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明想了想，似乎在思考怎麼表達更準確一些，他從一邊的茶几拿起一個杯子，放在石羽面前，道：“假設這是一個魚塘，我們人類就是生活在這魚塘裡的魚。”
說着他又拿出另一個杯子，放在了另一邊，道：“這也是一個魚塘，裡面養着我們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魚或其它東西。”
“現在，爲了培育某種稀有品種，要將這兩個魚塘……挖通，將這兩個魚塘，聯在一起，將魚塘，擴建。”
說完，他將兩個杯子併到了一起。
石羽身子一震，看着他，喉嚨裡有些澀澀的感覺。
“你是說，這個杯子，就是地球？”他指着其中一個杯子，道：“那這另一個杯子呢，是什麼？”
唐明搖搖頭，看着石羽，兩人臉色都變得十分難看。
“也許，是另一個星球，一個不知在哪一個宇宙星空裡的星球……”唐明喃喃道：“如果我破譯的不錯，地球上馬上將有更大的災難降臨，而且……這場災難，將是前所未有的，因爲破譯的內容之中，有一段話的意思應該是指李清姑娘的誕生……是因爲人類被逼到了絕境，於絕境之中，產生了這樣的變異……”
“石羽，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嗎？這意味着，爲了得到更多類似李清姑娘這樣的稀有生物，我們人類，很有可能會被逼到絕路上，它們希望我們人類在這絕路上，會誕生更多李清這樣的人……”
唐明露出了一絲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破譯的對不對，或者全都是我的臆測，如果這是真的，人類……不。應該說整個地球上的生物，都將迎來一場真正的災難，雖然我現在不知道這災難是什麼。”
石羽陷入了沉思。
李清等於是人類進化中變異，根據釣者的出手和種種跡象表明，李清這樣的屬於特殊品種，應該是極爲珍貴。這一點，伊斯和他的看法相同。
如果地球真的是“釣者”的池塘，從遠古時代的恐龍養殖再到現在的魚人興起，種種跡象表明，釣者對於養殖在池塘裡的生物種類或需求，是在不斷變化的。
或者說，釣者已經不滿足於只釣一些普通的像人類這樣的小魚。
所以，纔有魚人的出現，甚至有意培育出能夠令引力歸零的強者。根據伊斯的推論，“釣者”爲了追求刺激，或者是爲了追求某種價值，所以對於稀有品種，很在意。
李清這種純能量生命的出現，顯然引發了它們的興趣。
李清，林風和克魯斯，都是在人類絕望之中。超常發揮，最終引發的生命層次變異。
“釣者”應該可以看出其中的原因。如果真的是爲了培育出李清這樣的純能量的生命，那麼，代價將十分慘烈。
唐明說的沒錯，也許將是整個物種的災難。
不將人類逼入絕境，又怎麼能夠誕生這樣的生命體？
一旦“釣者”也有了這樣的想法，那後果。不堪設想。
唐明見石羽陷入沉思，不敢打擾他的思考，只是默默站了起來，走到放置在一邊的魚缸邊，看着裡面遊弋着的金魚。
金魚是否知曉它們是被人類殖養的？它們看起來遊得很歡快。那麼，它們真的快樂嗎？
子非魚，安知魚之樂。
唐明忽然想到了《莊子?秋水》中的名句。
據說莊子和惠子同遊，莊子說：“鯈魚出遊從容，是魚之樂也？”惠子說：“子非魚，安知魚之樂？”，莊子說：“子非我，安知我不知魚之樂？”。
自己不是金魚，自己又怎麼知道它們是不是知道自己是被養殖的呢？
唐明搖搖頭，發出一聲輕輕嘆息。
不知什麼時候，石羽來到了他的身邊，伸出一根指頭，其中一條正在遊着的金魚突然在水中拼命擺尾，但卻怎麼也移動不了，突然，它破水而出，虛空飄浮，被石羽控制着。
這尾金魚，在水面上拼命張嘴，但卻呼吸不了空氣。
魚是依靠鰓來呼吸溶解在水裡的氧氣，它們沒有肺，不能直接從空氣中呼吸氧氣，像人類無法在水裡呼吸到氧氣一樣。
所以魚離不開水。
石羽輕輕鬆手，金魚重新掉入魚缸裡。
唐明看着他。
“想要逃出魚缸，除非所有魚都變成了鳥飛出去……魚變成鳥，就進化來說，可能嗎？”
