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對不起。”
午餐結束,我猶猶豫豫跟在志波海燕和志波都身後,直到死神煙稀少,我才道。
志波海燕迴轉身三兩步上前,毫不客氣地按我頭頂,“上野,偷偷摸摸地跟着我們,還在想你什麼時候開口呢。說吧,什麼事?”
又不是露琪亞那樣嬌小玲瓏的蘿莉,幹嘛這樣對我哇!?我掏出一對茶杯,遞給志波海燕,“禮物。送給志波副隊長和都三席,今後請多多關照。”
“阿咧,我們也有!”志波海燕接過上下研究一番,“這就是我和都?有意思,真的很有意思。謝了!”
“謝謝上野。”志波都道,“非常漂亮的茶杯,我很喜歡。”
“嗯……都三席,我可以像其他人一樣,叫你都大人嗎?”如此端莊溫柔的漂亮姐姐,應該是很多女人的理想吧。
志波都笑了,“當然可以,一美桑。”
一美……其實我不喜歡別人這麼叫我,喜歡別人一本正經地叫上野桑,稱呼太多隻會讓我頭疼。還有許裴文不高興的時候叫我上野醬油,那個稱呼也可以接受。“都大人,叫‘上野’就好。”
志波都從善如流,“好,上野君。”
嗯,貌似“君”也不錯。
“什麼?你們那麼快就成好朋友了?”志波海燕虛張聲勢地拍我的額。
一點也不痛。我捂着被拍的地方,“志波副隊長……”
志波海燕佯裝生氣,“上野君,你叫我的妻子都大人,卻叫我志波副隊長?”
“海燕大人……”
“這纔對!”志波海燕心滿意足,揉揉我頭頂,很溫暖的力道。咳了咳,再豎起大拇指指自己,“衆所周知,浮竹的身體不太好,十三番隊很多時候是我在管,所以,有時,你也可以把我誤叫成志波隊長。”
“……我會考慮的。”志波海燕的經典臺詞!少了這句,他就不是志波海燕了。
“那麼,上野君,今後請多指教。”陽光打在他俊朗的笑臉上,反射着耀眼的光。
“請多指教。”志波都臉上也泛起柔美光輝。
“請多指教。”我被晃得眼一酸,下意識接道。
志波都好奇地問:“上野君不太喜歡被直呼爲一美吧?那麼叫的話,會稍微愣一下;反倒別人叫上野的時候,你的表情比較自然。”
爲什麼連許裴文都不知道的事她第一天就覺察到了呢!
志波海燕,太陽一樣熱力四射的男人;志波都,月光一樣柔美溫婉的女人。
以前看死神的時候,就很喜歡也很嚮往這一對,非常恩愛,風雨同濟、不離不棄的一對。
這樣的一對,本應好好活着,比任何人都要幸福地活下去,可爲什麼偏偏遇上那樣的事?
“上野君,你怎麼……”志波海燕嚇一跳,猶豫地看着自己的爪子。
志波都也面露關切,“上野君,怎麼了?”
我忙搖頭,把突然泛起的淚意逼回去。奇了怪了,自己平時沒怎麼多愁善感呀。“對不起。只是……看到海燕大人和都大人那麼幸福,有點羨慕……失禮……”正要拔腿離開,被一把拉住。
志波海燕有點無奈,“什麼嘛,上野君,你……”
志波都道:“沒關係。剛纔上野君不是說:‘大聲說出自己的心意,不是什麼丟臉的事’嗎?同樣,喜歡一個人,也不是丟臉的事。”
志波海燕再次揉我腦袋,“是。上野君,戀愛的煩惱也好其他的任何事情都好,你可以儘量依賴我們,別害羞。”
“……嗯!謝謝,海燕大人,都大人。”和藍爸爸一點關係也沒有,不,是大大的有關係,此關係非彼關係。
被自己雷到了。莫名其妙殺到別人面前刷好感度,又莫名其妙地想哭——我到底在幹啥?
對藍爸爸再怎麼迷戀,遇上一次虛羣攻擊,心裡也該敲警鐘了,又不是要色不要命。
可志波夫婦已爲我編好情節,我除了順臺階下,還能有其他選擇麼?
·
十三番隊的一天很快過去,我很榮幸地被志波夫婦邀請到他們家做客,哪知站在隊舍大門外等待的時候,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大老遠瞬來,落在我跟前,身上帶着陣陣寒氣。
牽星箝,銀白風花紗,六番隊副隊長袖章……
我完美鞠躬,“晚上好,朽木副隊長。”
朽木白哉用清冷悅耳的聲音問:“上野一美?”
不愧是冰山,夠涼快!我悄悄抖落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嗨!我是。朽木副隊長,請問有什麼吩咐?”
“櫻花懷石料理,是你做的?”
“嗨!”我在心裡垮下臉——死狐狸臭狐狸混蛋狐狸!
“跟我來。”掉頭就走。
“請等等……”真是,至少給我點時間善後吧?
正巧佐久間健十席領着隊士巡視回來,我忙上前,“佐久間十席,大家,晚上好。”
還沒開始交代事情,就感到來自不遠處朽木白哉的冰冷視線,一衆死神直接凍傷。
……主要責任不在我。
華燈初上,朽木白哉姿態優雅地閒庭信步,昏暗的夜色把他的肌膚映襯得更加白-皙,還折射出淡淡柔和的光。
他到底是怎麼保養的啊啊啊刮玻璃!
