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我的心臟,就是崩玉

「主人」

「主人,你還要如此自怨自艾麼」

「你之前所說的覺悟都是在欺騙我麼,既然如此,又爲何要那樣大義凜然的對着我說出你現在的那些脫口而出的覺悟」

「對你來說,你真正想要的,究竟是什麼」

“虛無……”沙啞的聲音從我口中溢出,我蜷縮着將自己抱成一團坐在湖水的最中央,略微擡頭望着站在湖面上居高臨下的望着我的虛無,我慢慢垂下頭閉上了眼,“我的一切都是因爲他,即使他那樣對我我也不會有任何的改變,可是直到現在我才發現……”

“原來我變了好多,看到他遠離我我已經沒有了眼淚,看到他轉身離去我已經感覺不到了呼吸,虛無,現在的我纔是真正的虛了,即使想要眼淚,也再也流不出了。”

“怎麼辦,我怕我將來有一天,會連我的心也遺失了,會連我對□□的感情也遺失了,怎麼辦……虛無……”

「和我戰鬥吧」

“虛無?”愣愣的擡起頭,我站着就這樣站在我面前居高臨下的望着我的虛無,那張美麗的臉上,只有對我的無奈與縱容。

「你現在最需要做的就是發泄,將你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出來,所以和我戰鬥吧,貝拉」

戰鬥……原來我需要發泄麼,漸漸清明的眸子望着虛無的眼眸,我慢慢的笑了起來,即使所有人拋棄了我,即使所有人遺忘了,只有你永遠會呆在我身邊,對我不離不棄,虛無,謝謝你,真的,認識你,是我一生最幸運的事,如同那樣慶幸的遇見了小葛和□□一般。

與虛無的戰鬥並沒有維持多長的時間,我感覺到了我內心世界的震動,慢慢停止手上的動作帶着疑惑的望向了對面的虛無,而虛無只是微笑着摸了摸我的頭。

「雖然□□奇奧拉不記得你了,但是主人難道忘了麼,除了他,還有一個真正關心你的存在的人」

「他會始終保護着你,他會在“他”傷害你時出現在你身邊帶你離開,他會對你說第一句“歡迎回來”,主人,有的時候,也看看你身邊的人吧,其實他們,都是真正的在關心着你」

我沉默的聽着虛無的話,沉默的沒有任何的表達,我知道虛無說的是誰,也知道那個人爲了做了這麼多,這些日子中,我刻意的選擇無視,選擇忽略,卻從未想過,我的這些舉動,已經傷害到了他。

慢慢勾起的脣角讓我擡起了血紅的眼眸,眼中的笑意讓我的耳朵抖了抖,清明的身體,漸漸的變淡,消失……

虛無望着少女離開的身影,慢慢的,絕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淺笑,“貝拉,藍染和市丸銀那兩個人通過傷害你讓你強大,雖然這樣對你來說太過於殘忍,但是隻要我在,你就可以安心的來找我,我會給予你……一切的支持。”

××××××××××

“爲了他你可以犧牲一切,爲了他你可以選擇漠視我的存在,爲了他你寧願這樣下去也不願來找我,你知不知道……”

“對於□□奇奧拉那個傢伙來說,你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

“所以,老子纔會好心的過來看你,看你這個蠢材頹廢的樣子,真的很想……”

“殺了你。”

“殺了我的話,我會哭的。”慢慢的睜開眼,我擡眼望向那雙湛藍色的深沉眼眸,捕捉到了裡面的那絲詫異,我慢慢的撐起身體,歪着頭伸出手朝小葛招了招,看着他慢慢湊過來的頭,我擡起手輕柔的摸了摸小葛柔軟的冰藍色短髮。

“還是豹子的形態舒服呢,可以抱着睡覺,可以騎着外出,可以在我迷路時拖着我的尾巴回到洞中,任憑我怎麼掙扎也沒用,惡狠狠的告知我不準隨便出去,否則就吃了我。”

“女人。”聽見那沙啞的聲音,我只是微笑着歪着頭看着平靜下來的小葛,撫摸着小葛冰藍色短髮的手,卻沒有任何停止的意思。

“誰準你碰老子腦袋的!?該死的垃圾,你以爲你是老子的誰,犯得着讓老子聽你的彎下腰讓你當老子像貓一樣摸?搞清楚垃圾,你纔是貓,蠢得要死的蠢貓。”

“……”

“你以爲老子樂意來看你?要不是藍染那個傢伙讓老子來找你老子才懶得過來,沒用的垃圾……”

“……”

“你……看什麼看,老子沒什麼好看的,垃圾你那是什麼眼神?嘖……要不是你……”

“小葛……”

“幹嘛。”

“好久沒聽見你這樣怒火沖天的說我了。”露出了幾顆牙齒的微笑,我甩着尾巴抖了抖耳朵扯開了嘴角。

“蠢貨。”看着小葛扭過去的臉,我在他還沒察覺之時一個飛撲撲了過去,掛在小葛身上,我甩着尾巴望着他。

“吶吶……不要生氣了喵,以後不會這樣了,因爲說好會變強,所以心太軟弱的話就不可能了,小葛,以後有機會,和人家對戰吧~好不好喵?”

