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開開……開什麼玩笑,誰誰誰,喜歡你了……”菊突然面臉通紅,吞吞吐吐地說着。手還在空中不停揮動。
“不可能不可能。”
“真的?”他猛地靠近自己。菊突然感覺有些暈眩,心像放在杯裡的滿滿的水,又正被急速開在高速公路上。只需不到一秒的時間,就能讓杯子砸個粉碎,讓水消匿在任何一個角落。
“是不是感覺心像開在路上的水?”
“你……”怎麼知道的。菊不免疑慮。
“我當然知道。”他的表情相當自信。
“爲,爲什麼……”
“因爲我是,”他忽然頓了頓,後話卻遲遲沒說出來。
“你是什麼?”菊月更加好奇了。塞達 施密特,你究竟是誰?
“我是……喜歡你的人啊。”他說的事不關己,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
“你……”菊的臉簡直不僅滾燙起來,還燒到耳根子去了。停頓了很久,才攢足氣,大吼道:“誰理你啊,神經病!”
然後迅速跑過馬路。等她快到了對面時,紅燈剛好亮起來,秋只好由着她離去。
她的背影有些踉蹌。像極了受驚的兔子。
風清,雲淡的夜晚。
一個人在牀上翻來覆去,卻遲遲無法入睡。
該死,這是怎麼了。菊月唸叨着,有一股想把自己掐死的衝動。不過是別人的一句玩笑話,幹嘛要放在心上。這樣的自己,第一次不熟悉起來。
不熟悉。周圍的一切似乎早已模糊,能不能戳破那張迷惘的網,纔是關鍵。
心上念着,靜靜將事情再回憶了一遍。突然腦海裡閃過一件事。
她猛地蹦起來,然後立起身子,雙腳踩在牀上,目光朝向牆壁。其實,她看得更深。
“叔叔,我們今天去哪?”女孩挽着編好的辮子,抓着男人的手。
男人把女孩高高抱起,將一臉絡腮鬍對着她,引得女孩咯咯笑個不停。
“叔叔,要帶你去天堂。”
“咦?天堂?”女孩在某本書上看過這個地名。
“走咯。”話剛說完,男人就轉起圈子,女孩在空中,也跟着旋轉起來。
“幸不幸福?”
“嗯,超幸福。”女孩的聲音達到了最大分貝。
“對了,天堂就是讓人幸福的地方。”那一刻,女孩看到了男人眼裡閃動的光芒。他,像預知着自己將來的命運一樣,表情十分安詳。
一番考慮下,菊決定深夜去一趟604。
向張嬸拿了鑰匙,懷着忐忑的心情推開了門。
“吱——”沉重的木門緩緩開啓,門上有很多細長的木片剝落的印記。光滑的內裡突兀出來,猙獰着映布在門上,在月光反射下,微微凌動,像極了蠕動的蛇魔。
屋內,是駭人的寧靜。記憶中,充滿歡笑的屋子,只剩下風兒獨自哭泣。
打開燈,室內非常整齊。東西井然有序,就像人從未走過一樣。死亡明明是看不見,摸不着的,明明還那麼遙遠。可是從未有過的海浪,卻在一夜之間就帶走所有。無恥的是,死亡的浪潮退去後,還從肯不給活着的人留下一些痕跡。
若世間真有死神,他是否看得見人類來自心靈深處的脆弱。若世間真的有死神,他怕是對此,早已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