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輛無牌照,沒開車燈且被撞變形了的轎車急速飛馳,向人煙荒蕪的荒野挺進。?
擔任司機的,便是梅斯計劃中的大功臣——小命,雖然這次任務中,他出現了點小問題,讓木子頗爲惱火。?
而小命身邊的副駕駛位上,則是飛揚。?
“有個形狀我一直不太明白,那根香菸到底怎麼回事?”小命一邊轉動方向盤,一邊問道。當時梅斯被千顏灌得醉醺醺的走出酒吧的時候,叼着一顆千顏送給他的魔術香菸,而直到梅斯開着車衝進倉庫到爆炸發生,嘴裡的香菸始終沒有離過嘴。?
那支香菸到底有什麼魔力,讓梅斯如此難以割捨?難道就是因爲這支香菸,是被千顏那性感的口齒留香的紅脣叼過的麼?很顯然應該不是的。?
“很簡單,煙如其名,那是支魔術香菸。”飛揚翻動着一本厚厚的雜誌,得意的說道,“要不要我給你也來一支?”?
“千顏姐是怎麼確定,梅斯不會將香菸扔掉的?”小命不依不饒的問道。?
“因爲他不可能扔的掉。”飛揚冷笑道,“那支香菸的過濾嘴上,有一種膠水,隨着唾液濃度的增加,膠水的粘性會越來越高,等到梅斯上車的時候,其實香菸已經牢牢的固定在他的嘴脣上了,但當時他醉醺醺的,根本發現不了異狀……最後,梅斯在爆炸和燃燒中粉身碎骨,直接將所有證據銷燬掉了。”?
“膠水香菸?這形狀太牛了吧!”小命不可思議的叫道。隨即又故作委屈的說道:“難怪木子老大一個勁兒的說千顏姐上交的這次請假條完美至極……而我,卻被數落的狗血淋頭。”?
“其實我不光想罵你,簡直就想在你腦袋上劃幾刀的。”飛揚冷笑道。“木子事先反覆強調過無數次,一定要保證不暴露身份!所以我們的車都特意摘掉了牌照,目的就是讓人查無可查,而你!竟然在撞車的時候把車窗給撞碎了!你知道這有多麼危險嗎?!如果附近有人,就很有可能看到你的臉!對於我們來說,身份的暴露,就相當於自殺!!”?
小命還想說些什麼,可惜什麼都沒說出來。在當時撞車的時候,他忽略了車窗的安全性,直接全力向梅斯的車撞了過去,目的是達到了,很順利的將梅斯的車逼進了倉庫,但他沒想到的是,自己的車窗卻被震碎了,玻璃散落一地……?
“可是當時看周圍那黑漆漆的形狀,不太可能有人在附近,再說了,在附近也看不清我的臉吧?”小命心存僥倖的辯解道。?
“切。”飛揚鄙視的看了他一眼,“這種僥倖心理,是會害死人的……好了,你還是乖乖聽木子的話,把這車毀掉,然後閉關一陣子吧。恩,趁機去找個女朋友也不錯。”?
“這形狀倒是真不錯……”小命咂了咂嘴巴,笑道……?
“咦?這是你的大作嗎?”正在翻看雜誌的飛揚,突然從書頁中發現了寶貝似的,拿出一張摺疊的工工整整的紙,饒有興致的問小命道。?
正在開車的小命一見這張紙,就立刻伸手就想奪過來,一邊奪一邊說道:“這可是私人秘密,你不能看!”?
小命越是奪,飛揚就越是不肯給,他一邊躲避小命的搶奪,一邊故意笑道:“私人秘密?那更要看看咯!”?
論速度,小命自然不是俠盜飛揚的對手,況且他此刻還正在開車。?
於是,飛揚不由分說的打開了這張紙。?
這是一幅畫,畫面上,是一個熟悉的人,女人,美麗的女人。?
千顏。?
畫面上的千顏依舊是那麼的成熟嫵媚,臉上卻帶着一絲淡淡的哀傷。她的懷裡抱着她心愛的吉他,彷彿正在自彈自唱。?
整幅畫活靈活現,惟妙惟肖,每一寸皮膚,每一根髮絲都精緻到極點,彷彿隨時都有可能從畫中走出來似的。?
唯一讓飛揚感到意外的,是在千顏那美麗的脣角,竟然有一絲猩紅血跡。飛揚雖然儘量避免向不吉利的方向聯想,但還是很直觀的有了這樣的一個感覺:畫面上的千顏,受了很重的傷,導致啼血,但她還是忍受着痛苦,彈起她心愛的吉他。?
小命看到飛揚拿着畫沉思的樣子,故意哈哈笑了兩聲,錘了飛揚一拳說道:“你小子,揭露我的**!這是我最尷尬的一次創作了,一切都完工了,卻又滴落了一滴紅墨,哎……全毀了!”?
說完,小命便一把奪過飛揚手中的畫,隨手將它扔在了後座上……?
又向前行駛了一段時間,轎車徹底進入無人區,道路變得狹窄而崎嶇,路兩側是茂密的樹林和層層疊疊的羣山。?
“看形狀,就是這裡了!”?
小命說着,緩緩將車開進旁邊的密林中停了下來。這裡是一片未被任何人類破壞過的自然林區,環境清幽,附近幾百公里內了無人煙。?
小命和飛揚在附近轉了一圈,確信這是個銷燬證據的絕佳場所。?
然後,兩人便從後備箱取出準備好的汽油,給轎車來了個汽油浴。?
“木子老大每次讓我幹這個的時候,我都抽的心疼。”小命將空了的汽油桶往駕駛室裡一扔,無奈的說道,“要知道咱們這一燒,可就等於燒了一百多萬。”?
飛揚瞥了他一眼,很“自豪”的說道,“現在我們死神團隊做任務,哪次不是大手筆,燒大錢?”?
說着,他按下了手裡的防風火機,向澆滿了汽油的轎車扔去,於是,烈火熊熊。?
“飛揚哥,那幅畫的形狀……我很抱歉。”?
當兩人並肩行走在密林中時,小命突然唯唯諾諾的說道。也許是平日裡和飛揚之間口無遮攔胡打胡鬧慣了,乍一認真的說話,反而讓他很不自然。?
飛揚疑惑的側過頭,問道:“畫?怎麼了?你是指的那滴紅墨嗎?”?
小命點了點頭。?
“那有什麼?”飛揚錘了他一拳,哈哈笑道,“有機會另外畫幾幅不就行了?恩,你還別說,那滴墨水配合上千顏白皙的皮膚,還真是有種別樣的美感呢……”?
說着,飛揚便大咧咧的攬住小命的肩膀,興高采烈的和他繼續前進起來,一邊走一邊眉飛色舞的顯擺着,說他老婆千顏不像別的女人,懷孕了就皮膚變差,而是始終保持水靈靈的之類的……?
看着飛揚那興高采烈的樣子,小命也沒有再提起那幅畫的意思。?
後來他想,也許真的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不就是一幅畫,不就是一滴墨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