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通靈(1)

“怎麼可能?”衆人震驚:“你, 這是你玩的第一個房間?”

岑今:“是。”

精英男瞪着他和縛日羅,想起一件事:“你們是同學,都是第一次玩故事會?”

縛日羅先一步笑着點頭:“黃同學出乎意料的優秀, 華夏真是臥虎藏龍。”

“互誇先放一放, 中場休息到了, 結果反正已經定下來, 大家也不用糾結其他人的故事邏輯、合作之類的, 就直接開問吧。”帽子少年兩隻手都搭在桌上,目光炯炯盯着岑今:“這位黃同學,你怎麼猜出故事會有主線故事的?”

岑今:“聽你們故事裡的關鍵詞猜出來, 我也不知道對不對,反正就隨便說。”

帽子少年愣住:“就這?”

岑今:“就這。”

帽子少年:“你不怕猜錯?”

岑今:“猜錯了會有懲罰?”

沒有, 大不了就是淘汰, 但是很多人在不確定對錯的前提下都會表現小心, 除非敢打包票,否則遭人嗤笑。於多數人而言, 面子和自尊就是很重要的東西,但眼前這人似乎不在意。

也不對。帽子少年心想,不是不在意麪子和自尊,只是大多數事情都不夠格成爲他丟面子和自尊的理由。

真不知道該說喪得不在乎、無所謂,還是誇他格局太大。

帽子少年:“那, 怎麼通過關鍵詞猜出來的?”

“撇除我和她的關鍵詞, 我們都不是‘百目女’這條主線。”岑今指了指紅脣女, 然後指着另一個學生妹妹說她的主線也不是。

然後總結其他人的關鍵詞:“幻覺、愛情、因果、生存、眼睛和盜竊。”

盜竊是一個學生妹妹的關鍵詞, 她故事邏輯漏洞百出, 但關鍵詞被岑今提取。

“將這些關鍵詞串聯起來,很像一條有始有終的因果線對不對?因盜竊的癖好而成爲百目女, 身上長滿眼睛,成爲怪物,不得不拼命生存,就像故事裡的環衛工,從父母寵愛的小女孩變成住在垃圾桶裡的邊緣人物。

被人看不起、避之不及,被混混欺負,差點被強.暴,被身上的眼睛、心裡扭曲成狂的嫉妒折磨,不管是工作、寄居蟹一樣住在別人家裡,或者殺人,主要目的都是爲了生存。

因果循環,這是一個閉合的環,貫穿百目女的人生。

毋庸置疑,她的遭遇很可憐,但她也必然爲了生存繼續痛苦地逃亡。

她盜竊,經受不住百目女的誘惑,甚至盜竊家人的眼睛,這是因,而變成百目女是果。她殺人,嫉妒成性,在違法犯罪的道路上越走越遠,所以她註定繼續逃亡、繼續像過街老鼠一樣活着,這是她的一條因果線。

幻覺應該就不需要我解釋了,傳聞如果被百目女的眼睛同時注視就會定住不動,還會陷入無窮無盡的幻覺,直到無法分清現實和虛幻。”

精英男:“愛情怎麼說?”

岑今:“戀物症。”頓了頓,他又說:“其實我也不太能確定‘愛情’是否貫穿百目女的人生,只是排除其他幾個完全不可能的關鍵詞,留下有可能的。”

精英男皺眉:“這說法很勉強,你的推測建立在其他人的故事基礎上,如果沒人說百目女的故事,你又怎麼推理出主線?”

岑今:“但是沒有如果,一定會有人說。”

精英男:“爲什麼?”

旁聽的縛日羅開口:“主線NPC。”

岑今:“故事會的規則之一,其他玩家有可能是你的NPC,你也有可能是別人的NPC。”他看向長髮女:“她就是百目女這條主線的NPC,也是這個房間的NPC。”

NPC觸發條件有兩個,一是恰好有主線NPC,二是房間號在這條主線上。

帽子少年:“你真是主線NPC?”

長髮女眯起眼,掏出身份牌擺到岑今面前說道:“是啊。”

衆人探頭一看,卻見身份牌上寫着‘百目女’三個字,紅脣女喃喃說道:“我去,這遊戲居然還能這麼玩。身份直接非人類,我要是抽到主線NPC,估計活不到2080房。”

大部分玩家是從數字比較小的房間開始玩到數字大的房間,整數的房間通常已經進行到故事線的中後段,如岑今和縛日羅兩個新人空降整數的房間,只能說他們格外‘幸運’。

帽子少年:“就算有主線NPC的提醒,你又怎麼確定我們說的故事就是百目女的故事線?”

學生妹妹也很糾結:“對啊,如果我們說的是別的故事,那還是百目女的故事線嗎?”

