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衛然也沒跟林秋葉爭,自己落在最後面跟着。
小蓮出來的急,也沒關‘門’,衛明毫直接衝進了房間。
‘牀’榻上,衛子戚虛弱的睜着眼,聽到聲音,便朝‘門’口看過來。
他的動作很慢,很虛弱,眼睛也沒有完全睜開,可是衛然她們已經很開心了。
“醒了!”面對兒子,衛明毫始終是無法完全放開。
即使心中對他萬般的愛與關心,可面兒上就是死要面子的不表‘露’。
衛子戚想點頭,可是動作不大,讓人看不出來。
他張張口,嗓子卻乾澀的,嗓子眼兒像是黏在了一起,發不出聲音來。
他手指頭動了動,算是回答了。
“子戚!”林秋葉衝過來,握住他的手,“你別動了,醒了就好!這些天一直沒吃東西,哪裡來的力氣,光是打營養針也不夠用。”
衛然拿着一杯水和一小碟棉籤,坐在林秋葉的旁邊。
她用棉籤醮了些水,先潤了潤他的‘脣’。
聽到‘門’口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衛子戚轉頭看過去,就見衛明厲和那四個長老也衝了上來。
臥室本來‘挺’寬敞的,可是一下子擠進了這麼多人,還是顯得擁擠了。
見到他們,衛子戚的臉就沉了下來。
他的面容雖然虛弱,但是雙眼的目光依然凌厲。
剛纔,他們在樓底下的爭吵,其實他已經聽到了大半。
在衛然走後不久,衛子戚就醒來了,在醒來之前,衛然說的話,其實他也都聽到了。
雖然身體不能動作,但是大腦的意識仍在,仍能接收到她的話。
他聽到她說,衛明厲在‘逼’她跟他離婚。
他也聽到她說,她絕不離開他。
可即使如此,衛子戚也着急,拼命地想要醒過來。
那一刻很玄妙,彷彿意識被鎖在濃濃的霧牢中。
他明明都能聽到,卻無法去迴應她。
他着急了,怕衛然被衛明厲欺負。
那句離婚,真的‘逼’急了他。
他的意識便發了瘋似的,要衝破霧牢。
就在衛然剛剛到達客廳的時候,衛子戚倏地睜開了眼。
只是關着的房‘門’,讓下面的爭吵並不太清楚。
隨後沒多久,小蓮便上來了。
小蓮打開‘門’進來,原本還沒發現衛子戚醒了。
當目光飄到衛子戚的臉上,小蓮倏地張大了嘴。
她瞪大眼睛,卻‘激’動地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衛子戚瞪了她一眼,這一眼,把小蓮瞪得一哆嗦,更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衛子戚張嘴,嗓子眼兒特別的黏,缺水缺的厲害。
他試着發聲,可剛剛一用力,嗓子就特別疼。
衛子戚強忍着,努力地發出聲音來,“不許叫。”
他的聲音無力,也特別小,更是嘶啞的厲害,像是喉嚨被刀片兒割傷了。
“少……少爺,你醒了!”小蓮小聲問。
衛子戚點點頭。
“你……不讓我告訴先生他們?”小蓮又問,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誤會了衛子戚的意思。
可誰知,衛子戚又是點了點頭。
“把……‘門’……打……開……”衛子戚極艱難的說道。
小蓮不敢遲疑,哪怕是衛子戚躺在‘牀’榻上,這麼虛弱,小蓮都特別怕他。
她趕緊把‘門’打開,樓下的爭吵便一字不漏的傳了進來。
他聽到衛明毫和林秋葉是如何護着他跟衛然的,也聽到衛明厲那些人說話是多麼的可氣,多麼的莫名其妙的可笑。
當他聽到衛明厲說,讓衛然離開他,在一個他找不到的地方,養着她,衛子戚真是恨不得衝下去,把衛明厲的嘴給扇爛了。
而後,他又聽衛然說,除非她死了,否則不會離開他,就是死也會死在他身邊兒。
衛子戚這顆心,真是前所未有的滿足。
他拿捏着時間,在衛光永說完後,便立刻讓小蓮下去把人都給叫上來。
衛明厲看着正睜着眼,冷冷的看他們的衛子戚,神‘色’不住的變換。
“子戚醒啦!”倒是三長老衛光震,這老油條的城府比之衛明厲,可是深的多。
衛明毫回過身,冷笑一聲,“既然子戚都醒了,幾位也不用擔心股票會落在外人手裡了吧?”