“我想起我們古代的一個故事，不知道和這個有沒有關係？”唐明忽地開口道。
“什麼故事？”
“魚躍龍門的事故。”
唐明這麼一說，石羽心頭一動，接口道：“神話傳說中黃河鯉魚跳過龍門，就會變化成龍，鯉魚變成龍，龍在傳說中，可是能夠飛的。”
唐明有些興奮，道：“是的，都說黃河鯉魚逆流而上，只要過了那龍門口就能成爲龍，這個故事和我們剛剛討論的魚變成鳥就可以飛出魚缸或魚塘不是很像嗎？你說，這會不會是古人留給我們的啓發？”
石羽看着他，道：“這個故事流傳很廣……如果古人真的是借這個故事隱喻的暗示什麼，那麼，古代人的智慧……只怕超出我們想象，絕不只是史書上寫的那樣。”
“古代有很多的故事和傳說，只是我們一直都將其當成了神話來看，但現在反過來看，也許，這些神話，未必就全都是假的。”唐明臉色變得鄭重起來。
“如果這魚躍龍門的故事，真的是意有所指，那麼，也許古人在這故事中，給我們留下了一些答案。”石羽皺起了眉頭，第一次開始思考一些古代的神話傳說，開始重視起了古人的智慧。
唐明道：“唯一不能理解的是如果這是真的，古代人爲什麼不說的更直接一點，而是如此隱喻呢？”
“也許他們有什麼苦衷，就像現代，在大災難沒有完全爆發的時候，別說‘釣者’，就連倖存者的存在都是秘密，後來食人類大範圍出現，一開始國家都是封鎖消息的，到了現代社會都是這樣的，更何況古代，古人也有他們的苦衷，只能借用一些隱喻來表達他們的發現，對於一般人，這只是傳說和神話，對於我們，也許就是某種指引。”
“如果真是如此，這個故事，我們需要好好研究一下。”
石羽道：“走，我們去圖書館。”
兩人沒有片刻擔擱，便去了首都最大的圖書館，好在魚人降臨後，並沒有毀壞這裡，對於人類文化，它們很感興趣，着實研究了很長時間，所以圖書館裡不只有大量藏書，更添加了很多書籍。
在萬千書籍中尋找這些星零記載，無疑大海撈針，唐明正考慮是不是要藉助電腦聯網來搜尋，石羽卻搖搖頭，只是右手一伸，漫天的粒子飛舞，便將整個圖書館籠罩了。
在無盡粒子之下，所有一切，所無遁形，根本不需要借用電腦。
“鯉魚躍龍門的神話傳說故事，正式見諸文字記載的是漢代辛氏所著的《三秦記》，只是該書已經失傳了，據後人著述爲《藝文類聚》、《太平廣記》對該書的引述來看，《三秦記》中曾多處提到了‘魚躍龍門’的傳說。”
“找到了，這裡有關於這方面的記載，看，‘河津一名龍門，水險不通，魚鱉之屬莫能上。江海大魚薄集龍門下數千，不得上，上則爲龍也。’再看這裡‘龍門山在河東界……每暮春之際，有黃鯉魚逆流而上，得者便化爲龍’。”
“陝西韓城市東北一名龍門口，二名禹門口，當地人稱呼名。龍關。禹鑿山開門，闊一里餘，黃河自中流下，而岸不通車馬。每逢春之際，有黃鯉魚逆流而上，得過者便化爲龍。”
石羽和唐明查閱了大量書籍，最後，他們席地而坐，在他們兩邊，散落着大量的書，有幾個圖書館的工作人員在遠處悄悄看着他們，眼神中泛着光奮的光，就像看到了偶像明星，要不是敬畏，差點忍不住想要去找石羽要簽名了。
“唐明，看了這麼多關於這魚躍龍門的記載，有什麼想法？”石羽合上一本書，看着唐明。
唐明眼中有些興奮，也有些緊張，低聲道道：“想到了，關鍵，最關鍵的就是龍門，鯉魚必須要躍過龍門才能化爲龍，爲什麼是龍門，而不是其它的東西或方法？我想，如果這真的是古人給我們留下來的啓示，這個龍門，一定是最關鍵的東西。”
石羽讚賞的看着他，道：“不錯，我們想到一塊了，魚想要變成龍，需要躍過龍門，龍門又是什麼呢，你看這個。”石羽將手中幾本書都翻到了某一頁，然後遞給他。
《禹貢》載：“導河積石，至於龍門”。
《韓城縣誌》載：“兩岸皆斷山絕壁，相對如門，惟神龍可越，故曰龍門。”
《三才圖會》記載：“此處兩山壁立，河出其中，賽約百步，兩岸斷壁，狀盡斧鑿，形狀似門，故稱“龍門”。
《呂氏春秋》說：“禹立，勤勞天下，日夜不懈，通大川，決壅塞，鑿龍門。”
看到最後，唐明有些吃驚的道：“根據這記載，這龍門竟然是大禹治水時所鑿，亦稱禹門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