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夜宮, 終端總控室。
“爲什麼?!爲什麼會這樣?!!!”男人抓狂可怕的聲音從虛掩的門內傳來。
總控室裡充盈着一聲聲令人不安的警報聲,裡面羅列着衆多一人高的玻璃容器,即將破繭而出的“新生兒”正閉上眼安詳的躺在容器裡等待重生。從容器上方伸出的管子都彙集在薩爾阿波羅身前的電腦前, 他的臉被雙手埋住, 猙獰的像一張即將融化的泥質面具。
“磅——”諸如此類的玻璃破碎的聲音一聲接着一聲在他身後響起, 電腦屏幕上的亂碼還在不停閃爍跳動着, 突然, 薩爾阿波羅顫抖的身體平靜了下來。他靜靜回身,看到滿地的殘骸。
“可惡!————”獸一般的嚎叫響徹了整個虛夜宮。
“來得好慢呢,虛先生、”她安然走出宅子, 早早的等在門口。
她語罷,一個有着黑色短髮、外貌如少女一般的破面囂張笑着在距她不遠的地方懸停住, 他拂了拂袖, 居高臨下的打量着一臉淡淡然的美麗女子。“這個稱呼, 還真是令人不爽呢,狐狸精女人、念你第一次見識, 就好心告訴你好了”露比嫵媚的撥了撥自己的發,左眉上的三個十字星標誌很是扎眼:“給我好好記住啊死女人,我們叫破面、和那些低等的虛不一樣”
她漫不經心的掃了一眼面前的破面,有些嫌麻煩的抖着自己未乾的過腰長髮。“呀嘞呀嘞,低估了你們啊, 本來以爲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覺的。”
她說的雲淡風輕, 對面的露比聽得咬牙切齒, 好囂張的女人。隨即他想到薩爾阿波羅時, 臉上立即掛上了看好戲的樣子, “你這女人,還真是不簡單呢, ”他抱胸,指尖在手臂上傲慢的輕點,“竟然把虛夜宮總控室都黑掉了,呀嘞呀嘞”他嘲諷的笑笑,“藍染大人的最後一批新生軍就這麼毀了啊~”哈,薩爾阿波羅那傢伙死定了。
“這樣啊、”她瞭然的悠悠勾起脣,定定的望着露比:“看來我是被你們恨透了啊,”漫不經心的抽出腰間的刀,她不動聲色的一個眼波流轉,感受到四面八方激烈交互衝撞着的靈壓。
“開始吧,虛。”
黑夜,總是滋生罪惡的最好時機。
“王虛的閃光——”他墜落於夜空中的無限深淵,恨恨地看着立於天頂的人,突然,他張開獠牙,壓上他最後的籌碼。
一護愣住,眼看着暴虐的紫色雷光向他壓來,他急急抽刀護在身前,“月牙——天..”突然,他的心臟緊緊的收了一下,帶着肉身剝離的痛楚,原本澄澈的眸子逐漸被黑色火焰侵蝕,“可..惡..”意識,消失掉。
看着天空中的劇烈爆炸,他露出無比邪佞的勝利笑容,冰藍色的頭髮在空中邪肆飄揚。待煙霧散去後,葛力姆喬嘴邊咧開的弧度逐漸僵在臉上,“不可能!”他喃喃,難以置信的望着把一護扛在背上突然出現的少女。
“呀嘞呀嘞,這個等級的虛閃好危險呢”她瞥了一眼肩頭暈過去的一護,心底的怒意每盛一分臉上的笑意便深一分。
“休想逃走!混蛋!”見不速之客正欲轉身,葛力姆喬的臉變得猙獰緊緊盯着她肩頭不省人事的一護。切,他咂咂嘴,露比那傢伙還真是沒用。
“誰說我要逃了呢?”她動作很快,快到他一個眨眼功夫,她背上的一護不知何時已經消失。“你們、”他僵在半空中,來不及有所行動便對上她近在咫尺的面龐。
她仍是那樣自若的笑着,輕輕擡手,纖指在他的心口輕輕一彈,“還真是有活力呢,”她寬衣寬袍立於天頂,突然面無表情的看着遠方摩天樓羣處激起的煙霧。
最近的死神和虛,真是越來越差勁了呢。
“你看到了吧、”浦原對面的金髮破面嘲諷笑了笑,看了看畫面上表情冷漠的雨。“現世傳來的資料沒錯的話,那個女人應該算是你的學生吧?”破面笑笑,滿意的看到浦原愣住的神情。
“會不會很失望呢?”破面看看浦原,又看看畫面那頭激戰着的葛力姆喬二人。“這幅影像已經傳到每一個人那裡了,大家看到這女人毫不猶豫的背棄你們而第一個選擇去援救黑崎一護時,會不會像你一樣很傷心呢?”
浦原表情深沉的定定望着畫面上雨快到幾乎看不清的身影,緘口不語。
“是不是很傷心?給了她死神的力量,教給她戰鬥的方法,最終還是拋棄了對她猶如再造之恩的你,選擇了別人呢。”
破面玩味的看到浦原臉上忽然勾起的弧度,“呀嘞呀嘞,”一直皺眉沉默的浦原彷彿剛剛回過神,他眼睛一直望着雨沒有離開:“幫她獲得死神力量的從來不是我,她,生來就是死神。”浦原笑望彼端的她,暗茶色的眸子中閃動着不易察覺的溫柔的光。
“同伴面前笑的那麼漂亮,怎麼偏偏對我們就笑不出來了,是對我們的敵意使然,還是....這副冷漠的樣子纔是真正的你呢?”他佝僂喘息着,滿不在乎的匆匆抹去臉上礙事的血跡。即使身上傷痕累累,破面的鎧甲也已有數處破裂,他望向雨的眼睛發出炙熱的寒光。這女人,很強。他要戰,他要...撕碎那女人!
“我也厭惡了,這幅皮囊呢。”兩人停在半空中,雨微微垂首開始顧自的把散亂的頭髮攏到腦後,“塞——”她施了一個縛道,以此固定住頭髮。
“抱歉、我和一護,可不能死呢。”淡淡然傾吐,不帶一絲氣息的紊亂。
至少...現在不能死呢。
她的話,被彼方的浦原盡收耳底。
“那就,讓你看一看面具一角吧。”
在說過這句話後,浦原面前的畫面像被突然扯掉電源一般消失掉了。“葛力姆喬!!”金髮破面同時打了一個冷顫。剛纔女人的話落後,只有一瞬間,一個陌生的靈壓暴漲了一瞬間便消失掉、快得好像從未出現過一樣。
處於巨大驚愕中的破面無暇顧及浦原,他沒有注意到,浦原臉上意味深長的表情。他低頭,和着帽子隱匿在黑暗中。那種靈壓...又是一瞬間。
究竟...發生了什麼?
“你問我爲什麼叫你們虛,而不是破面、”她斂眉,哀愁的望着靈壓盡失,如流星般急速隕落的葛力姆喬。
“無論是亞丘卡斯,瓦史託德,還是破面,十刃,不都是虛嗎?”她自言自語,好聽的聲音讓人想起搖漾於夜色中散發幽香的白蘭。
“我,也是虛呢。”她指着心口,“這裡、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