在集裝箱上,五臟六腑劇痛無比,但岑今來不及痛.吟就被忽然落至眼前的縛日羅鉗住肩膀,頭頂則是磁力操控鋒利鐵片準備投下來的猿飛日月。
岑今瞳孔緊縮,這鐵片彷彿斷頭鍘,絕對能把他削成兩半。
猿飛日月想殺他!
“朋友,感謝你在故事會送我的3分。”
“?”
岑今看向縛日羅,後者眨眨眼,而猿飛日月已經操控大塊鐵片猛鍘下來,便是這千鈞一髮之際,縛日羅笑着一把將他扯起來,再用力摜飛出去。
轟然巨響中,岑今翻身落地,趕緊逃跑,但是奔逃不過四五米忽然停下腳步,低頭看向胸口,伸手一探,臉色忽變,裝載長生漿液的項鍊果然不見。
他趕緊回頭,正見到縛日羅拿着水滴形狀的項鍊迷惑不已,留意到岑今的目光便不好意思地笑着舉起項鍊,剛說了‘對不起,還你’就被遷怒的猿飛日月削斷鍊墜。
水滴墜飾掉落地,畫面在岑今眼中慢放,反射性便要強行開發大腦疾速搶救水滴墜飾。
但是大腦刺痛,慢了一秒。
叮噹脆響,落地平安。
沒砸碎。岑今鬆了一口氣,可是下一瞬就被猿飛日月的行爲粉碎心裡的慶幸。
她操控削斷鍊墜的鐵片中路返回,乾脆利落地切斷水滴墜飾,肉眼可見的水沫、玻璃碎渣飛濺,迅速滲入地表水泥層。
猿飛日月還一腳踩上去碾兩下,表情陰鷙地開口:“我不管你們私底下是什麼關係,在我這裡,賽事爲重。如果你做不到公私分明,我就殺了你!”
縛日羅被嚇到似的,聳着肩膀賠笑:“抱歉抱歉。”
岑今的太陽穴頓時突突地跳,大腦一陣又一陣刺痛,第六感此時發生強烈波動,劇烈的心驚肉跳感從未有過,死死瞪着地面試圖尋找那滴長生漿液,瞳孔在縮小和正常間來回變換,某個瞬間竟然看清岩石層的紋路,是他再熟悉不過的古梵文。
層層疊疊,綿延不絕,不知耗費多少工力、人力才雕刻出來的古梵文,如蛛網般覆蓋整個碼頭的岩石層,甚至蔓延到更遠、更深的地方,消失的長生漿液如同被磁極吸引的磁石,迅速融入符文紋路並徹底激活龐大的通靈新咒術陣。
以長生漿液爲中心,深紅微光如無數小蛇奔向四面八方,彌山跨谷般看不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