兩人的問題一出來,桌上其他人都笑了。

紅脣女敲着桌說:“你們思維進入誤區了吧,忘記故事會本質是什麼?講合乎邏輯的故事。就算編造的是其他故事,走向天差地別,只要合乎邏輯,它就是百目女的故事線。

何況你們這些玩家裡有一部分在不知不覺中拿到百目女的故事線,經過前面房間的一些關鍵詞引導,我們的思維走向其實會不自覺接近百目女的故事線。

也就是說,換作另一批玩家,也有可能得出跟我們邏輯走向沒有太大偏差的故事線。

這叫目標思維導向,百目女故事線是一條直線,左右兩邊散落各種關鍵詞,通關玩家的思維就被限定在兩邊的關鍵詞裡,所以它最終會走向同一個終點。”

帽子少年拍着腦門嘀咕:“思維確實進入誤區了。”

學生妹妹:“懂了。”

沉默許久的短髮女突然開口:“所以百目女的結局就是被牧師溶化,變成雕塑?”

岑今:“對。”

短髮女:“死亡是對她的懲罰?”

岑今:“是救贖,是她渴望已久的救贖的死亡。”

長髮女聞言連連點頭,短髮女神情僵硬地說她知道了。

精英男:“那現在怎麼算?誰通關?誰淘汰?”

岑今還沒開口,房間裡的小廣播立刻通知:“‘百目女’主線已被打通關,凡參與該主線的玩家都算通關,請到前臺領獎品。非主線玩家或淘汰、或前往下一個房間,請做好準備。”

結果明瞭,精英男、帽子少年、一個學生妹妹和長髮女、短髮女,還有縛日羅成功通關,另一個學生淘汰,紅脣女和岑今繼續前往下一個房間,各自完成他們的主線故事或個人身份故事線。

“走了。”

房間裡的人陸續離開,走之前都會感謝一下黃毛同學幫助他們通關。

縛日羅收到一條短信,來自亞洲評審團通知他拿到個人競技賽積分,特別標註他是通關第一人。

他收起手機,擡頭笑望着岑今:“你不姓黃對吧?你叫什麼?正式認識一下,我真心覺得我們有緣。”

“岑今。”

縛日羅:“我相信我們可以成爲很好的朋友,希望未來的日子能愉快相處。同時感謝你送我通關,嚴格說來,還是你送了我3分。我永遠記得這3分,永遠記得我們的友誼。”

別忽略其他好幾個被一起送通關的人好嗎?不要隨隨便便就是一份永生難忘的友誼好嗎?

人還活着,用詞謹慎點。

縛日羅聽不見岑今內心的吐槽,實在忍不住上前擁抱他:“感謝你,黃同學!”

“……”

縛日羅離開,旁邊還有長髮女笑意吟吟地看他:“你叫岑今,我能記住。回見。”

說完,她就走出房間。

岑今有點摸不透她莫名其妙的好感,和紅脣女面面相覷。

十幾分鍾過去,有人在外面敲門,兩人出去,只見地面一個籃子,裡面就是藏在木盒子裡的新關鍵詞。

兩人確定屬於各自的關鍵詞,然後拿走自己那一份,紅脣女揮揮手說:“我去下個房間,再見。”

岑今打開紙條,上面寫着‘1071房,關鍵詞:鬼校’。

“什麼意思?”

帶着滿腹疑惑的岑今打開1071號房,跟房間裡面無表情的王靈仙、圖騰以及表情狡詐得意的天野宗彌,置身事外的樓陀羅打了個照面。

除了較爲熟悉的四人,還有四個陌生面孔。

王靈仙看到岑今,挑眉說:“嗨,老大。”

圖騰:“大哥。”

岑今當場希望被淘汰。

天野宗彌看向岑今的目光躍躍欲試,如非競賽形式限制,估計早就拔.刀交手會一會了。

樓陀羅:“中場休息的時候恢復網絡,我還收到縛日羅誇你的千字長篇。縛日羅自恃天賦,爲人驕傲,我還沒見過他這麼誇別人,當即對你心生好奇,沒想到這麼快就見面。”

他端坐原位,態度大方,說話得體,就是說着‘幸會’、‘你好’等禮貌用語時,上半身連動都不動,就有一種醃入骨子裡的高人一等的味兒。

哪怕博覽全書、學識再高,裝得再恭儉謙讓,仍然無法擺脫他作爲社會頂層婆羅門的固有傲慢,無法擺脫他從骨子到靈魂都是人分三六九等的階級觀念。

比起眼前這所謂橫空出世的天才,還是縛日羅比較可愛,至少人骨子裡是真的平等。

岑今在裡面人殷切的目光中,一步一挪進房間,被按在圖騰和王靈仙中間,對面是虎視眈眈的外國人。

王大仙小聲:“老大,小心應對。對面坐着六個人,都是負責淘汰我們的。”

岑今震驚:“都是?”

