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然……”岑今建議:“我跟丁燳青留在上面, 換個人進防空洞?”
王靈仙:“沒看出來。”喪毛還挺黏人。
烏藍唏噓:“幹我們這行,脫單不易,大家要做到互相體諒。說不定哪次執行公務就輪到你我, 如果不是入錯行, 誰願意把公務當約會?”然後她對黃毛豎手指:“喪黃, 你是我們六人小隊的榜樣。”
她讓兩個小的學着點。
圖騰:“我準備三十歲申請活佛職位, 爭取四十歲當活佛。”活佛不結婚的。
於文處於熱血中二青年的階段, 對脫單和女朋友不太感興趣:“轉世活佛不都是轉世靈童嗎?”
圖騰:“活佛是一個職稱,現在活佛多得是,申請通過就能當, 我只是想繼承桑耶寺。”
於文:“那我爭取三十歲之前創建一個屬於我的特攻小隊,所以從現在開始就得爲事業努力, 沒時間考慮成家的事。”
黃姜直截了當:“我對戀愛毫無興趣。”她想當一個對上下一萬年文明瞭若指掌的歷史學家, 至少三十歲之前要當歷史博導。
王靈仙見他們討論熱烈, 跟着說出他三十歲願望:“肯定要繼承家業,當家主, 但是大概率會成爲一個鎮宅吉祥物,因爲我還得競爭天師府府主,爭取四十歲的時候當上吧。不過三十歲之前當家主得完美度過家族設置的關卡,挑釁全球所有黑幫然後從他們手裡活命。”
於文:“比如黑手黨教父?墨西哥黑.幫還是立本山口組?”他興致勃勃:“帶我一個,王大仙, 帶我一個唄。”
圖騰向前一步, 目光沉沉:“兄弟就是這時候拿來用的。”
黃姜嘴角抽搐:“古惑仔入腦了吧, 上次在港城一聽到黑.幫兩個字也是這反應。”
烏藍微笑:“男人都是神經病。”
岑今不懂話題怎麼偏移到三十歲的夢想, 但是不妨礙他一句話凍結熱絡的場面:“不知道你們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十年之期是‘幹完這票我就退休結婚’的高級變異種。”
但凡十年之期沒一個好下場, 尤其接領任務,人在異地險境的那種, 危險指數飆升百分百。
六人小隊實歲二十左右,立一個三十歲夢想可不就是十年之期?
五人沉默,半晌後烏藍鬆了一口氣:“還好我沒說。”
其他四人:“……”
王靈仙拍着手掌說:“精神放鬆些,我安排人手,有異議再行商量,我守前臺,圖騰看着電梯,烏藍保護被標記者,黃姜和於文兩人去宴會廳保護其他酒店住客,黃毛和老師去防空洞調查酒店詛咒的真相。”
頓了一下,他轉頭詢問被遮擋在黑傘下的丁燳青是否同意安排,便聽丁燳青淡漠說道:“你們隨意安排,不必管我。”
所謂帶隊老師除了通知基礎任務、保證學生安全之外,還有一項工作,就是記錄每個學生完成任務的數據,其餘一概不干涉。
人員分配就這麼安排下來,很快衆人行動起來,雷安娜和紅專被帶到二樓一個防禦性能頗高的房間,由烏藍看守兼保護,同隊友的紅髮男留下來幫忙照顧高燒中的雷安娜。
其餘人被送進宴會廳,賽琳娜和自願留下來的掃羅、髒辮黑人男開始飛快撥通電話通知,出乎意料的是相信的人不少。
經賽琳娜解釋才知道塞納河酒店聲名在外,相關新聞報道也不少,大半住客不是爲了刺激就是爲了滿足本人及大衆的好奇心,一聽大廳出現兔頭人立刻配合下來,無需多勸說。
當然也有認爲惡作劇的人,賽琳娜會跟他們說如果不信,大可以撥打報警電話看警察的態度,不然就上網搜索,一般兩三分鐘後就能聽到他們驚慌失措的動靜。
賽琳娜衝衆人比‘OK’的手勢,表示事情順利。
岑今去防空洞之前,圖騰和王靈仙將他們的調查發現告訴他:“我們分別查兩三層樓,每層樓20個房間就會出兩個被標記的人。我們查完所有房間時,已經死了四個人,一個被燒死,剩下三個的屍體消失,沿血跡查看應該是被拖進通風管道。”
兩種死法或許能夠區分兩個詛咒,消失的屍體明顯被吃了。
有些死者被縫合兔頭、灌入死靈,有些則直接被吃掉,造成兩種不同結果的原因是什麼?
