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木將圖紙鋪平放在桌子上,大家都圍在了桌子周圍:“現在我們最關心的就是野草的頭的問題。”積木的眼睛像燕子望去,燕子比剛纔堅強的多,眼神中充滿着對積木的希望和對兇手的憤恨,這給了積木很大的鼓勵,他繼續說道,“我把手上所有的線索整理了一遍,可以將昨晚的案情重演,現在我們假設這一切都是人乾的,那麼就說明假日的房間不是第一案發現場,因爲那裡沒有大量的血漬和搏鬥的痕跡,那麼第一案發現場究竟在哪裡?就在這兒!。”積木用手指點在了地道里。
“昨晚,野草憑着對鏡子靈壓的感應,姑且我相信野草的靈異能力,來到了假日房間的附近,突然看見了炎狐,炎狐拿着地圖走進了秘道,於是野草也跟了進去,結果,他們就發現了傳說中的攝魂鏡,並開始爭奪,雙方應該都會受傷,可野草身上確沒有一點傷,這一點我想不通,而且炎狐身上因爲有血跡的覆蓋也看不出有什麼傷痕,這……可惜炎狐瘋瘋癲癲的,什麼都不能告訴我們……”
“是攝魂鏡。”燕子淡淡地說道,“攝魂鏡其實是野草祖上的寶物,可就在四平鎮事件後鏡子便失蹤了,因此我們纔會來到了這裡。昨晚,炎狐根據地圖找到了攝魂鏡,我想炎狐當時一定是樂壞了,也沒想到攝魂鏡會吸人魂魄,便想把攝魂鏡取走,被野草看見了,他肯定會撲過去制止,他就是這麼個人,於是……於是野草便被鏡子吸進去了……還有,野草曾告訴我,毀掉鏡子的唯一方法就是沾上他們家族的血,所以,所以鏡子上的血一定是野草的……”燕子哽咽着,眼中強忍着淚水。站在她身邊的毛毛將燕子的頭輕輕扶到肩上,安慰着……
積木重重地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應該就是燕子所說的這樣了,然後,當炎狐發現攝魂鏡的神奇力量後,驚呆了,也就在那時,真正的兇手出現了,他裝扮成老太婆並襲擊了炎狐,炎狐一下子昏了過去,朦朧中他看見兇手把野草的頭砍了下來,野草的血四處飛濺,漸到了他的身上也漸到了鏡子上,鏡子就在那個時候被毀壞了,炎狐受到了刺激,他眼中的兇手更本不像人,更像鬼,就是他口中的鬼婆,和阿蓮所看到的那個婆婆應該是一個人,於是他嚇壞了,也清醒了,他跳了起來,抱着鏡子逃出了地道……”
“那個兇手爲什麼不把炎狐也殺了?”ken提出了疑問。
“這說明這個兇手沒有精力和時間去追擊炎狐,兇手選擇了先救假日,然後再由假日去殺死炎狐;還有個可能,就是炎狐逃的太快了,根本追不上,因爲兇手本身就是個老太婆。”
“老太婆?那個紫紫,不會吧?”
“怎麼不會,假設她當時是16歲嫁來這裡,那現在應該是96歲,深山裡長壽的老人還是比較多見的。”
“96歲?”那到的確七分像鬼了,我心裡暗自發毛。
“兇手將假日的屍體運到了假日邊上的屋子裡,這樣可以節約被我們發現後的時間,然後兇手又回到地道,從另一端出來,將入口用炸藥堵住,之所以發出那麼大的聲音,就是爲了引起我們的注意,兇手的目的達到了,當阿蓮趕來報信的時候,其實兇手也跟在了後面,等我離開後,兇手迷暈了阿蓮,用備用的鑰匙救出了假日,把野草的屍體放進了屋子,爲的,就是混淆我們的視線,從種種跡象表明,我斷定,這個兇手應該是個女人,她沒有足夠的能力去殺人,因此她決定救出假日,她本想通過地道直接迷暈我,可是確碰巧看到了野草和炎狐,然後她坐收了漁翁之利,正好可以利用野草的屍體來混淆我們的視線,從他們的角度看,就是把遊戲弄地更加有趣。如果我的推理是正確的,那麼在這條地道里,我們就可以找到野草的頭了。”積木臉上露出凝重的表情,成敗也就在此一舉了。
積木慢慢擡起了頭,突然他的神情停滯了,接着是毛毛、燕子、ken他們都呆住了,怎麼回事,他們的視線都停在了我的身後,我身後究竟有什麼?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從我身後響起,我望着大家驚愕的眼神,看着炎狐依舊在供桌下哆嗦,6個,沒錯,我們6個人一個也沒少,那我身後的掌聲究竟是誰發出的?莫非是……難道是……他回來了?
