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更一章,今天的第三更,感謝“才子ッ楓葉”舵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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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形式的探班,其實也沒有多大意思,無非是抽個時間坐下來跟新人聊聊,一來拉近關係,二來鼓勵一下,讓他們感受到被自己是被人重視的。
王笑他們趕到會議室所在的樓層時,那些新人正在聽講師的演講,所以他們便在會議室外面的休息區坐下來,等着演講結束後再跟他們聊聊。
此時,東區某別墅的書房裡,煙霧繚繞,濃烈的煙燻味讓人無法忍受,而在這樣污濁的房間裡,熊展鵬仍然靠在書桌後面的椅子上,雙目微閉,滿臉憔悴地抽着煙。
書桌上那精美的菸灰缸裡,一枚枚菸蒂都堆成了小山,有些已經滾落到了桌面上,而椅子附近的地毯上面,散落着十幾枚菸頭,把精美的地毯給燙出了很多斑點和洞洞。
熊展鵬沒有在乎這些,他腦子裡亂糟糟的,時而憤怒得想要把這個房子都給砸它個稀巴爛,時而又覺得自己必須在這個時候冷靜下來,如果處理不好,讓熊文富不是他親生兒子的醜聞傳出去,鬧得滿城風雨,他也沒臉在金水混了。
可是,讓他攤上這種事情,還想讓他冷靜,確實太難爲他了,這比把刀子照他心窩上捅兩個再讓他笑幾聲都難。
男子漢大丈夫,顏面第一,如今他不但被妻子背叛,更可恨的是還傻傻地替別人養了二十多年的兒子,他的顏面何存?
尊嚴何在?
“咳……呼……”
熊展鵬已經麻木的咽喉,還是被越來越濃烈的煙味給刺激到了,猛然咳嗽一聲,睜開充滿血絲的乾澀眼睛,長長地嘆了一口氣。
忽然。書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
“咳……咳咳……咳……”
楚香蘭一拉開書房的門,一股濃烈的煙氣撲面而來,嗆得她連連後退兩步,咳得她已經哭幹了眼淚的眼睛,又流出了淚花。
等她平靜下來,摸索着打開換氣扇,這才忍着刺鼻的煙味走進來。
楚香蘭看到熊展鵬憔悴的樣子。彷彿這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心裡也不是滋味。
要說她跟熊展鵬過了這幾十年,沒有產生一點兒感情,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現在對她來說,追悔莫及。說什麼都晚了,這個過錯已經無法彌補。
“文富怎麼樣了?”
兩人僵持半晌,還是熊展鵬先開了口,嗓子沙啞得都快要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了。
那感覺就像熊展鵬的喉嚨被烤乾了水分,乾澀得跟薯片似的,彷彿說上一句話嗓子就會像薯片被人捏了一下,會酥脆成很多碎片兒。
“夜裡喝了些酒。車撞樹上了,受了點兒傷,醫生說需要在醫院住上一個星期。”楚香蘭心虛地道,嗓子也有些沙啞,只是沒有熊展鵬的那麼幹澀和嚴重。
又是很長一段時間的沉默。
“昨天我去醫院做了一下檢查,醫生說我現在不可能有生育能力,雖然不知道我的死精症是不是先天性的,但是至少現在是沒有生育的可能性。我準備明天去醫院看看文富。隨便做個親子鑑定,估計一個星期就能有準備的結果了,所以……”
熊展鵬突然停頓下來,把手裡已經燃盡的菸頭往那小山似的菸灰缸裡一摁,又抽出一支點上。
楚香蘭坐在他對面,就像是一個死囚在等着最後的宣判,如坐鍼氈。心頭萬般滋味,卻無從開口。
有人說人生有兩種境界,一種是痛而不言,一種是笑而不語。
楚香蘭和熊展鵬都一樣。應該已經到了第一種境界,痛得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你們所經受的煎熬。
“你可以現在就跟我坦白,我們可以好聚好散,讓外人不知道我們離婚的原因,我丟不起那個人。但是,如果你還想再騙我……我……我現在就想把你撕成碎片你知道不?”熊展鵬脖子裡的青筋暴起,雙目暴突,手握成拳,重重在砸在書桌上,菸灰缸被震得彈跳而起,上面堆得小山似的菸蒂滾落一地。
楚香蘭嚇得一個哆嗦,沒敢吭聲。
這種事情,說也不是,不說也不是,她左右爲難。
“好吧,我再給你一天的時間,你考慮清楚要不要告訴我那個人是誰,還有誰知道這件事情,那個叫王笑的混蛋,他又是怎麼知道的?”熊展鵬真想把楚香蘭打個半死,可是他又忍住了。
“只……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楚香蘭膽顫心驚地道。
她也想不通王笑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因爲她從來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哪怕是熊文富的親生父親她都沒有透露半點兒消息。
熊展鵬這一夜也不是沒有想過,也許王笑只不過是弄到了他的病歷,所以纔在那種情況下,一時把他給唬住了。
他小時候是不是得過肺炎,現在他雙親早已經過世,也無從考證,所以王笑大可以隨意編造。
至於熊文富是不是他親生兒子,可能王笑並不知情,只不過是想故意激怒他,或者是故意羞辱他,沒想到卻被他碰巧猜中。
通過他這一夜的胡思亂想,猜測這個王笑也許根本就沒什麼背景,他不過是想渾水摸魚而已。
“你出去吧!明天等你想好了再找我。”熊展鵬冷冷地對楚香蘭說道。
楚香蘭不敢違逆,小心翼翼地起身,出了書房,隨手給他關上了房門,一個人跑進樓上的臥室,撲在牀上無聲地抽泣起來。
熊展鵬等楚香蘭走了之後,又悶頭抽了兩支菸,直到煙盒裡空蕩蕩的一根也沒有了,才氣呼呼地把煙盒扔掉,起身來回踱了幾步,忽然又一時氣大把書桌掀了個底朝天。
他這次是真的快要氣瘋了。
良久,他掏出手機,翻了半天號碼,終於鎖定在一個叫“耗子”的名字。撥通了電話。
某遊戲廳裡,一個光頭胖子,坐在一臺豪華版的捕魚機前,嘴裡叼着煙,正心不在焉地玩着打魚遊戲,這一早上他就輸進去三千多了,心裡正鬱悶着呢!
