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後,隊首測試。
十年,在屍魂界這樣的一個世界裡,並不是很長的歲月。
但是十年的歲月也足以讓十年前發生的那場鉅變慢慢的平息下來,一直到逐漸的安定。
很多的一切,往往就消失在時間的蒼痕中。
護廷十三番一下子空缺九個隊長副隊長的職位,加上原先就因志波海燕的父親志波森正的殉職而空缺多年的十番隊隊長職位,還有最近殉職的三番隊副隊長以及七番隊副隊長,瀞靈廷的隊長副隊長級的空缺實在的嚴重。
這實在是一件讓總隊長閣下煩憂的事情。
索性高位席官的數目並未曾像隊長副隊長的人數那樣的匱乏,瀞靈廷的正常運轉工作並未受到太大的干擾。
但是隊中僅有高位席官這樣的情況實在的是不樂觀,尤其是像三番、七番、九番這樣隊長副隊長都空缺,僅靠高位席官支撐的番隊。
十年內,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已經任命了十二番隊的涅繭利接任十二番隊副隊長再升任了隊長。十二番隊本就是一個偏於技術類的番隊,在浦原喜助創立技術開發局後,更是成爲了一個專屬的技術番隊。浦原喜助雖被放逐,但是技術開發局未曾廢除。想要尋找一個技術水平高而又有隊長實力的人,就只有涅可以勝任。雖然他爲人古怪且有不好的出身,但是確實是一個有實力的人物。
在滿十年的時候要參加隊首測試的是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和八番隊副隊長朽木衍夜。
衍夜是和藍染一起走進一番隊的。
兩個人的臂膀上仍舊綁着副官臂章,在門口見到藍染的時候,衍夜仍舊是像以往那樣舉起手來很親切的招呼,藍染也同樣是笑言相對。
這十年中,一切都像以前一樣。
藍染依舊是那樣的溫和,他的笑容仍舊是如衍夜記憶裡的那樣煦暖,他們每年都會去流魂街看夏夜祭,每年都會花上很長的時間在一起。
一切的一切,都讓衍夜幾乎以爲。
那一切都不曾發生過,他們還只是初識的他們。
亦或者,那些所謂的虛晃於她無關,她所得到的真實,是真的真實,至少是她的惣右介所給予她的真實。
走進一番隊的訓練場地,已經有三位現任隊長在內等候。
一番隊隊長總隊長山本元柳齋重國、四番隊隊長卯之花烈、十三番隊隊長浮竹十四郎。因爲要避嫌,所以衍夜的祖父朽木銀嶺和隊長京樂春水這兩位資深隊長並不能參加隊首測試。
兩個人均已經得到了除這三位隊長外的幾位隊長的肯定,所以只要是通過了隊首測試,就能直接接任隊長。
看到兩人都到齊並且行禮完畢後,山本敲了敲柺杖顯示出一種鄭重,說道:“三番隊和五番隊都不是特色番隊,主要負擔文書和戰鬥兩類兼備,兩位的文書工作都做得很好,多年來有目共睹。那麼,現在要開始戰鬥類的測試。由老夫先來第一個測試,是靈壓測試。”
真央學生採取的靈壓測試很簡單,是技術開發局開發的靈壓測試儀。但是隊長測試中顯然不會採取這樣的方式,而是……
總隊長閣下親自上陣。
不但完全沒有作弊的機會而且絕對的真實可信。
山本只是站在原地,不動聲色的開始釋放靈壓,一旁的浮竹和卯之花都是微笑的看着兩個人,神色完全沒有變化。
而衍夜和藍染兩個人也是站立的非常的穩,未曾發生什麼擺動。
老師的靈壓,果然強悍的可怕。
衍夜站在原地未曾移動,一方面是因爲這樣的場所實在是正式的做不出什麼小動作來,第二個方面也是慮及到如果真的移動起來保不準會發生什麼慘烈的事件也說不定。
這種已經到了她不敢擅自移動的地步的靈壓,已然可以讓一般的副隊長體力不支的倒了下去。
雖然身體不敢亂動,衍夜還是撇過眼睛偷偷的看了藍染一眼,他也同樣的不敢亂動彈。不過嘴角倒是依舊的掛着笑容,似乎察覺到衍夜的眼神,他甚至帶着笑意回了衍夜一眼。衍夜看了她一眼然後又轉頭看向山本。