“女人……”

“喵?”

“下去。”

“喵?”

“從老子身上下去。”

“……”沉默的看着小葛的樣子,我微笑着從小葛身上跳回了地面,踢了踢被我弄到地面的被子,我雙手背在身後甩着身後的尾巴微笑的看着他,“小介找我有事嗎?”

或許小介說的很對,我的心不夠強大,即使我再強,我的心無法承受一切,無法強硬起來,有再強的能力也無濟於事。

“跟老子來吧。”

我看着小葛的背影,微笑着踏步跟了上去,小葛,這樣纔是我所認識的小葛,那麼精神,那麼朝氣,那麼的囂張與不可一世,這纔是我所認識的葛力姆喬•賈卡傑克。

當我被小葛帶到一間房間大門口時,我側頭望着沉着臉站在我身側的小葛,搖着頭笑了笑,便伸手推開了那扇蒼白冰涼的大門,“哐啷”的聲音阻隔了小葛注視着我的背影,我感覺到了門外躁動的靈壓,壓制着那種想要去找他的衝動,我一步步的朝那個端坐在椅子上的背影走去。

直到走到他身後,我看着他轉過身面向着我,露出了我曾經覺得親切的笑臉。

“貝拉,你來了。”

“找我,有事麼?”

“我想給你看一樣東西。”我沉默的看着小介走過來拉着我的手往房間的右側走去,沉默的看着他啓動了什麼東西讓那被玻璃罩着的東西慢慢的升起,然後……我便睜大了我那雙血紅的眼眸,直直的盯着拿開了玻璃罩暴露在我面前的東西……

那幽幽的柔和光線,那小小的能被整個手握住的圓錐形,那個東西……不正是……

喜助說的崩玉麼!?

驚訝的轉過頭看着他微笑着望着那“崩玉”的樣子,我只是覺得好笑,明明崩玉已經融進了我的體內成爲了我身體的一部分,明明崩玉已經從露露的身體內拿了出來,可是爲什麼……

爲什麼“崩玉”還會出現在這裡!?

回過神,我望着小介微笑的勢在必得的樣子,突然間想到了我與喜助的交易,脣角慢慢的勾起了微笑,嘲諷的看着小介,稍稍後退了一步,直立着面對着他靜靜的望着。

“藍染惚佑介,你或許還不知道吧,得到崩玉後你所有的喜悅一定也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那就是爲什麼浦原喜助會這麼輕易的讓你奪走崩玉,這麼平靜的呆在現世眼睜睜的聽着他們告訴他你把崩玉奪走了。”

“你也沒有察覺到麼,崩玉在朽木露琪亞體內這麼久了,爲什麼沒有一點她的些微靈壓?這些你都沒有察覺到,是因爲……”

“你眼前的崩玉,是假的。”我看着小介眼中那一閃而逝的詫異,我依舊微笑的看着他。

我不知道我爲什麼要告訴他,我不在乎我的命,早在一開始我的命我就掌握住了,也可以說是我的命我早就已經不在乎了,或許是我想看到小介臉上因爲我的一句話而破功的樣子,計劃了整整百年的時間,卻被我的那句話而打下雲層的樣子,或許纔是我想看到的。

“貝拉,這個玩笑不好笑。”

“我和浦原喜助早就見過了。”我看着他慢慢沉默的樣子,我只是直直的望進了他那雙棕色的眼眸中,我豁出一切,在所不惜,“我和他有了一個交易,一個我和他都能得到利益的交易,你或許並不知道……”

“在朽木白哉帶走朽木露琪亞的前幾晚,崩玉就被移出來了。”

“告訴我,崩玉在哪裡。”

“在我身體裡,和我融合了,成爲了我的心臟,長在右側的跳動的心臟。”我慢慢伸出手捂住了右胸口,一字一句的說着,“崩玉在我身體裡面,我的心臟,就是崩玉。”

我不知道我當時說出來的結果會是什麼,我以爲小介會憤怒的殺了我取走崩玉或是如同曾經一樣□□我,但是我卻沒有想過,他只是突然間沉默了下來,然後用那雙失去了眼鏡遮蔽的雙眸定定的望着我,直到我再也受不了這樣的寂靜後,我纔在他說出那些話的同時詫異的擡起了頭。