“問題房間都有一幅詭異的兔頭畫像,其中兩個房間畫像的兔頭人數目是餐桌旁站着的六個,被分屍的兔頭人一個。九個房間畫像的兔頭人數目是七個,餐桌上是被分屍的人類,最後一個房間畫像裡的兔頭人是七個,餐桌空的。”
“最後一個房間的住客還活着嗎?”
“活着,送二樓去了。”
王靈仙和圖騰分別檢查三層樓,每層樓兩個房間出現詭異畫像,一共十二幅畫,約有十八個人被標記,目前被害者四人,其中一人受火刑,應該纔是真正觸犯淫.欲罪的。
岑今問:“火刑死者房間裡的畫有幾個兔頭人?”
王靈仙:“一個。”
岑今眼皮一跳:“一共十三幅詭異圖畫?”
王靈仙:“因爲很特殊,死法和圖畫內容完全不一樣,所以我單拎出來,沒算在十二個房間裡。對應所有收集到的信息可知酒店一共兩個詛咒,一個詛咒死法是火刑,另一個詛咒影響範圍廣,受害者衆,最難對付。”
圖騰:“關鍵我們不會解咒。”
話說着,兩人看向丁燳青,岑今頭也不擡地說:“他也不會。”
王靈仙和圖騰:那你們很熟哦。
岑今豎起兩根手指說:“兩個詛咒對應兩個死法,觸犯淫.欲罪罰火刑,酒店發生事故至今,只有兩個死者死於火刑。其他全部死於斬首,有些被更替頭顱,還有一些則被直接吃掉,受兔腦驅使,活屍猶如獸類,放大對肉類的渴望,所以會吃掉這些人類。
我有個猜測,哪些人類被更替頭顱成爲新的兔頭人,哪些人類被吃掉,是標記的時候就已經確定的。”
“畫像?”王靈仙反應很快:“畫像一共四種內容:1是六隻兔頭人和一隻被分屍的兔頭人,實際數目是六隻。2是七隻兔頭人和一個被吃掉的人類,實際數目七隻。3是七隻兔頭人和空空的餐盤,實際數目七隻。4是一隻兔頭人。
第4種情況最特殊,暫時將其定爲一個詛咒,和其他三種情況區分。
前3種畫像內容藏着某種暗喻,假設像黃毛你猜想的一樣,決定人類被斬首之後的命運提前被標記,結合一些數據……數據還是太少,貿然推斷不夠嚴謹。”
前臺的掃羅舉手:“那個,剛纔我們從賽琳娜房間裡逃出來,順手把一沓酒店剪報蒐羅過來,記錄酒店這兩年來發生的所有命案,內容詳實,幾乎沒有錯漏。”
圖騰過去將剪報全部拿過來,攤成三份念出來並快速記憶,最終確定兩年來一共死亡64人,被火燒死的死者才1個,夾在大量斬首死者中不太顯眼。
除此之外的63個人的屍體全部不翼而飛,不過一些報道用隱晦的字眼提醒警方其實找到過屍首的部分,就在酒店一些很隱蔽的角落裡,約莫就是下水道、通風管道等地方。
死者房間裡如此詭異的畫像自然被媒體注意,他們記錄下每張畫的內容,其中有7張畫是第1種內容,9張畫是第3種內容,54張畫是第2種內容。
此時問題出來了,報道里一共出現70張畫,沒有第4種內容,死者除去火刑而死,只有63個人,難道有7人死裡逃生沒被報道?