我偷偷打量帥到天怒人怨凍到鬼哭狼嚎的瀞靈廷第一美男子,猜測他找我的目的。
總不可能真是爲了那什麼櫻花懷石料理吧?
何況,他是貴族大當家,不管怎樣都犯不着親自來請啊,隨便吩咐個阿貓阿狗,只要把朽木家家徽一震,我哪敢不乖乖從命?
要是我開口問,他會不會照實答?以他惜字如金、萬事不解釋的性格,可能性或許不大;但沒試過怎麼知道?我猶豫再猶豫,看到他那張越來越寒的冰塊臉,以及一路飆升的靈壓,醞釀再三的話統統梗在喉嚨裡。
麥芽,朽木白菜的靈壓越飆越高!壓得我有點氣息不穩。——大白,我知道你年紀輕輕就當上副隊長夠天才,可天才之所以成爲天才是因爲難得,小小照顧一下我們這些沒你天才的小角色好伐?
大白,你該不會認爲自己受到了怠慢而在鬧脾氣吧?
漸漸的,街上越來越多的人指指點點,我猛地黃果樹瀑布汗!剛向藍染告白沒幾天,現在又和朽木家的家主一起晚間漫步,怎麼着都有點……咳咳,就算別人未必知道我的底,但身邊這位是瀞靈廷最著名的癡情郎……
大白,你是行得正站得直,可這世上有個成語叫人言可畏……
“哦呀?那是那是,朽木副隊長和上野桑嗎?”
如此輕浮的聲音,除了八番隊隊長京樂春水不做第二人想。
朽木白哉轉向不遠處某個戴斗笠披花羽織的高大鬍渣男,微不可察地點頭,“京樂隊長。”卻沒有停下腳步的意思。
我就不能這麼擺譜了,正兒八經地鞠躬,“京樂隊長晚上好。”鞠完躬僵着步子趕緊跟上,總覺得朽木白哉身上的寒氣更重,凍得我直打哆嗦。
京樂春水示意身旁的美女後走過來,“晚上好。上野桑,雖然藍染隊長是不錯的男人,但我也很溫柔,要不要考慮一下?”
隨着京樂春水的靠近,大白飈高的靈壓瞬間蒸掉七七八八,寒氣也銳減,四周的空氣頓時一輕。
——舒服多了!我不由微笑,“謝謝提議。京樂隊長確實優秀,卻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實在抱歉。”真的非常感謝,回頭送你一枚茶杯吧。
京樂春水微微勾脣,“哦呀,被嫌棄了。不過,上野桑的反應和其他的女孩子不太一樣呢。”
我一怔。
京樂春水道:“同樣的話對她們說,她們有的故意裝得很生氣,有的會說:呀噠,京樂隊長真討厭——”
我:“……”一名192cm的頹廢系鬍渣大叔,模仿女人的聲音和動作,還模仿得惟妙惟肖,我該佩服他細緻入微的觀察力,還是萬花叢中過、葉葉稍沾身的遊刃有餘行事作風?“爲什麼要生氣?一個女人被男人那麼說,是有魅力的證明吧?謝謝京樂隊長。”再次完美鞠躬。
朽木白哉又不動聲色地賞我不到一秒的注目。
京樂春水不愧是見識過不少場面的貴族,聽到我這番驚世駭俗的話眉毛竟一跳不跳。“上野桑果然是敢愛敢恨的類型,可憐我沒希望了。啊啊,真的不考慮嗎?”
“抱歉。”我衝他笑。這種事,純屬無害的娛樂,誰都不可能當真。
“上野——白哉——”
我回轉身,看到志波海燕遠遠瞬來,落在我們仨身邊,微喘着氣,一道水跡突然落在他的右睫毛上,迅速凝成晶瑩剔透的一片,似落非落。
“京樂也在。”志波海燕隨意把汗一擦,不知是不是錯覺,隨着這個動作,他身上散發着的暖熱太陽氣息瞬間變得更清晰。“上野君,我一回到隊舍就聽到都說你被白哉拐走了。”
我的脣角不自覺微微勾起,又想哭了。
朽木家的宅子大得可怕,也安靜得可怕,在死寂沉沉的夜晚,竟有些毛骨悚然。
志波海燕自來熟地把我送到門口,看似大咧咧實則細心地交代幾句,目送我進門才離開。
被領着走進去,路上遇到的僕人都訓練有素地讓道,恭恭敬敬行禮,不發出半點聲音。我這個劉姥姥進大觀園,除了一連串“!”外什麼也蹦不出。
走進客廳,朽木緋真和一位女死神已等候多時。
“你回來了。”朽木緋真看到我們,先對朽木白哉行禮,再對我點頭示意。
朽木白哉輕點個頭,走人。
“辛苦你了。”朽木緋真衝朽木白哉的背影鞠躬,轉向我,“初次見面,我是朽木緋真。”
“初次見面,是五番隊七席的橘玉子。”
“初次見面,是十三番隊的新近人員上野一美。”
三個女人鞠躬再鞠躬,寒暄又寒暄——好悶氣!話說大白菜叫我來這兒就是爲了陪他夫人嗑瓜子聊天?
這貴族特權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