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在睡夢中一聲驚叫坐起來, 緊接着就開始痛苦的揉着頭,渾身都很痠疼,就知道那口酒不該亂喝的……
我捏捏發麻的手臂, 擡頭看看四周, 呃?這怎麼是我家?
我回來了?誰送我回來的?浦原?
實在記不清和大叔們一起在居酒屋裡發瘋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捶捶腦袋, 手腕上多出來的東西引起了我的注意。
紫色的手鍊。
一個個畫面一段段話語伴隨着後悔和無奈漸漸在我腦海內喚醒。
我無力的重新躺回牀上, 看着天花板嘆道:“元淺艾……你昨晚到底做了什麼啊……”
我怎麼……我怎麼一喝酒就完全沒了節制呢?萬一哪天被人賣了我都沒處說理去,唉,看來我得趕快回去, 和松下解釋清楚,不然這個誤會就大了。
於是又強撐着身體爬起來, 剛剛想下去找鞋穿, 窗臺上就出現了浦原的身影。
“小艾。”他的帽沿壓得低低的, 看不清表情。
“啊,你來啦?太好了!讓我看看日曆, 已經星期一了?……算了,今天的課我就不上了,我給班長打個電話請假,然後你送我回去一趟行不?我又很重要的事……”
我停了下來,因爲他的表情很奇怪。
“你怎麼了?”
他跳下窗臺, 走向我, 然後把我抱住:“小艾, 你……冷靜點, 聽我說。”
冷靜點?聽他說?我笑了, 他以爲我的酒醉還沒過去嗎?“浦原我已經醒啦,沒什麼事——”
“你昨晚走之後, 屍魂界受到了來自虛圈的攻擊。”
“……什麼?”
“沒有遭到大面積的攻擊,只是……有14名正是死神殉職了。”
我退後一步,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說……什麼?什麼14名死神?”這個數字讓我莫名的恐懼起來,不可能,肯定不可能,大叔們也一共有14個……不可能的……
浦原的眼神有些哀傷:“小艾,松下太郎……還有其他那些你認識的人,都……”
“閉嘴。”我低下頭,“閉嘴,你不要說了。”
“小艾……”他上前一步,似乎想抱我。
“不要過來……”我伸手抵住他的胸膛,“送我回去,現在。”
浦原沉默了半晌,再次開口嗓音變得有些沙啞:“好……”
在踏入屍魂界的那一刻,他在我背後很低聲的說:“小艾,對不起。”
爲什麼要說對不起……
是因爲當時你把我送回了現世,而眼睜睜的看大叔們……看他們……
我握緊了拳頭,沒有回頭。
“女皇……”八千流眼裡含着水光,走上前拉住我的手,“你……你……”
我擡眼望去,前面黑壓壓的一片人羣,不過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音。
空氣有些潮溼,是要下雨了嗎?我仰頭看着灰濛濛的天,好累好累:“帶我去看看他們吧。”
人羣自動分成兩半,更木劍八在前方等我們,八千流拉着我走過去,更木轉過身,一聲不吭的在前面帶路。
潮溼的雨氣越來越重了,好悶好悶,但就是沒有雨滴落下來。
我看到幾位隊長站在前方,他們身後的地上,躺着十一個人。
八千流拉了拉我的手:“女皇……你快去看看吧……他們……快要被靈子化了……”
靈……靈子化……
我快步走過去,不知爲何有些看不清面前的人。蹲下身,卻不敢去摸他們的臉。大叔們……睡的如此安詳……
沒錯,他們只是睡着了……只是……睡着了……
“松下……松下……”我輕輕搖着他的衣服,“你醒醒……我還沒跟你道歉……”
“女皇……”八千流有些看不下去,捂住臉跳上了更木的肩膀,把頭埋起來嗚咽起來。
“松下……松下……”我不斷地搖着他,腦海裡閃過的全都是我們以前共患難的日子,一起練習鬼道,一起吃一起喝,“你快點醒醒……”
有隻手按住了我:“元淺艾,清醒一點。”
我擡頭看向天際:“啊……下雨了……”
有水珠一滴一滴重重的砸到我的臉上,順着臉頰滑下去,和我的眼淚混在一起。
雨似乎在頃刻之間就變得很大,噼啪噼啪打在地上,打在大叔們的身上。
我低頭看着松下,雨水竟然穿過了他的臉,落到了他身下的地面上。我愣住,伸出手一點點的靠過去,看着自己的手指穿透他的臉,一寸一寸,心彷彿被刀割碎了。
我唯一的依靠……我在這個世界留下的唯一的理由……因爲你們我纔有了歸屬感……而現在……全數都……離我而去了……
曾經多麼孤單的存在於這個無人關切的世界,是你們不嫌棄我,收留了我,大家一起,把酒言歡,靠自己的努力最後換來了別人的認可。可是爲什麼,你們不能陪我繼續走下去?