他們將問題訴諸賽琳娜,後者告訴他們:“有一些人試圖尋找酒店殺人的秘密,他們不厭其煩的入住,直到遇見詭異的畫像。他們會記錄這些詭異的畫像內容,兇殺事件發生後,房間裡的畫像似乎會發生改變,因此也被記錄下來。
大概是信息不對等,報道出來的信息變了個樣。
不過變化不大,沒多少人注意到。”
王靈仙:“我比較好奇塞納河酒店背後靠着哪個財大氣粗的財閥貴族,兩年死64個人,平均下來每個月死2到3個人,不僅能辦到現在,還挺紅火。”
圖騰搜索手機說道:“我大概知道原因,因爲‘幽靈酒店’的招牌。利用鬼怪、詭畫、兔頭人和兇殺製造出一個網紅幽靈酒店,別說,訂單比之前火爆多了。”
王靈仙:“我的意思是正常情況下這酒店會被強制關停,還能繼續掙錢並打響知名度,只有一個解釋,酒店持股人身份不低。不過算了,現在討論這個不是很重要,回到剛纔的推斷,有這些數據作爲基礎,可以大膽推論了。
假設過去死者房間裡出現第1種內容的畫像不止7張,而是9張,和第3種內容的數目重疊,則完美符合猜測,也是黃毛剛纔想說的所謂‘標記’。
三種內容分別是過渡,兔頭人保持在‘7’這個數量,出於某個暫時不可知的原因,兔頭人殺掉其中一個同類並將其肢解,數量變成6。
爲了維持‘7’這個數目,他們就會再殺死一個人類並將兔頭縫合在他頭上,使其變成同類,此時數目變成‘7’而餐盤空空。
所以第1種內容過渡到第3種內容,當房間裡出現第1種內容的時候,等於告訴被標記者‘你將成爲我們的同伴’。當房間裡出現第3種內容,說明被標記者已經成爲兔頭人。
至於第2種內容就簡單多了,被標記者等於‘食物’。”
圖騰:“同伴只需要替換第7個就行,而食物需要很多,所以受害者主要有63人,卻只有9個人被挑選爲兔頭人。”
王靈仙:“這些數字也很有意思,好像七是一個輪迴,每殺死六個受害者就會出現第七個‘同伴’,一共輪迴九次。”
岑今翻找報紙,這時開口:“今晚不知出於什麼原因,兔頭人動手的速度加快,它們快速地處理和挑選同伴。至少今天就多了兩隻兔頭人,還重新標記3個‘同伴’。”
王靈仙眯起眼:“兩隻?”
圖騰說他當局者迷,然後解釋:“我們搜查過的房間有一個畫像是七隻兔頭人和空餐盤,說明那個房間裡其實已經出現受害者。
除此之外,檢查到兩個被標記‘同伴’,還有黑兔樂隊那個雷安娜也被標記爲‘同伴’。”
這是已知的數量,而酒店裡還有更多的未知。
如果他們推斷沒錯,按照輪迴規律,酒店裡可能已經死了十幾個人。
岑今從一沓剪報裡翻找出一張誤夾在裡面的報紙,出版時間是四年前,花都運鈔車遭到七個劫匪搶劫,事後劫匪蹤跡杳無,丟失的數千萬歐元也無法追回。
此案轟動一時,最後不了了之。
岑今仔細辨認被拍下來的劫匪照,暴露在畫面裡的劫匪一共三個,全都套頭套,身上沒戴什麼飾品,照片左下角還有一個劫匪,只拍到身體的一半,正舉着槍射擊,手腕戴着一個有點眼熟的手鍊
似乎是骨頭手鍊,和舌釘男的骨頭項鍊做工相似,但不是同一條。
這劫匪是個吉普賽人?
“黃毛,你什麼想法?”