“你一直都是這麼的任性,我不該說你什麼的,既然崩玉在你體內,那麼就好好的保管着,爲你,也爲了我們。”突然間微笑的小介讓我產生了一絲迷茫,我突然間覺得,我這麼做,真的……對麼。

“爲什麼,爲什麼不生氣的將我□□起來,爲什麼不憤怒的殺了我,爲什麼要這麼平靜帶着微笑的看着我,爲什麼你們這麼奇怪,明明那樣對待我,卻總是在事後告訴我……一切都是爲了我……”

“藍染惚佑介,我和你、市丸銀,究竟有着什麼關係,告訴我,爲什麼……”我會覺得你們是那樣的熟悉,爲什麼。

“貝拉,你累了,去休息吧。”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離開小介的房間的,也不知道在這一段路中,我是怎麼過來的,我不明白他的態度,不明白他的語氣,也不明白他口中對我的縱容,明明我們在一開始從未見過面,可是爲什麼,爲什麼語氣中的懷念,會令我那樣的熟悉。

在身體反射性的撞入一個懷中時,我聞到了那股熟悉的味道,漸漸的回過神,我擡起頭望向那雙曾經我們那樣相似的翡翠綠眼眸,頭腦也漸漸的清明,我猛然間後退了一步,卻被那雙冰涼的手緊緊的攥住,無論如何掙扎也掙扎不開。

“等一下。”

“……”那樣冰冷的聲音,讓我的身體微微顫了顫,感覺到那冰冷的手的溫度隔着布料接觸到了我的皮膚,讓我有一種流淚的衝動,可是任憑我如何的想要,卻再也流不出了。

想起我們一同去現世遊玩的場景,想起我們在遊樂園的那一刻時光,想起我坐着旋轉木馬望着你時的場景,想起那一晚我們共同仰望着美麗的夜空,想起我們在那澄空下的約定。

可是我都知道,這些回憶都只是我記着,你從來都沒有承認過什麼,因爲這些回憶,都只是我在記憶着,記憶着所有和你相處的點點滴滴,記憶着你如何在還是人類時保護着我,記憶着你如何爲了保護我被虛吞噬,記憶着我如何找到你,你卻不認識我,記憶着我爲了你們離開,記憶着我再一次找到你你卻再次遺忘,記憶着……我努力努力的想要製造着新的回憶……

只是爲了想要你記住我,記住我的名字,艾爾貝拉。

“我不知道我該如何對你,我只是覺得,我爲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不論你記不記得,我只要我爲你付出了一切。”

“我不再奢求你記起什麼,因爲我知道你早就遺忘了所有的東西,你對她說,你不需要心這種東西,因爲我們是虛,所以那種東西對我們來說是垃圾,每次看到你我會覺得很快樂,即使你忘記了我,可是現在我突然發現,再一次見到你時……”

“我的心好痛好痛,所以從今以後我不會再想要你記起什麼,不會再勉強你記起什麼,也不會再要求你爲我委屈的配合着我了,我只是覺得,從很久很久以前開始……就變得好累……”

“□□,我好累,真的好累,每次一想到你時,我只是覺得累。”總是在付出的我,得不到你的任何迴應,這讓我覺得很沮喪,可是在曾經,我試着不放棄,試着告訴我自己,我可以的,一定可以,然而現在對我來說……

只剩下了累,我不會停止我對你的守護,但是從這一刻起,我不再對你說出任何要你記起我,要你迴應我的話了。

□□奇奧拉•西法,我累了,所以我放棄了,放棄了那樣追求我的幸福,放棄了我明目張膽的對你的愛,也放棄了,我對你的約定。

守護你是我的事,記住你是我的事,從今以後,一切的一切,都只是我的事了。

“對不起,□□奇奧拉,我放棄了。”

放棄了我對你的期待,放棄了我對你的約定,放棄了我對你的追隨,總是注視着你的背影的我,選擇了唯一一次的轉身離開。

慢慢的轉身,我掙開了拽住我手腕的手,一步步的背對着他離開了。

□□,或許放棄對我來說,纔是最正確的選擇。

××××××××××

“……”或許有一天,□□奇奧拉•西法,也會有後悔的那一刻。

那個絕望悲傷的背影在他的眼中,爲什麼……那樣想要伸手去挽回。

□□奇奧拉,你失去了什麼,丟失了什麼,挽不回了什麼,這對你自己來說一無所知,但是或許在將來的某一天,他就會知道……

□□奇奧拉•西法究竟……失去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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