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齊承積又問了起來,衛然卻不能再岔開話題了。
“承積,我的想法沒有改變,跟你去確實不合適。沒錯,我是想認識一下岑曼榕,不過我覺得,以後總還會有機會的,不是隻有這一次了。”衛然說道。
她輕輕地笑一下,“抱歉啊,不能陪你去。如果我是一個人,就答應你了。”
“你……就不能再考慮考慮嗎?當幫我一個忙。”齊承積說道。
“承積,如果你找不到人,我幫你介紹介紹如何?看看有沒有合適的,又不會引起外界和你家裡人的猜測的人選。”衛然建議道,卻也知道,齊承積也不需要她的介紹。
再說,她本身的‘交’際範圍就不大,真正熟的就是陸南希和宋羽。
宋羽是齊承積的前未婚妻,而且家裡又破產了,背景特殊,一旦跟齊承積一起出現,那造成的轟動恐怕比她還要大。
到時候,牽扯的事情太多,牽扯到宋羽的家族,也牽扯到兩人是不是還要再聯姻,讓外界猜測起齊家的態度。
而齊承積的父母,是斷不可能再接受現在的宋羽的。
到時候,齊承積肯定又要被家裡煩得要死。
至於陸南希,那也不可能。
她是單身,至今又沒有‘交’過男朋友,也沒有與人訂婚,陸家似乎還未決定要與哪家聯姻。
她要是跟齊承積一起出現,那肯定就炸開了鍋了。
陸家也是能拿得出手的,恐怕齊承積的父母一聽說,就會立即樂顛兒顛兒的跑去陸家提親了。
“不用了,我再看看吧。”齊承積笑笑,說道。
“好。”衛然也鬆了一口氣,齊承積不再在這件事上跟她糾纏了。
就在衛然以爲齊承積沒什麼事兒,準備要說再見,掛電話的時候。
齊承積又問:“小然,那你是答應了衛子戚了嗎?會陪他去宴會嗎?”
衛然遲疑着,不知道該不該告訴齊承積。
其實,等到那天,他們去了也會跟齊承積見面。
但是想到那天她和衛子戚的彆扭,衛然便說:“我也不知道他去不去。”
“這樣啊……”齊承積沉‘吟’道,“我知道了,那小然,我先掛了,我得出去見個客戶,有事就找我,我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
“好。”衛然應道。
掛了電話,衛然才重重的嘆出一口氣。
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的過,過的很快,眼瞧着距離齊承積的朋友回來,就只剩下一個星期的時間了。
衛子戚沒聯繫過她,衛然心裡也越來越難受。
想着衛子戚之前對她提出的邀請,恐怕現在也不作數了。
衛然剛剛吃完早飯,收拾完屋子,正端着一杯抹茶,站在陽臺上。
她兩隻前臂都撐在陽臺的欄杆上,雙手捂着茶杯,暖暖的溫度透過她的掌心蔓延到全身。
這個天兒,溫度又是不冷不熱的正舒適,帶着海水味道的風吹過來,吹得人神清氣爽。
目光正眺望着遠處的海面,看着海面上揚起的寥寥幾隻的帆,陽光把她曬眯了眼。
舉起杯子,把裡面最後一點兒抹茶仰頭喝下。
衛然滿足的呵出一口溫熱的氣,低頭時,餘光正好瞥見樓下行駛過來的汽車。
就在這棟樓的單元‘門’斜對面一個不大的空位裡,勉強停了進去,還有些歪斜。
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這輛車,正是衛子戚的那輛輝騰。
衛然立即盯緊了,不知道是衛子戚來了,還是碰巧有人跟他開一樣的車。
原本打算回屋去刷杯子的衛然,也忘了自己曾有過這個念頭,就那麼緊緊地盯着。
一直以來,輝騰都飽受各種段子的調侃。
衛子戚買這車的時候,衛然也沒敢問,不過心裡是實在不理解。
他就是再怎麼低調,怎麼買這車啊!
開着多二啊!
正這麼想着的時候,她看見車‘門’打開了。
過了幾秒鐘,終於從裡面下來一個人。
才只‘露’出半個身子,衛然卻失望了。
是賀元方。
肯定是衛子戚讓他來的,衛子戚不能親自來嗎?
