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才二十四歲,剛從部隊退役沒多久,本就是一羣人裡最年輕的,這時候對着毫無知覺的袁野,哭的像個孩子。
“你醒醒啊!袁老大!”耗子哭道。
蕭雲卿緊咬着牙,傷口裂開了也不管不顧。
他就是要記住這傷,記住這痛。懶
他不會讓袁野白死!
害死他的人,都要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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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回T市!”蕭雲卿的拳頭還砸在牆上,雙目通紅,許久,低聲說道。
T市,佳寧坐在馬桶上,肩膀耷拉着,就連背也是彎的。
她手裡拿着驗孕棒,失神的看着。
她懷孕了!
懷了袁野的孩子!
她臉色微微泛着白,拿着驗孕棒的手也抖了起來。
突然,她手一鬆,那驗孕棒如燙手一般的脫手,“啪嗒”一聲摔到地上。
這個孩子,她還沒準備好要要!
這孩子來的太突然,完全不在她的準備範圍之內。
她怎麼會懷孕,怎麼會突然懷孕?
佳寧慌亂的不知所措,不斷的搖着頭,胃也跟着一縮一縮的。
不知過了多久,她的雙眼慢慢變得無神,左手緩緩擡起,輕輕地覆在小腹之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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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G市,醫院中。
耗子聽到蕭雲卿馬上要回T市的命令,臉上仍是難掩悲痛,可還是勸道:“蕭少,你現在身上有傷,還是在這裡養養再回去吧!不然你的身體受不了啊!”
“立刻回去。”蕭雲卿低聲說,深吸一口氣,還能聽到他鼻子酸楚的聲音。
“我不會讓阿野留在異鄉這麼久,要帶他回家!”蕭雲卿說道,嘴脣繃得緊緊地,不由得抖了起來,就連下巴也緊繃着。
提到袁野,耗子也不說話了,雙眼通紅的低着頭,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
“要是讓我知道是誰幹的,我一定不放過他!”耗子咬牙切齒的說。
“蕭少!”封至軍走過來,身後跟着穿着制服的特警。
“找到了嗎?”蕭雲卿立刻問。
其實對於那名狙擊手,他也知道抓到的把握不大。
畢竟那山雖然不陡峭,可是也着實不小,真要圍堵一個人,不可能一點疏漏都沒有。
狙擊手又都是有經驗的,山下被封着,雖然出去不容易,但若是暫時躲在山裡還躲不了嗎?
果然,見封至軍搖搖頭:“沒有,對不起,蕭少!”
他眼眶紅着,用力的瞪着,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那目光要把那名特警看透似的,特警登時心底發寒。
看着病牀.上已全無氣息的袁野,剛纔護士要來把袁野推走,被蕭雲卿攔下了,說在他們離開之前,誰也不準動袁野!
“抱歉,蕭少,我們還是晚了一步!”身後特警說道。
即使耗子通知的即時,可是在特警趕到之前,還是有一段時間差。
蕭雲卿帶來的人畢竟不多,正是因爲這個空當,讓狙擊手逃走了。
蕭雲卿垂眸不語,半晌,才低低的開口:“耗子,把事情告訴羅毅,讓羅毅去查查凌墨遠最近的動向!”
他想到來之前,袁野提醒過他,凌墨遠最近很不安分。
不止搭上了那位首長,跟劉新起和鄧海嶽更是動作頻頻,雖然三人具體在計劃什麼,他們還查不出來,但是肯定是爲了對付蕭雲卿。
所以現在,蕭雲卿立刻就把懷疑的箭頭指向了凌墨遠。
若真是這樣,G市是在凌孝禮的掌握之下,凌孝禮升到省裡之前,便是這G市的警察局長,若他開口,成心放走一個人,是多麼簡單的事情!
那麼整件事,都變得順理成章。
這件事百分之九十,跟凌墨遠脫不了干係!
若真是他做的,蕭雲卿雙拳死死地握緊,他就要讓整個凌家,來祭奠袁野!