她甚至想要撲哧笑開,天知道老師那花裡胡哨鬍子好像在飄。
只是不敢亂動彈,衍夜和藍染都未曾顯現出什麼樣的不適和痛苦。
持續了約莫是一刻鐘,衍夜才感覺到山本的靈壓一下子收了回去。他沒有直接開口,而是浮竹接着說了下去:“朽木副隊長和藍染副隊長都通過了。那麼開始第二項測試,很簡單的,解放斬魄刀。卍解的話,可能也不方便展示,那麼就先始解斬魄刀吧。”
藍染先拿出斬魄刀,輕輕的唸了一聲“碎裂吧,鏡花水月。”
鏡花水月是流水系的斬魄刀,在藍染唸完始解語之後,衍夜就能感覺到有一種水汽的感覺。鏡花水月的始解效果,很早以前,在藍染得到斬魄刀不久就對衍夜說過,利用霧和水流的不規則反射來干擾敵人,在實戰中是防禦和攻擊並行的招數。
斬魄刀的解放這以測試的環節,目的並不是要真正的去看參加測試的人的始解或者卍解的招數是什麼,而是要看一個人對於斬魄刀的控制能力以及觀察其在實戰演練中的靈壓控制情況。
毫無疑問的,藍染把這把流水系的斬魄刀控制的很出色,靈壓在始解過程中也沉穩深厚的多。比衍夜前些年所感受到的那種有些虛浮的靈壓完全不同。
比之前些年做副隊長時候的水平,的確的要高的許多。而且是逐年的上升,誰都能看出是多少年來努力的結果。
山本那裡點了點頭,藍染就收下斬魄刀,退到一旁。他笑着看向衍夜,衍夜回以微笑,然後走到訓練場的中心。
紅蓮的刀鞘看起來華美無比,實際非常的輕。當衍夜把刀從刀鞘裡抽出來的時候,根本沒感覺仍舊留在腰側的刀鞘有什麼重量。
衍夜舉起刀,輕輕的喊道:“盛開吧,紅蓮。”
隨着衍夜的聲音,斬魄刀逐漸幻化出許多的紅色蓮花,灼灼的閃爍着光芒,漫天的紅蓮圍繞在衍夜的身旁,大多數的紅蓮都都未曾盛開。
“初季 蓮子。”
隨着衍夜揮刀所向,那些尚未盛開而帶着尖尖角的花骨朵一起的朝一個方向匯聚而去,尚未盛開而仍呈現淺紅色的紅蓮花並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子嬌弱,衝到衍夜所指的一番隊訓練場上的目標物之後,一擊而碎。
“次季 盛綻。”
原先只是花骨朵的紅蓮花逐漸的展開花苞,盛開的紅蓮比之一般的蓮花有一種蠱惑人心的色彩。她鮮豔的讓人不能直視,那種紅色,光芒盡射,風華絕代。
如果說初季的招數像是直接攻擊系,而次季的招數更像是鬼道系。紅蓮在盛開的時候帶着一種妖冶的色彩。逐漸的就能看到一種獵獵燃燒的火光。
那些紅蓮圍繞在衍夜的身旁,而衍夜的斬魄刀只剩下刀柄已經自動回到了刀鞘的位置。衍夜拿起自己的玉笛,輕輕的吹奏一曲曲子。
隨着一陣飄揚的樂曲,紅蓮也在空中慢慢的抖動,似乎是隨着衍夜的曲子在跳一曲舞蹈。
衍夜纖長的手指在玉笛上不住的跳動,她微微的閉着眼睛,就像是一個十分專注的吹着笛子的小姑娘。紅蓮舞動帶起的微風帶動着她的黑髮飄舞起來,一向是末尾齊刀剪斷的頭髮齊齊的飄起來,顯得整齊而端莊。
隨着笛聲的逐漸悠揚,已經能很明顯的看出紅蓮之上的火光搖曳。
似乎是聽到笛聲中的轉折,就像是看到了方向標一樣燃燒着的紅蓮匯聚在一起,隨着笛聲的轉變不斷的變化方向。
一旁的幾個人自然能從衍夜的動作裡看出一些端倪,衍夜的笛子,有控制這些紅蓮的奇妙作用。
等到一曲低音落,衍夜就放下了笛子。
她一把抽出腰間的刀柄,四處飄散的紅蓮立刻就逐漸的消散,而斬魄刀的刀身也逐漸的顯現出來
笛聲一落,衍夜就聽到了一陣的掌聲。
她狐疑的望過去,見除了山本之外的三個人都舉起手來給她鼓掌。
這是斬魄刀的解放測試不是戲子唱戲吧爲什麼要鼓掌啊?
浮竹一邊鼓掌一邊帶着高興的說道:“太漂亮了,夜夜,看起來就像是舞蹈一樣的美麗啊。”
“的確是很漂亮的招數,是不是啊,藍染副隊長?”