他有事不來了,只要打電話通知她一聲就行了,又何必讓賀元方親自過來。
可賀元方下了車,卻沒有立即朝單元‘門’這邊兒走,反倒是走到車後‘門’兒的位置,打開車‘門’,又下來一個人。
這一回,是衛子戚!
衛然的心立即提了上來。
也不知道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了,還是怎麼着,這男人妖孽的好像知道她在上面兒看似的。
突然停了下來,擡頭往上看。
六樓說高也不算太高,正好兒就能將衛然看的清清楚楚的。
他這麼毫無預兆的擡頭,衛然一點兒準備都沒有,也沒來得及躲。
一下子,就被他逮了個正着。
她這樣子,就像是偷瞧他被他抓到了似的。
衛然可是心虛的不行,衛子戚可別以爲她是天天在這兒望夫,就盼着他來呢!
這次,也不過就是湊巧了,誰知道他正好就過來了呢!
衛然本來就已經羞窘的不行了,被衛子戚逮着,恨不得找個牆縫鑽進去。
誰知道,衛子戚偏生在這時又笑了起來。
他倒是笑不‘露’齒的,只是嘴角彎起的弧度也太邪乎了。
他那笑容,分明就是在說,小然,想我了吧!
衛然臉緊接着就漲紅了,站在陽臺,走也不是,繼續待着也不是。
走,更像是表明她被衛子戚猜中了心思,心虛了。
衛然咬咬牙,臉一沉,便氣呼呼的轉身進了屋兒。
衛子戚愣了一下,眨眨眼,看着空‘蕩’‘蕩’的陽臺,不由輕笑出聲。
他的雙肩微微的顫,隨着他的輕笑聲一起。
賀元方在旁邊怪異的看着,也不敢出聲,真不知道衛子戚這又是鬧得哪一齣兒。
笑聲漸漸隱去,衛子戚轉身對賀元方說道:“你去趟‘嵐山大院’。”
沒有多說,賀元方便知道了他的意思。
賀元方的表情鄭重下來,點頭沉聲道:“是!”
賀元方又坐回到車裡,開着車走了。
衛子戚又擡頭看了看陽臺,衛然沒有再出現。
他便去按了對講機的鈴,鈴聲響了會兒,隨着“嗶”的一聲,大‘門’被解了鎖。
衛然站在‘門’前,等着衛子戚乘電梯上來。
剛纔對講機的鈴聲響的時候,她還在考慮要不要放他上來。
她可不想讓衛子戚以爲她這些日子真的一直在盼着他來。
可是想想,既然剛纔已經被他看到了,現在不給他開‘門’,又有點兒故作姿態似的。
衛然就這麼心裡特別矛盾的在玄關處等着衛子戚,她想的實在是有些太入神了,‘門’鈴突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衛然趴到貓眼兒上看看,是衛子戚,便打開了‘門’。
“一直盼着我來呢?”衛子戚一進‘門’兒,便笑問。
“沒有,剛纔正好是我在陽臺看海呢,誰知道你就來了。”衛然徒勞的解釋道,只是臉頰還是忍不住的燙紅。
“哦……”衛子戚拉長了聲音,“我聽說這同市海上還有個傳說,就是那石頭,叫什麼來着?反正也是在海上望啊望,就把自己給望成了石頭。”
衛子戚似笑非笑的看着衛然,“你看海,和盼我是一樣的。”
衛然真是對他沒法兒說了,這兩樣搭不着的事情,他都能兜到一塊兒去。
看他現在這樣子,分明就是不要臉了。
“你今天怎麼心情那麼好,還有心情跟我開玩笑。”衛然沒好氣的說,轉身往客廳走。
“瞧你說的,好像我這人不會開玩笑似的。”衛子戚輕笑道,跟在衛然的後面。
“再說了,這是真心話,又哪裡是玩笑。”衛子戚聲音突然認真了起來,“要不你告訴我,這些天你就沒想過我。”
衛然腳步微微一頓,因爲他這話,心跳漏了一拍。
她繼續往前走,手腕兒突然被他從身後扯住。
緊接着,她的身子就被他往後一拽,整個人轉了個圈兒,就被他拉回身子,迎面撞進了他的懷裡。
“衛子戚,你幹什麼!”衛然驚叫道,連忙推他,以爲他又要用強了。
“躲什麼,我不過是看看你身子怎麼樣了!”衛子戚黑着臉說,伸手要去碰她的額頭。
衛然連想都沒想的,下意識的就往後躲。
“我是你丈夫,連碰一下都不行了?”衛子戚眯起眼,有些上火的說。
“我身體怎麼樣,你這樣試又能試出什麼?”衛然繃着臉,他這壞脾氣,還真是改不了。
怪不得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呢!