岑今翻過報紙,見到下面一則發生在三年前的酒店火災,沒有詳細報道,只說燒死一人。
“我覺得你們說得有道理,現在出發去辦事。”岑今擡頭看向大廳外面大得不尋常的圓月說道:“妖邪鬼怪、詛咒巫術都喜歡滿月,這棟酒店中了一半,估計今晚很特殊,我擔心兔頭人大開殺戒。”
“‘它們殺紅了眼’,我覺得或許跟這句話有關。”圖騰說道。
王靈仙:“聽起來挺瘮人,讓我聯想到‘牆中之鼠’這篇經典小說裡那羣完全失智的老鼠,貓一樣大,紅着眼,撕咬吞噬肉眼可及的生物。”
話音剛落,廣播電流一陣刺耳的嗡鳴,那句殺紅了眼的話伴隨尖笑響徹整棟酒店,前臺投訴電話一個接一個,都是住客投訴酒店廣播故意嚇唬人。
賽琳娜等人趁機解釋,將他們勸至三樓宴會廳,圖騰回首看着負荷嚴重的電梯皺眉說道:“我先上去看着電梯井,避免意外。”
岑今:“我也走了。”
王靈仙揮揮手做道別。
岑今從防火門走,跑向負2層,按照賽琳娜指示的方向找到通往負3層的地下室入口,撥弄着鑰匙心想破壞了不會讓他賠吧。
“午夜十二點快到了。”
突如其來的提醒嚇了岑今一跳,他瞪着丁燳青,後者面無表情。
“你都主動隨身攜帶一個我,怎麼還會嚇到?”丁燳青平靜指出:“你把我忘了。”
黃毛兩個眼皮都在跳,聞言堅定搖頭:“沒有的事,我只是太緊張。”他翻出一把錘子,比劃着一把砸開鎖頭,‘梆’地重響回聲一波接一波。
丁燳青:“你剛纔用鐮刀使出劍術。”
黃毛推開鐵門:“我刀術劍術一向胡亂用的,你早就知道纔對。”
丁燳青:“武器和刀法劍術不匹配會致使殺傷力下降,你應該重新鍛造武器。”
黃毛護着他的鐮刀錘子頗爲警惕:“我覺得它們很漂亮,我好喜歡。”
丁燳青踩在天花板,地球重力對他毫無作用,聞言瞟了眼他懷裡的寶貝武器,想起他之前用的兩把菜刀,又看了眼手腕紅繩綁着的小銀飾,也就沒多說其他。
“沒說它們不漂亮,只是武器這種東西可以嘗試鍛造出多種形態,主要針對你學會哪種,就鍛造出哪種形態。”
“比如刀和劍兩種形態?”
“嗯。”丁燳青在前面緩步走着,一個輕盈的翻身便落地,大黑傘突然撐起,擋住頭頂滴落的黑水。“你適合長刀三尺劍,巫雨潔教你的刀術劍術偏向有謀略的大局,相反江白平措教你的棍、十剎海教你的拳法和老龍、李道一教你的刀法卻是剛猛,大開大合,你兩邊都學,兩邊綜合,刀劍的尺寸就得比巫雨潔的刀劍長一兩寸。”
“偏向有謀略的大局是什麼意思?”
“巫雨潔的刀劍術基礎是鬼谷縱劍術,擅謀略、會機變,以統籌大局爲主,所以她一放大招不是天羅地網就是天罡地煞。兩邊路數都依賴武.器,鐮刀和錘子能發揮出來的力量不到五成。”
岑今還是不捨寶貝鐮刀錘子被毀,但有點心動,於是問:“鍛造多種形態的意思是可以保持鐮刀錘子、死神鐮刀、刀和劍四種形態嗎?”
丁燳青:“可以。”
岑今眼睛亮了,沒人不愛武器炫酷漂亮。
“怎麼鍛造?”
丁燳青:“我幫你鍛。”
“價格怎麼說?”
“免費。”
“……追求手段之一?”
丁燳青睨着岑今,笑了笑,沒就此否認,合上黑傘說道:“前面四個路口,想好走哪裡沒?”