圖騰:“都是。”

岑今:“你們太遭人恨了。”

王大仙:“我們人被打散,我跟老圖目標顯眼,被他們追着打。他們十幾人結盟,互相換身份牌,將人都集中在一個房間裡專攻我跟老圖。”

圖騰:“大哥,靠你。”

岑今:“不敢當,兩位不必忍辱負重,我不介意當炮.灰。”

圖騰:“人民記得你。”

王大仙:“有一個婆羅多學生通關,拿到個人積分3分,聽剛纔樓姓傻地主的意思,你們兩剛纔在一房間裡?”

岑今:“嗯。”

王大仙:“縛日羅具體厲害在哪個方面?”

岑今:“邏輯思維強。”

圖騰:“他怎麼通關的?”

岑今:“我給送通關了。”

“……”王靈仙和圖騰齊刷刷看岑今:“黃啊,不知道你還兼職菩薩。”

***

電玩城前臺,長髮女笑眯眯地走出來,身後跟着同手同腳的短髮女。

長髮女停下腳步,側頭對着短髮女說:“你清醒了?”

短髮女像看見什麼恐怖的東西,猛然跳起來,緊貼着牆面不敢看長髮女,但是表情恐懼不已,再三否認:“沒有,不,我不知道,我什麼都沒發現……你別殺我!”

長髮女笑了笑:“別害怕,老闆不允許我們濫殺無辜。另外,爲了感謝你剛纔的配合,我送你兩張門票,你可以帶你男朋友或者女朋友免費來玩。”

“不不不用——”

“拿着吧。”長髮女將門票塞給短髮女,淡淡說道:“我喜歡偷竊,卻不喜歡欠人情。”

短髮女渾身僵硬,直到長髮女離開她才雙腿發軟地逃出電玩城,看到頭頂的日光,驚覺已經天亮。

回想電玩城裡的經歷,短髮女不禁打了個寒顫,當時她以爲第一個進入2080房間,沒想到裡面還有個長髮女,想着結盟好辦事,於是同她聊天。

看着她的笑眼,不知不覺意識模糊,直到岑今問她是不是早就猜到‘手指’這故事裡,死於車禍的兩人才是夫妻,她當時懵住了。

因爲故事有一半是長髮女在她耳邊說的,而她只是複述。

到岑今說環衛工的部分,短髮女便如當頭棒喝,驟然恢復清醒,意識到長髮女的不對勁,本來想開口提醒其他人,卻被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以至於無法動彈。

門票如燙手山芋,短髮女將其扔進垃圾桶,低頭匆匆回家,腦海中始終徘徊長髮女脖子後面盯着她的兩隻眼睛。

另一邊,長髮女進入員工房間,將黑髮全部挽起,露出優美白皙的脖子,可惜脖子後面長了七.八道黑色疤痕,破壞原有的美感。

長髮女脫下上衣,姣好的上半身密佈黑色傷疤。

下一刻,所有傷疤乍然裂開,形成瞪得大大的眼睛,自脖子到腰際遍佈黑色的眼睛,眼球轉來轉去,彷彿在竊竊私語,空曠的房間裡似乎想起‘桀桀’聲響,宛如羣蟲爬過。

原來那些密集的黑疤是無數閉合的眼睛。

中間一道門‘唰’地從中拉開,老頭汗衫沙灘褲的老闆用腳拇指夾着拖鞋甩來甩去,同他可愛的員工打招呼:“感覺怎麼樣?”

長髮女摘下口罩,露出姣好的紅脣以及左右臉頰兩個同樣裂開的眼睛,柔聲笑道:“感覺被治癒了。”

老闆看着百目女豔麗詭譎的笑臉,粗大的神經一閃而過點什麼,沒能及時抓住,便聽到百目女說:“你說過如果有人能夠通關主線,那個人就可以使我們成佛。

我們向死而生,只有他說出死亡是通往救贖的道路。”

百目女柔情微笑:“他叫岑今,喪得可愛。如果我沒有戀物症,說不定會喜歡他。”

百目女有一個毛病,就是愛情來得太快,好在她有戀物症,不至於禍害人類。

老闆聽着這話,終於抓住大腦一閃而過的念頭,剛想提醒百目女,但是晚了一步。

“做詭不能太絕對,戀物症只是因爲沒有遇見對的人。說不定我和岑今日久生情,他能讓我改變性向呢?”百目女款款前行,盈盈笑說:“老闆你要不要提前祝福我們?”

下一刻猝不及防地,她整個詭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巨大力氣重重壓在地板上,像被釘在手術檯上的青蛙,四肢動彈不得。

老闆捂臉,嘆氣。

百目女: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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