衛子戚緊繃着‘脣’,衛然緊張又戒備的看着,生怕他脾氣上來,又發了狠。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受一次打擊。
上次之後,她雖然緩過來了,可也是經過了很長時間纔好的,見他生氣還是會緊張。
那不好的記憶,還是會竄出來折磨她。
如果再來一次,她真怕自己就這樣崩潰,再也好不了。
她眼裡的脆弱嚇着了他,讓衛子戚的表情愈發的緊繃。
他下巴的線條崩到了極致似的,讓衛然禁不住的,想要伸手把他的線條‘揉’鬆了。
他的下巴緊繃,衛然的身子也緊繃着。
不自覺地,她就連呼吸都繃住了。
就在她要喘不過氣兒的時候,衛子戚牙關一咬,感覺他這力道大的,都要把牙齒咬碎了。
忽的,他無奈的鬆開一口氣。
原本正探向她的額頭,只差寸許就碰上去的手放了下來。
可轉眼,就轉了個方向,兩隻手掐上了她的腰。
力道又重又堅定,雖沒有掐疼了她,卻也牢牢的讓她躲不開。
掌心的力度與熱意,又把衛然拉回到了往日的親密時光。
衛子戚這才放開她,衛然擡頭,見他的雙‘脣’仍然抿着。
“我就是想知道你身子怎麼樣了。”衛子戚聲音僵硬的說道。
他這話,算是解釋了。
衛然有些吃驚,沒想到他會跟她解釋。
衛然被他‘弄’得臉越來越紅,不安的扭了扭,“你別‘摸’了,我的病全好了,現在連個噴嚏都不打。”
衛子戚的動作停住,卻問:“這麼不愛讓我碰?”
“不是,我……”衛然臉通紅,又哪裡好意思承認。
時不時的,就讓她‘激’靈一下,着實有些承受不住。
“那是害羞了?”他語帶着輕笑,問道。
衛然喘口氣兒,就是不敢看衛子戚,臉更紅了。
“害羞什麼,咱倆還有什麼是沒做過的?”
她明知衛子戚並不是這個意思,可還是害怕衛子戚是因此不尊重她了,纔會對她這麼隨意。
她的臉一陣紅,一陣白,雙眼原本羞窘的目光中,又染上了憂慮。
是不是因爲她現在的態度軟了下來,所以他以爲她就這麼輕易的原諒他了?
所以,他的姿態又隨意了起來,是不是很快,就故態復萌了。
見她的反應,衛子戚也將她的心思猜了個七七八八了。
他嘆口氣,指尖梳理着她的長髮。
衛然驚訝的看着他的動作,他不會是就因爲她對他的抗拒,就生氣了吧!
直接氣的剛來就走了!
衛然霍的站起,卻發現衛子戚走到玄關,彎腰拿起房子地上的紙袋,又折了回來。
因爲他來,她光顧着緊張和‘激’動了,也一直沒注意到他手上還提着紙袋。
衛子戚折回來,見她站起來正看着他,臉上的着急還沒來得及掩去。
他嘴角掛上柔和的笑意,“怕我生氣走掉?”
衛然眉頭微微的皺着,紅着臉咕噥道:“你現在臉皮怎麼那麼厚?”
衛子戚笑笑,說道:“小然,你有沒有發現,其實一直以來,你是除了我媽之外,唯一一個敢這麼隨意的跟我說話的‘女’人,甚至都還敢吐槽我。”
衛然神‘色’微怔,狐疑的想着,就連岑曼榕都不敢嗎?
他這意思,是不是說她是特別的?