遮擋視線的黑傘一收,四個一樣的路口出現在面前,岑今上前分別看過四個路口,走至右側末尾路口忽然踩到水坑,視線沿着水漬向上,看到溼漉漉的牆壁和天花板。
天花板有一條裂縫正在滲水,水聲滴答,在死寂的環境裡格外清晰,而後一陣熱風自防空洞深處吹來,伴隨着破風箱似的喘息,岑今猛地扭頭看去。
“是這個路口。”
他立刻衝進去,裡面黑黢黢不見五指,再輕微的腳步聲都會引起回聲,如漣漪般盪開一層又一層,假如發出正常說話時的音量,經過洞內迴音就變成嘈雜的噪音。
岑今跑了約莫百來米便停下,眼睛看不見,聽覺被幹擾,只能動用八感,如同一個雷達探測器迅速探測出基本地形,穿過數條彎道,迎面就是一股熱風吹得眼睛睜不開,好在光線明亮,但是喘息聲迴盪在整個地下空間。
仔細辨認後,岑今確定喘息聲來自牆壁裡,感覺就像防空洞這一處的空間裡埋了許多重病患者,戴着氧氣罩呼出行將就木的喘息,再被放大,如同老態的死神拖着腐朽老邁的軀體走來。
岑今環顧四周,這是個約莫百來平方米的空間,左前和右前方分別有兩個入口,裡面烏漆嘛黑的通道,而他所在空間高約五六米的天花板角落安裝幾顆電燈。
光亮就來自於那一排電燈。
他靠近牆壁,舉起斧頭狠狠掄向牆壁,‘梆’地重響被喘息蓋住,沙石嘩嘩滾落,按理來說牆壁應該被錘穿纔對。
硬度很扛錘嗎?
岑今後退數步,猛然前衝,狠抽空氣中的重力裹覆在鐵錘梆地一下重重錘落,下一刻便聽到空間裡充斥着密集的呻.吟。
恍惚間好像置身於病房,無數重病患者有氣無力地哀嚎,竭力不想死卻抵抗不了生老病死的強大規則,於是絕望、痛苦和死亡,腐朽的臭味和強烈的不甘……複雜的負面情緒瞬間如開閘的洪水傾瀉而出,密密麻麻侵蝕岑今的心臟。
一把黑傘突如其來地籠罩在頭頂,那象徵悲觀和負面的顏色卻在此時攔截住死亡的步伐。
岑今嚅動嘴脣,瞳孔血色邊緣有些渙散,微微偏頭,小聲說道:“我好像第一次體驗到死亡的感覺。”
以前數次瀕死都沒有如此濃重的感覺,就好像他真的置身於生死的邊界,在那條橋樑的中間,兩邊充斥着哀嚎啼哭。
“你說酒店裡的詛咒有沒有可能來自死神?唔……歐洲是誰的地盤?希伯來的耶和華,還是希臘神話的宙斯?那麼酒店裡的死神會對應哪一個?”岑今喋喋不休地念叨着,明顯被詛咒的源頭影響了。
丁燳青剛準備開口,黃毛一個冷眼橫過來:“不要在我沒說完話的時候打斷我。”
丁燳青:“……”
黃毛舉着鐵錘對牆面敲敲打打,叮叮噹噹像個裝修工,在丁燳青疑心他沒擋住詛咒而傾斜黑傘時,頭也不回地伸手拽住丁燳青的手腕,將那黑傘正回來。
“酒店起碼兩個詛咒,一個來自上帝,那個傳奇女巫親口說出來的,來自上帝的詛咒。
但是舊約和新約裡都沒說過上帝會詛咒,當然如果言靈詛咒就另當別論,誰都知道‘上帝說要有光’這回事,指不定一個言靈詛咒對他來說就是普通一句話。
不過這個猜測暫時不靠譜,我們還是想想別的,我在這裡聞到死亡那年邁腐朽的氣息,在希伯來神話裡,誰是死神?誰是那個老頭子?
一切神和人都受命於耶和華……所以不是死神,是騎士。
天啓四騎士中的死亡騎士?
不,不太對,準確來說,天啓四騎士都是死神,當他們騎着不同顏色的馬走過人間就會收割無數生命,所以酒店的詛咒不一定來自死亡騎士,但一定來自天啓四騎士之一。”
黃毛緊緊扣住丁燳青的手,拉着他朝旁邊走去。
“除了這個詛咒,還有另一個詛咒,來自吉普賽。”
黃毛頓住,嗅聞着空氣裡腐朽的臭味,目光定在一塊牆壁,露出純粹開心的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