真的是他,他回來了。
我慢慢轉過身,看到的是那張熟悉的臉,那張臉上永遠都是燦爛的笑容,假日,他就站在院子的中央,交叉着手,邪邪地笑着。
“不愧是刑警,真聰明,可你說錯了一點,不,是好幾點喲。”假日的眼睛眯了起來,可眼神卻直直射向了積木。
“哪裡錯了?”積木的眼神也直直回望着假日,毫不示弱。
“就是迷倒蓮姐的煙,是我放的,因爲她離我最近;野草的屍體是我搬的,因爲我的導師根本沒那個力氣;而且地道里還有輛拖車,這樣搬運屍體更方便也更輕鬆,還有……”假日把手指向了積木。
“還有什麼?”
“想知道嗎?就跟我來啊。”假日突然一轉身,從偏院的門跑了出去,積木毫不猶豫跟了出去,突然毛毛上前死命拽住了積木的胳膊,眼中含着淚水,很明顯,這是假日的調虎離山計。
積木把毛毛的手硬生生地撥了下去:“我是警察,即使假日有陰謀,我也不能就此放過他,毛毛,請你理解!”積木迅速轉身,尾隨假日而去,毛毛神情呆滯地攤軟在椅子上,慢慢閉上了眼睛,淚從眼角滑落。
積木離去的身影在那一刻深深印入我的腦海,這,纔是真正的警察!。
突然,炎狐大叫起來:“啊,婆婆——別殺我,婆婆——別殺我!”邊喊邊從桌下鑽出,我們望去,桌下什麼都沒有,而炎狐已經抱着頭逃出了大廳,往大門而去。
“不能讓他跑了!”ken往外追去,我立刻拽住了他,“你幹什麼?”肯瞪大了雙眼。
“你看看這裡,你仔細看看這裡,如果你走了,她們怎麼辦?”
ken環顧了四周,毛毛癱軟在椅子上傷心流淚,燕子呆呆地站在野草屍體前默默哭泣,頓時他明白了,他不能離開,他離開了,誰來能保護她們,因爲現在只有他一個男人了,如果他一走,死的就會是我們三個女人。ken望着炎狐漸漸遠去的身影,重重嘆了口氣。
“我去追吧,兩個人死,總比三個人死好。”我苦笑了兩聲,“再說,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差吧,呵呵,你要好好保護她們,她們真的不能再受到傷害了。”隨即我大步往外跑去,身後傳來ken捶打門框的聲音。
炎狐往山下跑去,他倒還認路,前方是一片樹林,轉眼間,便失去了炎狐的蹤跡,在陰陰的樹林裡,我惶恐起來,一步一驚,總覺得兇手就在我的身後。我漸漸加快了速度,心想既然下了山,乾脆報警,說我怯懦也好,說我沒意氣也罷,總之,都跑到這份上了,報警應該是最好的選擇。
我一路急奔,邊喊着炎狐的名字,邊喊救命,或許還真有人路過這裡可以救我,突然,前面一個人影縮在樹下,左顧右盼,惶恐不安,沒錯,那人正是炎狐,怎麼辦,抓是肯定抓不住他的,有了,我悄悄繞到他後面,一把搶過他懷中的鏡子,跑了起來,炎狐果然緊追其後,鏡子對他來說,再重要不過了,太好了,就這樣,即可以救他,也可以救我自己。
突然腳下一絆,是石頭,糟了,我重重地摔了下去,鏡子從我手中甩了出去,落在不遠處的空地上,那塊空地有些古怪,上面滿是樹葉和樹枝,好像是有人故意鋪上去的,不好,是陷阱!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炎狐飛身撲向鏡子,臉上滿是喜悅,就在他碰觸到鏡子的那一剎那,地,陷了下去,炎狐的慘叫聲圍繞在樹林間,久久沒有散去……
我趔趄地爬到坑邊,只要陷阱僅僅是個坑,那麼炎狐就還有生還的希望,然而,命運卻喜歡捉弄人,陷阱裡插着被人削尖的木樁,一根,兩根,幾十根,炎狐就這樣被固定在木樁上,手裡還抱着那面已經被毀的攝魂鏡。
“啊——”我大聲喊叫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站起來的,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片樹林的,等我清醒的時候,只知道自己還在奔跑,不停地奔跑,身邊已經慢慢出現了村民,是活人!我驚喜着,終於,小鎮的入口漸漸出現在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