這男人,總是這樣說什麼話都拐着彎兒來,讓人猜。
到了這時候,還是這樣。
衛然心裡猜測着,卻又不敢肯定,又生怕自己會錯了意。
打開來看,是一件洋裝。
然後,他又從紙袋裡拿出一隻鞋盒,裡面放着一雙高跟鞋。
洋裝和高跟鞋,她都不陌生,是“七號院”衣櫥裡的。
雖然都沒穿過,還掛着吊牌,但是款式她還認得。
“上次我回白市之後,就被公事纏住了,一直脫不開身,所以也沒過來。”他說道。
這話,又是一個解釋。
衛子戚今天真是給她拋來了好多炸彈。
他要麼就什麼事兒都不解釋,要麼就今天一來,接二連三的給她丟出解釋。
“而且我想,你也不想讓我過來吧。”衛子戚說道,嘴角輕輕地撇了一撇,頗爲嘲。
他這態度,讓衛然的心有些發緊。
“上次我不是讓你陪我參加一個宴會嗎?”他又換了話題,“就在今天晚上。”
衛子戚指指放在沙發上的短洋裝和高跟鞋,“所以我從家裡的衣櫃裡,挑了這兩樣兒過來。”
“家裡”兩個字,聽起來那麼溫馨,那麼有歸屬感。
“這是我覺得你穿的會好看的,所以就挑來了。”衛子戚微微皺眉,“不過如果你要是不喜歡,我們可以現在去買身兒新的。”
免得她又覺得他是在把她往岑曼榕上面兒打造。
衛然驚訝的看着衛子戚,“你今天怎麼變得那麼好商量?又是跟我解釋你沒來的原因,又是尊重我的意願的。”
“你也‘挺’難伺候的啊!”衛子戚被她這麼明明白白的說出來,表情都僵了,“我尊重你的意願,脾氣好了,你又懷疑我了?”
“沒有。”衛然咕噥道,“就是這乍一改變的,我有點兒太驚訝了,一時間不太習慣。”
“嘁!”衛子戚冷嗤一聲,“我看你是習慣了,對你好點兒你還不樂意。”
衛然這倔脾氣,就是受不得刺‘激’。
被衛子戚這麼一‘激’,她就偏要反着來。
表情帶着明顯的叛逆,任‘性’的說:“這衣服我不喜歡,我要去買新的!”
衛子戚又哪裡不知道,她這是在跟他鬧脾氣呢!
說來,他竟然一點兒都不生氣。
這要擱以前,衛然敢這麼耍脾氣,他早就火了。
別說衛然了,哪個‘女’人敢跟他耍任‘性’?
可現在,看着衛然耍着任‘性’的脾氣,甚至都不講理了,他卻覺得心裡美滋滋的。
他現在就愛容着她。
衛然從來就沒任‘性’過,現在看她耍脾氣,倒還‘挺’有意思,像是遲來的青‘春’期了。
而且,她現在跟他鬧脾氣,不就是沒把他當外人嗎?
要是跟他小心翼翼的,客客氣氣的,那才真讓他生氣。
她現在越來越不怕他了,他倒是‘挺’高興。
“那行,走吧,去買新的去。”衛子戚說道。
衛然這回真是一臉被雷劈中了的表情,沒想到衛子戚非但沒生氣,還真要帶她去買。
這要是放在以前,他哪會說這個啊!
他只會二話不說的把她衣服給撕了,強‘逼’着她穿上他帶來的衣服。
她沒有合適的衣服穿,愛穿不穿。
衛然低頭看看攤在沙發上的衣服,其實這衣服她哪裡會不喜歡。
能放進她衣櫥的,都是適合她,她穿着好看的。
她畢竟不是真的任‘性’,想到自己無理的要求,又想到衛子戚大老遠的把衣服從白市帶過來,她就遲疑了。
可衛子戚已經拉着她往外走了,“走吧,買衣服去。”
“我……”衛然遲疑的出聲。
“你自己說要買衣服的,快點兒啊!”衛子戚邊拽着她,邊催促。
衛然想了想,便說道:“行吧,反正你也沒陪我買過正經兒衣服。”
顯然,衛子戚也和她想到一塊兒去了。
都走到‘門’口了,衛子戚突然停下。
“哎呀!”衛然痛呼一聲,便‘揉’着自己被撞得痠疼的鼻尖兒。
衛然驚呼一聲,下意識的擡頭去看衛子戚。
她的眼睛眯着,那麼愉悅,那麼陶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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