“呵呵,這事兒以後咱們再繼續討論,今天就先不打擾子戚休息了。”衛光震打着哈哈笑道。
衛光震帶頭,帶着衛明厲等人離開。
衛明毫立即給衛家的‘私’人醫生打了電話,讓他過來給衛子戚看看。
“沒什麼問題了。”醫生檢查過後,說道,“這幾天先吃流食,先喝粥,然後再改進成麪條,等他的身體適應了,就可以正常吃飯了。”
“不過傷口上的傷感染還沒有完全好,影響了癒合,所以要先臥‘牀’休息,不要隨意走動,更不要‘亂’動胳膊,影響了傷口。別吃發物,會影響傷口的癒合。一會兒我列一個發物的名單,避開就好。”醫生說道。
“以戚少的情況,至少兩個星期無法下。‘牀’走動,一定要在‘牀’榻上好好的休養。”醫生說道,“之前戚少的昏‘迷’,也可以說是運氣,因爲傷口的位置,就是呼吸都會疼,昏‘迷’了反而感覺不到。”
“那現在就可以吃東西了嗎?”林秋葉問道。
“可以了,粥煮的軟爛一點兒。”醫生說道。
林秋葉聽了,立馬吩咐小蓮,讓廚師去準備。
“醒了就好。”面對兒子,衛明毫又恢復了嚴肅。
這爺倆兒都是不擅長在親近的人面前表達自己的,衛明毫明明在下面爲了衛子戚的幸福急赤白臉的,不惜跟那幾個長老鬧翻,也要維護衛子戚。
可真到了衛子戚的面前,又恢復了這麼一張嚴肅到不近人情的臉。
“衛明厲的事情,等你好了,我們再商量怎麼對付他。這次他蹦了的確實有些厲害了,我們不做點兒什麼,他還真以爲自己‘挺’了不起的。”衛明毫說道。
“這段時間,你就好好休息,什麼事兒都不用想。”衛明毫說道,“衛然學校那邊兒,我已經打了招呼,如果趕不上考試,就等回頭補個考就行了。”
林秋葉起身,目光在衛然和衛子戚的身上來來回回的。
“你們啊,這次的事情以後,就好好的,別再鬧彆扭了。”林秋葉說道,“心裡想說的、該說的話,現在都說清楚了,免得再後悔。”
“子戚,你昏‘迷’的這段時間,都是小然在照顧你,寸步不離的,覺都不睡了。”林秋葉又看向衛然,“小然,現在子戚也醒了,你倆說會兒話,你就休息去,這麼多天睡的覺,加起來也沒超過十個小時。”
衛然擡頭,對林秋葉點點頭。
可她仍止不住‘激’動,衛子戚總算是醒了,讓她鬆了一口氣,‘胸’口的壓力驟輕,眼睛便又熱又疼。
衛子戚昏‘迷’的這些日子,她感覺自己的主心骨都沒了,好像被上帝把自己的脊樑給‘抽’走了。
林秋葉用力握了握衛子戚的手,纔跟衛明毫一起離開。
離開時,還替他們關上了房‘門’。
房間裡只剩下衛子戚和衛然兩個人,衛然眼瞅着衛子戚,竟是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了。
生怕眨一眨,就是個夢,他還是和之前一樣昏‘迷’不醒。
“看傻了嗎?”衛子戚嘴角勾起淺淺的弧度。
看着他目光裡熟悉的揶揄,衛然紅着眼,眼眶兜不住眼淚,豆大的珠子一顆顆的滴了下去。
隔着淚眼,看着他帶着神采的俊臉。
他的臉雖然虛弱,可卻閃着生命力。
雖然衛子戚的口還是比較渴,可是有水潤了喉,說話也不那麼難受了,聲音又恢復了清潤,不再沙啞。
重新聽到他的聲音,衛然覺得,他的聲音,她聽一輩子都聽不夠。
雖然聲音還無力,可卻證明,他確實醒了,不會再離開了。
衛然“哇……”的一聲,可以說是嚎啕大哭了出來。
她撲到衛子戚的懷裡,雙手緊緊地圈着他的脖子,勒的衛子戚的脖子都有點兒喘不太上來氣了。
可是衛子戚卻沒有出聲提醒她,嘴角掛着溫柔的淺笑,那笑容暖的,讓人看一眼都會覺得渾身暖烘烘的。
衛然把臉緊緊地埋在他沒有受傷的那邊頸窩兒,他感覺到她的淚水全都落在了他的脖子上,順着他的脖子往頸窩和衣領裡流,有的還滑到了他的耳朵根,‘弄’得他的皮膚一陣溼癢,特別難受。
不過他還是沒有說,就任衛然這麼緊緊地摟着他。
“衛子戚,衛子戚,衛子戚,衛子戚!”她不停地叫喚,邊哭邊叫。
衛子戚聽着,嘴角始終掛着笑,被她叫的心裡也軟軟的,舒服極了。
“以後你不許再這樣了!不論有什麼危險,都不許你替我!我寧願躺在‘牀’榻上不省人事的是我,我寧願是你替我着急,我也不想再這樣擔驚受怕的守着你,怕你醒不過來了!”衛然哭道。
“衛子戚,答應我,以後不許再幹這種傻事!你不準替我受傷!”衛然說道,卻聽不到他的回答。
她嚇得,以爲衛子戚又昏過去了,立即擡頭看他。
卻發現他仍睜着眼,嘴角掛着笑,可就是不回答她。
他這樣,就是不答應了。
“你答應我啊!”要不是因爲他受傷,她真想使勁的搖他,‘逼’他答應她。
“傻丫頭,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衛子戚輕聲說,“而且,我是你男人,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傷不替,怎麼配當你男人?”
“還記得在同市的時候,你因爲我受了打擊而發燒昏‘迷’,我當時就發誓,不會再讓你受傷。不論有什麼傷,都有我替你來承擔。”
“笨蛋!可我不願意你替我承擔!我寧願傷的是我,死的是我!”衛然着急的說,“你以後都不許在這麼嚇我了!如果你不能保證自己完好,就不準傻乎乎的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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