藍染笑着說道:“是啊,阿衍,很漂亮的。”
衍夜本人也不得不承認,紅蓮的始解的確的有些花哨。光是那樣漫天的紅蓮就能夠讓人看的眼花繚亂了,而且這樣的顏色又確實的有些蠱惑人心。
卯之花走到衍夜的身邊,笑着說道:“靈壓控制的很出色,一直都很沉穩,而且僅從夜夜你可以通過笛聲來自由的控制紅蓮的移動,就可以看出已經有超越副隊長的實力了。總隊長,應當是可以通過了吧。”
山本點了點頭,示意卯之花可以進行第三項測試。
卯之花向兩個人笑着說道:“第三項也是最後一項測試很簡單,和真央的第一項測試很像,藍染副隊長是考過真央的,應當知道是什麼樣的吧。”
藍染笑着像是想了想說道:“是問答的測試嗎?”
卯之花點點頭說道:“正是。爲了防止作弊喲,藍染隊長先行隔音吧。”
聽聞卯之花的話,藍染使了一個隔音的鬼道,靜靜的站在一旁。
卯之花繼而就笑着望向了衍夜,說道:“我的問題很常見也很簡單,就是朽木副隊長爲什麼要加入護廷十三番,併成爲隊長,你想要做的是什麼呢?”
衍夜微微的頷首說道:“祖父大人在很多年前就問過我這個問題,那麼卯之花隊長是不是要換一個問題呢?”
“哦?”卯之花搖搖頭說道:“既然朽木隊長都問過這個問題,我也想要聽聽夜夜你的答案是什麼呢?”
衍夜擡起頭一笑,說道:“我的答案很簡單,很多年也沒有變,我想要做的,只不過是守護住自己的心。”
守護住自己的心,不至於沉淪不至於矇蔽。
聽到了衍夜的答案,其餘幾位除了隔音的藍染,都表現出一種很滿意的神色。
守護住自己的心,聽起來何其的簡單,但是要真正的做到,又何其的難。
守護住自己所堅守的一切,可是誰又知道這樣的道路上究竟會遇到什麼。
衍夜說完之後笑着站到一邊,也自行隔音。藍染看到她的動作之後,就解開隔音,聽卯之花的問題。
衍夜看到三位隊長的神情沒有什麼太大的變化,到藍染說完之後,卯之花笑着點了點頭,看到大致的完了之後,衍夜就解開了隔音。
卯之花笑着朝他們兩個人說:“很好,兩位做得都很好。這一關的測試,我想是可以通過了。”
山本站在原地仍舊是像進來的時候一樣用柺杖敲了敲地,聲音一如既往的嚴肅:“原五番隊副隊長藍染惣右介、原八番隊副隊長朽木衍夜,經過吾等三位隊長的檢測下,通過隊首測試,分別接任五番隊隊長、三番隊隊長一職,半月後上任。隊長職責重大,二位不得懈怠。”
“是。”
衍夜估摸着山本原來還想像真央開學講話那樣講一大串的瀞靈廷守則,屍魂界大義,沒料想說完這個之後,卯之花和浮竹就示意衍夜和藍染可以走了。他們兩個人也一起向着一番隊訓練場的門口走去。
老師你的說話長度和鬍子不成正比了麼?!
浮竹邊走邊說:“喲,夜夜也是隊長了呀,以後春水他會很困擾吧。”
“春水叔當然很困擾,我一走,無法以上司的身份來威脅我拿出朽木家的佳釀;無法以隊長的身份逼迫副隊長去處理成山的屬於他的隊長文件;無法用老大的身份迫使我這種小嘍囉給他幹苦差,這個世界還真是痛苦啊~”衍夜伸出手,作出一副很痛苦的撓心動作。
“夜夜你這麼說,哪裡是副隊長簡直就是被虐待的。”
衍夜扯了扯浮竹的袖子說道:“所有十四郎哥哥你還是趕快把他給弄死吧,否則他拿出叔父大人的身份來,我還是隻能被虐待。”
“嗨嗨。夜夜你這麼說,藍染隊長會誤解的。”
“纔不會的,你說是不是,惣右介?”
走到一番隊門口的時候,卯之花和浮竹兩個人和衍夜、藍染告別。衍夜和藍染因爲剛參加完隊首測試,所以有半日的休整時間。
衍夜仰起頭笑着對藍染說:“惣右介好像就去過一次我們家,這次去轉轉吧。”
藍染僅在十六夜去世的次日去過衍夜所住的蓮苑,即使從遠征隊回來很多年,也未曾涉足過朽木家。
藍染笑着點點頭,就跟着衍夜一路的到了朽木家的大宅。
到了進門的時候,由於是衍夜領進門的,而且他的臂膀上仍舊掛着五番隊副隊長的臂章,所以沒有人阻攔。倒是在快要接近蓮苑的時候聽到背後傳來一聲少年的聲音,還有些衝,藍染回頭一看,就認出了這個面目清秀的少年是衍夜的弟弟朽木白哉,他從背後似乎沒認出藍染,問道:“這是誰啊?”
衍夜轉頭很燦爛的一笑,“你姐夫。”