“元淺艾?”浮竹見我站了起來,有些擔心,“你……”
我把手腕上的鏈子卸下來,緊緊握在手心:“麻煩跟山本隊長說一聲,我已經沒有呆在這裡的理由了。”
“小艾姐姐!”人羣中,千羽擠了出來,抱住我的手臂,“不……不要走……”
“你好好努力吧……”有氣無力,雨水打得我很痛,我連看她一眼的力氣都沒有了,一步步的向十一番隊走去,那裡,有可以讓我回家的通道。
再也不要,回到這裡來了。再也不要,接觸那些讓人傷心的事情。再也不要,看到重要的人離我而去。
一隻手強硬的卡住我的脖子,似乎想把我掐死:“你還想走嗎?”
一旁的死神們發出驚呼:“是……是叛逃的藍染!”
我閉着眼睛,氣喘不上來又怎麼樣,根本沒有心痛來的難受。
在周圍的人衝上來之前,黃色的屏障忽然從天而降,狠狠地砸下來穿透地面,將我和藍染包圍在其中。藍染的手放開了我的脖子,在我無力喘氣的同時伸手把我一推,脊背靠在了堅硬的反膜上,痛讓迷濛稍微退卻。
他狠狠地咬過我的脣,牙齒陷進肉裡去,血腥味溢滿整個口腔,我半張着眼睛,斷斷續續的說:“我要回家……浦原……我要回家,送我回去……”
聽到我的話,他的氣息變得更加濃重,在反膜的上升中狠狠地扯過我的頭髮,另一隻手掐着我的腰,尖銳的痛楚。
我擡起手,錯開面前他的臉,看向手心裡那串紫色的手鍊。藍染,爲什麼你要殺掉對我那麼重要的人,明明……明明我是那麼喜歡你……如何努力去改也改不掉……
他棕色的眼眸裡聚滿了殺意,稍稍放開我,把我的手臂扯到他面前,臉上帶着有些扭曲的笑:“很喜歡這個?”
我眨一下眼睛,就有一顆淚劃下臉頰。
他很輕易的就從我手裡把鏈子拿過去,放到我面前,握在手裡,一點一點的把它捏碎。
“不要……”我心口處好疼,是傷口的緣故,還是別的什麼,完全沒有力氣去區分。
虛圈已經到達,反膜消失,他扯過我,將我摔到地上:“我真想殺了你。”
我低頭看着地面,手指漸漸的摳進沙土裡。
他又再次將我拽起來,只是一個轉瞬就到了虛夜宮。
“藍染大人……”烏爾奇奧拉碧綠的眼眸裡第一次有些不平靜,“您……”
“讓開。”藍染聲調冰寒,將我攔腰截住,快步推開他走了進去。
我回頭看向他,想張嘴卻吐出一口血,胸口好痛好痛,他剛剛太用力,狠狠地撞到了我的傷口。眼前純白的衣袖被染紅,我只覺得暈眩,直到他踢開一間房門,把我甩到牀上。
他伸掌按住我的傷口,掀開衣服,指甲死死的摳進肉裡,然後身體便壓了上來,用很殘酷的聲線說:“很疼嗎?”
我看向他,依舊是那副完美的臉龐,每條線,每個部分,湊在一起都是那麼完美:“爲什麼……”
他伸手撫過我沾血的嘴脣,靠在我的耳邊說:“你說爲什麼呢。”
我看向天花板:“我想回去了,我很累。”
“不是你能決定的。”他的手又深陷了一分,疼得我皺起眉頭,如果要殺了我就快一點,爲什麼要這樣折磨我。從什麼時候起,我和你結下那麼大的冤仇,讓你恨到要殺了我?
衣料被扯開的聲音,我偏過頭去,不想看眼前的人。
“哄!”門倒塌的聲音。
“啊勒,藍染隊長,你又這麼不溫柔了。”市丸銀急速移動到牀邊,藍染一哼:“你以爲你可以——”
我感覺自己被人拉了出來,然後緊緊的抱在懷裡,擡頭看向那抹熟悉的藍色,心裡忽然好酸:“葛利姆喬……”
“誰說不可以?”葛利姆喬笑的很囂張,“市丸銀,我先帶她走。”
“啊勒,本來我想抱小艾一下的說……”市丸銀的話來不及說完,就轉身投入與藍染的戰鬥。
葛利姆喬快速奔門出去,烏爾奇奧拉竟然在門口站着:“小心。”
“啊。”葛利姆喬應了一聲,雙腳一登地面,用響轉快速離開那裡。
我感覺我很暈,身上很痛,只聽見他模糊的聲音:“你忍一下!我們馬上就……”
後面,就聽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