光頭胖子旁邊膩歪着兩個衣着性/感、濃妝豔抹的女孩兒。一個個撅着屁股趴在那兒激動地喊着:“換炮、換炮……耗子哥,你這都學一早上了還沒一點兒進步啊?打這種魚就跟上外國妞一樣,你得換個大號一點的炮。”
“切,不玩了,你們玩吧!”耗子起身撂攤子道。
他平時可看不上眼這些小兒科的把戲,今天也就是一哥們的遊戲廳開業。他過來捧個場,順便逗逗這倆小妞玩。
那倆小妞一看耗子真的不玩了,那上面還有兩千多塊錢的分呢!兩人便你推我搡地搶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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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你們那點兒出息……”耗子照着兩妞的屁股一人拍了一巴掌,笑呵呵地道。
那兩妞也不在意,仍然你爭我搶地爭奪開炮權。
“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
耗子的手機突然響起來,這老掉牙的來電鈴聲又招來那倆妞一陣嘲笑。
“耗子哥。你這鈴聲完全暴露了你的年齡和品味,該換換啦……”
耗子一看來電顯示是熊展鵬,也沒再理會這兩妞,趕緊躲到一個僻靜處,接通了電話。
“喂,鵬哥,有事兒嗎?”耗子謙卑地問道。
“耗子,你認識的人當中。有沒有在吉祥保險公司工作的?最好是在人民路營業區那一塊兒。”
“我想想……哦,有一個叫劉文刀的好像在人民路營業區,但是關係不是太熟。”耗子答道。
“我就是想打聽一個人,也是在人民路營業區那兒上班,是個新人,叫王笑,你讓那個叫劉文刀的朋友幫忙打探一下。看看王笑那小子到底是什麼來頭。”
“好,我現在就給他打個電話問問。”耗子說道。
“嗯,我等你電話。”熊展鵬說完,掛了電話。
耗子立刻給劉文刀打了過去。
“劉經理。你們公司是不是有個叫王笑的傢伙?好像是個新人。”
劉文刀一聽,這個在金水市城南區沒人敢惹的混世魔王,竟然打聽王笑的消息,不禁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人民路營業區少說也有兩千人,你要打聽一個普普通通的保險代理人,我還真不一定知道。但是我還真知道一個叫王笑的新人,不知道是不是你想找的那個王笑。”劉文刀探出半個腦袋,望了一眼遠處休息區的王笑,疑惑地對耗子說道。
“沒錯,就是他,是個新人,我就是想找你幫幫忙,打聽一下他有沒有什麼背景。”耗子說道。
“他?呵,他一個窮小子能有什麼背景?祖上三代都是修理地球的,到現在每天都是搭公交車出門,前三個月差點兒連轉正任務都完不成的臭小子,能有什麼背景?”劉文刀笑道。
“你可要弄清楚了,這可馬虎不得。”
“放心,我是幹啥的?那小子開出第一個百萬大單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了他,出於好奇我就想弄清他的背景,結果一查屁都不是,真懷疑他是怎麼籤的那些大單子。你要是不相信,他現在就在龍騰酒店,你自己過來問問。”劉文刀不屑地道。
他這種人,市儈得很,當他聽說婉春部一個叫王笑的新人開出百萬大單的時候,出能本性反應,想看看王笑是不是有什麼大的靠山,看看能不能通過王笑再撈些好處,或者傍上一些關係戶,結果打探一番卻失望而歸。
“好,我知道了,謝謝啊!今天這事兒可要保密,別跟任何人說。”
耗子叮囑一番,掛了劉文刀的電話,立刻又給熊展鵬打了過去。
“喂,鵬哥,你那小子沒什麼背景,就是山溝溝裡走出來混飯吃的窮小子。他現在就在龍騰酒店,要不要我去揍他一頓?”耗子說道。
“想點法子,把他拉過來見我,注意一點兒影響。”熊展鵬道。
“好勒,你就放心鵬哥。”
耗子掛了熊展鵬的電話,立刻喊上兩個兄弟,開車直奔龍騰大酒店,路上又打了劉文刀的電話,讓他想辦法拖住王笑先別離開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