“除了凌墨遠,也查查劉新起和鄧海嶽,他們兩個人沒有凌墨遠的勢力,漏子會比較多,比凌墨遠更好查一些。”蕭雲卿腦筋飛快的運轉,思路越來越清晰。
“如果凌墨遠那邊不好着手,就將重點放在鄧海嶽和劉新起身上,看能不能跟凌墨遠那邊聯繫起來!”蕭雲卿說道。
“是!”耗子喊得格外用力。
袁野的死,讓他心裡憋着股勁兒,亟待發泄。
“行了,你們都出去吧,我在這裡再陪陪阿野。”蕭雲卿揮揮手。
“可蕭少,你的傷……”耗子看着蕭雲卿身上包裹着的繃帶,白色的繃帶上還透着血紅。
“沒事。”蕭雲卿低聲說,袁野的死,似乎把他的力氣也帶走了。“誰來也不許打擾,如果一定要見我,就讓他們等着。”
似乎,已經料到了有誰要過來。 Wшw ★t tkan ★¢ ○
“是!”耗子說道,又深深地看了袁野一眼,才帶着衆人一起離開病房。
蕭雲卿就坐在病牀.邊上,看着袁野平靜的面容,好像他只是睡過去而已。
好像他只是受了傷,等他醒來,又會坐起來,中氣十足的笑着叫:“蕭少!”
“你爲什麼不能再等等?爲什麼不能再堅持堅持?”蕭雲卿低聲輕喃,“
‘王朝’不是你的盡頭,將來,還有‘雀煌’的總經理在等着你,你爲什麼不能再等等?”
“阿野,對不起……對不起……”蕭雲卿說着,聲音愈發的哽咽,“如果不是我堅持,你也不會在這裡……”
後面的話,他再也說不出來了。
無論如何,那個“死”字,他都說不出來。
他不想承認,始終不想承認,袁野就這麼死了!
一直以來,袁野始終是跟在他身邊最親近的。
所有的事情,不論公事還是私事,都是袁野處理的最多。
就連羅毅,也只是在袁野分身乏術之時,纔會把事情交給他。
只要把事情交給了袁野,他便從不過問。
因爲,他放心!
他想到第一次見袁野的情景,那時候他就像個愣頭青,剛剛畢業就來應徵他助理的位置,甚至都不知道他蕭雲卿是何許人也。
在看到他當初簡陋的辦公室時,那張年輕的臉只露出了充滿衝勁兒的笑容:“蕭少,給我機會,讓我跟你一起拼!”
只因爲這句話,他便收了袁野做助理。
往後不管出席什麼場合,大大小小,飯桌酒會,都有袁野在身邊跟着。
他想起籤第一筆合同時,袁野興奮地特地跑到無人的屋子,鬼哭狼嚎了一個小時,才又在他面前出現,像沒事人一般的,彷彿剛纔那些嚎叫都不是他發出的。
他記得每次有人要找他麻煩,都是袁野擋在最前面,笑臉迎人的面對對方,卻又從未讓步。
他想到袁野第一次失誤,導致他們丟了一筆合同。
那小子愣是跟了對方老總一個月,把人家纏的崩潰,最後跑來跟他說,合同還是他們的,只要他趕緊把袁野給弄回來,別再纏着他了!
當時外面都在傳,那老闆是不是GAY了。
袁野就是那樣,能屈能伸的。
可以死纏爛打,也可以凶神惡煞。
但面對他,袁野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是”!
可是這次,他爲什麼不聽他的話!
爲什麼要這麼自作主張!
蕭雲卿雙脣緊繃着,抽泣聲越來越藏不住了。
眼淚不斷地從眼眶裡涌出來,淚水把雙眼全部模糊掉,袁野的樣子也變得霧濛濛的。
“對不起……對不起……”蕭雲卿不斷的說,“阿野……對不起……我……不是個好上司……對不起……”
眼看,袁野什麼都要有了,事業,家庭。
可是就差最後一步,就差最後一步了啊!
看着袁野平靜的臉,蕭雲卿的心卻痛的更厲害。
“你這個混小子啊,怎麼能就這麼痛快地走了!”他看着袁野的臉,真想把他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